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興無
黎東漢:與紅色電波同行的開國將軍
◎梅興無

開國少將黎東漢
1947年,中央前委通信科科長黎東漢隨毛澤東轉戰陜北。在艱苦卓絕的轉戰中,他突患疾病,生命垂危,毛澤東下令:“黎東漢無論如何不能死!”在毛澤東的關懷下,黎東漢得到了醫生的悉心治療。病情稍有好轉,他便投入到緊張繁忙的工作之中,保證了中央的指示安全、迅捷地傳達到全國、全軍。
在漫長的革命生涯中,黎東漢一直與紅色電波同行,是解放軍通信兵的創始人和杰出領導者之一,也是少數幾位通信兵出身的開國將軍之一,為解放軍通信事業的發展和通信現代化建設做出了杰出貢獻。他數十年如一日,默默奉獻,其驕人功績鮮為人知。
黎東漢,1914年10月出生,湖南瀏陽人,1930年參加湘鄂贛紅軍獨立一師,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1933年6月湘鄂贛獨立一、二師合編為紅十八師后,繳獲了敵人1部電臺,黎東漢被派往江西萬載縣紅軍通信技術學校學習無線電技術。8月,紅十八師編入紅六軍團。黎東漢結業后,成為以閻知非為隊長、江文為政委的紅六軍團無線電中隊的一名報務員,開始了終身與紅色電波打交道的革命生涯。
1934年8月,紅六軍團作為中央紅軍長征的先遣隊,在軍政委員會主席任弼時、軍團長蕭克、政委王震率領下,從湘贛蘇區出發,沖破敵人的圍追堵截,于10月24日,在黔東木黃一帶與以賀龍為軍長、關向應為政委的紅三軍會合。會師后紅三軍恢復紅二軍團番號,賀龍任軍團長,任弼時任政委,關向應任副政委,統一指揮紅二、紅六軍團。
電臺隊隨總部一起行動,黎東漢可以經常見到賀龍。剛開始,他覺得留著一字胡的賀龍十分威嚴,難以接近。但時間稍長,就感到賀龍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有空還同他們一幫年輕人一起擺“龍門陣”。賀龍說,電臺和你們這些弄電臺的人都是“心肝寶貝”,你們給我帶來了“眼睛”和“耳朵”。
賀龍對電臺隊關懷備至,一有戰斗就專調一個警衛連保護電臺,考慮到報務員白天行軍,晚上發報收報,十分辛苦,下令給電臺隊的每個報務員都配了騾馬。1935年3月,國民黨軍幾個縱隊“圍剿”紅二、紅六軍團。紅軍在澧水河邊的后坪與敵軍激戰。一路敵軍突然沖到紅軍總指揮部電臺隊附近,黎東漢他們沒有重武器,又要保護電臺,十分緊張。正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團長賀炳炎率部及時回援,賀龍大喊:“賀炳炎,注意保護電臺!”賀炳炎親自端著機槍掃射,擊退了敵人,掩護電臺隊撤到了安全地帶。
6月,為了策應中央紅軍長征,紅二、紅六軍團主動向鄂敵發起進攻,9日以一部包圍宣恩縣城,大部隱蔽于宣恩縣城以南的山地之中,準備打擊來援之敵。賀龍、任弼時命令電臺隊一天24小時不間斷地偵聽敵軍電臺的聯絡情況,隨時掌握敵軍動態。
敵人果然中了賀龍的圍城打援之計。國民黨湘鄂川邊“剿總”總司令徐源泉擔心宣恩失守將直接威脅他的老巢施南,急電調縱隊司令兼四十一師師長張振漢率部增援宣恩。張振漢給徐源泉回電說,為避宣恩城南紅軍主力之鋒芒,他將兵分三路,12日迂回忠堡,從西向東馳援宣恩。
張振漢的電報被黎東漢他們的電臺隊破譯了。賀龍拿到抄收的電報十分興奮,說張振漢從1931年起就吊在我屁股后頭轉,天天喊“活捉賀龍”,這回我倒要看看是誰活捉誰了。他立即下令部隊連夜急行軍120里,先敵1小時趕到忠堡設伏,掌握戰場先機。經過三天三夜的激戰,紅軍全殲敵左支隊,活捉了張振漢。
在忠堡戰斗中,黎東漢發現敵方陣地構皮嶺有敵人電臺天線在搖曳,便向電臺隊政委江文作了匯報。江文有意爭取敵電臺,親自在電臺前指揮黎東漢等人具體操作,利用早前偵聽到的張振漢電臺的“SA”呼號,很快把敵臺呼叫出來,又向對方發了一份明碼電報,大意是:你們已被紅軍包圍,很快就要被消滅,希望你們把電臺保護好,交給紅軍,可受到優待。如果你們對抗,后果自負。敵臺按照紅軍電臺的要求做了。這樣,江文、黎東漢他們完好無損地繳獲了兩部l5瓦電臺。經過開導說服,敵方彭洪志、劉法墉等無線電技術人員全部參加了紅軍,后來他們大多成了紅軍的通信工作骨干,彭洪志解放后擔任過國家郵電部副部長,劉法墉擔任過軍委三局(通信)總臺臺長,劉法墉的“沙里淘金”收報法還被推廣。
賀龍對電臺隊在忠堡戰斗中的貢獻給予高度評價:“一部電臺比一個團還強!你們又完整地繳獲了兩部電臺,等于又添了兩個‘團’嘛!你們現在武器多了,人也多了,該換塊大牌子啦!”此時,電臺中隊的電臺由2部增至7部,升格為無線電通信大隊,閻知非任大隊長,江文任政委,下轄6個通信分隊、1個偵察分隊。
從6月23日起,紅二、紅六軍包圍湘西龍山縣城35天,制造新的圍城打援戰機,接連取得了小井、象鼻嶺、胡家溝、板栗園、芭蕉坨幾個戰斗的勝利。特別是板栗園戰斗,黎東漢他們的電臺8月2日破譯了敵八十五師師長謝彬給徐源泉的一份電報,稱該師次日經板栗園增援龍山。紅軍立即趕至敵軍必經的板栗園東南之利福田設伏,8月3日全殲該師師部和兩個團,斃敵師長謝彬。賀龍稱贊:“打破敵人的這次‘圍剿’,電臺的功勞不小!”
1935年11月,紅二、紅六軍團撤離湘鄂川黔革命根據地,開始長征。為了配合主力的突圍行動,總部決定紅六軍團十八師留守根據地,迷惑和牽制敵人,掩護主力撤離。賀龍在師以上干部會議上對十八師師長兼政委張正坤說:“這回你們十八師要更艱苦一些。要狠一點打,機動靈活地打,把敵人吸引住,掩護主力南下。”
紅六軍團政委王震代表總部到紅十八師看望全體指戰員,把一部5瓦電臺調配給紅十八師,在紅十八師成立電臺隊,派黎東漢任電臺隊長,以保證總部和紅十八師的通信暢通。王震特別囑咐他的瀏陽“小老鄉”黎東漢:“電臺是十八師的千里眼、順風耳。一定要像保護自己的生命一樣保護好電臺。”張正坤十分重視電臺,專門派了警衛連的兩個班負責電臺的保衛和搬運。
紅十八師下轄五十二、五十三兩個團,五十三團是老部隊,五十二團是由游擊隊改編而成的,全師3000多人。總部的命令、敵情的偵聽都要靠電臺,黎東漢深感自己肩上的責任重大。
11月10日開始,紅十八師即向永順、保靖方向發起佯攻,把湖南方面的敵軍引向酉水南岸;19日當主力轉移時,他們又調頭北上,直逼龍山、來鳳,牽制湖北敵軍。素有“游擊專家”之稱的張正坤,率紅十八師忽左忽右,忽南忽北,在根據地腹地與敵周旋。
12月14日深夜,黎東漢抄收到總部發來的電報:“主力已向貴州石阡、鎮遠、黃平地區轉移,你部可相機突圍與主力會合。”于是,紅十八師指戰員開始了殺出重圍的浴血奮戰。
12月26日,紅十八師經咸豐忠堡等地抵宣恩曉關,與敵四十一師一個團遭遇。一股敵人沖到師部附近,電臺隊在警衛班的掩護下,邊打邊撤,與敵人脫離接觸。這時電臺運輸班長急報:電臺丟失!黎東漢驚呆了,沒有電臺,紅十八師就成了聾子、瞎子,隨時有被消滅的危險。他決絕地說:“就是死也要把電臺找回來!”他命令警衛班組織火力掩護,自己帶著運輸班長,冒著槍林彈雨原路返回。最后,他們找回電臺,避免了一次重大損失。

黎東漢手書《長征組歌》之十《大會師》
紅十八師到達咸豐黑洞后掉頭南下,這一帶曾是紅軍的游擊根據地,群眾基礎好,部隊順利地到達朝陽寺罾溝渡口。這天是1936年的元旦,張正坤帶領隊伍涉過冰冷刺骨的唐巖河,剛爬上對岸長嶺岡山頭,就和敵人遭遇。敵人放過先頭部隊一個營,等師部的30多人一到,突然圍了上來,大喊“抓師長”。一敵兵撲上來扭住張正坤的胳膊,他揮拳將敵兵擊倒,兩個警衛員抱住他順著三四百米長的濕滑山坡滾了下去。黎東漢沖電臺隊大喊:“同志們,滾!”大家抱著電臺和器材也滾下山去,沖出了敵人的包圍圈。可笑的是,敵“剿總”發出通報稱:“由招頭寨竄去之偽十八師殘部一日抵朝陽寺以西,被周旅何團猛擊,斃偽師長張振(正)坤以下一百余。”
當晚,部隊在咸豐與黔江交界處的砂子場宿營。張正坤命令電臺馬上同紅二、紅六軍團總部聯絡,可電臺在長嶺岡滑坡時摔壞了。張正坤非常著急,因為沒有電臺聯絡,明天就不知道怎么走。黎東漢明白自己肩上的責任。他拆開電臺外殼,卸下摔壞的4根電子管,把破損的燈座殘片拼好用苧麻纏牢,換上備用的電子管,再打開發信機,用小刀把調諧電容器摔得連在一起的動片、定片一片片地撥開,接通電源一試,電臺能工作了。張正坤親自提著一只雞、一只鴨到電臺隊:“這是犒勞你們這些‘順風耳’的,你們立了大功!”黎東漢立即給總部發了一份關于紅十八師現狀的緊急電報,并抄收了總部的回電。此時,主力已轉移到湘黔邊的新晃、玉屏一帶,四川酉陽、秀山一帶無大敵防守,總部命令紅十八師迅速南下與主力會合。
紅十八師經四川黔江、酉陽、貴州沿河、松桃、印江,于1月10日到達江口縣的茶寨。在這里,黎東漢抄收了與主力會合前的最后一份電報:“昨日克江口縣,你部明往江口歸建。”1月11日,蕭克、王震等親自出城20多里,迎接紅十八師的到來。戰友重逢,相擁灑淚。蕭克、王震稱贊紅十八師是“一支拖不垮、打不爛的英雄部隊”。在兩個月時間里,十八師浴血奮戰,牽制敵軍近10萬眾,轉戰15個縣,行程近4000里,勝利完成了掩護主力轉移的任務,全師只剩600多人,2000多指戰員血灑戰場。
紅十八師與主力會合后,歸還紅六軍團建制,黎東漢回紅六軍團部,后任軍團部電臺隊長,隨部繼續長征。抗戰至解放戰爭時期,他先后任三五九旅(六軍團改編)電臺隊長和三科科長、中原軍區司令部通信處處長,隨王震南征北戰,保證了通信聯絡的暢通。
1947年3月初,蔣介石命令胡宗南統率20多萬人馬向延安發起重點進攻。
3月18日,中共中央、中央軍委機關撤離延安。時任軍委三局通信總臺副臺長的黎東漢隨中央機關轉移。25日,毛澤東、周恩來等到達子長縣王家坪和劉少奇、朱德、任弼時會合。
中央機關除了少部分精干人員留在毛澤東身邊工作外,大部分東渡黃河,轉移到晉綏解放區。29日,中央政治局在清澗縣棗林溝召開會議,決定由毛澤東、周恩來、任弼時組成中央前委,留在陜北指揮全國的解放戰爭;由劉少奇、朱德、董必武等組成中央工委,到晉察冀開展中央委托之工作。4月初,中央又決定由葉劍英、楊尚昆等組成中央后委,在晉綏建立中央同各解放區聯系的樞紐,統籌后方工作。這樣,中央就形成了前委、工委、后委“一分為三”的戰時體制。
這時,軍委三局局長王諍給黎東漢交代一項特殊任務:“中央決定在中央前委成立一個通信聯絡大隊,由你任大隊長,帶3部電臺(后4部)負責保障統帥部對全國全軍的指揮。”接著,王諍帶他去向周恩來和任弼時報到。周恩來親切地拍了拍黎東漢的肩膀說:“歡迎你,黎大隊長。這次中央留在陜北,電臺是毛主席指揮全國全軍的唯一通信工具,一定要確保毛主席的指揮暢通無阻。”黎東漢非常激動地說:“請周副主席轉告毛主席放心,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棗林溝村會議后,任弼時召開干部會議,將留在陜北的中央機關人員按軍事編制編成“昆侖縱隊”,不久又改用“三支隊”(后為“九支隊”)的代號,下屬3個電臺大隊:一大隊負責通信聯絡,黎東漢任大隊長;二大隊負責無線電情報偵破,胡備文任大隊長;四大隊由新華社和廣播電臺組成,范長江任大隊長。縱隊由任弼時擔任司令員,陸定一為政治委員。當時,毛澤東化名“李德勝”,周恩來化名“胡必成”,任弼時化名“史林”,陸定一化名“鄭位”。
周恩來對電臺工作非常重視,他在干部會議上打比方說:“中央委員加電臺等于黨中央。”任弼時進一步解釋:“你們看,一大隊是電臺(通信),二大隊是電臺(情報),四大隊還是電臺(新華社),我們4個中央委員(毛、周、任、陸)加上你們3個電臺大隊,不就是黨中央嗎?”周恩來還說:“我們這個司令部,一不發錢,二不發糧,只發電報!”
黎東漢進一步感到一大隊擔負的責任光榮而艱巨。一大隊下屬3個隊(3部電臺):一隊負責聯絡東北野戰軍,隊長周建中,報務主任解超;二隊負責聯絡晉察冀和華東野戰軍,隊長孟令儀;三隊負責聯絡西北和中原野戰軍,隊長高洪彥,報務主任李東祥。后來,一大隊又增加1部電臺成立四隊,負責聯絡中央后委,隊長胡佳,報務主任于回香。
轉戰陜北十分艱苦,黎東漢感覺比長征時還苦。“三支隊”經常在犬牙交錯的敵軍圍追中行軍,遇到緊急情況還要夜間冒著大雨急行軍。一大隊的工作性質特殊,更加緊張、辛苦。中央領導轉移,黎東漢要先帶人去打前站,值機人員要在中央領導走后才能撤機,而且又要趕在中央領導到達之前把電臺架設好,以保障中央與各大野戰軍通信聯絡的暢通。
4月12日,毛澤東率中央機關轉戰到安塞王家灣,在這里停留56天。為分散目標,電臺駐王家灣附近的楊克廊灣。在緊張而辛苦的工作中,黎東漢患上了急性腸炎,上吐下瀉,高燒不退,病情十分危險,非輸液不行。毛澤東知道后,立即派人弄來一瓶生理鹽水。可黎東漢在輸液時又出現了不良反應,一度出現休克。毛澤東問醫務室主任任玉洪,就沒有別的藥了嗎?任玉洪吞吞吐吐地回答,還有兩個外國人留下的一點磺胺,但這藥不能用。毛澤東明白他的意思,當即下令:“當務之急是搶救黎東漢,他擔負的工作很重要,黎東漢無論如何不能死!”黎東漢知道后激動得熱淚盈眶。經過治療,病情很快得到控制,他決心以加倍努力工作來報答領袖的關懷。
一次,一隊要向東野首長發一份電報,可對方電臺怎么也聽不到前委電臺的信號,忙了半夜也沒聯系上。黎東漢當時正在病中,他在別人的攙扶下來到現場,指揮他們把天線升高一些,很快就解決了問題。
電臺發信機的電源靠手搖發電機供電,發報時需要持續勻速搖動,確保供電穩定,是一項重體力工作。每部電臺一般需6~8個搖機員輪流搖機,可當時只有兩名搖機員,報務員除收發電報外,還得做搖機員的工作,非常疲勞,影響工作質量和效率。黎東漢及時向支隊領導匯報,從四大隊調來20多名印刷工人,補齊了搖機員。
電臺收信機供電須使用干電池,才能保證信號穩定。而干電池尤其是電子管屏極使用的B電池短缺。黎東漢派機務參謀懷福田冒險穿過敵人封鎖線到西北野司弄回了150節電池,焊接成5塊B電池,分發給每部電臺1塊。四大隊的B電池被雨淋濕無法工作,黎東漢將一塊備用B電池給了他們,解了燃眉之急,范長江親自跑來向黎東漢致謝。
一大隊的4部電臺功率都小,只能聯絡全軍的主要部隊。中央與各野戰軍一些往來電報有時需經過中央后委總臺轉發。一天晚上11點多,中央有一份急電要發給華野,前委電臺一時聯絡不上,就發到后委總臺轉發,但一直不能確認華野收到與否,毛澤東十分著急。黎東漢徹夜值守在電臺前,電請總臺火速查明,早7點多鐘總臺終于傳來消息,電報已于凌晨5點送交華野首長。毛澤東如釋重負:“這就好了。”黎東漢舉一反三,在全大隊進行了一次增強工作責任心的教育。
在王家灣期間,中央前委有114份文電通過電臺的紅色電波傳到各地,指揮著全國的解放戰爭,其中包括《關于西北戰場的作戰方針》《蔣介石政府已處在全民包圍之中》等重要文電。
正在這時,國民黨軍用新式無線電臺“測向儀”測到王家灣一帶有一個電臺群,胡宗南電令二十九軍軍長劉戡率4個半旅,“快速偷襲王家灣,活捉毛澤東”。中央前委只有4個連的兵力保衛,形勢十分險惡。考慮到毛澤東的安全,任弼時已令“三支隊”向東轉移,一大隊打前站的黎東漢等已經出發。毛澤東堅持向西轉移,說“電臺加毛澤東決不離開陜北”。周恩來從中調和,最后“三支隊”向北轉移。黎東漢他們接到折返的命令時,有的人已經過了黃河。根據周恩來的命令,黎東漢安排電臺一律靜默3天,只收不發。“三支隊”連續夜間冒著大雨行軍,與敵周旋,終于成功甩掉敵人,于6月17日到達靖邊縣小河村住了下來。
鑒于敵軍已有“測向儀”這一新情況,為了縮小中央前委的目標,同時保障中央前委轉戰陜北并對全國各戰場的指揮,中央實行了“前輕后重”的戰時通信體制。晉綏地區的后委以大功率電臺建立軍委通信總臺;中央前委一大隊和各野戰軍都使用電波弱、不易辨別的移動小電臺,以中間的大型固定臺轉發兩頭移動的小電臺。保障了中央對各戰場的指揮暢通,也保障了中央前委特別是毛澤東的安全。黎東漢領導的一大隊圓滿地完成了保障黨中央和毛澤東轉戰陜北期間指揮系統暢通的重要任務,為新中國的誕生做出了重要貢獻。后來毛澤東說:“到哪個地方都有通信聯絡,在陜北,天下大事我都可以知道。”這是對黎東漢他們的通信保障工作的高度評價。
1950年,黎東漢被評為模范通訊工作者并出席全國戰斗英雄代表會議,這樣的代表軍委直屬單位只有5名,全國也只有350名。其后,他歷任軍委通信兵部干部處副處長、業務處副處長、通信學院第一副院長、通信兵學院院長、軍事電訊工程學院副院長、院長、軍委通信兵部副主任、總參通信部副主任、總參通信部顧問等職。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總參第二通信總站副主任、多次擔任毛澤東外出機動電臺臺長的李錦華稱“黎東漢是師職干部中少有的授少將軍銜的頂尖人物”。1982年8月,黎東漢離職休養(正兵團職)。2007年6月7日,黎東漢在北京逝世,終年93歲。
“20年來,艱苦奮斗,身經百戰,長期埋頭于通訊聯絡工作。苦心鉆研,在各種艱險與困境中,屢次保證了通訊工作任務之完成。”這是黎東漢出席全國戰斗英雄代表會議時組織給他的評語,這也是他紅色電波人生的一個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