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宮一瞥

文　于佰春

冬宮一瞥

文于佰春

2016年暑期我到彼得堡采風，印象最深的是游覽冬宮。我對冬宮的了解，最早是從蘇聯電影上看到的俄國“十月革命”——1917年11月7日那天，隨著涅瓦河上“阿芙樂爾”巡洋艦上的一聲炮響，成千上萬的工人赤衛隊和士兵，高舉紅旗，呼喊著列寧的名字，沖過皇宮廣場，爬過鐵門，沖進冬宮，占領了反動的臨時政府。我相信那場面通過電影《列寧在十月》，已成為幾代中國人腦海里的紅色印記。

現在，呈現在我眼前的皇宮廣場和冬宮，是那樣的亮麗鮮艷。整個廣場和建筑的基調是藍色的，是海洋的藍色，是天空的藍色，藍得讓人心曠神怡，藍得讓人心中充滿陽光。廣場就在涅瓦河畔，廣場中間聳立著47.5米高的沙皇亞歷山大一世紀念柱，那是用花崗巖砌成，其頂尖上是一個手持十字架、雙腳踩住一條蛇的天使，以此紀念俄國軍隊戰勝了不可一世的拿破侖。正門與紀念柱對應的冬宮，是一座三層的建筑，是由著名建筑師拉斯特列里設計的18世紀俄羅斯巴洛克建筑的經典之作。門前有兩排白色石柱，共設三道拱型鐵門，入口處有阿特拉斯巨神群像，巍峨氣派。近看樓體是藍綠色，白色的窗框，窗檐上有金色的裝飾，整個建筑不失典雅，又充滿了浪漫氣息。

據介紹，冬宮呈長方型，長230米，寬90米，高22米，占地面積10萬平方米，建筑面積4.6萬平方米，由冬宮、艾爾米塔什博物館和劇院組成，而對于游人來講，主要想參觀的是其中的博物館。

這座博物館是俄國女皇葉卡捷琳娜二世建立的。這位熱愛藝術的女皇，于1842年從德國商人高茨科夫斯基手中買下200多幅西歐繪畫，建成這座私人博物館，以后不斷擴大，藏品也越來越多，最終成了世界最大的博物館之一，與法國的盧浮宮、美國紐約的大都會博物館齊名。

冬宮現藏藝術品300余萬件，分布在400間大廳里，參觀路線有22公里。如果每件展品看1分鐘，每天8小時須看四五年，如果每件展品看1秒鐘，也要看3個月。這可能是笑談，但確實沒有人能夠不間斷地一口氣把300多萬件展品從頭到尾看完。我們在冬宮參觀了兩個小時，只是摘要地轉了十幾個房間，不斷地發出一些驚嘆而已。

和中國的故宮相比，冬宮不過是一排長方形樓房，而故宮卻是一群方方正正、錯落有致、輝煌氣派的宮殿。但是，冬宮內墻是以各色大理石、孔雀石、石青石、斑石、碧玉鑲嵌；以雕塑、壁畫、穹頂畫、木雕、金屬雕、繡帷裝飾，所有的過廊和大廳都光艷奪目，色彩繽紛，富麗堂皇，極盡奢華。游人一進入冬宮大門，就能被大階梯廳（也稱約旦大使廳）的雄偉氣勢所震撼。

由灰白色的大理石樓梯盤旋而上，樓梯旁有安琪兒的雕像，窗戶邊上有金飾花紋，穹頂畫更是金碧輝煌。試想當年晉見沙皇的大使們，大概一走上這樓梯就有些誠惶誠恐，受寵若驚了。再走進彼得大廳，更感到皇家的威嚴，那地面是由紫色大理石拼花，墻面是暗紅色，穹項畫由雙頭鷹和安琪兒組成。彼得的寶座是在英國定制的鍍金軟椅，我看比中國皇帝的龍椅要舒服得多。

冬宮的收藏堪稱是世界級，絕不僅是俄羅斯民族文化的集成。這里展示了從埃及的木乃伊、古希臘的維納斯神像，到羅丹的石雕、馬蒂斯的野獸派油畫、凡高的點彩派和畢加索的抽象派油畫，幾乎包括有人類歷史以來的代表性的文物和藝術品。許多是世界藝術的珍品，如文藝復興時代達·芬奇的畫就有3幅，還有米開朗基羅的《彎身男孩》大理石雕原件、魯本斯的《從十字架取下的耶穌》等巨幅油畫，都陳列其間并閃放異彩，顯示整個人類文化的豐饒。不難想象，這豐富多彩的展品，都是在不同年代、不同歷史情況下，用不同的方法收納進來的。而我們的故宮展品基本上主要體現了中華民族自身發展的歷史和遺跡，也看出歷代王朝固步自封、閉關鎖國的特色。

冬宮展品中，給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有羅丹的雕塑《永春》和卡諾瓦的雕塑《愛神接吻》，都是表現愛情主題，刻畫男女接吻場面的。造型各異，都那樣生動感人，美侖美奐，真是人類純情的千古絕唱！對感情豐富的人來說，其實到了冬宮只看這兩件珍品也不會后悔。它在一定程度上，印證了某些哲人的論斷：在人類的悠悠歷史長河中，只有生與死、愛與恨是永恒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