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紀念“中華民族的孫中山”

張競艷

人民出版社版《孫中山全集》共分16卷，收錄孫中山文獻11500余篇，計10106千字，為讀者奉獻了一套高質量、有學術價值、體現孫中山文化本來面貌的新版全集。

今天我們為什么要紀念孫中山先生？當這位中國民主革命的領袖漸漸被一些人遺忘時，另一些人卻努力為這個時代還原了一位有愛有恨、有血有肉的偉大先驅。

1956年，人民出版社為紀念孫中山誕辰90周年，出版了新中國成立后的第一部《孫中山選集》。2015年人民社推出16卷本《孫中山全集》，被人民出版社社長黃書元稱為“人民社長期出版孫中山著作的又一個里程碑”，也是該社在偉人領袖著作出版中的又一次重大貢獻。時值孫中山誕辰150周年之際，人民出版社原副總編輯喬還田回顧了《孫中山全集》的出版歷程。他表示，孫中山的著作，不僅是了解和研究其思想和生平事業的文獻基礎，而且對探尋中國人民近現代英勇奮斗的光輝歷程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史具有重要價值和重要意義，“孫中山奮斗了將近40年，生前雖未能圓強國夢，但他的精神和理想是一筆重要的精神財富，中華兒女應當永遠記住孫中山、走近孫中山”。

又一個里程碑

據喬還田介紹，自20世紀20年代以來，孫中山的文集或全集已有數十種不同的版本問世。其中，以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中華民國史研究室、廣東省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室、中山大學歷史系孫中山研究室合編，中華書局1981—1986年出版的《孫中山全集》11卷；臺北秦孝儀主編，近代中國出版社1989年出版的《國父全集》12冊，編纂為好，也較為完備。但是，這兩套書出版已三十余年，期間不曾作過增補和修訂。近些年來，中外各界人士挖掘披露的新資料和輯佚考辨成果，頻頻涌現。出版一部更為完備的孫中山著述既有必要，也有了可能。

為人民出好書，組織出版新的《孫中山全集》成為人民社義不容辭的責任。

參與此版《孫中山全集》前期整理、校勘工作的編校者彭明哲、王德樹、李斌等人在與主編尚明軒的交流中，形成這樣一種共識：“中華版”和“臺北秦孝儀版”為代表的多種孫中山文集或者全集，其編撰思想都建立在“國民黨的孫中山”這一“藩籬”，人社版全集應突破性地站在“中華民族的孫中山”這一高度，要以孫中山文化觀為基本線索，客觀、全面地展現孫中山的著述、文稿及其蘊含的豐富思想。人民出版社社長黃書元、常務副社長任超和原副總編輯喬還田曾多次強調，人社出版的新全集決不僅僅是查漏補缺，而要在史觀和文化觀上、在編撰指導思想上、在編排方法上有所突破，為學術界、思想界、出版界奉獻一套高質量、有學術價值、體現孫中山文化本來面貌的新版全集。為此，人民社成立了專門的出版委員會和學術編輯委員會。出版委員會由黃書元任主任委員，任超和喬還田任副主任委員，總體負責組織全集的整理和編輯、出版工作，潘少平、王德樹、李斌、李春林、王一禾、張芬、王欣、杜麗星、劉暢等具體負責全集的出版工作。學術編輯委員會由著名孫中山研究專家，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尚明軒任主任委員，負責確定編輯整理工作思路和稿件學術審查工作，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清華大學、北京大學等研究機構和高校的八位相關專家學者組成學術編輯委員會。

2011年，此項目被列入“十二五”國家重點圖書出版規劃，并獲得2012年度國家出版基金項目資助。2015年11月12日，人民社在北京中山堂舉行《孫中山全集》新書首發式，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國家出版基金規劃管理辦公室、宋慶齡基金會、社科院近代史研究所、北京市政協等部門領導和專家學者予以高度評價。

在繼承中超越

《孫中山全集》共分16卷，收錄孫中山文獻11500余篇，計10106千字。喬還田告訴記者，“人們常說‘全集難全，特別是孫中山足跡之廣布全球、言論之宏偉富贍，想要達到羅掘無遺，是不可能的。而本全集可謂迄今為止孫中山全集最完備者”。

據喬還田回憶，全集從立項到出書，大體經歷了四個階段。2009年9月到2011年8月，整理、形成基本底稿；2011年9月到2013年3月，編輯底稿并進一步增補新文獻；2013年1月到2014年12月，按以“孫中山文化研究”為主導的編纂思想，調整全書體例編排、內容劃分標準，要求符合學術研究的脈絡；2014年12月到2015年6月，完成送審工作。2014年11月，共計16卷、1000萬余字的書稿，完成編校工作。同年12月，書稿送中央統戰部審查。根據中央統戰部的函復意見，項目組對書稿中受時代所限、個別不合時宜的觀點以及用詞作了酌情處理。完成送審流程后，2015年6月正式出版發行。

《孫中山全集》在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采用“百衲本”的方式，比較參證，加工整理，同時吸收了近些年來中外各界人士最新研究成果。在喬還田看來，全集至少有4個亮點可圈可點。

其一，突破了以“國民黨中央政權的政黨史觀”為主導思想的編排方式，確立了以“孫中山文化研究”為主導的編纂思想。重在突出孫中山中西文化觀和政治活動與政治理想，二者恰當融合，進而站在中華民族的高度，弘揚中華傳統文化，客觀反映孫中山的歷史地位。其二，內容新。僅就增補遺闕和考辨真偽而言，除在前人幾部較為詳備的孫中山全集、文集基礎上吸收外，又廣泛搜羅了近年來中外學術界及各地披露的新資料和輯佚考辨成果。其三，與往昔版本相比，本全集增加了外文著述和題詞遺墨兩類并單獨列卷。題詞遺墨卷收錄孫中山題詞及其中部分題詞的手跡共235幅。外文著述卷收錄了孫中山以英文發表的文件，并附少量英、俄等媒體或私人轉載、記述之文件。為了能夠完全保持孫中山思想原貌，故將所有外文原文編為一冊。其四，按照國際學術著作出版規范，編制了重要人名、重要地名和專有名詞索引。這樣，就極大方便研究者查閱，提高了全集的利用率。

歷經六載，苦盡甘來

“歷經六載，磨難良多”這八個字，是參與《孫中山全集》項目所有人的共同感受。

按照當初申報國家出版基金項目時填報的結項時間，項目應于2012年12月31日前完成。因孫中山的文獻檔案資料卷帙浩繁，體量巨大，為了保證編纂質量，人民社曾申請將此出版計劃往后延期。由于交接方面的原因，國家出版基金規劃管理辦公室未對延期結項的申請正式批復，2013年基金辦對人民社未能按時完成《孫中山全集》的結項予以通報批評，并作出扣除該社下一年申報出版基金項目一個指標的處罰。“作為本項目的負責人，不僅僅感到的是遺憾，更重要的是壓力。”令喬還田寬慰的是，2015年11月，基金辦對《孫中山全集》組織專項驗收工作時，項目以86.5分的成績通過驗收，僅因項目延期被扣除10分。“編校質量項獲得滿分，應該說是對我社編輯出版水平的最好評價。”

談及項目運作的經驗和體會，喬還田總結道，一是完成重大出版項目需要領導重視。在六年的編纂過程中，參與本項目的社領導對其出版質量、出版進度以及資助經費的使用都進行了細致、具體的把關。在多次編纂研討會上，既有對總體編排指導思想、體例等大局的指導，也有對注釋、標點、索引等具體編校工作的嚴謹布置。在全集發生延期出版的情況下，社領導通過不同途徑與基金辦和總局進行溝通，盡最大努力爭取到了上級主管部門的理解和支持，扭轉了出版工作的被動局面；二是必須制定出相關的編輯規章；三是編輯人員必須踐行工匠精神。編輯整理小組成員六年如一日地孜孜不倦于最優底本的選擇，乃至每一個標點、每一個字詞的準確無誤，可謂是“兩句三年得，一吟雙淚流”。四是，必須發揚團隊的協作精神。

如今有的中國人竟然不知道孫中山，在喬還田看來，這真是一件可悲的事情。他指出，孫中山先生代表著一個時代。他首先喊出“振興中華”的口號，開創了完全意義上的近代民族民主革命。但令人遺憾的是，在近年的辛亥革命史研究領域、孫中山研究領域，出現了一些極其錯誤的觀點，流傳甚廣，貽害無窮。16卷本《孫中山全集》真實記錄了孫中山追求真理、不懈奮斗、熱愛祖國，致力于振興中華的理想和實踐， 展現了他的思想、精神、品格及情感世界。喬還田期望，讀者能通過閱讀這部《全集》走近孫中山，看到一位有愛有恨、有血有肉的孫中山，既可以起到撥亂反正的效果，也能引發如何繼承和發揚孫中山精神遺產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