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別致的版圖

文/縱華政（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研究生）

內心別致的版圖

文/縱華政（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研究生）

世界很大，走出去看看的人越來越多了。誠然，大自然無比富有，各種地形地貌令人嘆為觀止。其實遠遠比大自然復雜的世界是人的精神世界。這個世界里，也有海洋與大陸，有崎嶇的高山與荒涼的大漠，有瘋長的草原與寒冷的冰川。因此，梭羅曾經勸慰我們到自己的內心去探險，并引用威廉·哈平頓的詩說，“快把你的視線轉向內心，你將發現你心中有一千處地區未曾發現。那么去內心旅行，成為內心世界的地理專家。”人人都有自己的版圖，軍人作為人類社會中的特殊群體，內心自有別致的版圖。

小時候看戰爭電影，戰場上軍人的神情總給人堅毅的印象。旗幟倒下，不顧槍林彈雨也要扛起來；中彈流血爬著也要完成任務；英勇就義前怎么也要拼盡最后的力氣，喊出激勵人心的口號。在困難面前，軍人表現得比鐵還硬比鋼還強，咬牙切齒也罷，冷峻隱忍也罷，一定是帶著強大的力量去做普通人做不成的事情。后來我到了部隊工作，經常有些并不怎么了解部隊的朋友問我，你們軍人是不是打架都特別厲害，你能打幾個？更有甚者，說你打一套你們部隊的拳給我看看。我猜想在他們眼里，軍人就是電影里看到的特別能戰斗的形象。

戰斗的年代，那些沖鋒不止的戰士，只是表現出他們內心大山巖石般的堅定和叢林大火般的熱烈。其實他們內心深處也會有涓涓溪流一樣的溫情和細膩，以及不為眾人所知的柔弱。當秀發拂過鋼槍，陽剛與陰柔一起交織出的旋律才更符合美的定律。

有一個戰友告訴我，他在戈壁灘待的那幾年，寂寞得發狂，常常要對一塊巖石亂吼亂叫一陣子才能平靜下來。他還說，在一次地震救援過程中，山上到處滾石，他害怕得要命，一度絕望。我說，這都正常，每個人內心都有復雜的情感，某時某刻只是凸顯了其中一種情感而已，空虛過才珍惜充實，害怕過才懂得無畏，在這樣的歷練中我們最終會選擇自認為正確的表達。

在內心繁復的地形地貌面前，軍人往往呈現出更為嚴格的自覺自律。在荒漠上種植花草培育綠洲，在寒冷地帶點燃篝火，在陰暗的森林唱出嘹亮的歌聲，軍人的內心修養如同老農種地，需要剔除雜草，勤快地施肥、灌溉，這樣才會由內而外形成真正的軍人氣質。

如今我所在的城市經常有時尚的女孩希望在軍營找到另一半，我想她們絕不只是看到軍人威武雄壯的一面，肯定是發現了軍營男兒內心那種別樣的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