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時節話飛鳥

呂傳彬

鳥類是自然界中一個龐大的家族。與其他哺乳動物一樣，鳥也是溫血動物。起初，鳥類也是在地下爬行的，只是在一億四千萬年前開始進化，前肢成了翼，才飛了起來，翱翔于藍天。

雨露、陽光、空氣，催開了鳥類奮飛的雙翼，鼓足了鳥類力量的翅膀。櫛風沐雨，擾寒避暑，在不斷適應大自然的過程中，鳥類得以生存、繁衍。如今整個世界上，大約有鳥類家族1000億只，人們習慣分為27目，155科，約8600種。鳥類家族中最多的是雀形目，有5110種；其次是雨燕目、形目、鸚形目、鴿形目，各有300種以上。

在中國這片古老而可愛的土地上，鳥類家族中的成員大多都能看到，使中國成了世界上鳥類種數最多的國家，共有2145種，而整個歐洲才有600多種。唐代詩人孟浩然曾賦詩曰：“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把鳥類的啼鳴，當作了春天和美的象征。確實，鳥類的聲音和形象給人以美感和智力啟發。像“喜鵲鬧梅”、“白鶴青松”、“鴛鴦戲水”、“孔雀開屏”、“雄鷹展翅”、“鶯歌燕舞”，不僅帶來了美，還能給人以鼓舞。鳥類的飛行術還能幫助科學家廣開思路，提供發明創造的線索。鳥類能使自己的“言行”告訴人們節令和時辰。有如“仲春之月，元鳥（燕子）至……仲秋之月，元鳥歸”，“布谷處處催春耕”。因而人們又把一部分飛鳥稱為“候鳥”。

歷史的變遷，時間的驗證，使鳥類與人類結下了深厚的情誼。許多國家把鳥類看成是美好、力量和智慧的化身，鳥類中許多成員被定為“國鳥”。如白頭海雕為美國國鳥，綠雉為日本的國鳥，知更鳥為英國國鳥，琵鷺為荷蘭國鳥，奧地利與愛沙尼亞的國鳥是遠飛萬里而不忘故居的家燕……

就是這樣，鳥類和人類結下了莫逆之交，一塊兒生存在這偌大的地球上。鳥類不只是以體態優美漂亮而著稱，也不只是以歌聲婉轉動人而出名。鳥類之所以和人類成為忠實的朋友，是因為它們能保護自然生態平衡，是農作物和森林害蟲的天敵，是消滅農林害蟲的能手。人們看鳥類常年守衛在森林、果園和田野之中捕食害蟲，稱鳥類是義務滅蟲隊伍，是盡職盡責的“天兵天將”。鳥類能大量消滅水稻、棉花等作物及各種果樹和森林的害蟲，能抑制蟲害發生。比如三寶鳥、戴勝鳥、白頭翁、照卷尾、黃鸝、伯芬、畫眉、紅嘴藍鵲、黃眉柳鶯、灰喜鵲、白臉山雀、旋木雀等等，最喜歡吃危害農林及果樹的害蟲，像松毛蟲、金龜子、菜青蟲、蚜蟲、螟蟲、天牛、青丁蟲、梨星毛蟲、桃小食心蟲等。灰喜鵲是捕食松毛蟲的能手，一天可以捕食60～100多條，多的達到幾百條，一對灰喜鵲就能控制500畝松林免受蟲害。

在滅蟲的隊伍中，啄木鳥是首屈一指的“戰將”。它那細長帶鉤的舌頭可以隨意伸縮，尖而鋒利的嘴巴像鑿子一樣堅硬，能打洞從樹干把蟲叼出。盡管天牛、金龜子等老熟幼蟲及木蠹蟲隱藏得十分巧妙，藥物噴不到它們，但是，啄木鳥一旦發現它們，宛如“甕中捉鱉”。一只大斑啄木鳥，一天能消滅300多只青楊天牛的老熟幼蟲，或20多只光肩星天牛的大幼蟲。它是鳥類家族中最著名的“樹木醫生”。

“翩翩堂前燕，冬藏夏來見”的詩句，把燕子飛翔的姿態，秋去夏來的候鳥特征表達得非常完善，卻沒有把它善捕害蟲的特點概括出來。一對燕子每年可育雛兩次，它們平均每天吃害蟲600只以上，從四月到九月，180天中就能吃掉50萬只至100萬只昆蟲，吃掉的害蟲中主要是蚊蠅，還有蝗蟲、螟蛾、螻蛄等農業害蟲。燕子大量滅蟲，對農業生產是一大貢獻，一畝玉米以5000株計算，如果平均每株玉米上有一條蟲子，那么一對家燕與它們的雛鳥，就能除掉200至400畝玉米田里的蟲子。也就是說，一窩家燕的滅蟲本領相當于20個至40個農民噴藥治蟲的效果。它們是人類的好朋友，是不要記工分的“義務植保員”。

早春，不論清晨或深夜，人們都可以聽到一種宏亮、高亢的嗚叫聲響徹云空，有的聲如“布谷布谷”，有的聲如“割麥割麥”，這就是鳥類家族中有名的杜鵑鳥，它是世界上著名的滅蟲“專家”。它特別愛吃松毛蟲和松尺蠖，食量也特別大，每只成年杜鵑一天大約可吃下300多條松毛蟲，100只杜鵑可以消滅420萬個毛蟲卵，這樣巨大的食量是其它食蟲鳥類望塵莫及的。它除喜歡吃松毛蟲外，還能捕食蚱蜢、金龜子、毒蛾等，有時還能制服暴發性的蟲害，制蟲能力可謂大矣。

麻雀雖小，功勞不少。世界著名的鳥類學家布拉戈斯克洛諾夫說：“麻雀——經常是人類的伴侶。”在城市的麻雀，以吃垃圾為主，可稱為“義務清道夫”；在農村的麻雀會捕食大量害蟲。一年四季，麻雀有三個季節是吃害蟲和雜草的，起到了保護森林、農作物的作用。動物學家曾檢查麻雀幼鳥胃內的食物成分，發現其中昆蟲占95%左右，蜘蛛2%，植物性實物僅占8%。可見幼雀幾乎完全以昆蟲為食，而其中大多是害蟲，只是待到幼雀翅膀羽毛豐滿了，才去田間覓谷物或雜草種子。麻雀功大于過，屬益鳥，盼人們保護可愛的麻雀。

“潭深魚極樂，林茂鳥知歸。”森林孕育了鳥類，森林是鳥類的家，鳥類又是森林維持生態平衡的得力助手。鳥類除能夠為農林作物消滅害蟲，減少化學農藥的施用量，從而減輕有毒物質對大氣和環境的污染外，還能作為植物種子的傳播者。鳥類能將某些植物的種子隨著它們的糞便，傳播到世界上各個角落，使一些植物能在新的地區發芽生根，擴大分布區。此外，鳥類家族中的金絲雀對煤氣還非常敏感，可用來驗證礦井是否有煤氣。

可是，有人卻忽視鳥類的作用，亂捕濫獵，再加上環境的破壞，嚴重危及著鳥類的生存和發展。僅16世紀以來，鳥類家族中在地球上就滅絕了139種。有人估計，目前大致一年滅絕一種鳥，尚有90種鳥正瀕臨滅絕，410種鳥有滅絕的危險。為此，我們不得不借用一句古話，來勸告亂捕殺鳥類的人們：“勸君莫打三春鳥，母在巢中盼兒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