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倩
曾拍過古裝動作喜劇和匪幫傳奇電影的導演楊樹鵬,這次突然轉向了黑暗系復仇題材。如果你以為《少年》是一部講述白衣飄飄年代的故事那就錯了,該片是一部結構龐雜的黑暗系懸疑復仇戲。嘗試總是值得鼓勵的,不過該片也流露出一些用力過猛的表達欲,類型化的同時如果能把故事基調稍微接點地氣兒,也許會更出彩。
類型化的嘗試
游戲程序設置暴烈青春

《少年》開片的情緒就是暴烈的,雖然故事以學生時代的愛戀糾葛展開,影片并沒有像其他殘酷青春片一樣有一段交代前史的青春文戲,而是以一個可以致命的打架鏡頭、以及女朋友為男朋友復仇的線索,就銜接上了成人后的故事。規避了以往青春片墮胎、分手等橋段,整個故事的節奏一點不矯情,反而有點粗暴以黑色懸念開始了,解開這個懸念的過程就是整部片子的內容。殺人案、警察、劫匪、追蹤設備、破案等這些元素,都是懸疑片的必備,影片的基調樹立得有模有樣,十年設局+白骨迷案,是本片的兩條線索,最后這兩條線索又和諧統一在一起。關于《少年》的主題,除了故事是在少年荷爾蒙時期展開之外,用游戲的方式開展懸疑,也透露出一種年輕化的敘事氣質。從敘事風格和劇作元素來看,《少年》的黑色元素是直截了當的,對于每個人物的設置似乎導演也有自己用心,比如代表精英階層的演奏家是陰沉狠毒的,救死扶傷的醫生其實心底暗涌著欲望,兢兢業業神情疲憊的警察或許偶爾會犯錯。在類型化風格中試圖融入一些對社會的探討,綜合看起來,《少年》的故事模型及風格化樹立,在犯罪懸疑片這一類型化方面差強人意。
導演自述
我有個特別奇怪的感覺,如果電影里不死人我就沒興趣。以前的我算是比較自我的,現在電影市場變化特別劇烈,怎么樣在保有職業化的前提下保有更多的自我?于是我開始做《少年》這么 一部片子。《少年》的原劇本可能更接近于有一點傷感的小城勢力的,影調是下很多雨的這樣一個故事。后來在我跟編劇的改造下,變成了可能更暴力一些,更血腥一些,更像我這個年齡的人所能接受的那種程度。我覺得年輕人的世界也都挺多樣化的,也一定有太陽照不到的角落。所以這個是我為什么拍了一個這樣青春電影的初衷,我拍的不是那種騎著自行車在雨里喊我愛你的片子,而是更陰沉一些,分量更重的東西。有時候極度的黑暗其實就是一種光明。
形式大于內容
黑暗復仇夾雜青春生長

影片建立了多個人物主線和支線,人物關系錯綜復雜,一開始給人感覺主講少年為愛復仇的故事,沒想到影片發展是先從支線展開,一點點展開了另外一樁謀殺案的來龍去脈,最后才解釋了那張來自開場戲的復仇。大概是因為故事懸念太過繞,難免給人一種形式大于內容的感覺—為了復仇而設置情節。不過用少年的視角講述犯罪和復仇的殘忍,也容易投射出一種年少野蠻生長的執著、輕狂和浪漫,具有一絲新意。整體來說影片的形式感還是很強的,包括最后抖出“究竟是誰為誰復仇”的謎底,也容易給人一種郁悶感。也許是因為刪了許多戲份,敘事有些不完整,導致一些戲份出現邏輯上的斷層,給人一種為了制造懸疑而存在的假想。在一些細節的營造上,也稍微顯得不接地氣,比如樂團指揮官的犯罪行為似乎給人一種“病態感”,但影片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結論,他是正常犯罪還是病態犯罪。男主角輕易可以操縱警察和罪犯的設置,也有點想當然。男主角幻想出女友還活著是全片亮點,至于為什么當年和男主一起打架的小伙伴,成年后竟然沒有認出男主,恐怕在這些小細節上,影片自圓其說的功力還需要再斟酌一下。
導演自述
這部電影就是懸疑動作電影,又是青春追案電影。首先我們提出來一個懸疑的背景,一個沒有破獲的案子和一個精心編織的網,一個陷阱。電影初剪時有四個小時,然后被剪到兩個半小時,到最后發行的時候,又被剪到105分鐘。一些人物的感情線被剪掉了,本來張譯飾演的警察和余男飾演的醫生有一場感情戲的,因為審查也被剪掉了,導致現在成片呈現出的后面余男的作用好像不是那么大。還有很多更加暴力和血腥場面,也都被剪掉了。電影最可怕是因為要追求意義而去拍了一個電影,我不是沒有犯過這樣的錯誤,我明白現在我其實是在尋求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