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消防隊

方冰

這天早朝，卯時已過，可是大殿上只有零星的幾個大臣。宋仁宗怒了：“大膽，朕今天就要看看這些逆臣究竟什么時候來上朝。”大約過了一個時辰，那些遲到的大臣才陸續來到大殿。

有的大臣滿臉黑灰，離老遠就能聞到一股焦味；有的大臣全身濕淋淋的，凍得瑟瑟發抖；有的大臣赤著腳，身上只披著一個布單……

宋仁宗原本一腔怒火，可是看到大臣們狼狽的樣子，卻忍不住笑了：“諸位愛卿，你們何以落得如此狼狽不堪的地步？”禮部侍郎張霖向宋仁宗稟明了情況。昨夜，京郊突然燃起了大火，大家根本來不及穿衣服，跑到外面就趕緊救火，可是火勢太大，直到辰時才遏制住火情，大家這才匆匆忙忙地來上朝。事出有因，宋仁宗也不好怪罪，就赦免了他們的大不敬之罪，宣布退朝了。

可是退朝后，大臣們卻都不肯走，紛紛向宋仁宗訴起了苦。

原來，宋朝房屋買賣租賃價格極高，朝中除了個別位高權重的高官在京城有自己的宅子，大多數官員都只能在京郊租房子生活。昨夜的大火燒毀了他們的房子，財物也跟著一塊燒毀了，他們現在不僅無家可歸，而且還身無分文。

宋仁宗在了解了情況后，忙命人從國庫中取出了一些錢財，讓這些無家可歸的官員暫時解決居住和溫飽問題。可是沒幾天，張霖又帶著大臣向宋仁宗要錢，同時，有官員稟告，近日京城又發生了幾起火災，好在發現得早，遏制住了火勢，損失較小。這時，張霖建議宋仁宗組建一支隊伍，專門調查京城頻繁發生火災的原因，并在發現火情后，第一時間進行撲救，爭取把損失降到最低。

宋仁宗采納了張霖的建議，并且讓張霖負責這件事情。很快，張霖就帶著官員查出了京城頻繁發生火災的原因。京城房屋的建筑材料都是易燃材質，一旦受到雷擊或失火，房屋很容易就會燃燒。而且京城的房屋過于密集，一旦一間房子著了火，相鄰的房子都會跟著遭殃，火勢很難控制。張霖再次建議皇上可以招募工人，研究房屋的建筑材料，盡量不采用易燃的材質，在現有房屋的基礎上，再進行改造。

宋仁宗很贊成張霖的提議，于是命人貼出告示，招募工人研究新的建筑材料。在研究新的建筑材料期間，京城又發生了數起火災，有許多百姓無家可歸，都聚在皇宮門口希望宋仁宗能夠解決他們的難處。

宰相王旦在早朝上以玩忽職守之罪參奏張霖，希望皇上暫緩研究新的建筑材料的事情，集中精力防火。可是張霖認為研究出新的建筑材料才能治本，同時配合防火和救火，才是標本兼治。宋仁宗同意張霖的觀點，但現在百姓們就堵在皇宮門口，應該給他們安置個住處。

滿朝文武都議論紛紛，商討對策。這時，張霖向皇上稟報：“皇上，京城中有些官員和富商都有閑置的房屋，皇上可以暫時征用，把這些房屋低價租賃給百姓，國家再每個月拿出一些錢對提供房子的官員和富商進行補貼。”

張霖剛說完，就有一些官員反對，宰相王旦也不贊成張霖的提議，王旦認為這樣損害了一些官員和富商的利益，很可能引起他們的不滿，對京城的安定有威脅。

宋仁宗認為現在是特殊時期，那些官員和富商應該以國家利益為重，況且國家又給補貼，那些官員和富商會理解的。

有了宋仁宗的認可，張霖迅速列出了一張名單，按名單統計了房屋閑置的情況。然后，他將無家可歸的百姓都安排到了閑置的房子中，那些官員和富商雖然很不滿，但是是皇上的旨意，他們只能照辦。

解決了居住的問題后，宋仁宗又讓張霖從國庫中支出一些錢，用來買米救濟那些百姓。幾個月后，工人們研究出了新的建筑材料，不僅阻燃而且成本低，宋仁宗很高興，不料這時有個年輕人竟然蓄意放火，張霖的隊伍在救火時，有兩個人死了。那兩個人都是張霖在京城招募的普通百姓，他認為應該好好嘉獎他們的家人，并且給死去的人追加封號。為了鼓勵他們救火，并且降低發生人為縱火的頻率，張霖希望宋仁宗可以制定出一套嚴密的獎懲制度，對于蓄意放火的人給予嚴懲，而救火英雄應給予獎賞。

宋仁宗聽后就批準了，并讓張霖招募了數百人，請熟悉救火流程的人對這些人進行培訓，并給他們起名為潛火隊。京城幾乎是每隔三百步就設一所“軍巡鋪屋”，每所鋪屋置“鋪兵”五人，負責夜間巡邏。又在城中高處修建“望火樓”，樓上有人瞭望，樓下有官屋數間，屯駐“潛火兵”一百余人，備有“大小桶、灑子、梯子、火叉、大索、鐵貓兒”等滅火設備。

有了潛火隊，京城內的火災果然發生得少了，但京城內的房屋過于密集，發生火災撲救困難，而且財物損失極大，張霖建議在郊區修建房屋，把一些商鋪轉移到郊區，那么一些百姓就會選擇到郊區居住。這樣，分散了人流物流，對于救火有很大的好處。

京城的商鋪和住宅的租金都很高，郊區有了房子，而且價格很公道，許多商人和百姓都選擇到郊區去做買賣和生活。京城的人流物流分散了，房屋又經過了改造，加上有潛火隊的日夜巡邏，京城出現了一派安定和諧的新景象。

這天，張霖悄悄地進宮去見宋仁宗，對宋仁宗說：“恭喜皇上，現在京城有了潛火隊，已經基本不發生火災了，關鍵的是控制了京城的房價，并趁機盤點了官員和京城的閑置房，真是一箭三雕啊。”

宋仁宗說：“還不多虧了你，我已經下旨升你為御史大夫了。現在知道了那些官員和富商的情況，接下來該讓他們出點血了。”

張霖奉承了一番，就退出了皇宮，轉而來到了宰相府的后門。

“多謝大人提攜，如今皇上升我為御使大夫了。我只是不解你讓我向皇上提出這些建議，可是在朝堂上你卻裝作反對我，這是為何啊？”張霖諂媚地說道。

“皇上有意把權力一分為三，朝中以前依附我的大臣見我失勢，都對我敬而遠之了，那些富商現在都沒有人來拜訪我了，我在朝堂上假裝反對你的意見，是讓他們知道我是和他們站在一起的，現在皇上查清了他們的底細，他們一定會來找我庇護他們的。”王旦說。

“大人，您這招真是高，一會兒下官的心意就會送到府上，還請笑納。”張霖恭敬地說。

這時，管家上前稟告說：“大人，樞密院史、參知政事，糧鋪的林掌柜，錢莊的趙掌柜……他們都在外面排隊等著拜訪大人呢。”

張霖心領神會地退下了。

之后，潛火隊就保留了下來，但人們都不知這支潛火隊是因為權臣爭斗而建立的，不管如何，它確實給百姓帶來了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