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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人輯錄三家《詩》學佚文的方法和理據之檢討

2016-12-05 19:39:51張峰屹黃泰豪
長江學術 2016年1期
關鍵詞:博士

張峰屹 黃泰豪

(南開大學文學院,天津300071)

清人輯錄三家《詩》學佚文的方法和理據之檢討

張峰屹黃泰豪

(南開大學文學院,天津300071)

以陳喬樅、王先謙為代表的清代學者所輯錄的三家《詩》學佚文,成就卓著,影響甚大,迄今為學界所信重。但是清人輯錄三家《詩》學佚文的基本方法和理據——以師法、家法為依據安置佚文之歸屬,是不可靠的。前賢對清人三家《詩》輯佚成果雖有一些具體指摘,但未能從根本上清理他們的輯佚方法和理據。本文從清人對于三家《詩》學佚文歸屬之判斷糾紛、漢代師法家法的實際情狀兩個方面,論析清人此一輯佚方法和理據的失誤。

三家《詩》輯佚師法家法

蒐輯三家《詩》學佚文①宋清以來所謂“三家《詩》”者,其實也包括三家《詩》文本之異文在內,不止其《詩》說而已。惟因三家《詩》文本亡佚,其異文之情狀,零星散存于各自《詩》解之佚文中。本文統稱為“三家《詩》學”。,蓋始于南宋王應麟《詩考》(一卷,列入其《玉海》附錄)。《四庫全書總目》評價王氏此著有“篳路藍縷”之功,然亦指出其缺憾:“所引《韓詩》較夥,《齊》、《魯》二家僅寥寥數條。”其后雖有元明學者陸續輯補,但不成規模體系。直到清代,才有了大規模的輯佚成果。

清代輯錄三家《詩》學佚文的學者較多,其中成就較大者,首先是一些輯佚專書,主要有范家相《三家詩拾遺》十卷②范家相:《三家詩拾遺》,有乾隆十九年會稽范氏刻本、文淵閣《四庫全書》本、《守山閣叢書》錢熙祚校本(此種收入《叢書集成初編》)等。、阮元《三家詩補遺》三卷③阮元:《三家詩補遺》,有光緒二十四年長沙葉氏郋園《觀古堂叢書》本、清末李氏《崇惠堂叢書》本(此種收入《續修四庫全書》第76冊)等。、馮登府《三家詩遺說》八卷④馮登府:《三家詩遺說》清抄本,李富孫校(收入《續修四庫全書》第76冊),此著可代表馮氏輯佚三家《詩》的總體成就。馮氏還有相關著述多種:《三家詩異字詁》、《三家詩異文釋》、《三家詩異文疏證》、《詩異文釋》、《三家詩遺說翼證》。參見房瑞麗《馮登府三家〈詩〉著作考述》,載《文獻》2011年第4期。、丁晏《詩考補注》二卷補遺一卷⑤丁晏:《詩考補注》,有《頤志齋叢書》本、花雨樓張氏校刊本(此種收入臺北新文豐出版公司《叢書集成續編》第108冊)等。、臧庸《韓詩遺說》二卷⑥臧庸:《韓詩遺說》,《靈鶼閣叢書》本,《叢書集成初編》據此排印。、宋綿初《韓詩內傳征》四卷補遺一卷⑦宋綿初:《韓詩內傳征》,清乾隆六十年志學堂刻本,收入《續修四庫全書》第75冊。、陳壽祺陳喬樅父子《三家詩遺說考》四十九卷⑧陳氏父子:《三家詩遺說考》,有《左海續集》本(此種收入《續修四庫全書》第76冊)、《清經解續編》本等。及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二十八卷等⑨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1915年虛受堂家刻本,中華書局1987年據此點校排印。,尤以后二者最負盛名。其次,就是輯佚叢書之中的三家《詩》學輯佚部分,主要有:王謨《漢魏遺書鈔》⑩王謨:《漢魏遺書鈔》,清嘉慶三年金溪王氏刊本,收入《續修四庫全書》第1199—1200冊。,輯錄《魯詩傳》一卷、《韓詩內傳》一卷、《韓詩翼要》一卷;馬國翰《玉函山房輯佚書》?馬國翰:《玉函山房輯佚書》,有光緒九年長沙嫏嬛館補校本(此種收入《續修四庫全書》第1200—1205冊)、光緒十年楚南書局刊本等。,輯錄《魯詩故》三卷、《齊詩傳》二卷、《韓詩故》二卷、《韓詩內傳》一卷、《韓詩說》一卷、《薛君韓詩章句》二卷、《韓詩翼要》一卷;黃奭《黃氏逸書考》①黃奭:《黃氏逸書考》(又名《漢學堂叢書》),1934—1937年江都朱長圻據甘泉黃氏版補刊本,收入《續修四庫全書》第1206—1211冊。,輯錄《魯詩傳》一卷、《齊詩傳》一卷、《韓詩內傳》一卷;王仁俊《玉函山房輯佚書續編》②王仁俊:《玉函山房輯佚書續編》稿本,《續修四庫全書》第1206冊據此影印。,輯錄《魯詩韋氏說》一卷、《韓詩外傳佚文》一卷、《韓詩翼要》一卷、《韓詩趙氏學》一卷。

從以上粗略舉出的輯佚要籍,已大抵可見清人輯錄三家《詩》學佚文的輝煌成績。由于清人治學謹嚴精審,他們鉤稽整理的三家《詩》學佚文,往往為今天治研三家《詩》者堅信不疑。尤其陳氏父子《三家詩遺說考》和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集清人三家《詩》學輯佚之大成,已經成為三家《詩》研究者進行疏解立說的不二依據③現代學術意義上的三家《詩》研究專著,似是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才出現,先后有林耀潾:《西漢三家〈詩〉學研究》(臺灣文津出版社1996年版)、趙茂林:《兩漢三家〈詩〉研究》(巴蜀書社2006年版)、俞艷庭:《兩漢三家〈詩〉學史綱》(齊魯書社2009年版)、房瑞麗:《清代三家〈詩〉研究》(復旦大學2007年博士學位論文)。只有趙茂林的著作,曾概要指出清人的研究和輯佚存在著“強分今古”、“膠固師法家法”、“三家同體論”的弊端,行文中也以一個三級標題簡單討論了兩漢的師法家法問題。由于趙著是全面研究兩漢時期三家《詩》的種種問題,重點不在清人輯佚,因而問題的討論尚不夠深入。其他幾種著作,則基本是信從清人輯佚的。其中房瑞麗的說法,值得特別提出來:“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說清代的三家《詩》研究存在著這些問題(按:指趙茂林揭出的三點弊端)。但有些問題的存在,乃是學者面對亡佚之學時的一種折衷選擇,只有采取這種迂回的方法,才能使殘缺過甚的三家《詩》研究得以順利進行。如‘膠固師法家法’之說……清代三家《詩》研究重視師法家法,一是對自漢代以來就形成的傳經傳統的繼承,二是面對亡佚之學,在搜輯過程中必須遵循的原則,否則研究將無法進行。”(26頁)這就是說,明知清人三家《詩》學輯佚成果存在著一些問題,但由于“亡佚之學”難為,我們今天只能同情理解并將錯就錯,以便維持“研究得以順利進行”。這個觀點,可能代表著學者的普遍默識,否則就不好理解近代以來何以無人認真指摘清人的三家《詩》學輯佚成果、反而往往信從不疑的情狀。不過,學術研究的目的是求真求確,不能因為難以考實便隨意安頓史料,后人更不可以訛傳訛。如果為了研究得以展開而順任并使用錯誤的史料,那么這樣的研究成果,其學術價值是要大打折扣的。。但是,清人輯錄三家《詩》學的工作成果并非完美無瑕,反而可能還存在著較大的失誤,實不可盡信。

早在1980年,臺灣學者葉國良即發表《〈詩〉三家說之輯佚與鑒別》一文④葉國良:《〈詩〉三家說之輯佚與鑒別》,載臺北《“國立”編譯館館刊》第九卷第一期,1980年6月。,以鄭玄三《禮》注、《漢書》、《白虎通》、《鹽鐵論》中所存三家《詩》說為例,簡要分析王應麟尤其是清人輯錄三家《詩》說佚文的動機和方法,指出他們輯佚中歧見紛仍的情狀,并提出重輯三家《詩》說佚文的幾點建議。該文分說三家《詩》說輯佚問題堪稱周延,可惜未能深入檢討清人的輯佚方法和理據,也就未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很顯然,衡量輯存古籍佚文之成就得失的唯一評判標準,是所鉤稽整理出來的佚文文本是否可信可靠;而輯佚者所運用的方法及其理據是否正確,則直接影響著輯佚成果的信實與否。清人輯錄三家《詩》學佚文之甚大功勞無需多說,但毋庸諱言,也存在著武斷安置《詩》說佚文等重大舛誤。在筆者看來,問題主要是出在他們輯佚的方法和理據之上。

洪湛侯《詩經學史》總結清人輯錄三家《詩》學佚文的基本方法,比較平實明晰,今引錄如下:

(1)以《三家詩》書名為據者;

(2)書中標明屬于某家之學者;

(3)可推知其師承關系者;

(4)用時代斷限,推知其所屬家派者;

(5)三家中二家之說同,推謂另一家當亦如之⑤洪湛侯:《詩經學史》,北京:中華書局2002年版,第143—145頁。。

洪氏所揭五種主要的輯佚方法,可分三類來看:第一類,即第(1)(2)兩個方法,佚文所出的源文獻中有明確標識,如《國風·周南召南》目下所輯《韓詩敘》佚文,出自《水經注》卷三四引“韓嬰敘詩”,《周南·關雎》首章所輯《韓詩章句》佚文,出自《后漢書》注和《文選》注引薛君《韓詩章句》等,這類佚文的歸屬自然沒有疑問①值得注意的是,清人所輯三家《詩》說佚文,源文獻中明確標識書名或家派的,一般都是《韓詩》,《魯》、《齊》二家幾乎沒有這樣明確的佚文。這當與《齊》、《魯》早佚,《韓》亡佚最晚并殘存最多的實際情形有關。。第二類,即第(3)(4)兩個方法,是以考定說《詩》者的師承、家派為依據,來安頓佚文歸屬的。此種做法的理據,是認定漢代人傳經恪守師法、家法。這個認識,其實大有可疑(詳下)。第三類,就是第(5)個方法,如王先謙《集疏》中多有“齊、魯與毛同,韓蓋無異義”、“魯、韓如此,齊義當同”之類判斷,顯然就是沒有實際根據的推測了。這種妄斷佚文之家派歸屬或妄斷三家《詩》義的情形,還有色色不一的情狀,如陳喬樅把荀子說《詩》、陸賈說《詩》均一概闌入《魯詩》遺說,王先謙則往往在三家無《詩》說存留之處斷然寫上“三家無異義”,是其犖犖大者。

以上三類方法中的第一類和第三類,因其正誤是非十分鮮明,無需申說;第二類,即以師法、家法為依據來判定三家《詩》說佚文之歸屬,是大可思量的。

漢代的經學傳授,固然重視師法、家法,這在《史記》、兩《漢書》中多有記載。后人也不斷重申、確認這個認知,如《四庫全書總目》卷三三鄭方坤《經稗》提要:“漢代傳經,專門授受,自師承以外,罕肯旁征。故治此經者,不通諸別經。即一經之中,此師之訓故,亦不通諸別師之訓故。專而不雜,故得精通。”胡樸安《詩經學·三家詩》也說:“搜采三家《詩》,有一事須先辨之極明者:即兩漢學之家法是也。三家《詩》既亡,今從群書中錄而出之。使不明兩漢之家法,則本《魯詩》也,或入之于《齊》;本《齊詩》也,或入之于《韓》。惟深明兩漢之家法,知某氏之學,授之于某;某氏之學,為某氏之所自出。……家法既明,搜采始無誤入之處。”②胡樸安:《詩經學》,上海:商務印書館1930年版,第69—70頁。在古今很多學者的認知里,漢代經學授受過程中師法、家法極為嚴格,弟子、后學必然因循各自的師法、家法,不敢越雷池一步。殊不知,若果真如此,兩漢四百年之久的經學怎能發展演進?其生生不息的活力何在?

以師法、家法為根據安頓三家《詩》說佚文,這個輯佚方法應該是南宋學者的發明。如王應麟說:“楚元王受《詩》于浮丘伯,向乃元王之孫,所述蓋《魯詩》也”,“康成從張恭祖受《韓詩》,注《禮》之時未得《毛傳》,所述蓋《韓詩》也。”(《詩考后序》)范處義也說:“蓋《魯詩》出于浮邱伯,以授楚元王交。向乃交之孫,則向之言必本于《魯詩》也。”(《詩補傳》卷六)清代學者沿用這個方法,并提升為鉤稽三家《詩》說佚文的理據和通則。

不過,事實總是要比思想更復雜。即便是專治三家《詩》的清儒,對漢代師法、家法問題,其實也還有不同的認知。深信不疑并援為輯佚理據者,自然有之,可以陳氏父子為代表:

漢儒治經最重家法,學官所立,經生遞傳,專門命氏,咸自名家。三百馀年,顯于儒林。雖《詩》分為四,《春秋》分為五,文字或異,訓義固殊,要皆各守師法,持之弗失,寧固而不肯少變。(《齊詩遺說考自序》)

陳氏父子認為“漢人傳經最重家學”(《魯詩遺說考自序》),固守師法不變。王先謙完全贊同這個認識,其《集疏·序例》云:“窮經之士討論三家遺說者,不一其人,而侯官陳氏最為詳洽。”之后照錄陳氏《三家詩遺說考》的三篇序文,以示完全認同。

與此同時,也有不完全相同的看法。例如:

鄭氏雖從張恭祖受《韓詩》,但其學該博,不名一家,如箋《詩》宗毛,有不同則下己意;注《禮》時未得《毛傳》,大率皆《韓》、《魯》家言。若確然定為《韓詩》之說,恐未必然也。(宋綿初《韓詩內傳征序》)

《韓詩》后亡,故宋以前群書所引者,皆有明文;又有《外傳》為之左驗。《齊》、《魯》亡獨早,言三家者僅據其傳授推之。……群書引三家義,只《韓詩》直引其文,其馀二家僅憑推測,不可為據。(阮元《三家詩補遺》葉德輝《敘》)宋綿初認為,鄭玄學殖龐雜,若遵循師法把他的《詩》說一概歸入《韓詩》遺說,并不妥當。而葉德輝《三家詩補遺·敘》,提出陳喬樅將班固《詩》說入《齊詩》而阮元則列入《魯詩》,陳喬樅把《鹽鐵論》說《詩》入《齊詩》、《潛夫論》說《詩》入《魯詩》而阮元則均列入《魯詩》,陳喬樅以鄭玄《詩》說入《齊詩》①胡樸安雖贊同清人依據師法、家法安頓三家《詩》遺說,但對此亦不乏批評:“鄭康成未箋《毛》以前,本學三家《詩》;注《禮》所用者,果為何家,無從分別。陳氏斷為用《齊》,未免稍過。”見其《詩經學》,上海:商務印書館1930年版,第74頁。而阮元則有所抉擇等情形,細加考證,以證陳氏或“憑空臆度”,或“未免臆斷”,而阮元的作法則往往“有志文可據,亦勝于憑空臆度者”。他還指出,由于《韓詩》亡佚最晚以及尚存《外傳》可以佐證,諸書引證《韓詩》一般比較明確;至于《魯》、《齊》遺說,則大抵是輯佚者“僅憑推測,不可為據”。

總之,以師法、家法為依據安頓三家《詩》說佚文,雖說是清人輯存三家《詩》說的主流,其輯佚成就也最大,并且得到迄今多數學者的普遍認可,但同時,也一直存在著不同意見。這本就說明:以師法、家法為依據輯錄并安頓三家《詩》學佚文,一直都還是個有爭議問題。

前人關于漢代經學傳承恪守師法、家法之成說,其實不可盡信②錢穆:《兩漢博士家法考》考辯較詳,載所著《兩漢經學今古文平議》,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第205—220頁。。漢代經學受授的實踐,情形十分復雜,并非單純固守師法、家法。

先看兩漢設立經學博士的實際情形。自漢文帝始立經學博士、武帝建全《五經》博士始,即不限于一經立一博士③王國維:《觀堂集林》卷四《漢魏博士考》:“考文景時博士,如張生,如晁錯,乃《書》博士;如申公,如轅固,如韓嬰,皆《詩》博士;如胡母生,如董仲舒,乃《春秋》博士。”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影印本,第177頁。;其后不斷增多。《漢書·儒林傳贊》云:

自武帝立《五經》博士,開弟子員,設科射策,勸以官祿,訖于元始,百有馀年,傳業者寖盛,支葉蕃滋,一經說至百馀萬言,大師眾至千馀人,蓋祿利之路然也。初,《書》唯有歐陽、《禮》后、《易》楊、《春秋》公羊而已。至孝宣世,復立大小夏侯《尚書》、大小戴《禮》、施孟梁丘《易》、谷梁《春秋》。至元帝世,復立京氏《易》。平帝時,又立左氏《春秋》、毛《詩》、逸《禮》、古文《尚書》。

這段記載,還只是綱要而已,遺漏頗多(可比參王國維《漢魏博士考》),但它已經呈示了西漢經學博士逐漸增多的實際趨勢。至后漢初年,則有《五經》博士十四人。《后漢書·儒林傳序》云:

及光武中興,愛好經術,未及下車,而先訪儒雅,采求闕文,補綴漏逸。……于是立《五經》博士,各以家法教授:《易》有施、孟、梁丘、京氏,《尚書》歐陽、大小夏侯,《詩》齊、魯、韓,《禮》大小戴,《春秋》嚴、顏,凡十四博士。

廣東地處于珠江下游河網地區,船閘主要分布在上游北江和東江航道上。隨著北江航道擴能升級工程的推進,清遠樞紐二線船閘、飛來峽樞紐二三線船閘、白石窯樞紐二線船閘等由交通運輸部門投資改擴建和新建的多線船閘也將陸續建成投入使用,如何協調與原樞紐船閘業主的關系、解決多線多梯級船閘聯合調度的難題也迫在眉睫。為了推動船閘規范管理,2017年,廣東省交通運輸廳專門組織開展了《廣東省船閘通航規范管理體制方案》研究工作,參照廣西所采取的“三統一分”的船閘委托代管模式,結合廣東實際,研究提出以北江為試點,將北江全線船閘由廣東省航道事務中心統一管理,實現北江多線多梯級船閘聯合調度。

《漢書·儒林傳序》說:“漢興,言《易》,自淄川田生;言《書》,自濟南伏生;言《詩》,于魯則申培公,于齊則轅固生,燕則韓太傅;言《禮》,則魯高堂生;言《春秋》,于齊則胡毋生,于趙則董仲舒。”是為漢世《五經》傳授之源。如果弟子、后學受授《五經》均嚴格祖述師法、家法,“寧固而不肯少變”,絕無異說抑或增刪,則一經一家立一博士足矣,何必另辟多條學脈!

并且,錢穆早已指出,漢代“為博士者,初不限于專治一經。如韋賢,并通《禮》、《尚書》,以《詩》教授,征為博士(《本傳》)。又韋賢治《詩》,事博士大江公及許生(《儒林傳》);而瑕丘江公受谷梁《春秋》及《詩》于魯申公。韓嬰為博士傳《詩》,然亦以《易》授人。后蒼事夏侯始昌,始昌通《五經》,蒼亦通《詩》、《禮》,為博士。董仲舒以治《春秋》孝景時為博士,然仲舒見稱通《五經》。又梁相褚大通《五經》,為博士時,兒寬為弟子(見《兒寬傳》)。”①錢穆:《兩漢經學今古文平議·兩漢博士家法考》,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第207—208頁。一經一家不限于設立一個博士,同時,博士也不限于專授一經,如此情境下,如何確認漢人恪守師法、家法,寧固不變?

再來看兩漢學人的實際研修受授情形。隨意翻檢一下兩《漢書》的學人傳記,即不難發現諸如“為學精熟,所問非一師也”、“學無常師,不為章句,舉大義而已”、“遍習《五經》,詁訓大義,不為章句”、“通《五經》,貫六藝”之類記載,這就明示著所謂師法、家法約束力的脆弱。為了透徹理解這一點,來看幾個典型學人的例子:

一個是劉向。古今學人的主流意見,乃判定劉向《詩》學屬于《魯詩》一派。理由是:其高祖父楚元王劉交習《魯詩》,《魯詩》是元王一系的家法②如南宋范處義《詩補傳》卷六、王應麟《詩考后序》,清人范家相《三家詩拾遺·三家詩源流》、朱彝尊《經義考》卷九九、陳壽祺陳喬樅《魯詩遺說考》之《自敘》及《魯詩敘錄》、王先謙《詩三家義集疏·序例》、唐晏《兩漢三國學案》卷五等均持此說。今人也多堅持此說。。但是這個理由頗有可疑:

斷定劉交所習為《魯詩》,乃是因為他與魯人申培同學《詩》于齊人浮丘伯,而申培傳《魯詩》,故判定劉交也是《魯詩》派。這其實是一個邏輯并不嚴密的判斷。關于此點,可思辯的問題較多,擇其要者:其一,《詩》學(以及經學)分派分家,乃是漢代立五經博士以后的事③錢穆《兩漢博士家法考》論證甚周詳,其結論云:“今考漢博士經學,分經分家而言‘師法’,其事實起于昭、宣之后。……竊疑《詩》分齊、魯、韓三家,其說亦后起,故司馬遷為《史記》,尚無《齊詩》、《魯詩》、《韓詩》之名。……至班氏《漢書》則確謂之《魯詩》、《齊詩》、《韓詩》焉。是三家《詩》之派分,亦屬后起。……石渠議奏不及《詩》,是《詩》分三家,疑且在石渠后矣。”文載所著《兩漢經學今古文平議》,北京: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第211—216頁。。浮丘伯是荀子的弟子,生活于戰國末至西漢初年,那時并無派別抑或師法、家法。所以申培在文帝時成為《詩》博士(后稱《魯詩》④“魯詩”之名,起于魯人申培立博士之后,《漢書·楚元王傳》言之甚明:“文帝時,聞申公為《詩》最精,以為博士。元王好《詩》,諸子皆讀《詩》。申公始為《詩》傳(顏師古注:凡言傳者,謂為之解說,若今《詩毛氏傳》也),號《魯詩》。”可見申培為《詩》學博士之時,尚無家派之分(參見上一條注釋)。這里有兩點須注意:第一,《史》《漢》之《儒林傳》均言:“(劉)戊立為楚王,胥靡申公。申公恥之,歸魯,退居家教。……弟子自遠方至受業者百(《漢書》作“千”)余人。申公獨以《詩經》為訓(《漢書》作“訓故”)以教,無傳(顏師古注:口說其指,不為解說之傳),疑者則闕不傳(司馬貞《索隱》:謂申公不作《詩》傳,但教授,有疑則闕耳)。”又《漢書·藝文志》:“漢興,魯申公為《詩》訓故,而齊轅固、燕韓生皆為之傳。”據此二條史料,則申培傳《詩》,唯有“訓故”而無“傳”。顏師古《漢志》注云“故者,通其指義也”,又其《儒林傳》注云“口說其指,不為解說之傳”(見上),則“訓故”與“傳”均為闡釋《詩》義(不止文字訓詁),唯“訓故”簡要切近、“傳”繁多游離耳。所以《藝文志·六藝略·詩類序》有“(三家)或取《春秋》,采雜說,咸非其本義。與不得已,魯最為近之”之說。準此,則《楚元王傳》所謂“申公為《詩》傳”,當是指“訓故”。第二,《漢志》著錄四家《詩》,唯《魯詩》無“傳”,僅有“故”、“說”:“《魯故》二十五卷。《魯說》二十八卷。”此可與《史》《漢》《儒林傳》及《漢志·六藝略·詩類序》互證,而益明《楚元王傳》“申公為《詩》傳”之所指。至于《魯故》、《魯說》,王先謙《漢書補注》云:“《魯故》,即申公作”;“《儒林傳》:《魯詩》有韋、張、唐、褚之學。此《魯說》,弟子所傳。”允稱卓識。),并不能說明劉交所習所傳也是《魯詩》。何況劉交曾自作《詩傳》,“號曰《元王詩》,世或有之”(《漢書》本傳)。只是《元王詩》漢時即鮮見⑤王先謙《漢書補注》引王先慎說:“《藝文志》不載《元王詩傳》。《志》本《七略》,劉歆不應數典忘祖。當是次而未成,故班史傳疑云。或有以示未見之意。”,后竟不傳,今天更無法參看判斷。其二,荀子傳《詩》與后世四家《詩》均有極大干系⑥王應麟《困學紀聞》卷三:“申、毛之《詩》皆出于荀卿子,而《韓詩外傳》多述荀書。”汪中《荀卿子通論》:“《毛詩》,荀卿子傳也。……《魯詩》,荀卿子傳也。……《韓詩》,荀卿子之別子也。”胡元儀《郇卿別傳考異》:“《毛詩》,得郇卿之傳也。……《魯詩》,得郇卿之傳也。”皮錫瑞《經學歷史·經學流傳時代》:“《韓詩》今存《外傳》,引《荀子》以說《詩》者四十有四,則《韓詩》亦與《荀子》合。”綜合諸賢之說,則荀子傳《詩》與后世《魯》、《韓》、《毛》均有淵源。又,《史記·儒林列傳》:“韓生推詩人之意,而為內、外《傳》數萬言,其語頗與齊、魯間殊,然其歸一也。”魏源《詩古微》卷一《齊魯韓毛異同論上》:“且三家遺說,凡《魯詩》如此者,《韓》必同之;《韓詩》如此者,《魯》必同之。《齊詩》存什一于千百,而《魯》《韓》必同之。”是謂《齊詩》與《魯》、《韓》頗多相同,然則亦與荀子有淵源。,不專主哪一家(這當然是后人的溯源之論,在荀子那里并無家、派的問題)。如果因為申培、劉交是同學而判斷劉交也習《魯詩》,則循此思路逆推,齊人浮丘伯所傳就是《魯詩》,荀子所傳也是《魯詩》——這樣的看法無疑是荒謬的①陳壽祺、陳喬樅父子《三家詩遺說考·魯詩遺說考》即赫然把荀子說《詩》歸入《魯詩》。。

至于劉向本人,他興趣廣泛,學術背景和學術修養比較復雜,并非固守家法的學者②詳見拙著《兩漢經學與文學思想》第五章,北京:三聯書店2014年版,第69—70頁。。其家學傳統本即儒、道并行,其本人更是學殖博雜:既精通正統經學(如家傳《詩》,專習《穀梁春秋》,講論《五經》于石渠,掌校《五經》祕書),又兼及陰陽災異之學(如作《洪范五行傳論》、多次上書言災異)、神仙方術(如熱衷“為金之術”、“延命方”)等。而其編纂《列女傳》、《說苑》、《新序》,又是通經致用的方正之言。《漢書》本傳說“向為人簡易無威儀,廉靖樂道,不交接世俗,專積思于經術,晝誦書傳,夜觀星宿,或不寐達旦”,劉向固然是精湛的經學家,但無論從他的家學傳統看,還是從他本人的學術修養和興趣看,他絕非固守執滯的腐儒,而是博學兼擅、追求通經致用的通儒。

劉向《詩》學歸屬,除上述主流觀點(《魯詩》)外,也有少數學者判斷劉向所習為《韓詩》。如王引之《經義述聞》卷七“劉向述《韓詩》”條即說:“向所述者,乃《韓詩》也。”又如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卷一《雜考各說·〈鄭箋〉多本〈韓詩〉考》也說:“劉向所述多《韓詩》。”甚至有學者以為劉向亦采《齊詩》。如范家相《詩沈》卷二《魯詩》:“朱氏(指朱彝尊)以劉向所述皆《魯詩》,本之王厚齋(即王應麟)。以向乃元王后,必當守其家學也。然《儒林傳》不言向說《詩》之自。蓋向之學極博,又篤好《左氏傳》,其于《魯詩》不無出入。故《新序》所載《黍離》之說,先儒疑是《齊詩》也。”這些學者各持不同推斷的情形,也可說明:難以用師法、家法對劉向《詩》學作出簡單判定。

再一個是班固。古今學者大多認為班氏世習《齊詩》,班固的《詩》學觀念也是《齊詩》的承傳。仔細檢討此種看法,實大可商榷:

首先,說班固傳習《齊詩》的主要根據,是其伯祖父班伯“少受《詩》于師丹”(《漢書·敘傳上》),而師丹“治《詩》,事匡衡”,傳《齊詩》(見《漢書·師丹傳》)。因此認為,班伯既傳習《齊詩》,則班氏家族即世習《齊詩》,班固也必然傳習《齊詩》。其代表說法如:

班固之從祖伯,少受《詩》于師丹,誦說有法,故叔皮父子世傳家學。《漢書·地理志》引“子之營兮”及“自杜沮漆”,并據《齊詩》之文。又云“陳俗巫鬼,晉俗儉陋”,其語亦與匡衡說《詩》合,是其驗已。(陳喬樅《齊詩遺說考·自序》)

《漢書·敘傳》:“班伯少受《詩》于師丹。”《師丹傳》:“治《詩》事匡衡。”是班伯習《齊詩》。固傳家學,亦當是習《齊詩》者。(皮錫瑞《經學通論》卷二《論〈詩〉有正義有旁義即古義亦未盡可信》)

班伯受《詩》于匡衡③此說誤。班伯受《詩》于師丹,是匡衡的再傳弟子。,《齊詩》乃班氏家傳。(唐晏《兩漢三國學案》卷六)

這里所謂“叔皮父子世傳家學”、“固傳家學”、“《齊詩》乃班氏家傳”云云,都是根據師法、家法的理念所作的推論,并沒有明確的文獻依據。

早在南宋時,王應麟《詩考》蒐輯《齊詩》遺說十三條,尚有明確的文獻根據。其中與班固有關的兩條,一是“子之營兮,遭我虖嶩之間兮”④《齊詩·齊風·營》詩句。《毛詩》該詩名為《還》,詩句中“營”亦作“還”。,二是“自杜沮漆”⑤《齊詩·大雅·綿》詩句。《毛詩》“杜”作“土”。。王氏鉤稽這兩條,不僅僅以出自《漢書·地理志》為據,還有其它明確的文獻依據:“子之營兮”二句,《地理志》明確說“《齊詩》曰”;“自杜沮漆”句,《地理志》云“《詩》曰‘自杜’”,顏師古注:“《大雅·綿》之詩曰:‘人之初生,自土漆沮。’《齊詩》作‘自杜’。言公劉避狄而來居杜與漆、沮之地。”至清儒增補王氏所輯三家《詩》,開始時也還頗重文獻明確記載的依據,比較客觀,如清初范家相《三家詩拾遺·三家詩源流》即說:“班固《白虎通》多引《韓詩內傳》(按實僅有四處),亦時述《魯詩》;《漢書》亦然。蓋三家《詩》俱有之。”指出班固著作引述《詩》說,乃是兼及三家。再到后來的學者,則基本以師法、家法為依據來輯佚了,陳氏父子即因班固伯祖父班伯習《齊詩》,于是將班固著作中引述的《詩》篇及《詩》說,均視為《齊詩》遺文及《齊詩》說(見《齊詩遺說考》之《自序》及卷一)。

實際上,這樣的看法明顯與兩《漢書》所述不符。《漢書·敘傳》只記載“(班)伯少受《詩》于師丹”,但并未明確說班家其他人也修習《齊詩》。如說班伯的二弟班斿“博學有俊材”,曾與劉向校祕書,未具載其師承、學業;記述班伯的三弟班穉(班固祖父)的事跡,亦未載其學殖。又如說班斿之子班嗣“雖修儒學,然貴老、嚴(莊)之術”;說班穉之子班彪(班固父)“唯圣人之道然后盡心焉”,然亦未具載其學業傳承。班彪《王命論》征引《論語》、《春秋》、《易經》乃至圖讖,卻并未引用《詩經》。至于班固本人,《敘傳》自謂“專篤志于博學,以著述為業”,所撰述之《漢書》,“旁貫《五經》,上下洽通”,也沒有交代其經學師承。《后漢書·班固傳》記載其學業稍詳具:

年九歲,能屬文、誦詩賦。及長,遂博貫載籍,九流百家之言,無不窮究。所學無常師,不為章句,舉大義而已。

從《漢書·敘傳》所述班氏家族諸人的學業看,各有取資志趣,班氏家族似乎并無嚴格的《詩》學家法。統觀兩《漢書》述班固之學——“專篤志于博學”、“博貫載籍,九流百家之言,無不窮究。所學無常師,不為章句,舉大義而已”,不難了解,班固并非固守師法、家法的學者。因此,以班伯受《齊詩》來判斷班固必傳習《齊詩》,證據并不充分。

其次,班固作為醇正的儒家學者,他的《詩》學思想固然較多繼承了有漢以來儒家的思想觀念,集中體現為強調《詩》的經學性質和政教目的,但是,他也并非完全拾唾前人,而是有不少開拓創新之論。其中最為耀眼者有三:一是在確認《詩》的社會政治功用性質和目的之同時,更加集中地突出了情感的生發感動特質。這對于進一步認識詩歌的本質特征,有著很大的推動作用;二是他批評三家《詩》“咸非其本義”,表現出追求《詩》之“本義”的思想傾向。這一點,在今文經學極盛的時代顯得尤為可貴,是《詩》學思想史上的重要演變;三是他在司馬遷以地理環境論社會風俗的思想基礎上,進一步明確地開辟了從地理和風俗的視角評論《國風》的思想方法。這一卓越思想,對今天的《詩經》研究乃至文學研究都具有重要的啟發甚至示范意義①關于班固《詩》學思想之特征、貢獻,以及班固署名諸書之著作權如何理解的問題,詳見拙著《兩漢經學與文學思想》第六章,北京:三聯書店2014年版,第83—97頁。。這些《詩》學觀念,都是恪守師法、家法之說所不能解釋的。

第三個是鄭玄。他箋《詩》兼收今、古,旁及讖緯,更非師法、家法所能牢籠。關于鄭玄的學業,《后漢書》本傳載:年少時“造太學受業,師事京兆第五元先(一說當作第五元),始通《京氏易》、《公羊春秋》、《三統歷》、《九章算術》。又從東郡張恭祖受《周官》、《禮記》、《左氏春秋》、《韓詩》、《古文尚書》。以山東無足問者,乃西入關,因涿郡盧植(馬融弟子),事扶風馬融。”張恭祖兼授其今、古文經,毋論矣;馬融也是東漢學業博通的大儒,他師事“名重關西”的摯恂,而“博通經籍”。安帝初拜校書郎,“詣東觀典校秘書”。“才高博洽,為世通儒。……著《三傳異同說》。注《孝經》、《論語》、《詩》、《易》、《三禮》、《尚書》、《列女傳》、《老子》、《淮南子》、《離騷》。”(《后漢書·馬融傳》)可見馬融于精通古、今經學而外,也擅長諸子和楚辭。《鄭玄傳》云“玄在(馬融)門下,三年不得見,乃使高業弟子傳授于玄。玄日夜尋誦,未嘗怠倦”,似是未得馬融親傳。但是既有三年師門之熏染,又有高弟代為授業,鄭玄之學業受益于馬融,應是不成問題的,故鄭玄東歸,馬融謂其門人曰“吾道東矣”(《馬融傳》)。

鄭玄的著述,《后漢書》本傳載:“門生相與撰玄答諸弟子問《五經》,依《論語》作《鄭志》八篇。凡玄所注《周易》、《尚書》、《毛詩》、《儀禮》、《禮記》、《論語》、《孝經》、《尚書大傳》、《中侯》、《乾象歷》,又著《天文七政論》、《魯禮禘祫義》、《六藝論》、《毛詩譜》、《駁許慎〈五經異義〉》、《答臨孝存〈周禮〉難》,凡百馀萬言。”但是這份著作目錄還是比較粗疏的。據楊天宇的稽考,鄭玄的著作包括注釋類(又分為經傳、緯書、雜注三小類)、著作類、門弟子所輯類共有五十六種之多①見楊天宇:《鄭玄三禮注研究》之《通論編》第二章《鄭玄著述考》,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第15—29頁。,遍及經、傳、讖緯及律歷、數術等多個科類。

據上簡述可見,無論從學殖修養還是從著述看,鄭玄都是一位以經學為主業、博學旁通的儒者。就其經學建樹來說,乃是今、古、讖緯兼通;僅就《詩》學而言,也是三家《詩》、《毛詩》并擅②陳奐《詩毛氏傳疏·敘》云:“鄭康成殿居漢季,初從東郡張師(張恭祖)學《韓詩》,后見《毛詩》義精好,為作《箋》,亦復間雜《魯詩》,并參己意。固作《箋》之旨,實不盡同《毛》義。”又其《鄭氏箋考征》云:“鄭康成習《韓詩》,兼通《齊》、《魯》,最后治《毛詩》。箋《詩》乃在注《禮》之后,以《禮》注《詩》,非墨守一氏。《箋》中有用三家申《毛》者,有用三家改《毛》者,例不外此二端。三家久廢,姑就所知得如干條。《毛》古文,鄭用三家,從今文。于以知毛與鄭固不同術也。”北京:中國書店1984年影印蘇州漱芳齋咸豐辛亥(1851)刻本。。《后漢書·鄭玄傳論》云:“漢興,諸儒頗修藝文。及東京,學者亦各名家。而守文之徒,滯固所稟,異端紛紜,互相詭激,遂令經有數家,家有數說,章句多者或乃百馀萬言。學徒勞而少功,后生疑而莫正。鄭玄括囊大典,網羅眾家,刪裁繁蕪,刊改漏失,自是學者略知所歸。”范史之論,實已指出鄭玄學冠古今、廣綜博通的經學思想特色。不專擅一經、不固守家派,并且博學旁通,是后漢許多儒士知識思想的普遍特點,一代宗師賈逵、馬融都是如此,鄭玄集漢世儒學之大成,是體現這個特色最為透徹鮮明者。

總上所述,兩漢經學傳授中固然有師法、家法之規則,但是它并不像后人理解的那么嚴格。尤其對于像劉向、班固、鄭玄這些產生重大學術影響的儒學大師而言,不會專經固守,才是其學術傳承的常態。所以,宋清學人一味地以師法、家法為依據,安頓三家《詩》說佚文,其準確性、可靠性是會大打折扣的。這里還要附帶說一句:葉德輝《三家詩補遺·敘》有所謂“兩漢經師惟列傳〈儒林〉者其學皆有家法,自馀諸人早晚皆有出入”之說,較之陳喬樅、王先謙等篤信并貫徹師法、家法的學者,顯得更加客觀些。但是,葉氏這個說法,也難以在今存的經史文獻中得到有效證明,唯聊備一說而已。

至于清人安頓三家《詩》說佚文之歸屬,呈現出《魯》、《齊》、《韓》各自判定不一、歧見紛紜的實際狀況,更切實證明了以師法、家法武斷三家《詩》說佚文之歸屬的方法和理據,在很多具體情形下是很不可靠的——這一點,葉國良《〈詩〉三家說之輯佚與鑒別》一文已有較多指摘,本文就不再贅述了。

Research on the Basic Method of Complilation of the Theory Collection of Shijing of Sar jia of Scholars in Qing Dynasty

Zhang FengyiHuang Taihao
(School of Literature,Nankai University,Tianjin 300071,China)

It is widely accepted that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and outstanding complilation of the theory collection ofis the work of Chen Qiaozong and Wang Xianqian,who were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scholars among scholars in Qing dynasty.However,the basic method of scholars in Qing dynasty,which was to figure the authority of the composers according to scholar and family pedigree,is not reliable.Though some scholars made achievements in figuring out the problems of the basic method of scholars in Qing Dynasty mentioned above,the essential approach is not clear yet.The intention of this essay is to point out problem of the basic method of scholars in Qing dynasty by taking the argument of the authority of the composers and the actual situation of scholar and family pedigree of Han dynasty into consideration.

Complilation of the Theory Collection ofScholar and Family Pedigree

責任編輯:陳水云

張峰屹(1962—),男,山東蓬萊人,南開大學文學院教授,主要從事先唐文學與文論研究。黃泰豪(1968—),男,臺灣高雄人,南開大學文學院先唐文學與文論專業方向博士研究生。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項目《東漢文學思想史》(14BZW026)的相關階段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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