茆廣緒 杜振芳 葉煒杰 劉 麗 謝紅衛△
基于結構方程模型的家庭支持、抑郁對圍絕經期婦女生活質量的影響
茆廣緒1杜振芳2葉煒杰1劉 麗1謝紅衛1△
目的探討圍絕經期婦女家庭支持、抑郁和生活質量之間的關系。方法采用領悟社會支持量表(PSSS)中的家庭支持分量表、Zung氏抑郁自評量表(SDS)和世界衛生組織生存質量測定簡表(WHOQOL-BREF)對衡陽市542名圍絕經期婦女相關精神狀況進行調查,并采用相關分析、多元回歸分析和結構方程建模的方法分析圍絕經期婦女家庭支持、抑郁和生活質量之間的關系。結果WHO生活質量簡明量表和Zung氏抑郁自評量表具有很好的信效度。結構方程模型分析結果顯示家庭支持對抑郁具有顯著的負向預測功能(P<0.01),對生活質量起到正向的預測(P<0.01),同時抑郁對生活質量起負向預測功能(P<0.01)。結論良好的家庭支持能明顯的改善抑郁癥狀,從而促進生活質量的提高。
抑郁癥狀 生活質量 圍絕經期婦女 結構方程模型
現代醫學把婦女從生育期逐漸向老年期過度的這一特殊生理時期稱為圍絕經期,也叫更年期。女性進入圍絕經期后,往往伴隨各種各樣的臨床癥狀和情緒問題,如潮熱、出汗、抑郁、焦慮等[1]。而抑郁焦慮等精神問題的長期存在勢必會影響婦女的生活質量,對生活質量具有負向預測作用[2]。據世界衛生組織統計,抑郁癥已成為世界第五大疾病,預計2020年將躍升到第二位,僅次于心血管疾病。隨著醫學模式向社會-心理-生理模式的轉變,抑郁和生活質量作為反映圍絕經期婦女精神健康的重要指標,越來越受到人們的重視,但由于其不能被準確測量,采用傳統的統計分析方法存在諸多缺陷,而結構方程模型則能解決這一問題,適用于潛在變量間的復雜聯系[3-6]。本研究擬采用結構方程模型研究家庭支持、抑郁和生活質量的關系,著重探討抑郁在家庭支持和生活質量間的中介效應。
本研究的研究對象為居住在衡陽市的圍絕經期婦女。研究按照多階抽樣的方法從衡陽市5個區抽取若干社區,再從社區內抽取若干圍絕經期婦女進行問卷調查。共發放問卷567份,收回563份,其中有效樣本542份,有效回收率為95.6%。
本研究所有測量工具均采用成熟公認的量表。
(1)世界衛生組織生存質量測定簡表(WHOQOLBREF):是世界衛生組織根據生存質量的概念研制的用于測定生存質量的量表,是在WHOQOL-100基礎上研制的簡化量表,在13個國家進行過考核,具有等價性[7]。評定采用1~5制計分。共26個條目,包括生理領域、心理領域、社會關系領域和環境領域這4個維度,得分越高,生活質量也越高。
(2)Zung氏抑郁自評量表(SDS):由美國的Zung編制于1965年,是目前精神醫學界最常用的抑郁自測量表之一。主要用于衡量抑郁狀態的輕重程度及其在治療中的變化。評定采用1~4制計分。共20個條目,包括情感障礙、軀體障礙、精神運動障礙和心理障礙等4組特異性特征。得分越高,抑郁癥狀越高。
(3)家庭支持:由 Blumenthal(1987年)編制,姜乾金修訂。共有12個條目,包括家庭支持、朋友支持和他人支持等3個分量表,采用1~7制計分。本研究選取家庭支持分量表,用來測定個體感受到的來自家人的支持程度。共4個條目。
使用SPSS 18.0和AMOS 22.0軟件進行t檢驗,回歸分析并構建結構方程模型。
本次共調查衡陽市圍絕經期婦女542人,其中年齡在45~49歲、50~54歲、55~59歲分別為198人(36.53%)、178人(32.84%)、166人(30.63%);小學及以下、初中、高中/技校/中專、大學專科及以上分別為 82人 (15.13%),233人 (42.99%),194人(35.79%),33人(6.09%);已婚且與配偶生活在一起、已婚但分居、離異、喪偶、未婚的分別為476人(87.82%),21人(3.87%),26人(4.80%),19人(3.51%),0人(0%);離退休人員、在職人員分別為315人(58.12%)、227人(41.88%)。
采用一致性信度分析對各變量的分量表進一步進行信度分析,其中均數、標準差和Cronbach′s alpha系數如表1所示。各分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且量表各維度間呈中高度相關,相關系數均達到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

表1 抑郁量表(SDS)與生活質量量表(WHOQOL-BREF)評分的相關性
以生活質量為因變量,婚姻狀況、學歷、工作狀態、家庭支持、抑郁為預測變量,建立逐步回歸模型。分類變量賦值見表2,多元逐步回歸結果見表3,婚姻狀態、學歷和工作狀態等大部分人口學變量對圍絕經期婦女生活質量無顯著影響(P>0.05),家庭支持、抑郁則對其生活質量產生顯著的影響(P<0.05)。它們均能解釋圍絕經期婦女生活質量的變異。家庭支持得分越高,抑郁癥狀越低,生活質量也就越高。

表2 自變量名稱及賦值表

表3 人口學資料、家庭支持、抑郁對生活質量的回歸分析
圍絕經期婦女的家庭支持和抑郁均能對其生活質量產生影響,同時家庭支持還能緩解抑郁癥狀,即抑郁在家庭支持和生活質量之間起到中介作用。為驗證上述假設的合理性,并從量的角度進一步明確3個變量之間的關系,研究者采用結構方程建模的方法,構建圍絕經期婦女家庭支持、抑郁和生活質量的路徑模型。在建模過程中,以家庭支持為外生潛變量,以抑郁和生活質量為內生潛變量,構建了模型1(部分中介模型),由AMOS22.0軟件估計的模型1的主要擬合指數見表4,各潛變量間的路徑系數見圖1。

表4 結構方程模型的擬合指數
模型1中χ2/df小于5,近似誤差均方根 RMSEA小于 0.08,一系列相對擬合指數 NFI,NNFI,CFI,AGFI均超過0.90,PNFI與PCFI超過0.5,說明所設定的理論模型與測量數據的整體擬合良好。同時模型的路徑系數顯示,家庭支持對抑郁具有顯著的負向預測功能,抑郁對生活質量也具有負向預測作用。但t檢驗的結果顯示,家庭支持對生活質量的直接路徑系數為0.16,而這一數值比前述研究中獲得的簡單相關系數(0.535)要低得多,這表明家庭支持對生活質量的影響主要以抑郁為中介。根據這一結果,研究者把家庭支持對生活質量影響的路徑刪去,從而建立模型2(完全中介模型)。模型2的 χ2/df、RMSEA較模型1有所增加,而 NFI、NNFI、CFI、IFI等其他擬合指數則有所降低,說明模型1的擬合略好于模型2。而且模型1和模型2相比,△χ2=12.768也不顯著。因此,研究者認為模型1(部分中介模型)能很好地反映圍絕經期婦女家庭支持、抑郁癥狀和生活質量的關系。見表4和圖2。

圖1 部分中介效應的路徑系數

圖2 完全中介效應的路徑分析
圍絕經期是每位婦女都必然會經歷的生理階段,是婦女由生育期向老年期過度的一個時期。45~59歲年齡段的女性正處于人生的重負荷期,生理上,她們面臨著圍絕經期所出現的各種癥狀對身體的困擾,軀體經歷由旺盛到衰老這一轉變,許多精神疾病和慢性退行性疾病會乘虛而入;心理上,她們承載著社會、家庭雙重角色的壓力,容易產生焦慮、煩躁、易激惹等負反應心理[8-9]。與男性相比,圍絕經期婦女更容易患各種身心疾病[10]。因此,圍絕經期婦女的生活質量在女性健康中非常重要。以往對圍絕經期婦女生活質量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現狀的描述和影響因素的研究上。其中影響因素研究多以人口學資料為主。而新的醫學模式認為許多健康問題與社會環境關系密切,圍絕經期女性心理問題更是如此。吳新龍等研究發現,心理社會因素是老年抑郁癥發病的重要高危因素,老年抑郁患者除了給予藥物治療外,還應重視軀體疾病的治療以及心理治療[11]。已有研究表明:社會支持對老年抑郁有普遍增益作用,家庭支持是其有效成分,對于無配偶、身體健康差的易感人群,家庭支持能有效緩解這部分老年人的抑郁情緒[12-13]。
圍絕經期婦女的生活質量受到多方面因素的綜合影響。生物因素只是圍絕經期抑郁癥狀發生的生理基礎,而個性心理因素和社會家庭環境因素,既是圍絕經期抑郁癥狀的誘發因素,同時又是直接的致病因素。對于家庭支持、抑郁和生活質量這些不可測變量關系的研究,尤其是中介模型的建立,采用傳統的回歸模型研究其關系存在諸多的缺陷[14-16]。本文采用結構方程建模的方法得出的測定系數高于相關和回歸分析的結果,這也證實在分析變量間較復雜的關系時,結構方程建模更為有效。
本研究通過樣本數據的模型擬合,模型得到良好的適配,基本驗證了家庭支持、抑郁和生活質量之間的關系。證明了抑郁是圍絕經期婦女生活質量的重要影響因素,而家庭支持是抑郁癥狀的重要來源,從而更清楚地解釋了家庭支持對生活質量起保護作用的機制,即家庭支持通過對抑郁產生影響進一步影響圍絕經期婦女的生活質量。來自家庭的支持和情感上的幫助能減輕圍絕經期婦女的抑郁癥狀,進而提高她們的生活質量。應呼吁社會關愛圍絕經婦女,給予她們以情感上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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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Analysis of the Quality of Life′s Influencing Factors among Perimenopause Women
Mao Guangxu,Du Zhenfang,Ye Weijie,et al(School of Public Health,Nanhua University(421000),Hengyang)
ObjectiveA random sample of 542 perimenopause women living in Hengyang were interviewed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amily support,depression and quality of life.Methods 542 perimenopause women were assessed with WHO Quality of Life-BREF(WHOQOL-BREF),Zung′s Self-Rating Depression Scale(SDS)and the family support scale of Perceived Social Support Scale(PSSS).On the other hand,this study made correlation analysis,regression analysis and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analysis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s between family support,depression and quality of life among perimenopause women.ResultsThe 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of the life quality evaluation scale and depression scalewas quite good.The results of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ing analysis have indicated that family support exerts significant negative prediction on depression and positive prediction on the quality of life.Depression exerts significant negative prediction on the quality of life.Mediation of depression was tested by using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ConclusionThe good social support system is benefit to improve depression scores for SDS,and promote the life quality in perimenopause women.
Depression;Quality of life;Perimenopause women;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1.南華大學公共衛生學院(421001)
2.南華大學附屬第一人民醫院護理部
△通信作者:謝紅衛,E-mail:xiehw99@163.com
(責任編輯:劉 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