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前瞻：養老金融，粵澳合作新發展

回望粵澳兩地政府出臺的政策，2015年《內地與澳門CEPA服務貿易協定》的簽署標誌著內地全境與澳門基本實現服務貿易自由化，為深化粵澳養老服務行業在資金、專案、人才等領域的合作提供了政策的指引。在養老服務方面，《廣東省人民政府關於加快發展養老服務業的實施意見》（粵府〔2015〕25號）表示鼓勵金融機構加快金融產品和服務方式的創新，支援養老服務業的信貸需求。例如，政府發行債券應統籌考慮養老服務需求，探索開展長者住房反向抵押養老保險試點。澳門特區政府在《2016年財政年度施政報告》明確提到要透過《安排》和區域合作機制，繼續爭取降低澳門金融機構進入內地的門檻要求，取消開展人民幣業務的前提限制，拓寬澳門金融產業的業務發展範圍。由此可見，探討養老金融在粵澳區域合作中的發展符合當下社會發展的趨勢。

健康與人力資本的關係可以通過Grossman健康需求模型衡量，這個模型認為人的健康會隨著年齡增長而折舊，消費者必須增加投資來補充健康資本存量的不足。世界銀行退休保障制度“五支柱”模式分別為基層保障制度、強制性社會保障年金制度、任意性員工養老保險制度、自願性個人商業保險儲蓄制度、倫理性家庭供養制度。站在社會保障制度建設的角度，政府與社會主要關注的是基層保障制度、強制性社會保障年金制度。而家庭供養制度往往被認為其屬性為個人層面，常被排除在社會保障制度建設之外。所謂家庭供養制度，是指對無工作的家庭成員提供其晚年生活照顧，經費來源除部分來自於正規制度的年金給付外，也有部分來自子女的供養、房屋、家庭間移轉或個人儲蓄等方面。長者由於健康折舊而導致儲蓄增長率下降，容易陷入因病致貧狀況。近年來，房屋價格不斷攀升，擁有房屋的長者的資產也隨之增值，如何盤活長者的資產用來養老成為了一個得探討的問題。因此，澳門未來的養老模式，應該思考如何盤活長者現有資產。

傳統在弱化，新型有市場

從政府管理層面來看，傳統養老金融研究主要關注如何將養老金投資於金融資產，主要包括貨幣市場、證券、債券、貸款、股票、集合投資工具、信託產品以及期貨等金融產品，保持養老基金的增值以及對養老金統籌、運營和發放全過程進行有效監管。近年來，養老金融研究從關注養老金的投資狀況逐漸轉向房屋持有人通過反向抵押實現資產補充以養老，即以房養老。從夏商開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小農經濟決定了社會基本單位是同宗血緣的大家庭，尊祖續後是宗法觀念的核心，“養兒防老”和“但有方寸地，留與子孫耕”的思想觀念使得“以房養老”的市場交易額不理想。社會流動的加速推進打破傳統“侍奉在側”的孝親模式，進入老齡化社會中的家庭養老功能不斷弱化。

在傳統養老觀念和社會急速發展的衝突中，“以房養老”市場還是具備發展潛能。從產權的角度，房屋可以分為使用權和持有權，“以房養老”的理念是長者通過將房屋資產的持有權轉讓給銀行以獲取現金流，而房屋持有權可以通過金融工程將其抵押給銀行使得房屋資產證券化。當房價上升時，使用權能夠使得長者的居住需要，而持有權能夠使得市場投資者不需要通過房屋的買賣交易便滿足投資需求。處於發展瓶頸的“以房養老”模式主要受長壽風險房價風險、利率風險和政策風險影響。當養老服務評估發展未能有效預測長者健康發展趨勢時，抵押給銀行的房屋資產難以通過標準化獲取合適的評估。在內地，房屋價格和利率往往由政府宏觀調控，房價風險和利率風險容易受政策風險影響。相比之下，澳門房屋價格主要由市場主導，房屋資產價格估算困難程度比內地要低。除此之外，澳門沒有外匯管制，相關匯率走勢基本可以通過美元利息浮動來評估，利率風險受政策風險較低。風險越難以估算，其風險溢價金便越高，相關的金融產品交易成本便越高。當抵押給銀行的資產能夠實現證券化時，內地的交易成本要比澳門高。然而，澳門金融市場小，容易因為市場規模的變化而出現大幅波動。由此可見，養老金融在粵澳區域合作中充滿了挑戰與機遇。

制度接軌有挑戰

澳門制度上的優勢使得澳門在2000年被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界定為全球離岸金融中心。在建設“一中心一平臺”的背景下，10月中旬，李克強總理訪澳期間提出了19項具體扶植措施，其中有支持澳門成為葡語系國家人民幣清算中心，為澳門融入人民幣國際化的國家戰略提供重要通道，提升澳門金融業在國際金融當中的聲譽及份量。在廣東省社會養老服務業發展中，建立養老機構責任保險制度和建立老年人意外傷害綜合保險制度有助加強養老服務機構信用體系建設，從而增強對信貸資金和民間資本的吸引力。在粵澳區域合作中，澳門應該思考如何和廣東省養老服務機構信用體系建設有效銜接，才能幫助澳門成為養老金融產品銷售平臺，將相關產品售向內地和葡語系國家，相關收益能提升GDP的同時，再衍生跨境人民幣貸款及拆借業務的發展，以達到產業多元化發展的目的。

養老金融是新興產業，需要政府推出有關稅收優惠和補貼等政策來扶持。當養老金融發展到相對成熟時，便能由市場主導。儘管香港也是國際金融中心，但是澳門的法律體系能夠與內地法律體系、葡語系國家法律體系容易接軌，當出現貿易糾紛時能夠通過調節仲裁機制解決，提高市場效率。

因此澳門政府在面臨老齡化社會問題時，應該大膽創新，在養老金融模式上不斷探索，從而在經濟上不僅為長者提供一個穩定的晚年支出，也能帶動相關市場發展，進而活化經濟，活化老齡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