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建業
一
某醫院心臟外科發生了一次手術意外,病人死在手術臺上。醫生認為這是一起正常事故,但家屬不認可,并拒絕將死者移出手術室。手術室主任鄭重告誡家屬:“必須將死尸移出手術室,不然會引起手術室污染,危及他人生命。”遭家屬拒絕后,醫務處長又趕來與家屬談判,告知了醫療和法律上的政策規定,說如果家屬不移出尸體,他們將請求公安機關強制執行。但仍遭家屬嚴詞拒絕。
第二天,醫院院長與家屬對話,誠懇地告訴家屬:“醫院是國家開的,有責任我們也跑不了。但是對于死者的遺體,我們應該予以尊重,越是有爭議越是要妥善保護好遺體,這樣才有利于做后續的鑒定工作。”聽了院長這番話,家屬終于同意將死者移走(《報刊文摘》2013年9月13日)。
為什么院長出馬就能奏效呢?院長比較人性化,他對死者的尸體用“遺體”二字表述,且婉轉地提醒家屬考慮兩個與他們自身利益攸關的問題:如果遺體擺在手術室里,任其腐敗發臭,這是不是對死者的大不敬?你們要維權,就需要進行醫療鑒定,如果不能很好地保存死者的遺體,你們后續的維權工作怎么展開?這樣一來,院長就好似完全站在了死者家屬這一邊,在為死者家屬設身處地地考慮問題了——這才是院長能順利解決問題的關鍵。
二
魯迅先生曾提倡“拿來主義”,意即把外國美好先進的東西引進為我所用。
不過,這還有個水土服不服的問題,所謂“橘生淮南則為橘,橘生淮北則為枳”是也。當年國共內戰,新華社播發了我軍作戰的十大軍事原則,毛澤東的警衛員聽了后十分擔心:我們這些絕活被國民黨學去了怎么辦?主席很自信地說,放心吧,我們這一套,蔣介石他拿不去。
但有些外國的先進經驗,我們真能拿來嗎?
譬如,日本等發達國家推行的垃圾分類,這件看似簡單的事情,我們這幾十年來就一直拿不來、學不會。瑞典人倒是學會了,而且學得很好。瑞典人是怎么學會的呢?簡單說就一句話,“瑞典推廣和培養國民垃圾分類整整用了‘一代人的時間”(《報刊文摘》2011年12月14日)。
而我們各地的哪一任官員有耐心在自己的任期內下大力氣“慢工出細活兒”呢?
我所在的西安市,標有“可回收垃圾”和“不可回收垃圾”的垃圾桶在街頭已經擺放幾十年了,“父母官”也換了好幾茬了——但垃圾分類桶至今仍是聾子的耳朵,擺設。
當然不獨是西安市。套用一句成語,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官同此心,心同此理”吧。
三
以色列是一個干旱的國家。但依靠高科技、優越的管理體制和健全的法治,逐步擺脫了缺水的困局。
據報道,直到2008年前,因為缺水,以色列依然是一個“中東小國”。2008年,以色列的實際年水需求量是13.82億立方米,而以色列當年實際水供應量僅為8.45億立方米。遇到干旱年份,水缺口更大。但五年后,2013年,以色列的年水需求量17.65億立方米,而實際供水量達到18.05億立方米,完全實現了供需平衡。以色列憑著高科技把70%的城市污水回收利用,水資源整體回收利用率高達75%(《報刊文摘》2013年7月29日)。
和以色列相比,我國可說是地大物博,自然條件并不很差,卻已然成為一個缺水大國,且七大水系無一不污染個遍,有些河流甚至已被污染得失去了其基本功能,能不汗顏嗎?
四
方舟子先生除了以科技打假聞名于世外,還以全盤否定中醫科學而著稱,并致許多人深受其影響。我的好友,一位煤炭科學方面的“973”首席科學家,就堅決否定中醫的科學應用價值。在他們眼里,存在了幾千年的中醫學簡直就是一個偽科學的代名詞。
曾看到一份舊報,說德、日、韓等國正致力于開發中藥市場。中藥的國際市場,日本占到80%的份額,韓國10%,而中國僅占5%(《報刊文摘》2013年7月17日)。
按照方舟子先生等部分國人的思維慣性,大概在不遠的將來,當中醫換了個名稱,成了“日醫”“德醫”或“韓醫”,中藥成了“日藥”“德藥”或“韓藥”,并大舉“進占”中國醫療市場后,這場中西醫的無謂爭論大概才能停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