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靈魂在現代軀體中的復活與超越：新興古典經濟學

鄭小碧

●理論·實務

古典靈魂在現代軀體中的復活與超越：新興古典經濟學

鄭小碧

（浙江師范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浙江金華 321004）

新興古典經濟學是過去二、三十年經濟學界最為激動人心的理論創新成果，其對勞動分工與專業化的模型化分析和理論創新是對古典主流經濟學靈魂在現代方法框架下的復歸和超越。文章對新興古典經濟學將古典靈魂與現代方法的有效融合過程進行梳理，詳細分析了新興古典經濟學以復活古典經濟學靈魂為使命的研究主題建構及其創新過程，并系統揭示其運用非線性規劃、超邊際分析等現代數學方法對古典靈活進行現代性超越的研究方法和理論模型，最后闡述了新興古典貿易理論對新興古典經濟學獨特而具體的新興古典表達及內在蘊含。

新興古典經濟學；古典靈魂；現代分析方法

以楊小凱為主要代表的新興古典經濟學（New Classical Economics）理論創新是過去二、三十年來經濟學發展中的璀璨新星，代表了經濟學發展的最新理論研究成果和最為重要的研究進展之一。該理論核心貢獻是利用非線性規劃等現代分析方法將古典經濟學（Classical Economics）分工理論進行模型化、形式化和內生化，探討分工與專業化的內生基礎和條件，這一理論探索被視為對古典經濟學的復興，也是古典經濟學內在靈魂在現代分析方法框架中的復活。這里我們將從新興古典經濟學的興起與發展、新興古典經濟學對古典經濟學研究主題及特點、新興古典經濟學研究方法與現代模型的創設以及新興古典經濟學在貿易領域的鮮活創造與應用等幾個方面系統闡述新興古典經濟學將古典經濟學的研究靈魂從堅守到現代性復活的理論創造過程，提煉出新興古典經濟學獨特而富有深刻啟示意義的發展規律，從而能夠為當前中國經濟學轉型發展提供新的理論生長點和方法啟示。

一、新興古典經濟學的興起與發展：古典靈魂與現代方法的有效融合

楊小凱（2003）在《經濟學：新興古典與新古典框架》中寫道：“此書用非線性規劃、動態規劃和其他非古典數學規劃方法將古典主流經濟學的靈魂在一個現代軀體中復活。由于此書的靈魂比新古典經濟學更老，而它的軀體卻比新古典經濟學更新，所以我們稱之為新興古典經濟學［1］。”這就是楊小凱對新興古典經濟學的原初定義及內涵旨歸所在。那么在這里，什么是此書的“靈魂”呢，什么又是“它的軀體”的，為什么由此決定了由楊小凱為主要代表的經濟學流派可以被稱為“新興古典經濟學”呢？

實際上，如果熟悉經濟學從古典經濟學、新古典經濟學到現代經濟學的發展歷史，那么就不難知道，這里的“靈魂”其實就是斯密在《國富論》中所揭示的分工與專業化對一國財富增長的重要意義，即分工與專業化是經濟學研究的靈魂，丟失了這一靈魂在新興古典經濟學看來，即使軀殼再美麗，那也是沒有生命力的。斯密在《國富論》中揭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經濟學思想，認為一國生產力的最大增進都是因為勞動分工的結果，勞動分工與專業化通過提高勞動熟練程度、節約工種之間轉換時間以及促進技術發明推動了勞動生產率的提升，進而促進了一個國家年產品或財富的增加，因此，分工與專業化是經濟發展的根本動力源泉。由此，也奠定了分工在古典經濟學研究中的核心地位。

然而，眾所周知，隨著邊際革命的開展，以馬歇爾為主要代表的新古典經濟學逐漸取得了主流經濟學的學術地位，他們利用微積分等數學工具將生產者決策、消費者決策和均衡價格以及收入分配理論進行模型化，深刻闡釋了市場機制對資源配置的重要意義，因而在新古典經濟學視野下，資源配置問題逐漸取代古典經濟學所設立的分工問題而成為經濟學研究的核心問題。在新古典經濟學家的研究范圍內，經濟組織和專業化分工不在是一個需要討論的議題，因為他們事先假定經濟組織、分工與專業化水平都是給定的，企業、消費者只需要在給定的分工結構中選擇要素配置和貨幣收入配置，從而取得最大化的利潤和效用。而在這一分析過程中，新古典經濟學不但在研究主題上出現了歷史性偏離，從分工問題轉向資源配置問題，從經濟組織生成轉向市場機制功能問題，而且他們的研究方法主要從邊際角度單獨分析生產者和消費者的經濟行為，從而割裂了經濟行為主體生產與消費的統一性。

在新古典經濟學成為主流經濟學的發展背景下，隨著20世紀50年代包括線性規劃、非線性規劃等現代數學工具的發展，20世紀80年代以來，以楊小凱（1988，1991，1996）為主要代表的經濟學家開始重新思考新古典經濟學的內在局限，運用現代數學工具將經濟組織的生成內生化，利用超邊際分析方法開始將勞動分工與專業化過程正式化和模型化，將交易效率、內生比較優勢等引入經濟學分析，揭示勞動分工對經濟發展的理論機制，從而逐漸復興了被新古典框架嚴重忽視的古典經濟學的靈魂——分工與專業化，并由此逐步開創并走向了新興古典經濟學的發展之路［2-4］。

在上述經濟學發展背景下，從20世紀80年代以來，新興古典經濟學開始萌芽并不斷走向成熟。在20世紀80年代，首先是Yang（1988）開始探索區別于新古典框架的經濟學研究新方法和理論框架，分工思想再次引起他們的極大重視，從而出現了利用超邊際分析法研究一般遞增報酬和分工網絡效應的文獻［2］，新興古典經濟學的種子開始萌芽。進入20世紀90年代早期，隨著Yang and Borland（1991）［5］和Borland and Yang（1992）［6］在美國知名期刊上相繼發表《經濟增長的微觀經濟機制》、《專業化與促進經濟組織和增長的一種新方法》等開創性論文以及Yang and Ng（1993）《專業化與經濟組織》一書的出版［7］，勞動分工內生、經濟增長內生化、經濟結構演進等越來越受到理論界關注，從而新興古典經濟學逐漸具有了一定的理論文獻基礎。之后的20世紀90年代中后期，Yang and Ng（1995）［8］、Yang（1999）［9］、Yang and Ng（1998）［10］、Yang and Zhang（1999）［11］、Zhang（1999）［12］、Zhou，Sun and Yang（1998）［13］和Zhou（1997）［14］等繼續致力于超邊際研究，創造性地探索新興古典經濟學的研究新方法和新范式，相繼出版和發表了如《企業理論與剩余權結構》、《內生交易與企業理論》、《勞動分工、投資與資本》、《專業化與勞動分工：一個調查》、《國際貿易與收入分配》、《報酬遞增非對稱模型的超邊際分析》、《有交易成本和勞動分工的大規模經濟中的一般均衡》和《生產品科層結構的一般均衡模型》，從而進一步確立了超邊際分析方法和分工思想在經濟學理論研究中的地位，新興古典經濟學分析框架基本成型。當然，標志著新興古典經濟學走向成熟的是楊小凱在2003年《經濟學：新興古典與新古典框架》一書的出版，該書系統地分析了新興古典經濟學的若干重大研究主題，利用超邊際決策分析方法探討了勞動分工、城市化、職業中間商、國內貿易與國際貿易、工業化、經濟發展等問題［1］，從而更為全面而系統的建構形成了新興古典理論框架，也為后來的新興古典貿易理論奠定了經濟學理論基礎。

21世紀以來，以澳大利亞莫納什大學為研究淵源，包括楊小凱、張永生（2001，2003）［15-16］，梁琦、張二震（2002）［17］，張定勝（2003）［18］，Ng and Zhang（2005）［19］，Christis，Yang and Zhang（2005）［20］，Zhang and Shi（2006）［21］，Cheng and Zhang（2011）［22］，龐春（2009、2010）［23-24］，杜群陽、鄭小碧（2015）［25］以及鄭小碧（2015）［26］等在內的國內外經濟學者仍在用新興古典經濟學的研究范式理解和揭示經濟世界及其構建形成的制度空間，并不斷取得新的研究成果。盡管新興古典經濟學的杰出代表楊小凱教授于2004年與世長辭，但新興古典經濟學的研究從來沒有停止過。新興古典經濟學在新世紀繼續煥發出其迷人的理論光芒，它正引起越來越多經濟學研究者的關注，也由于其對經濟學研究靈魂的堅守和對超邊際分析方法等軀體的不斷更新，新興古典經濟學及其所衍生發展的新興古典貿易理論正在成為經濟學未來發展之潮流，新興古典經濟學的理論創新實現了古典主流經濟學研究靈魂與現代分析方法的初次融合，從而使分工與專業化的古典靈魂在非線性規劃等現代方法中得以復活，進而開創了經濟學研究新的時域和空間。

二、新興古典經濟學的主題建構及創新：古典靈魂的復活

如前所述，新興古典經濟學是對古典經濟學的復歸，它主要利用超邊際分析、非線性規劃等現代方法探討專業化分工的內生性機制，揭示勞動分工演進對經濟發展的內生意義。在此意義上，新興古典經濟學在研究主題上無疑帶上了古典色彩，但也并不是機械地移植，而是對古典經濟學研究主題的創造性發展。

（一）新興古典經濟學的研究主題建構

Yang and Ng（1993）的《專業化與經濟組織》這本書的書名可以很好地體現新興古典經濟學的研究主題，新興古典經濟學旨在通過對專業化分工深化與交易費用增加兩難問題解決的研究，揭示企業、市場制度、職業中間商等經濟組織生成的內在機制及演進過程［7］。分工與專業化生產問題是古典經濟學和新興古典經濟學研究的靈魂，分工與專業化的推進無疑有利于促進勞動生產率的提高，從而推動經濟發展和國家財富的增長。但與此同時，隨著分工的深化，專業化經濟主體之間的交易環節由此也不斷增加，從而他們之間的交易成本也會不斷增加，進而在一定程度上抵消了分工與專業化深化帶來的好處。那么，如何可能在分工和專業化與交易成本增加之間取得平衡，從而能夠有效推進勞動分工結構的演進呢？根據新興古典經濟學的理論研究發現，交易效率的充分改進是解決這一兩難問題的重要路徑，如此內生生產效率優勢和內生交易效率優勢共同推動經濟演進。那么交易效率是如何改進的，其影響因素是什么呢？在新興古典經濟家看來，交易制度和環境的改善是交易效率提升的根本因素，而交易制度與環境包括了有效率經濟組織的生發、經濟制度的改革、交易基礎設施的改善乃至傳統文化元素的不斷更新等。例如，與本文研究主題相關，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我國對外貿易制度以及體制機制的不斷改革創新，越來越多的外貿公司為生產企業的國際市場開拓發揮了十分重要的貿易中介作用，同時許多來自的外國采購商不斷涌入中國特定的市場集聚區采購商品，他們由此充分享受到了中國貿易制度改革所帶來的交易效率提升優勢和專業化報酬遞增優勢。總之，新興古典經濟學就是利用現代數學工具，運用超邊際分析方法，充分論證了經濟社會中分工水平（個體分工水平和社會分工水平）的決定機制，揭示了經濟組織演進對提高交易效率的內生過程，從而提供了解決分工深化與交易成本增加兩難的理論方案和數理模型。

（二）新興古典經濟學的研究主題創新

在上述研究主題建構下，新興古典經濟學形成了很多研究成果，例如，職業中間商的出現對城市化的作用機制、國內貿易形成的內生機制以及國內貿易演進為國際貿易的內在過程。然而，縱觀這些研究內容和成果，新興古典經濟學不是機械地將古典理論進行照搬，而是在自己的一系列理論基點上實現研究主題的豐富與發展。

首先，在新興古典經濟學家看來，經濟決策空間由生產者—消費者構成，而非傳統意義上的消費者或生產者。在新古典經濟學框架中，經濟決策者要么是消費者，要么是生產者，決策者絕不可能既是生產者，也是消費者。而在現實經濟中，經濟主體既可能是生產者，也可能是消費者，經濟決策者是一個生產者—消費者的統一體。這些生產者—消費者首先需要對分工與專業化進行決策，而不是在分工結構既定條件下決定生產多少或消費多少，生產者—消費者需要面臨自給自足、直接交易還是間接交易的分工決策，只有在這些決策的基礎上，才能進一步考慮將資源的配置問題。因此，與古典或新古典經濟學（NeoClassical Economics）相比，新興古典經濟學有關經濟主體的分工角色假定更為符合經濟現實。

其次，與傳統經濟學強調生產效率不同，交易效率是新興古典經濟學意義上決定勞動分工結構演進的根本因素。如前所述，勞動分工結構演進的過程會受到交易成本增加的阻礙，當交易成本大到一定程度時，由于分工與專業化的好處將小于交易成本的增加量，因此分工會停止。在此次意義上，很多新興古典經濟學分析模型都將交易效率系數引入模型，揭示交易效率提高對于勞動分工結構演進的內生價值。而正是由于制度革新和交易環境的不斷優化促進了交易效率的改進，從而推動了經濟組織結構的演進和經濟發展。所以，在新興古典經濟學理論框架和模型構造中，交易效率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內生或外生交易效率水平是新興古典模型的序參量。

最后，對經濟發展而言，新興古典經濟學得出結論認為，制度改革具有比技術模仿創新更重要的發展意義。強調制度創新的重要作用，是新興古典經濟學模型的必然結論。在新興古典模型中，多數研究結論都指向了經濟交易制度改革對交易效率改進的意義，從而在他們看來，制度創新是推動一國經濟發展的內在驅動力。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一國的技術發展水平也是經濟發展的結果，而這無疑也是制度創新的成果。因此，一直以來，以林毅夫（2003）教授為代表的后發比較優勢理論學派主張中國應投入資源向先進發達國家學習技術，并進行模仿創新，這比中國自己投入巨大成本自主研發更有優勢，憲政改革要等到一定的發展階段才可以深入推進［27］。然而，薩克斯、胡永泰、楊小凱（2003）［28］和楊小凱（2003）［29］提出后發國家首先應該通過憲政制度改革創造良好的發展環境和交易空間，如此才能確保經濟的可持續長期發展，而不是一味地通過在技術上模仿先進國家實現趕超發展，制度模仿與改革比技術模仿更為重要，內生比較優勢比外生比較優勢對一國更具有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意義。由此可見，在新興古典框架下，對中國長遠發展而言，后一種觀點比前一種觀點似乎更具有靈魂層面的意義，制度創新是經濟學和經濟世界具有更持久生命力的靈魂，技術模仿可能僅僅是發展的軀殼。

三、新興古典經濟學的研究方法與基本模型：古典靈魂的超越

在研究主題進行古典性復活的基礎上，新興古典經濟學嘗試運用非線性規劃、超邊際分析等現代數學方法對古典理論靈活進行現代性改造，從而對古典主流經濟學，乃至后來的新古典經濟學（Neo?Classical Economics）實現了現代性超越。

（一）新興古典經濟學的研究方法

新興古典經濟學區別于古典經濟學和新古典經濟學的重要方面便是研究方法的創新性和獨特性，這種獨特性主要在于前者綜合運用分工結構構造法、角點解與超邊際分析以及均衡與比較靜態分析法等研究分工與專業化問題。

第一，分工結構構造法。研讀多數新興古典理論模型，都會發現每一個模型構造前都會將每一種經濟組織模式或貿易模式進行分工結構的構造。如圖1和圖2所示，假定經濟系統可以構造為自給自足和迂回交易兩種分工結構。在自給自足勞動分工水平下，決策者A和B都是依靠自己生產并自己使用兩種消費品1和2，他們都是自給自足的決策者，而不需要通過市場交易換得相關商品，貿易沒有產生。但如果分工結構演進到圖2時，決策者A與B不再是自給自足的決策者，他們兩人只生產一種消費品1或2。例如，對于決策者A來說，他只生產消費品1，另一種產品他通過與另一個商品2的生產者B進行交換得到，而且在此分工條件下，這種交換還不是A和B之間的直接交換，而是通過批發零售商C和D的勞動投入間接交換得到的。因此，在這里，A和B進行了一種迂回貿易方式，批發零售商C和D在這里發揮了一種貿易中間商的功能，而且是一種對消費品進行勞動投入并使商品價值實現增值的加價過程，即新型商品1t和2t產生了，由此各類經濟主體通過交換得到的商品是1t或2t，而不再是1或2。這種分工結構的產生，在新興古典經濟學看來，是勞動分工結構演進的結果，而推動這一過程的是交易效率的不斷提高。由此，新興古典經濟學通過對經濟系統的分工結構構造，為后續的理論建模和分析奠定了基礎。

第二，角點解與超邊際分析法。得益于20世紀50年代非線性規劃數學方法的出現，與新古典經濟學求解內點解的邊際分析方法不同，新興古典經濟學通過求解分工與專業化問題中的角點解，利用超邊際分析法從眾多的角點解中求出最優經濟組織、貿易模式或專業化分工水平。20世紀八九十年代，Yang and Borland（1991）［5］和Borland and Yang（1992）［6］等將超邊際分析方法應用到分工和專業化問題研究中，揭示不同經濟組織變遷的效率條件。超邊際分析主張經濟學研究首先要回答分工結構問題，得出經濟決策者參與分工的水平和程度，例如圖1和2中，A和B首先需要確定通過什么方式（自給自足或貿易）生產或消費相關商品，而不是在假定一定的分工條件下，回答應該生產多少和消費多少的問題。因此，新興古典經濟學通過超邊際分析討論角點解，從而揭示分工結構的演進，是對新古典經濟決策者在一定分工模式下純粹進行最大化邊際分析的超越。在新興古典框架下，超邊際分析法最為核心的特點在于對通過邊際分析得到的角點解進行選擇，從而確定一個最優的角點解及其條件。例如，Yang（1999）構建了一個投資的一般均衡模型，用超邊際分析方法求解投資主體決策角點解，并揭示了投資在迂回生產中的作用［9］。

第三，均衡與比較靜態分析。“均衡”最初是一個來自于物理學的概念，其被用于經濟學研究始于19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新古典經濟學。新興古典經濟學盡管是對新古典經濟學的否定式創新，但卻沿用并發展了“均衡”概念。新興古典學派主要依循求解角點均衡（局部均衡）、一般均衡以及進行均衡選擇（比較靜態分析）三個步驟進行均衡分析。在構造效用函數、生產函數約束、時間約束及預算約束的基礎上，新興古典模型首先求解一定分工模式下不同經濟決策者的角點均衡解，得到不同決策變量的局部最優解；其次，對不同分工模式下的局部最優角點均衡進行一般均衡分析，求得一定專業化水平或分工結構下的整體最優解（一般均衡解）；最后，對不同分工模式下的一般均衡解進行比較靜態分析，對一般均衡解進行選擇，得出不同均衡實現動態轉換的效率條件。例如，在圖1和圖2中，在對不同分工模式進行結構構造的基礎上，新興古典方法首先將構造自給自足和迂回交易條件下A和B以及A、B、C、D的效用函數以及相關約束條件，然后求出不同模型中的局部角點均衡解，并對兩種分工結構進行一般均衡分析，求出一般均衡解，由此進行兩種分工結構實現轉換的比較靜態分析，從而發現自給自足向迂回交易演進的內在機制及其交易效率條件。

圖1 自給自足

圖2 迂回交易

（二）新興古典經濟學的基本模型

在一個新興古典經濟世界中，假定經濟決策者生產和消費兩種最終產品X和Y，不過他們可以有幾種生產消費方式。例如，他們要么可以完全自給自足，要么自己生產一種產品而與另外的決策者相交換另外一種產品，因此，決策者可以卷入不同的分工結構以滿足自己的生產和消費需求。在新興古典框架下，任一經濟決策者面臨如下決策問題：

需要說明的是，在式（1）-（5）中，x、y分別為經濟決策者對最終產品X和Y的自給量，而xd、yd則表示經濟決策者對最終產品X和Y的購買量。xs、ys為他們的出售量。其中式（1）為經濟決策者的C-D型效用函數，他的效用水平UB取決于他對兩種商品的消費數量，因此決策者是一個具有多樣化消費偏好的經濟主體，他對最終產品X和Y的偏好參數分別為a和b。ZB為該經濟世界的交易效率系數，經濟決策者通過購買商品得到的有效消費量只能是ZBxd或ZByd。此外，式（2）-（5）則分別顯示了經濟決策者所面臨的生產函數約束、勞動時間約束和預算約束，其中LX和LY分別表示為決策者在不同分工模式下所投入在兩種最終產品生產上的勞動時間份額，兩者之和剛好為1。式（2）和（3）體現了最終產品X和Y的生產特征，他們分別是經濟決策者投入在兩種產品生產上的勞動時間份額的函數，a則更為精細地反映了這種生產的專業化水平。一般情況下，a>1，則生產的專業化經濟較強。同時，經濟決策者還面臨著通過買賣商品所形成的預算約束，如式（5）所示，其中的PX、PY分別為兩種最終產品的交易價格。

在上述基本模型構建的基礎上，研究者就可以根據研究問題的需要對基本模型進行改造與拓展，并對經濟決策者的決策行為以及分工、專業化水平、交易模式和經濟組織生發等進行超邊際分析和均衡分析，推導勞動分工結構演進的內生性因素及其演進規律，并為政府經濟改革提供相關政策建議。

四、新興古典貿易理論創新與發展：新興古典經濟學的具體應用

在所有運用新興古典經濟學理論和方法進行研究的領域，國內國際貿易領域是新興古典經濟學應用最為成功也是最為徹底的領域。因此，新興古典貿易理論是新興古典經濟學最為核心的組成部分，它是一個新興古典經濟學有關分工與專業化古典問題向貿易組織和貿易模式自然拓展形成的具體研究和應用領域。

（一）貿易的新興古典經濟學表達：基本問題

無論哪一種貿易理論都主要圍繞貿易的原因、貿易的模式以及貿易利益的分配結果等三個方面展開研究。因此，新興古典貿易理論所研究的基本問題也主要從這三個方面展開：

首先，貿易的原因。貿易是因何而發生的，這一直是國際貿易理論的重要研究內容。例如，李嘉圖比較優勢理論認為，一國或地區之所以會發生貿易，與貿易各國存在比較優勢不無關系，一國應根據其比較優勢組織專業化生產并實現出口。在此基礎上，要素稟賦理論則認為國際貿易發生的主要原因在于各國在密集使用要素的相對充裕度上存在差異，由此決定了生產成本的差異，并帶來了各國貿易的可能。那么，對新興古典貿易理論而言，國際貿易又是因為什么而發生的呢？Yang and Ng（1993）認為，內生比較優勢是國際貿易發生的根本原因，內生比較優勢包括內生生產效率優勢與內生交易效率優勢［7］，這兩種內生優勢共同決定了一國參與國際貿易的可能性和可行性。內生生產性優勢是指由分工與專業化所決定的勞動生產率不斷提高而形成的內生優勢，這是分工與專業化不斷深化的結果，而分工的發展為貿易的發生提供了可能性。然而，與此同時，隨著分工的發展，交易環節也不斷增加，由此導致交易費用趨于增加，因此分工的深化面臨交易費用增加的困難。所以，為了促進分工的深化和貿易的發展，貿易主體之間的交易效率就成為貿易能否持續生發的重要條件，內生性交易效率的高低是國際貿易發生的可行性條件。就此而言，只有具備較好的內生生產效率優勢和內生交易效率優勢，一國和地區才會在國際貿易中占有一席之地。事實上，正是各國在內生比較優勢上的巨大差異，國際貿易才會根據各國內生比較優勢的產業或產品分布而內生于不同國家之間。這種內生比較優勢理論與李嘉圖比較優勢理論、要素稟賦理論的先天優勢（外生）理論具有很大的差異性，前者更加注重分工和專業化對后天優勢形成的重要作用，一國并不是由于先天的生產條件而具備貿易優勢，而是因為分工結構內生的比較優勢才使其具有參與國際貿易的基礎和條件，甚至有時一國在外生或內生生產優勢并不具備的情況下，也有可能因為其顯著的內生交易效率優勢而卷入國際貿易。

其次，貿易的模式。兩國或多國之間到底該如何貿易，他們之間應該出口什么，進口什么，這就牽涉到了國際貿易的模式問題。在斯密看來，一國應該專業化生產并出口其具有絕對生產成本優勢的產品，而李嘉圖比較優勢理論則認為，一國應該在其具有比較優勢的產業上投入更多的資源，并與其他國家互通有無。H-O理論通過分析各國的要素稟賦條件，提出一國應專業化生產和出口密集使用其相對充裕要素生產的產品，進口密集使用其相對匱乏要素生產的產品。與這些傳統貿易理論不一樣，以克魯格曼為主要代表的新貿易理論通過揭示規模經濟對國際貿易發展的重要意義，認為國際貿易模式在于分析各國的規模經濟性，一國究竟應該出口什么和進口什么，在相當程度具有一定的歷史偶然性，不過總體上，這種貿易模式更多的是一種產業內貿易。與產業間和產業內貿易模式不一樣，新新貿易理論提出一國或地區的主要貿易模式可以是產品內貿易，甚至是企業間、企業內（跨國公司）和中間商貿易。與上述貿易模式分析都不一樣，新興古典貿易理論以經濟主體作為生產者——消費者的連續統一體為基本假定，分析了專業化經濟與消費多樣化經濟的協調性，揭示了國際貿易對于解決分工的專業化經濟與消費多樣性的重要意義，從而大體上來看，一國應該專業化于生產和出口本國具有較強內生生產性優勢和交易效率優勢的產業及其產品，甚至中間商貿易會成為主要的貿易形態。因此，對新興古典貿易理論而言，該理論無法給出一個精確的貿易模式問題，在選擇哪些產業、企業或產品具備貿易優勢上，也往往較為模糊而無法精準確定可以直接支持的特定行業。因此，總體上而言，新興古典貿易理論在貿易模式的研究上仍較為初步，這也表明有關貿易方式或模式的研究亟待推進。

最后，貿易的結果。傳統國際貿易理論、新貿易理論和新新貿易理論都十分關注貿易的福利效應，即不同的貿易模式對貿易各國的貿易主體到底產生了何種影響，這種影響與貿易的進一步發展之間存在什么關系？例如，Stolper and Samuelson（1941）［30］系統地闡述了國際貿易產品價格變化對國內不同生產要素所有者的影響，認為貿易產品的價格上升將有利于提高密集使用要素的報酬。此外，要素價格均等化理論則充分證明了自由貿易縮小各國人均收入水平差距的重要意義。總之，國際貿易以多種方式對貿易的利益分配產生各種影響。在新興古典貿易理論框架下，很多研究者也分析了國際貿易發展的福利效應。例如，新興古典貿易理論認為，隨著內生交易效率優勢的日漸明顯，分工和國際貿易的進一步發展，有利于促進貿易中間商部門的生發和增加，從而促進貿易主體的服務化和中介化，由此導致勞動力資源的優化配置，促進勞動要素所有者的利益分配均衡。此外，國際貿易的發展與專業化分工的相互促進，有利于促進國內外市場范圍的擴張，更多的經濟主體卷入國際貿易分工，他們的經濟聯系程度更為緊密，經濟結構更趨多樣化，貿易產品更多，從而市場層級和容量進一步拓展，進而為分工和專業化的深化奠定市場基礎。正是這種專業化和分工的不斷深化，勞動生產率也將極大的提高，從而有利于促進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由此帶來消費市場規模擴張，并進一步推動分工與國際貿易。因此，不難發現，交易效率的不斷提高，通過促進貿易演進和分工結構的深化，最后提高了生產收益，交易效率利益將真正轉化為貿易主體的切實利益，從而優化了貿易利益分配格局，這也正是我國推進貿易體制機制創新和不斷提高對外開放水平的重要發展意義。

（二）貿易的新興古典經濟學蘊含：獨特視域

第一，新興古典貿易理論具有內生性研究視角。在新興古典貿易理論框架下，內生性主要體現在專業化分工水平與結構內生、交易效率內生、貿易績效內生、貿易政策內生等方面。隨著經濟主體的決策及其結果，不同經濟主體將勞動時間投入在不同產品生產與交易上的份額是由他們在協調專業化經濟和交易費用增加的矛盾互動中內生決定的，由此就內生決定了貿易系統中的誰生產、誰交易的勞動分工結構。此外，不同的專業化分工結構決定了不同的貿易績效，促進勞動生產率、人均收入水平、市場容量、產品種類、商業化程度、貿易依存度、勞動力資源配置的動態變化。例如，在自給自足勞動分工結構中，貿易依存度為零，勞動力資源全部配置在生產環節，而在直接貿易下，貿易依存度、人均收入水平、勞動生產率以及貿易部分的勞動力都較之前自給自足下更高。由此可見，這些貿易績效或經濟增長效應在新興古典貿易理論框架下都是內生決定的。除此之外，為了促進勞動分工結構及其貿易績效的動態演進，交易效率及貿易政策應根據經濟系統的演進規律做出動態變化，貿易制度、管理體制、機制及政策都應根據貿易結構做出內生性調整，由此便可以內生決定交易效率的變化。

第二，新興古典貿易理論重點揭示貿易中介與中間商貿易的生成規律。與其他國際貿易理論（主要是新新貿易理論）不一樣，新興古典貿易理論不再將研究對象放在生產企業上，不再重點分析企業參與國際貿易的異質性特點及規律，而是從生產者——消費者合一的視角重點揭示中間商（中介）貿易生發的內在規律及演進過程。杜群陽、鄭小碧（2015）指出，中介貿易是企業間貿易、企業內貿易之外的第三類貿易形態，其生發和演進具有自身獨特性［25］。新興古典貿易理論通過對勞動分工結構的構造，模型化生產企業、貿易中間商卷入國際貿易分工的時間異質性，突出分析貿易中間商生發的效率條件及其國際貿易發展的重要意義。因此，對貿易中間商及中間商貿易的研究是新興古典貿易理論的重要特色，這一貿易中介性分析構成了職業中間商理論與新興古典貿易理論實現跨領域知識創新的內核。

第三，新興古典貿易逐漸形成了動態性研究視域。無論是李嘉圖的靜態比較優勢理論，還是要素稟賦理論，抑或后來的新貿易理論和新新貿易理論，他們的研究視域基本上都是靜態分析貿易產生的原因、模式及其結果，缺乏從時間動態演化的視角揭示國際貿易的演進規律。例如，新新貿易框架下的企業異質性理論，在于揭示企業靜態生產效率高低對于企業選擇供給國內市場還是選擇出口的調節效應，而忽視了生產企業生產效率演進對其參與國際貿易的動態意義。新興古典貿易理論，從交易效率內生演進的視角，動態分析不同勞動分工結構帶來的貿易結構動態變化及其經濟發展動態效應，揭示由自給自足到局部分工乃至完全分工的勞動分工和貿易結構動態演化機制及其過程。因此，在這種理論視域下，貿易的基礎或原因不是靜態不變的，隨著貿易政策、貿易環境的變化，交易效率不斷改進，從而貿易的內生比較優勢和交易效率優勢動態變化，進而帶來貿易分工和貿易結構的動態變化。就此而言，新興古典貿易理論是一種研究貿易基礎、結構的變化及其演進條件的動態理論。

五、總結與展望

在古典經濟學之后，新古典忽視經濟主體作為生產者—消費者的雙重身份特點，忽視經濟主體的交易決策和經濟組織變遷過程，因而難以真正揭示國際貿易與勞動分工之間的內在深層關系，因而沒有真正從經濟主體專業化分工演進的視角深入分析經濟組織的變遷，古典經濟學的分工與專業化研究靈魂飄蕩在中西方經濟學世界上面而找不到落腳之地。20世紀八九十年代以來，以Borland and Yang（1992）［6］與Yang and Ng（1993）［7］為代表的新興古典經濟學家，運用現代數學工具和超邊際分析方法，突破新古典經濟學生產者與消費者兩分法，從專業化和分工視角揭示新古典經濟學無法洞察的經濟組織變遷規律與內在機制，從而為交易方式和經濟組織變遷提供了有力的分析框架和工具。古典經濟學的靈魂由此不斷獲得新的精神棲息之地，并在一個由現代方法構成的軀體中逐步被新興古典經濟學超越，新興古典貿易理論便是這種超越在貿易領域的創造性具體應用。在此意義上，新興古典經濟學對于研究包括貿易組織方式在內的經濟組織演進提供了切實的理論分析框架與方法借鑒。本文的啟示也許在于，中國經濟學轉型發展一方面需要眼光向外學習西方主流經濟學的理論探索過程及經驗，另一方面可以挖掘中國傳統經濟學思想并實現在現代框架下的改造式復活，并通過中國案例與經濟學理論方法的有效對接，實現理論創新與超越，促進新興古典經濟學等創新成果的思想光芒更好地照耀和指導未來中國的經濟改革與轉型實踐。

［1］楊小凱.經濟學：新興古典與新古典框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3.

［2］Yang X.A Micro-economic approach to modeling the division of labor：based on increasing returns to specialization［M］.Princeton：Dissertation，Princeton University，1988.

［3］Yang X.Development structural changes and urbanization［J］.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1991，34（4）：199-222.

［4］Yang X.A new theory of demand and the emergence of international trade from domestic trade［J］.Pacific Economic Review，1996，18（1）：215-217.

［5］Yang X，Borland J.A microeconomic mechanism for economic growth［J］.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91，99（3）：462-482.

［6］Borland J，Yang X.Specialization and a new approach to economic organization and growth［J］.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92，82（2）：386-391.

［7］Yang X，Ng Y-K.Specialization and economic organization：a new classical microeconomic framework［M］.Amsterdam：North-Holland，1993.

［8］Yang X，Ng Y-K.Theory of the firm and structure of residual rights［J］.Journal of Economic Behavior and Organization，1995，26（2）：107-128.

［9］Yang X.The division of labor，investment and capital［J］. Metroeconomica，1999，50（3）：301-324

［10］Yang X，Ng S.Specialization and Division of Labor：a Survey［M］.London：Increasing Returns and Economic Analysis，1998.

［11］Yang X，Zhang D.International Theory and Income Distribution［R］.Massachusetts：Harvard Center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Working Paper NO.18，1999.

［12］Zhang D.Inframarginal Analysis of Asymmetric Model with Increasing Returns［M］.Wuhan：Wuhan University，Center for Advanced Economic Studies，1999.

［13］Zhou L，Sun G，Yang X.General equilibrium in large economies with endogenous structure of division of labor［R］. Working Paperm，Department of Economics，Monash University，1998.

［14］Zhou L.A General Equilibrium Model of Hierarchy with Producer Goods［M］.Melbourne：Monash University，1997.

［15］楊小凱，張永生.新貿易理論、比較利益理論及其經驗研究的新成果：文獻綜述［J］.經濟學（季刊），2001（1）：19-38.

［16］楊小凱，張永生.新興古典經濟學與超邊際分析（修訂版）［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3：12-13。

［17］梁琦，張二震.比較利益理論再探討——與楊小凱、張永生先生商榷［J］.經濟學（季刊），2002（4）：239-250.

［18］張定勝.具有內生比較優勢的李嘉圖模型和貿易政策分析［J］.世界經濟文匯，2003（2）：1-13.

［19］NG Y K，Zhang D.Increase Returns and the Smith Dilemma［J］.Singapore Economic Review，2005，50（S1）：407-416.

［20］Christis T，Yang X，Zhang D.A Neo-Heckscher-Ohlin Model of Trade with Endogenous Production Patterns［J］. Economic Record，2005，81（S1）：71-81.

［21］Zhang D，Shi H.A note on an inframarginal analysis of the Ricardian model［J］.Pacific Economic Review，2006，11（4）：505-512.

［22］Cheng W，Zhang D.How Should A public Good Be Provided?A Transaction Cost Approach［J］.the Division of Labor and Transaction Costs，2011，3（2）：69-80.

［23］龐春.為什么交易服務中間商存在［J］.經濟學（季刊），2009（2）：583-610.

［24］龐春.一體化、外包與經濟演進：超邊際-新興古典一般均衡分析［J］.經濟研究，2010（3）：114-128.

［25］杜群陽，鄭小碧.職業中間商空間嵌入與國際貿易模式演進［J］.中國工業經濟，2015（1）：65-77.

［26］鄭小碧.內生比較優勢、國際貿易方式與收入分配：一個新興古典框架［J］.商業經濟與管理，2015（2）：87-97.

［27］林毅夫.后發優勢與后發劣勢［J］.經濟學（季刊），2003（4）：989-1004.

［28］薩克斯，胡永泰，楊小凱.經濟改革和憲政轉軌［J］.經濟學（季刊），2003（4）：961-988.

［29］楊小凱.經濟改革和憲政轉軌：回應［J］.經濟學（季刊），2003（4）：1005-1008.

［30］Stolper W，Samuelson P.Protection and Real Wage［J］.Re?view of Economic Studies，1941，9（1）：58-73.

［責任編輯：程靖］

The Resurrection and Transcendence of the Classical Economics Soul in Modern Body：New Classical Economics

ZHENG Xiao-bi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Zhejiang Normal University,Jinhua 321004,China）

New classical economics is the most exciting economics theory in the past two and three decades,it is a resurrection and transcendence of the classical economics soul in modern method framework which focuses on modeling analysis and theoretical innovation of the division of labor and specialization.In this paper,we hackle the process in which the classical soul and modern methods are integrated by new classical economics,and this paper makes a detailed analysis on the research topic building and innovation process in which the resurrection of classical economics soul is a mission of new classical economics.Moreover,we reveal systematically the research methods and the theoretical model of new classical economics which refer to modern mathematics methods,such as nonlinear programming system and inframarginal analysis,etc.Finally,we ex?pound the unique and specific new classical expression and intrinsic implication of new classical trade theory to new classical economics.

new classical economics;classical soul;modern analytical method

F091.3

A

1007-5097（2016）12-0148-08

10.3969/j.issn.1007-5097.2016.12.023

2016-04-12

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71303221；71573233）；浙江省軟科學重點項目（2015C25006）；浙江省高校重大人文社會科學攻關項目（2013QN001）

鄭小碧（1982-），男，浙江蘭溪人，講師，經濟學博士，研究方向：新興古典經濟學，經濟組織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