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斑馬線的人

李逸

第一天當路隊長的肖陽陽，興奮地帶著二（3）班的隊伍走出校門。到金魚巷口時，卻傻了眼。斑馬線不見了！

而此時，他的爸爸——新棠市公安局的肖鄰警官，接連接到了關于此事的報警電話。報警的包括傻小子阿悟，他一直以為“斑斑”——那條斑馬線是奶奶生前留給他的寵物。

沒想到半天后，整個新棠的斑馬線，竟全部消失了。

此刻，消失的斑馬線們正卷成一團，躺在一艘老漁船內。船頭上，老水手正跟孫女說著話。他三十多歲時，遇到過一場海難，險些喪命，還好海豚救了他。此后，家人再也不讓他出海了。

老人望著海面，說：“前些天，就在這里，許多遷徙的海豚撞進大輪船的螺旋槳里死掉了，它們的家人都很傷心。這兩個月還會有更多的海豚和鯨要遷徙，如果我們不做點什么，傷心的家人會更多。”

“小銜也很傷心……爺爺，我們怎么才能幫它們呢？”

老人笑笑，堅定地說：“我們幫海面鋪上斑馬線吧！”“好啊！”

祖孫倆鋪了一會兒，小銜突然說：“爺爺，你把阿悟的斑斑也帶來了。它會想阿悟吧？”老人沉吟了一會兒，決定把斑斑還給阿悟。

還斑斑的舉動引起了街坊的懷疑，他們篤定是老人偷了所有的斑馬線。肖鄰聞訊趕來，有人建議他搜查老人的漁船。

老人冷靜地帶肖鄰上了漁船，將船開到了自己與孫女鋪下第一張斑馬線的地方，它悠悠地蕩在波浪間，一路到海的盡頭。

“你把斑馬線鋪在海里干什么？”“把它們鋪在魚群常走的幾條遷徙線上，來往的船只就會知道這里是魚行道了。”正說著，他們看到一大群海豚和灰鯨穿梭而過，而旁邊的一艘大輪船放緩速度繞開了。

“偷斑馬線是違法的……”

老水手說：“我只是讓你看看。你看到就夠了。”

“爸爸，不要把斑馬線帶回去！”陽陽突然從船艙里跑出來，后面是小銜，她急急地說：“肖叔叔，你不知道有多少海豚被螺旋槳傷到！有了斑馬線……船會慢慢地開，魚魚也就安全了。如果可以，小銜真希望也有鳥行道，天上的鳥就不會被飛機撞傷了……”

“陽陽，小銜，我有我的職責……”肖鄰艱難地開口。

“爸爸，爸爸，海底一定也有小學，也有二（3）班！二（3）班那只叫陽陽的海豚……萬一今天它也當路隊長呢？沒有斑馬線它們被撞到怎么辦？我們還有紅綠燈！海豚卻什么都沒有……我不要它們被大輪船撞！”陽陽不斷地抽噎著……

接下來的事情讓人難以置信。魚群停在他們面前，發出神秘的歌聲，海面如暴獸弓起了脊背，上面的斑馬線也隨之高聳，像是一架通往天空的梯子。老水手走上梯子，漸漸隱入云層。

后來，人們常會看到空中排成斑馬線形狀的云，云上有鳥飛過，云后飛機緩行。

郝景田摘自搜狐公眾平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