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

劉玲

好久沒有坐下來靜靜地聽聽雨了。或忙碌于工作的文案，或糾結于工作的細枝末節，或纏繞于生活的雞零狗碎，或奔波于接送孩子的路上。今晚，無思無掛，獨坐于公園的涼亭上，只有無邊無際、氣勢磅礴的雨席卷著我。

今夜的雨來得猛烈，嘩啦啦的雨聲在寂靜的公園顯得異常突出，白色的水簾鋪天蓋地，天地一片蒼茫。那氣勢就如咆哮奔騰的江河，不管百轉千回，總是朝著目標一路狂奔而去，過千山激萬石，從不停歇。

這樣的雨多像人生啊！有時候不是不痛、不是不傷，只是生活沒有那么多的時間給你療傷、給你止痛。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一路走來荊棘密布總是常有。就如有位名人所說的，幸福的家庭都一樣，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父母的病痛、親人的意外、朋友的欺騙……每一次的不期而至總會給我們當頭一棒。

沒傘的孩子跑得快。記得上小學時，每每遇到下雨天，家長們都會在校門口打著傘接孩子。而我總是見不到母親，常常懊惱和失落。也正因為沒傘我小小地就學會了獨立生活，正因為沒傘我早早地就學會了躲避風雨。長大后自然明白在那些風雨中母親還在揮汗如雨地挑著沙灰，用她辛勞的雙肩支撐著單親家庭的大廈，支撐著我快樂地坐在教室上課。更明白自己還是幸福的，還有許多的孩子靠家里借錢讀書，還要照顧重病在床的親人。

生活中的這些痛和傷，只能自己咀嚼和消化，所以常常選擇獨自面對、一個人行走。我們始終都在練習微笑，終于變成不敢哭的人。帶淚的微笑，其中的隱痛又有誰知？沒辦法。偉大的印度文學家泰戈爾說過：“如果你因為錯過了太陽而傷心，那么你也錯過了星星。”今夜，茫茫大雨，下得好痛快淋漓。來吧，人生中的那些雨，既然無從選擇，就坦然面對。

當然更喜歡那纏纏綿綿、淅淅瀝瀝的雨，如牛毛、如針氈，一絲絲、一縷縷，輕撫在綠葉和花蕊上，飄落在泥土中。聽得到泥土吮吸的聲音，雨滴滋潤、溫濕了萬物生長的母親。這樣的時節，腦子是最清醒、心情是最舒暢的時刻。深呼吸一口，一切的煩惱與憂愁都付之一笑。茫茫紅塵、蕓蕓眾生，萬物有靈。我不是獨行者，想起遠方還有你的祝福，我微笑了。你那里下雨了嗎？

雨，又下了，不疾不徐。我倚在窗前，看那大大小小的雨珠打落在院里的芭蕉葉上，靜心聆聽“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美妙音樂。是啊！人生的種種不也是和這雨一樣嗎？時而舒緩纏綿，時而寧靜美妙，時而痛楚寂寥，時而咆哮奔騰。無論何種都沒有選擇，那就微笑面對吧！法國大作家雨果曾經說過：“當生活像一首歌那樣輕快流暢時，笑顏常開乃易事；而在一切事情都不妙時仍能微笑的人，才活得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