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承、變革與國際合作

【摘要】隨著網絡的日益普及，數字化出版和國際版權貿易成為許多出版社尋求發展的重要方向，將數字產品輸出海外更是國際合作出版的新趨勢。本文主要針對當下中國出版業面臨的國際趨勢，分析大學出版社在對外合作出版當中的作用，以及如何調整、改變自身“外在”和“內在”形象以應對圖書市場的變化。

【關鍵詞】大學出版社；數字出版；國際版權貿易；合作出版；實體書店

【作者單位】戴文沁，復旦大學出版社有限公司。

1993年，一家名為“經世書局”的書店在上海國權路597號落了腳。20多年過去，復旦大學周邊書店關的關、倒的倒，獨有經世書局穩穩當當。2015年12月，經過8個月的閉門修繕，經世書局重新開張，以全新的面貌與復旦人見面，舊貌換新顏。

作為復旦大學出版社有限公司（下稱復旦大學出版社）的全資子公司，經世書局20多年來的形象一直停留在20世紀90年代的模樣：昏暗的燈光和一排排密集的書架，唯一的便利就是為附近的學生提供學習用的教材。如今，脫胎換骨的經世書局以時尚、經典、國際化的風格受到眾人的喜愛，不僅外觀和布局更加明亮炫彩，而且兼營甜品和咖啡，為買書的教師和學生提供了一個舒適的場所，也為來出版社洽談版權合作或約稿事宜的作者提供一個高端大氣的地方。

如今在中國，紙質出版和實體書店正面臨網絡出版和閱讀方式的改變所帶來的巨大沖擊。國民閱讀方式正在發生深刻變化，數字閱讀增長幅度遠遠高于國民圖書閱讀率增長水平。2015年，數字出版實現營業收入4403.9億元，較2014年增加1016.2億元，增長30.0%，增長速度與增長貢獻率在新聞出版各產業類別中均位居第一。與此同時，我國實體書店零售市場繼續保持正增長，同比增長0.3%；網上書店零售市場也處于高速增長階段，同比增長33.21%。由此可以看出，網上書店的發展速度要遠遠高于實體書店的發展速度。

經世書局正是在這個新趨勢下做出的變革。書店增設了兩處自助查詢臺和專門閱讀區，同時開通微信公眾號，為讀者推薦好書。人性化的服務給書店帶來了火爆的人氣。網絡的迅速發展給出版產業帶來的變化有兩點：一是出版的數字化，二是國際合作出版的升溫。北京圖書博覽會已經成為四大書展（法蘭克福書展、北京圖書博覽會、倫敦書展和美國書展）中排名第二的國際書展。近年來，復旦大學出版社為適應國際化、數字化出版的發展趨勢，與愛思維爾、施普林格等世界著名出版集團建立了多元的合作關系；與美國圣智學習出版集團、荷蘭博睿學術出版社近兩年都有輸出數字出版物版權的合作。2015年，復旦大學出版社與蘋果公司簽約，在iBooks平臺上銷售復旦大學出版社電子書；2016年，復旦大學出版社的天貓旗艦店正式上線，加上同時在三大網上書店（京東、天貓、當當）上銷售圖書產品，在營銷環節上真正實現了“線上線下”雙管齊下。

一、復旦大學出版社應對數字化國際化的變革之路

1.傳承百年復旦學術經典，探尋國際合作新領域

傳統高校出版社長期以來依靠高校的科研優勢，通過出版紙質圖書積累了大量的素材和資料。復旦大學作為一所百年名校，各個院系用于科研的文獻資料本身就是一座金礦，如果能利用好這些資源，合理進行數字化，開展相應的網絡營銷，那將非常有利于數字化轉型。

復旦大學出版社以往較注重傳統紙質圖書的出版，近年來也在數字出版領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和資源，并于2014年度榮膺“上海數字出版轉型示范單位”稱號。

在數字出版領域，復旦大學出版社不斷開拓新的合作項目。2015年5月，復旦大學出版社與印度Eros集團（印度最大的電影發行公司之一）簽訂了長期合作協議，期冀在電影領域有所作為。 Eros集團還將設立獎學金鼓勵復旦優秀學生加入，挖掘復旦大學校友和學生的智慧，融入本土團隊的創作中，共同開發適合中印兩國市場的電影劇本。

《中國社會生活資料長編》項目是由復旦大學當代中國社會生活資料中心和復旦大學出版社、荷蘭博睿出版社于2014年共同發起策劃的選題。整個項目約30卷，書信部分共4卷，計劃在2016年9月底出版。復旦大學出版社、博睿出版社分別擁有《中國社會生活資料長編》國內版和海外版的紙質版權和數字發行權?！吨袊鐣钯Y料長編》記錄了特定時期中國家庭的生活和工作狀態，真實、直接地反映了國家當時的政治經濟情況。這批珍貴的資料為海內外的學者準確把握中國經驗打開了一扇窗口。復旦大學出版社、博睿出版社共同負責圖書的設計、排版以及后期的印制，共同舉辦“社會生活研究”高端國際論壇?！吨袊鐣钯Y料長編》項目不僅綜合了合作出版的多個環節，還利用兩家出版社的學術出版特色以及學者資源開創了合作的新領域。

2015年7月，復旦大學出版社和施普林格—自然出版集團（NPG）簽約合作，借助復旦大學和遺傳與發育協同創新中心的學術優勢，雙方共同投資、聯合出版《自然》合作期刊的系列電子期刊NPJ Molecular Phenomics（《NPJ—分子表型組學》）。這是更高層次上的合作創新，具有重要的時代意義。NPJ Molecular Phenomics的三位主編分別為復旦大學金力院士、英國倫敦帝國理工大學Jeremy Nicholson教授和美國杜克大學Arthur Moseley教授。NPJ Molecular Phenomics專注于對人類健康有重要影響的研究和臨床應用，支持和促進基礎研究與臨床研究人員之間的學術交流，并為制訂精準醫療的全面解決方案引領方向。NPJ Molecular Phenomics從2015年10月開始接受投稿，為分子表型組學這一新興學科領域最重要的科研成果提供發表平臺。

2.主動“走出去”，做好國際版權合作工作

中國有句俗語 “酒香不怕巷子深”，放在出版社的國際版權合作中卻不適用。雖然復旦大學出版社聚集了眾多知名學者作者資源，不缺少慕名而來尋找商業合作的伙伴，但是如果只是一味埋頭做書，是無法做好國際版權合作工作的，也不利于開拓新的盈利模式。出版社只有多參加國際性書展，通過相關平臺把自己的好作品拿出來，才有利于開展國際版權合作。不久前閉幕的第二十三屆北京國際書展，共達成中外版權貿易協議5018項，比2015年增長6.3%。其中，達成各類版權輸出與合作出版協議3075項，增長6.5%；達成引進協議1943項，增長5.9%，引進輸出比為1 ：1.58，成功實現了引進輸出比的反轉。

從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官網2011—2015全國新聞出版業基本情況來看，引進版權和輸出版權的數據比例5年內從2.14 ：1 到1.57 ：1，可以看出全國出版業版權輸出的比例在不斷增大，見表1。

復旦大學出版社2011—2015年的版權貿易數量從整體情況來看，引進和輸出比并不樂觀。多年來，復旦大學出版社一直秉承“做一流好書”的目標，這幾年出版的圖書也以學術精品為主，追求質量不追求數量，在高校師生和業界中有口皆碑，這本身也是生產好作品的保證。

如今版權貿易面臨的挑戰是輸出圖書版權的臺階越來越高，引進版權的費用逐年增加，預付金也是水漲船高，使得版權引進的成本增加。與此同時，歐美國家的圖書定價高，翻譯費、排版印刷等開支巨大，這也阻礙了很多出版社“走出去”的步伐。面對日益復雜多變的國際出版形勢，出版社要以更多實際行動“走出去”。

2008年6月，復旦大學出版社與荷蘭博睿出版社正式簽署了葛兆光著《中國思想史》英文版出版協議。博睿出版社對此書極其重視，邀請加拿大英屬哥倫比亞大學的漢學家邁克爾·杜克和約瑟芬·杜克歷時5年、數易其稿，完成此書的翻譯。2013年底，由復旦大學出版社授權、博睿出版社歷時5年翻譯完成的葛兆光著《中國思想史》（第一卷）（An Intellectual History of China：Knowledge， Thought， and Belief before the Seventh Century CE）正式出版，并向全球公開發售。2013年5月，著名文史學家章培恒、駱玉明主編的享譽海內外學界的《中國文學史新著》日文版下卷由日本關西大學出版部正式出版。至此，三卷本《中國文學史新著》日文版全部出齊。駱玉明著《簡明中國文學史》英文版、葛兆光著《中國思想史》（第一卷）英文版以及章培恒、駱玉明主編的《中國文學史新著》日文版系中國文史著作進入西方主流出版界與學術界的嚆矢，在歐美學術界產生了很大影響。此三部重量級學術經典著作外文版也是復旦大學出版社中國文化“走出去”系列的三部曲，顯示了復旦大學出版社在中國文化“走出去”方面取得的可喜成果。近年來，越來越多復旦大學出版社的好作品“走出去”，還有更多優秀的作品正在醞釀出版海外版。

2015年開始，中國“一帶一路”戰略引起全世界關注，帶動了中國與沿線國家如韓國、印度、新加坡等國的合作。這一年，復旦大學出版社與韓國MUNJAHYANG出版社簽訂了陳望道先生的《修辭學發凡》出版合同；與Somyong Publishing Co.簽訂了《中國文學中的商人世界》韓文版出版合同；與新加坡世界科技出版公司簽訂了楊福家院士《博雅教育（第二版）》的海外版出版合同，并在中國大陸引進出版了新加坡前外交部部長楊榮文的言論集《榕樹下的沉思》；與印度Eros集團簽署合作協議，以自愿、平等、誠信的原則建立了新型的國際文化合作伙伴關系。

二、 內外兼修是良好國際合作出版的關鍵

很多海外電子書供應商在版權貿易中會有一種擔憂：自己的產品在中國的網絡平臺安全嗎？利益會受損嗎？相比之下，歐美國家數字化產業發展已經非常成熟，數字出版物的網絡平臺監管也更為完善和規范?！?015年新聞出版產業分析報告》 顯示，我國數字出版物出口占比進一步提高，數字出版物出口2366.9萬美元，增長12.7%，占出口總額的22.6%，提高1.7個百分點。在國際版權貿易當中，優秀的數字產品也正越來越多地通過版權貿易輸出海外。將優秀的紙質圖書以電子書格式發送給海外出版社，通過對方的電子平臺進行宣傳和營銷，雙方按照合同約定的比例分成。這種合作方式前期成本投入非常少，關鍵在于雙方要建立互信，歐美國家出版社很重視誠信，這是雙方合作的重要基礎。

復旦大學出版社每年引進30—40本版權書籍，需要管理的合約期內版權合同數量達200多本。雖然出版社設立了專門的版權部門，但是卻沒有ERP系統去維護日常的版權合同，人工管理的弊端有可能導致某一工作環節疏忽，耽誤了履行合約中的義務，例如支付預付金、按照要求在版權頁上做聲明、在出版期限內出書、提交版稅報告、寄送樣書等類似事宜。對歐美國家出版社來說，既然已經簽訂了協議，沒有履約也應該提前以書面的形式告知對方并且解釋緣由，這是雙方友好合作的基礎和推動力。只有這樣，才能夠獲得對方好感并且形成良好的品牌效應。在歐美國家，良好的信用記錄對日后獲得更好的合作機會是必不可少的。就版稅報告而言，如果人為“忘記”或者因銷量太低而不給對方出版社提交版稅報告，自然就會引起合作出版社不滿，或者給對方留下不良印象。因此，建立版權合作中的操作規范，不但成為衡量一家出版社競爭實力的標準，而且能贏得更多優秀出版社的信任，爭取更多的合作機會。

正如復旦大學出版社董事長王德耀所言，“復旦大學出版社要立足全球出版的發展定位，全力為國家領先學科科研建設做好出版支撐，這也是上海建設科技創新中心城市的必然要求”。從經世書局的蛻變，我們看到了改變的重要性和必然性。復旦大學出版社從外到內的改變還在不斷進行，以適應日益變化的國際出版新趨勢。培養具有良好國際版權合作意識的專業人員，能夠幫助出版社提升品牌形象，開創國際合作出版的新盈利模式。

無論如何，創造有價值的作品才是國際合作出版的核心所在。高校出版社應該揚長避短、發掘自身的產品特色，做到不盲目跟風，不斷“由內而外”提升自己的學術品牌形象，內外兼修，才能夠更好地為出版社贏得口碑以及長期利益。

[1]第十三次全國國民閱讀調查結果公布——閱讀率整體呈上升態勢人均紙質圖書閱讀量增0.02本日均手機閱讀首超一小時[EB/OL] .http：//book.cssn.cn/ts/ts_sksy/201604/t20160419_2973904.shtml.

[2]《2015年新聞出版產業分析報告》發布——營業收入突破2.1萬億元 資產過百億元集團16家[EB/OL] .http：//www.sapprft.gov.cn/sapprft/contents/6580/302388.shtml.

[3]2015年圖書零售市場報告.http：//www.openbook.com.cn/Information/2240/3812_0.html.Junfeng Zong， New Developmental Strategies for Educational Publishing in the Digital Era [J] . Publishing Research Quarterly，2015：225-229.

[4]2015年新聞出版產業數據全景大報告[EB/OL] .http：//www.bookdao.com/article/257206/.

[5]第23屆北京圖博會閉幕達成5018項中外版貿協議http：//www.chinaxwcb.com/2016-08/29/content_344294.htm.Wuping Zhao，From Fifty Editions of The Old Man and the Sea to Fifty Shades of Grey： A Glimpse of Translation Rights Market in China （2002-2012） [J] . Publishing Research Quarterly，2012：340-3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