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孟英
這是張拍攝于20世紀20年代末的老照片,照片中的小姑娘名叫杜小娟,1921年出生于上海的一個藥材世家。杜小娟的祖父曾是晚清時期的一名大官,父親從寧波來上海做藥材生意起家,開有印染廠和百貨商店。杜小娟從小就有奶媽帶養,還有丫鬟貼身照顧她的日常起居,優裕的生活條件使她從小養尊處優,無憂無慮,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父母視為掌上明珠,心肝寶貝。然而,生活在舊時的大戶家庭,其傳統習俗根深蒂固,一切都講究一個“學”字。杜小娟還記得6歲生日那天,父母對她的一番教育。

杜小娟從小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心肝寶貝
那是1927年春的一個星期三,母親把杜小娟打扮得漂漂亮亮,穿上新衣服、新褲子、新皮鞋,然后帶她來到南京路,為她買了一個紅色書包,還買了毛筆、鉛筆和紙等。隨后,母親又帶著她去東亞飯店吃了頓豐盛的午飯,吃完飯,母親又帶她到南京路上的滬江照相館拍攝了一組漂亮的兒童藝術照(即生日紀念照)。杜小娟足足開心了一整天。
晚上,母親讓杜小娟把新書包帶上,走進父親的書房,母親的這一“舉動”使杜小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里緊張起來。因為按照常規,母親把孩子帶到父親的書房大多都是犯了錯要遭訓斥,平時哥哥姐姐們就是怕進入父親的書房,所以當母親帶著杜小娟到父親書房時,她就渾身發抖,心里不停地想,到底犯了什么錯?
杜小娟跟著母親小心翼翼地走進父親的書房,父親正在書桌旁揮毫寫字,這是父親每天晚飯后的“必修課”,用現在的話來說是陶冶情操,修身養性。父親見她進入書房,就把手中的筆一放說道:“小娟,今天同你媽媽到南京路玩得開心嗎?”父親語氣很溫和,杜小娟的心不慌了,點點頭。父親又道:“小娟,大人和你說話你要回答,不能只點頭不說,這是不禮貌?!倍判【曷犃嗽俅吸c點頭,表示懂了,可父親略帶生氣地又道:“怎么還是點頭不說話?。俊钡弥赣H有些不高興,杜小娟忙邊點頭邊回答:“爸爸,我知道了。”
“小娟,今天是你六歲生日,所以讓你母親陪你到南京路上買書包、上飯店吃飯。也就是說從今天起,你就是一個小大人了,你要開始讀書識字,學習女孩子該學的東西。”杜小娟習慣地點了點頭:“爸爸,我知道了。”“小娟,從明天起你不能睡懶覺了,起床后要學會自己洗臉、梳頭,編辮子,自己睡的被子也要學著疊,房間要每天清掃,要學會做各種家務事。學會了做各種家務事,長大才能管好一個家庭,以后自己成家了才能相夫教子,打理家庭。”母親也在一邊給杜小娟講述女人成長的“必修課”。母親還說:“從今以后,你就要開始學習文化知識和做各種家務事,長大以后嫁入婆家才不會被人看不起,而且還會被夸會做事、有教養,我們做父母的就會臉上有光?!?/p>
無論何時,父母的良苦用心都是希望自己的女兒長大后能成為一個有文化、有修養,會經營家庭,會相夫教子的好女人。6歲生日時候聆聽的這番諄諄教導,杜小娟一直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