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東南亞“漆器之鄉”

行走在明格巴村的道路上，即便不是一個誠心尋覓“漆器匠人”的訪客，也會為此動聽的妙音駐足——一旁綠樹遮掩的低矮房屋里，刀削竹聲“嘶嘶”入耳，伴著手工編織的摩擦聲、風吹葉落的“颯颯”聲，有節奏地敲打著人們的聽覺神經，引誘著人們前去一探究竟。而當你帶著滿滿的好奇心推開房門時，一句“Min Gar Lar Bar（緬甸語，你好）”便帶你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漆器最早出現在中國，1.5萬年前的中國人就已經使用漆器了。根據文獻記載，漆器作為禮器、食器，可以追溯到傳說中的堯舜禹時代，在《韓非子·十過》中有過這么一段記載：“堯禪天下，虞舜受之，作為食器，斬山木而財之，削鋸修之跡，流漆墨其上，輸之于宮，以為食器。”中國的漆器技藝流傳出去后，深刻地影響到了日本和東南亞地區的漆器技藝的發展。

經過漫長時光的沉淀，在有著“萬塔之城”美譽的蒲甘，漆器綻放了它獨特的光芒，使這里成為了東南亞最負盛名的“漆器之鄉”。蒲甘明格巴村所產出的珍品漆器不僅優雅精細，而且還嬌小可愛，在當地眾多紀念品商店里都有出售，它們的價格隨鍍金工藝的精細程度有所起伏，但大多價格都合理。

有人曾言，好的漆器是有靈的。它們徘徊在歲月里，在一個個生命的輪回中留下些許線索，后人上千年靜默地勞作、探索；上百年細細地描繪；數十年代代相傳……它們從未消失。眼瞧著那黝黑底漆上勾勒出的精美圖案，就是生活在這片“萬塔之城”眷顧著的土地上數代人、甚至數十代人一切靈光與悲喜的積聚，虔誠與熾烈造就了蒲甘的漆器，同時也成就了他們的榮光。

緬甸盛產竹子，尤其是欽敦河畔竹林茂盛，勤勞的漆器工匠便就地取材，根據不同物品的需要選用不同的竹篾，或青或黃，自有一套學問。不管是精致小巧的手鐲或是盛食的器具，如碗、勺、盆，還是個體龐大的花瓶和屏風，它們的胎體都主要由竹篾手工編織而成。蒲甘漆器所用的漆料和其他顏料都是純天然的，通常采用生長在撣邦地帶的黑漆樹脂、中國的朱砂等配制而成。

在蒲甘的小店里用餐，碗具通常也是漆器。與中國的一些說法不同，緬甸人常說，使用質量高的漆器碗勺，不會影響健康。他們認為，用漆器的碗吃飯，飯更香；用漆器水杯喝水，水更清涼。這些碗具的圖案簡潔又富有民族特色，或是簡單幾筆勾勒的佛家符號；或是細雕一角的自然風光，就可將尋常的小菜裝點得多了幾分生活情趣，讓人胃口大開。

如果你到了新蒲甘鎮上，千萬不要錯過一家叫做Shwe Layong的漆器店。這家漆器店的店面雖然不算大，作品風格也十分傳統，但每一個紋樣和作品都深藏著一段過往。據說，就在這家小店，店主人的爺爺曾發明了一種在當時頗受歡迎的漆器紋樣，紋樣的照片還曾在1971年3月份的《國家地理》上刊登過，并成為當期的封面。如果你對漆器制作感興趣，不如在此逛一逛。

傳統的漆器制作工序復雜，有些甚至多達18道以上。在蒲甘，漆器通常是流水線手工制作，每一個環節都有專人負責。首先，工匠們把從欽敦河岸采集而來的竹子削成薄片，厚薄有度、韌性有弛；其次，用竹蔑編織大小器皿，做成可以上漆的胎體，如：水杯、盒子、檳榔盒等；然后，上漆、在地下室里風干，打磨再漆（這道工序至少重復3～4次，而且重復的次數越多越好）；再然后，在器皿制作圖案，手藝高超的匠人們會在器皿上繪畫，或是雕刻很細的花紋、制作鍍金花紋，做這道工序的工匠往往技藝都非常高超，就像Shwe Layong店里的老板那樣，熟練地操弄著手里雕刀，短短數秒內，筆走龍蛇般在黝黑的漆胎表面刻出一頭水牛來，甚至連因為天熱耷拉在嘴唇邊兒上的牛舌都不會漏掉，惟妙惟肖，令人驚嘆；最后，洗擦器皿使其光亮，完成最后工藝。最簡單的漆器生產周期至少數月，復雜的則需要幾年，如此復雜而漫長的制作過程，使得緬甸漆器的“精致”美名遠播。

當然，除了傳統的漆器，蒲甘的現代漆器也在不斷創新和改良中。當地的漆器大師借鑒、學習了國外的漆藝技法，開始嘗試使用多種材料制作胎體，在傳統漆器古樸、簡約的風格上融入了新的創作元素，將各種便捷的涂料與各種新的材質綜合運用，創造出頗具時代氣息和極具個性的漆藝作品。

如果說過去的緬甸手工業發展因溫飽而興，那么現在的緬甸手工業更多了幾分人文使命，是傳承民族工藝技術的同時也是對人類智慧遺產的保護。這一件件獨特精美的漆器，就如同千年來屹立于古蒲甘城的古塔佛寺一樣，在世界文化之林里傲然挺立，風華無雙。

Tips

■ 幾家出名的小店

除了Shwe Layong，蒲甘還有不少手工藝品的小店，如果你有時間挑選一定能找到心儀的物品。例如Hti-lo-min-lo Temple這里的民族風格T恤顏色很多，質量也不錯，最主要是價格便宜，大約為1500緬元/件，低于仰光和曼德勒等地，木偶做工很精致，比一些市場里的強很多，價格合理，可以選購一些回去送人。當然，在路邊也有很多小販擺地攤，但工藝較差。比較出名的漆器店還有以下幾家：

1. 不倒翁漆器工坊Ever Stand Lacquerware Workshop

店家的商標是一個渾圓可愛的不倒翁，店里的展示廳大得像家樂福的賣場，樣式琳瑯滿目，從復古的傳統樣式到經過精心改良的日本大醬湯碗一應俱全。他們的院子是整條生產線的展示場，你可以看到一件漆器從竹篾經過粘貼成型、上漆陰干、雕花、上色、打磨到清理成品的全過程。

地址：Between Old Bagan Nyaung Oo， Wetkyi-in Village

2. 金蒲甘漆器店Golden Bagan Lacquerware Shop

據說，這家漆器店是蒲甘漆器店中最好的一家，出售的漆器品種繁多，從小杯子到首飾盒應有盡有，可供顧客隨意挑選。

地址：Khaye Main Road， New Bagan

3. Shwe War Thein Handicrafts Shop

這家店是蒲甘地區最受歡迎的紀念品商店，這里可以購買到很多做工精致的紀念品，包括木偶、木雕、漆器、銅器和珠寶。店員的服務都非常熱情周到，且不會讓顧客產生強買強賣的壓迫感。

地址：East of Tharabar Gate， Taung Be Village， Old Bag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