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埔寨華文報業現狀及發展進路

【內容提要】柬埔寨的華文報業因其服務華人社會、宣揚中華文化的辦報宗旨而倍受關注。隨著政治局勢的更替，柬埔寨的新聞管控也經歷著寬松—嚴格—寬松的曲線過程。柬埔寨華文報業因地處海外，新聞生態較為獨特；其傳媒市場狹小、競爭激烈。隨著新媒體的發展，柬埔寨華文報業面臨諸多挑戰。為了適應挑戰，須建構立體化的運營模式，契合互聯網+現實，打造以細分、精準為目標的受眾培育策略，構建本土化的服務營銷策略。

【關鍵詞】柬埔寨 華文報業 機遇與挑戰

中國和柬埔寨兩國國家領導人自1955年4月在萬隆亞非會議上相識，中柬兩國正式開啟了相知、相識、相扶數十載的友好關系。特別是進入新世紀以來，兩國高層交往頻繁，習近平主席提出的“親、誠、惠、容”周邊外交理念，①打造更加緊密的中國-東盟命運共同體，依托地緣和外交優勢，中國和柬埔寨開始討論提升全面戰略合作伙伴關系，進一步推進政治互信，經濟、文化、外交等領域的交往與合作。目前，中國是柬埔寨的第一大投資國和第一大僑國，中國在柬埔寨的僑民達50萬之多，加上近年來大量中資機構及商旅人員，目前在柬華人常年達150多萬。華人在柬埔寨政治、經濟、文化生活中發揮著重要的作用。柬埔寨的華文報業因其服務華人社會、宣揚中華文化的辦報宗旨而倍受關注。

一、柬埔寨的新聞管理與控制

參照馬克思主義新聞觀的相關論述，作為上層建筑的新聞傳播事業，必然受制于一定社會的政治制度。柬埔寨的新聞傳播事業也不例外，近代以來，柬埔寨的新聞事業中充斥著社會控制，柬埔寨各個時期的新聞控制與爭奪隨權力階層的交替而不斷升級。

1953年11月9日，柬埔寨正式贏得完全獨立。執政的西哈努克政府對柬埔寨的新聞事業采取了較為寬松的管制政策。”②報業奉行的是由市場決定其命運的準則，當時柬埔寨全境約開辦發行有近30種報紙，由于獨立后柬埔寨國內人口文盲率較高，當時這些報紙的訂閱量都不大，而且發行區域基本局限于首都金邊及周邊地區，影響力也較小。

經歷了短暫的休養生息時期后，20世紀70年代，柬埔寨的新聞管制進入到了最嚴厲的時期，通過政變上臺的郎諾政府廢除了西哈努克政府的新聞政策，國家強力部門完全按郎諾自己的喜好決定開辦或查封任何的報社，這一時期柬埔寨的新聞管理：“不講究新聞規律，新聞報道沒有時效性，沒有新聞分析，熱衷于煽情的小報大行其道，可以肆無忌憚地批判某些反對派的公眾人物”。③但郎諾政府對新聞的管制還僅僅停留在業務上，柬埔寨的新聞記者的人身安全還是得到保障的。到70年代末期，柬埔寨的新聞事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控制時期，波爾布特領導的紅色高棉政權把當時在首都金邊的全部外國記者驅離出境，記者被集體“噤聲”。④

柬埔寨人民共和國時期，當時柬埔寨國內兩個對立的政權各自推行自己的新聞管制政策，金邊政府的報業、電臺、電視臺基本受當時的執政黨所控制，當時柬共的機關報《人民報》是唯一的一份發行量較大的報紙。宋雙、拉那烈、紅色高棉成立的民主柬埔寨聯合政府在國際上是得到大國的一致承認的，因而在聯合國一直保留著合法席位。民主柬埔寨聯合政府由于主要在柬埔寨邊境地區進行軍事抵抗活動，報紙的印刷及發行較少，各派別的電臺所發揮的最大功能是聯絡各抵抗組織，號召人民共同抗越，管制暫時無從談及。

1991年10月23日，柬埔寨各方簽署了《柬埔寨和平協定》，正式結束了長達20多年的內戰，柬埔寨的新聞事業獲得了寶貴的和平生存發展的條件，“1993年柬埔寨舉行大選，全國共有40多個政黨參選，帶動了一大批報紙和廣播電臺的產生，當年報紙就發展到約30家，第二年達45家，到1995年升至90家。”⑤但此時的大多數報紙逐步發展成黨派報紙，主要作用是開始傳播各黨派自已的政治觀點。報紙的總發行量恢復到70，685份。⑥這段時期的媒介規模有大有小，雖然還不具備足夠的專業水準，但已成為代表社會不同力量的聲音。

二、柬埔寨華文報業生態及現狀分析

1.地處海外，新聞生態較為獨特

柬埔寨最早的華文報紙《播音臺》創刊于1938年，由于柬埔寨華文報紙所處地理位置上比較獨特，報紙更了解所在地的國情、受眾習慣，一旦發生重大事件，能夠更迅速地整合新聞信息，具備獨特的信息資源優勢。而且對身處海外的華人來說，與本土或者國內官方媒體相比，柬埔寨華文媒體更具有不帶特定政治色彩的新聞公信力，他們更容易接受華文報紙的信息。之后華文媒體經歷一段蓬勃發展時期，先后創辦有《工商日報》《湄江日報》《亞洲周刊》《棉華日報》等數十份報紙和雜志。直到1967年9月，柬埔寨全部中文報刊被封。內戰結束后，華文報業重新起航，目前發行較正規、影響較大的中文報紙有《華商日報》《柬華日報》《星洲日報》。

2.傳媒市場狹小，市場競爭激烈

據2015年最新統計，柬埔寨的華人總數大約有150萬人，由于長期戰亂和政府對華人的政策搖擺不定，具備華文閱讀能力的本土華人不到10萬人，所以華文報的市場競爭非常激烈。激烈的競爭將一些經營不善、財力不足的報紙無情淘汰。最早出局的是《大眾日報》，于2000年底完全停刊。《新時代報》不到一年就無聲無息的從華文報市場上消失了。柬埔寨華文報市場只用了一年時間，就從群雄并立的春秋戰國發展到三國鼎立的新時期。最早創刊的《華商日報》繼續保持了領先的地位。現在《華商日報》《柬華日報》都已經實現了電腦排版和彩色印刷，每天出10版，發行量在3000份上下。而《柬埔寨星洲日報》則憑借在馬來西亞的星洲日報總部強大的編輯和技術支持，創辦自己的特色報紙，和當地同行一較高低。

3.新媒體環境下華文報業面臨挑戰

互聯網+的快速發展給柬埔寨的報業生態帶來了極大的沖擊。首先，“兩微一端”所具備的強交互性和其及時、便捷的特性讓受眾的注意力從報業開始轉移，對報業發展帶來了巨大的沖擊，縮小了其生存空間。另一方面，“兩微一端”所注重的細節呈現和個人瞬時感受的表達又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傳統報業的不足。

互聯網技術的變革也給柬埔寨華文報業帶去了威脅，“兩微一端”的強勢介入讓本來就生存不易的華文報紙的經營每況日下，讀者群不斷萎縮，廣告市場份額也不斷被搶占，因此加快報紙的轉型，從新媒體的發展浪潮中尋找新的收入增長方式已經成為大趨勢。

三、柬埔寨華文報業的現實探索

1.建構立體化的運營模式，契合互聯網+現實

在互聯網+的大背景下，柬埔寨華文報業開始組建起較為專業的“兩微一端”運營團隊。逐漸引進或培育高質量的新媒體團隊從業人員，使從業人員同時必須具備新媒體實踐經驗，團隊負責人則必須是在柬工作生活多年的報社經理。 在具體的實踐中，“兩微一端”運營團隊貫徹了“不做報紙的替代品”的宗旨，在每天推送消息之前精心準備素材，從文章標題到內容到形式，都要符合本土化、創新性和“兩微一端”傳播的適用性特點，擺脫簡單的復制，實現內容的再生產。這也是在內容上超越其報業媒體并且訂閱用戶數遙遙領先的關鍵原因。

同時規范信息生產流程，確定最佳推送時間，在整個運營階段做到效率最大化，在推送到達率高于其他競爭對手的基礎上又調動了用戶的使用興趣，極大地提升了推送消息的閱讀量和轉發幾率。

2.以細分、精準為目標的受眾培育策略

柬埔寨華文報業的目標受眾是一群特殊的群體，本質上他們大部分是來自中國的華人，母語為中文，但又因為移民、經商、工作、求學等原因成為特殊的“邊緣人”，他們在異國他鄉有著特殊的信息需求，并且在信息接受方式上與在國內截然不同。此外，柬埔寨華文報業的這些潛在受眾有著不同的語言使用習慣和文化背景，這對“兩微一端”營銷的整體策略都有一定的參考依據。目前，柬埔寨各大華文報業集團均大力實行以細分、精準為目標的受眾培育策略。

3.本土化的服務營銷策略

在有了清晰的受眾定位之后，柬埔寨華文報業明確了“強化本土化新聞，打造提供柬埔寨資訊和服務的綜合平臺”的整體策略。在提供本土化新聞資訊的同時，主要注重在“兩微一端”上整合柬埔寨本地信息，為用戶提供包括即時中柬文對照的電話查詢服務、交通信息、地名信息、常用柬文等生活信息，打造提供資訊和服務的綜合平臺。這種一定意義上強化本土新聞并打造的綜合信息服務平臺，滿足了用戶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增加了“兩微一端”平臺附加值，增強了核心受眾及潛在受眾的黏性。

柬埔寨的華文報紙嚴格意義上來說屬于“移民報刊”，存在的最大作用是提供更多的信息和資訊，為了幫助那些“邊緣人”更好地融入到當地的社會、生活中去。因此在跨文化傳播的視角下，利用“兩微一端”傳播需要團隊自身做好“把關人”的角色定位，既做到客觀全面的報道，又需要注意整個社會的輿論影響，避免陷入未知的陷阱。

注釋：

①習近平：堅持親、誠、惠、容的周邊外交理念，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2013，10，24.

②Judeth Clarke，“Phonix from the ashes： The influence of the past on Cambodia's resurgent free media”，Gazzette 55（ 1995），p. 93.

③Judeth Clarke，“Phonix from the ashes： The influence of the past on Cambodia's resurgent free media”，Gazzette 55（ 1995），p. 95.

④徐焰. 波爾布特：“左禍”的一面鏡子[J]. 百年潮，2001，03：66-72.

⑤Kek Galabru，“Reading between the lines： How poli-tics，money and fear control Cambodia's media”，Reported byCambodia League for Promotion and Defence of Human rights，2008.

⑥Judeth Clarke，“Phonix from the ashes： The influence of the past on Cambodian's resurgent free media”，Gazzette 55，1995，pp. 93 - 111.

作者簡介：徐健，復旦大學新聞學院博士后，廣西師范學院新聞傳播學院教授，研究方向為新聞傳播史；李美航，廣西師范學院新聞傳播學院研究生

編輯：長 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