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做好戰斗準備

文/仁佳 圖/何能

隨時做好戰斗準備

文/仁佳 圖/何能

打架的聲音不停地傳來，騷擾著鄰居的耳朵。鄰居之前也聽到過這樣煩人的聲音，因為這一對兒情侶以前也常常吵架。但是，這一次有些不太一樣。嘶喊聲和咒罵聲不停地傳出來，伴隨著的是摔小汽車門和卡車門的聲音，接著一個年輕的男人和一個年輕的女人怒氣沖沖地開著不同的車走了，不一會兒又都回來了，好像就是為了接著打架，而且這場戰爭在不斷地升級。

鄰居紛紛探出頭來從窗戶中向事發地點張望，希望女人最終能離開那個男人，結束這場戰爭。但是，鄰居很快就發現那個男人不讓女人走。女人已經坐在車里準備開車走了，而那個男人拼死地拉著車門，想方設法地阻止她開車。鄰居簡直是受夠了，有一個鄰居撥打了報警電話。

上中班

下午6點鐘左右，美國愛荷華州北自由警察局的警官科斯·賽恩接到報警電話，在該警局管轄的活動房屋公園有一起家庭糾紛案件發生。這時，賽恩在上中班，已經執了三個小時的班，還要再執六個小時的班。白班的警員都已經回家，而夜班的警員還沒有上崗。

賽恩聽到報警電話里說事發地點在假日街238號。幾個星期之前，他曾到這個地址出過警。其他的警員上個月也到這個地址出過警。

警官亞當·奧森、科迪·杰考博森和賽恩各自駕車同時向出事地點出發。

幾分鐘后，三位警官到達了出事地點。報警的鄰居杳無蹤影。女當事人還在。她站在一輛汽車前正在哭泣。她的臉又紅又腫，顯然是被打過。

警官們向這個年輕的女人詢問了事情的經過。她說，她回來是來拿東西的，她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放在拖車型的活動房屋的門邊，為的是方便地把這些東西拿走。她說，她只想快快地拿著自己的東西走，但是她的男朋友不讓。

賽恩知道他們有一個一歲左右的小女孩。他擔心孩子會受到傷害。年輕的女人說，孩子沒在屋里，她現在在姥爺家。賽恩問活動房里是否有武器，女人說她的男朋友有槍，她覺著槍在男人的活動房屋里。

三位警官要求女人遠離活動房屋，接著他們向活動房的門走去。他們想同那個男人對話。在三人同時向活動房屋走的時候，賽恩占據了有利的位置。通向這個活動房的前門的唯一通道是一個1.5米長的斜坡。斜坡的盡頭是活動房的前門，旁邊是一個0.9米寬、3.6米長的小窗戶，人站在門前看不到里面的情況。

奧森警官走在最前面，賽恩警官在他的左后方，杰考博森警官在他的右后方。奧森和賽恩都接觸過此刻在房門后面的這個男人。他叫塔勒博·薩拉曼，是愛荷華城愛荷華大學的研究生。

奧森警官隔著門對薩拉曼喊話，要求他出來說話。薩拉曼不想出來。經歷了幾個回合之后，奧森警官命令薩拉曼打開門，并且警告他說如果拒絕出來的話警官們就要破門而入了。

(2) 環青藏高原東側第一階梯坡降區的復雜地形地貌，是川藏高速公路崩塌發育的根本原因之一，其地形陡、坡降大，岷江、大渡河流經的高山峽谷區，為崩塌危巖的發生奠定了良好的地形地貌基礎。

杰考博森警官掏出了泰瑟槍。賽恩警官做好了往里沖的準備。奧森用腳踢門，但是門沒有被踢開。

薩拉曼開始狂叫：“別升級！ 別升級！”奧森再一次地命令道：“開門！快開門！”

薩拉曼跑到活動房屋的后面。奧森告訴其他的兩位警官薩拉曼在移動，他要繞到活動房屋的后面捉拿薩拉曼。他命令賽恩踢開門，而他自己則向活動房屋的后面跑去。

槍聲驟起

賽恩還沒有來得及踢開門，槍聲就響起來了。然后活動房屋的門被打開了。杰考博森警官用他的泰瑟手槍向薩拉曼開槍，但是沒有打中。杰考博森警官向右邊移動身體，試圖找到一個更好一點的位置，與此同時，他報告了開槍的位置并且請求支援。向著左邊移動的賽恩走到了走廊的深處，那里堆滿了廢物和垃圾。

賽恩蹲在這些垃圾中間估算著自己的位置。他不太確定這個位置對于制伏嫌疑人是否有利，也不知道另外兩個警官的位置。嫌疑人在活動房屋內，或許眼睛正通過開著的門向外看。賽恩等待著，他沒有目標可瞄準。但是，他不會等很久了。嫌疑人變得不耐煩了，他躥到門口，開始射擊了。

賽恩現在有了目標，他站起身開了槍。薩拉曼站在門口，而賽恩站在三米開外的走廊里。他們交上了火。

賽恩不知道他是否射中了薩拉曼。這時候時間仿佛是靜止的。由于聽覺排斥，槍聲像是遠距離的爆炸聲。他一個勁兒地開槍，薩拉曼慢慢地倒下了。

警官受傷

位于愛荷華州北自由警察局轄區內的事發地點響起了警笛聲，增援的人趕到了。此時，賽恩、奧森和杰考博森三位警官會合了。這時候，賽恩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他的手上滿是鮮血，他感到鉆心地疼痛。受過緊急醫護訓練的杰考博森開始評估賽恩的傷情。他撕開賽恩的襯衫，發現在賽恩的肚臍上方的防彈護甲上夾著一顆子彈。另一顆子彈在防彈護甲的縫隙間劃出了一道很長的傷口。他手上的流血則是由于行動中碰到了鋁門而受了傷。賽恩立刻被送往醫院救治。

對于賽恩和在場的其他警官來說，這次出警的后果可能更嚴重。當賽恩從后門堵住了犯罪嫌疑人逃跑的路徑或者是當他引導著那個女當事人到安全的地方去的時候，一顆子彈打在他的防彈衣上，正好是心臟的位置。在杰考博森的制服褲子上也有子彈洞，所幸的是子彈沒有打到肉里。

槍手

薩拉曼在與賽恩交火時被擊斃。28歲的薩拉曼在愛荷華大學讀機械工程的研究生。他出生并且生長在愛荷華城地區，家就在北自由警察局所轄區域內。為什么他那么決絕地向警官發起攻擊至今仍是一個謎。在警方所掌握的資料中，沒有資料顯示他有如此的暴力傾向。警方記錄顯示，他曾經偷盜、非法入侵、酗酒和交通違法。在2009年，他曾經因為吸毒和侮辱他人而被捕，但是沒有被判刑。

種種跡象表明，薩拉曼和他女朋友的關系在事發前的一段時間里出現了嚴重的問題。在事發前的一個月中，薩拉曼的住所頻繁地發生家庭暴力事件，鄰居多次報警，警方也數次出警。當地法庭一度想要給薩拉曼簽發禁止令禁止他與他的女朋友接觸，但是由于開庭時他的女朋友沒有到庭。這個禁止令才沒有生效。事發的那個星期天的下午，雙方的矛盾升級，導火索顯然是薩拉曼的女朋友把他們的女兒帶走了，并且她自己也絕意要搬走。

沒有人認為薩拉曼會對警官造成即刻的危險，這一點可以從警官們在薩拉曼開槍之前誰也沒有掏出手槍這個事實中判斷出來。至于薩拉曼當時的真實意圖，隨著他的死亡，也都成為了猜測。為什么在奧森警官踢門的時候，他向警官連喊了兩聲“別升級”？他是在命令警官后退呢還是想盡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如果警官不去干涉，情況又會是怎樣？從實際發生的情況看，薩拉曼或許已經計劃好了要殺掉自己、殺掉他的女朋友，或者是實施謀殺后自殺。

榮譽

賽恩說，現在他不再想那次出警時開槍的事了。但是處理這次警情后的一段時間里他都很難將所發生的一切從頭腦中抹去。他說：“你會像放電影一樣地將當時發生的一切回放一遍。你會不停地問自己，如果我這樣做結果會怎樣，如果我那樣做結果又會是怎樣。把這樣的種種假設趕出腦海的確是挺難的。但是你必須要讓這個事情過去。”

賽恩的另一個擔心是他的妻子會對這件事怎么看。他前一年的夏天才剛剛結婚，當時妻子正懷著他們的第一個孩子。賽恩擔心妻子會提出讓他換一個工作。但是，這些擔心都沒有成為現實。賽恩由于在執行這次任務中的出色表現而被升了職，他依然在為保護愛荷華州北自由地區的安全盡著自己的一份力量。

經受考驗之后，三位警官都收獲了榮譽。他們獲得了全國警察協會頒發的“最佳警官”獎，還有北自由警察局頒發的“勇敢獎章”和“挽救生命獎”。賽恩個人還獲得了由全國步槍協會頒發的2013年度警官獎。面對這個榮譽，賽恩謙遜地說：“這是團隊努力的結果，我和奧森還有杰考博森分享這個榮譽。”

賽恩談到了他獲獎后的感受，他說，很多人沒有意識到這些榮譽和獎勵對于警官有多么重要。他解釋說，經歷了開槍打死嫌疑人這樣的一個過程，當事警官很容易陷入媒體怎么說和公眾怎么說的漩渦中，會情不自禁地拷問自己是否做了正確的事。這時候有人出來說你確實做了對的事情，這對于當事警官意味著很多東西。

經驗總結

對于這次成功地處理警情，賽恩警官總結說，他之所以能在這次與薩拉曼的交鋒中獲勝基于兩條原因。

其一，盡管他在這次出警之前已經到過事發現場并且接觸過犯罪嫌疑人，盡管他并沒有預測到犯罪嫌疑人會對他們發起進攻，但是他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他說：“我感覺對我幫助最大的是事發前三天我接受了‘街上求生’的訓練。這個訓練的核心內容是‘自滿導致死亡’，也就是說不要認為自己預測到了事態發展的方向而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要隨時做好戰斗的準備，做好應對最壞局面的準備。”

其二，他穿了防彈衣。賽恩如果不穿防彈衣的話，射向他肚臍的那顆子彈就會讓他受重傷。奧森如果不穿防彈衣的話，射向他胸部心臟位置的子彈就會置他于死地。所幸的是防彈衣救了他一命。“經過了這件事，我決不會再抱怨防彈衣穿起來太熱了！”賽恩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