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驚一場

□劉國芳

虛驚一場

□劉國芳

老屋前站了個女孩，跟我差不多大，十七八歲的樣子，但肯定比我好看。這樣的女孩很讓人喜歡，我看見很多人看著女孩。我也看著，并往女孩跟前去，我想過去跟她合個影，但還沒走近，忽然聽到老屋里一個聲音喊：“小謝—小謝—你進來。”

女孩應一聲，跑進了老屋。

我隨后也進去了，但在老屋里，我沒看到那個叫小謝的女孩。我找起來，但那是一幢五層直進的大屋，里面有幾十間房子。不僅如此，那老屋還有許多耳門，這些耳門又連著另一些老屋，走在里面，像走進迷宮一樣，我根本不知道女孩在哪，也根本找不到她。有個老人，看我走來走去，就問：“你找什么？”

我說：“找一個人。”

老人說：“是我嗎？”

我說：“不是，她叫小謝。”

老人說：“我就叫小謝。”

我說：“她很年輕。”

老人說：“誰沒年輕過？”

我說：“她很漂亮。”

老人說：“我年輕時也漂亮。”

我說：“我是剛才見到她的。”

老人說：“人老起來比什么都快，一剎那就老了。”

我沒再說什么，走開去，繼續去找那個叫小謝的女孩。我走過一道一道耳門，穿梭在一幢一幢迷宮一樣的老屋里，但我還是沒看到那個叫小謝的女孩。又一個老人，她肯定發現我來來去去，她也問我說：“你找什么？”

我說：“找一個人。”

老人說：“是我嗎？”

我說：“不是，我找的人叫小謝。”

老人說：“我就是小謝。”

我說：“她很年輕。”

老人說：“誰沒年輕過？”

我說：“她很漂亮。”

老人說：“我年輕時也漂亮。”

我說：“我是剛才見到她的。”

老人說：“人老起來比什么都快，一剎那就老了。”

我沒再說下去，又走開去，繼續去找那個叫小謝的女孩，我同樣走過一道一道耳門，穿梭在一幢一幢迷宮一樣的老屋里，但我始終沒看到那個叫小謝的女孩。后來，一個男人走了過來，他看著我說：“請問一下老婆婆，你看到一個女孩嗎？人家叫她小謝。”

我問：“你喊我什么？”

男人說：“老婆婆呀。”

我說：“我老了？”

男人說：“老了呀，滿頭白發。”

我嚇壞了，我記得我才走進來，在迷宮一樣的地方找一個人，我還沒找到她，怎么就老了呢？難道人老起來真的比什么都快，一剎那就老了嗎？這樣想著，我走出老屋。在門口，我看到一個女孩走了過來，女孩說：“我到處找你。”

我說：“找我？”

女孩說：“是呀，我看到你站在老屋門口，我想過來跟你合個影，但還沒走近，一個人‘小謝’‘小謝’地喊了兩句，你就進去了，我跟了進去，但在老屋里我始終沒找到你。”

我說：“我沒老？”

女孩說：“沒呀。”

我說：“不是滿頭白發？”

女孩說：“怎么可能，你又年輕又漂亮，也因此，我才想跟你合影哩。”

我松了口氣，還好，虛驚一場。

（作者地址：江西省撫州市梵羅山29號 郵編：34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