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輪子救越南

楊益

自行車最早是18世紀末由法國人西夫拉克發明的，1885年英國工程師斯塔利生產出第一輛現代自行車。相對當時的主要機動方式——馬車，自行車更靈活，而且不必消耗飼料，也不用擔心馬匹受驚失控，因此軍隊很快看上了它。

1870~1871年的普法戰爭中，普魯士傳令兵就開始騎著自行車執行任務。英國則組建了世界上首支自行車部隊。在布爾戰爭、美西戰爭中，自行車都沖殺在前。到了20世紀，自行車在各國軍隊中越來越普及。

舊中國工業落后，自行車屬于奢侈品，軍隊中少有裝備。20世紀30年代宋哲元的自行車部隊屬于精華中的精華。抗戰中，敵后的八路軍有時也能繳獲或購買自行車裝備部隊，機動地打擊日偽軍。新中國成立后，中國不但成為世界頭號自行車大國，中國自行車還讓法國和美國軍人嘗到了厲害。

越南共產黨進行抗法戰爭時，新中國給予了大量援助，提供大批武器彈藥、軍用物資。當時越南北部到中國邊境交通狀況極差，只有叢林、山地小道，汽車開不過去，人扛肩挑太慢。為此，中國改造了2萬輛自行車，每輛能負載200公斤以上，用這4萬個輪子，把越南士兵、武器彈藥運往前線。依靠2萬輛中國自行車的補給，越軍在1954年取得奠邊府大捷，殲滅法軍1萬多人，最終迫使法國退出越南。

此后，美國又出兵越南，兩家展開了慘烈的搏殺。越共占據北方，派出大批部隊，源源不斷穿越“胡志明小道”南下，在南方展開游擊戰。但是，部隊要在叢林中行進已經不易，要把武器彈藥運過去更是艱難。一個越共士兵在叢林中只能負重20公斤，其中近一半是自己的糧食和武器，真正運到的武器彈藥只有10公斤。

這時，中國“老大哥”又出手了。上海自行車廠在1965年研制出了第一種軍用自行車——永久26寸軍用自行車，車架使用堅固的錳鋼，每輛車負重200公斤到350公斤，車身輕便、機動性強。這些軍用自行車一投入越南，頓時把運輸效率提高了二三十倍，使得南部的游擊戰獲得了充分的支持。

1966年蘇聯大規模援助越南，把“胡志明小道”擴充為可以行駛卡車的“寬廣大道”，于是南下運輸逐漸改為汽車為主，自行車退居次席。但是，汽車的目標太大。美軍出動超過10萬架次的各式飛機，對“胡志明小道”狂轟濫炸。沒多久，越共的汽車大多被炸毀。

于是，越南人發現還是自行車靈活隱蔽、方便可靠。在隨后的近10年中，中國總共援助了越南約20萬輛自行車。越南人用這些自行車，將100萬部隊和數百萬噸作戰物資輸送到了南方。

最終，在越共不間斷的游擊戰下，美國人招架不住了，扔下5萬多亡魂撤退，越南獲得了統一。

中國當年援助越南那么多輛自行車，現在一些同胞很是不平，覺得“肉包子打狗”了。的確，在對越自衛反擊戰中，我軍攻克越軍倉庫后，發現了數以千計的永久牌自行車。不過另一方面，援助越南的這20萬輛自行車，也讓中國自行車在越南創下了良好的口碑。據估計，在21世紀，中國銷售給越南至少800萬輛自行車。

（摘自《北京晚報》 圖/豆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