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資模式多元化與我國農村金融風險防范

楊小玲　唐匯龍

摘 要：抵押和信用是農村進行融資的基石，也是防范金融市場中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問題的前提。現有融資模式呈現多元化，主要是基于信用和擔保，通過拓展擔保物、信用與擔保結合、信用貸款等方式進行的創新。因此防范農村金融風險，應在農村信用體系建設的基礎上，大力發揮信用對風險的防范作用，繼續加強信用和擔保的有效結合，推動農村金融消費權益保護工作。

關 鍵 詞：信用；融資模式；農村金融；風險防范

中圖分類號：F832.3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2517（2016）06-0033-06

Abstract： Mortgages and credit are not only the foundation of rural finance， but also the premise preventing adverse selection and moral hazard in financial markets. The current financing models present diversified features， which are main innovations through ways of collateral expansion， the combination of credit and guarantee， credit loans， etc. based on credit and guarantee. Thus， to prevent rural financial risk， it ought to， based on the construction of rural credit system， give full play to the preventive effects of credit against risks， to continuously strenghthen the effective combination between credit and guarantee， and to promote the protection of rural financial consumption rights.

Key words： credit； financing model； rural finance； risk prevention

一、引言

自1998年啟動農村信用社新一輪改革，2006年增加新型農村金融機構，2013年允許民營資本介入金融領域，2014年民營銀行成立以來，農村金融整體上呈現多元化發展的格局，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農戶貸款難的問題。但在漸進式利率市場化進程中，以及互聯網金融的沖擊下，農村金融所面臨的風險問題也逐漸顯現出來。中央管理層也開始意識到防范農村金融風險的緊迫性，2014年銀監會于4月和7月分別發布了《關于加強農村中小金融機構非標準化債權資產投資業務監管有關事項的通知》和《關于加強農村合作金融機構資金業務監管的通知》， 加強對農村金融風險的監督。2015年《深化農村改革綜合性實施方案》 中明確提出要建立風險可控的現代農村金融體系。2016年中央“一號文件”中也明確提出要切實防范農村金融風險。若不對農村金融風險進行防范，會對金融支持社會主義新農村建設產生極大障礙（顧銀寬，2009）[1]。

國內外許多學者針對金融風險識別、防范等做了大量的研究。國內學者對農村金融風險的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面： 一是判斷分析農村金融風險程度。如楊棟、張建龍（2009）的研究認為農戶信貸風險偏高，VAR值視角下農戶信貸凈現值甚至低于本金[2]。 二是對農村金融風險的來源進行探討。 張云燕等（2013）運用隨機效應的變截距回歸模型，驗證了可能引發農村合作金融機構信貸風險的因素[3]。何樹紅、楊采燕（2009）著重分析了我國信用體系存在的問題以及造成商業銀行信貸風險的原因，并從實際出發給出對策建議[4]。楊大光、陳美宏（2010）認為我國農村金融發展長期滯后的根本原因是農村金融風險分擔及風險補償機制不完善[5]。現有的這些研究對于防范農村金融風險具有較強的借鑒意義，但較少從融資模式多元化角度著手。本文基于融資模式視角探討農村金融風險防范問題。

二、融資模式選擇的理論模型及在我國的傳統實踐

（一）融資模式選擇的理論模型

長期以來，信用貸款和擔保貸款是農村金融機構發放貸款的主要方式[6]。信用貸款是指以借款人的信用發放的貸款，常見于民間借貸，合法的民間借貸活動受到現有法律的保護①。 擔保貸款包括保證貸款、抵押貸款和質押貸款，這3種擔保貸款方式的共同點在于都需要擔保物，且是農戶或中小企業能從正規金融機構貸到款的主要方式（見圖1）。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擔保法》規定，保證貸款是指第三人承諾在借款人不能按時償還貸款時，按約定承擔一般保證責任或連帶責任而發放的貸款；抵押貸款是指以借款人或第三人的財產作為抵押物發放的貸款；質押貸款是指以借款人或第三人的動產或權利作為質押物發放的貸款。

本文借鑒馬九杰（2004）的信用風險導致的預期損失模型[6]，探討農村金融機構發放貸款可能選擇的理性融資模式。農村金融機構的預期損失即今后發生風險的可能性，可由如下方程來闡述：

EL=RE×P×（1-r）

其中：EL為預期損失，是指發生信用風險導致的損失，RE為風險敞口，指因債務人違約行為導致的可能承受風險的信貸余額；P為違約概率， 是指貸款人不按期歸還貸款的可能性；r為清償率，指貸款人違約后，通過清償回收額占風險敞口的比例。

在風險敞口和違約概率一定的情況下，清償率越高，則預期損失越小。對幾種貸款模式進行比較，可以發現：保證貸款發生違約時，保證人要承擔相應的還款責任，可降低銀行損失；抵押貸款發生違約時，金融機構可通過變賣抵押物收回資金，其發生風險的可能性降低[7-8]；質押貸款發生違約時，金融機構可以行使對質押物的權力而收回資金。信用貸款由于沒有抵押擔保物，故若發生風險，則預期損失較大，這也是農村金融機構不愿意發放信用貸款的原因所在。

（二）傳統融資模式的實踐

鑒于上述理論模型的分析，結合傳統融資模式實踐經驗，農村金融借貸呈現以下幾個特點：

1.質押貸款的效力在減弱。質押貸款是以前農村金融機構發放貸款的一種重要方式，質押物多為存折、 國庫券等穩定財產。對于農機工具、房產、土地等，由于受限于當時的法律規定，并不能充當有價值的質押物。同時對于存折，大多數農村金融機構都要求是本系統內的存折；國庫券因為以國家信用作為擔保， 有穩定的預期回收，也是金融機構首選的質押物。故存折、國庫券作為質押物，可將違約風險降到最低。同時在實際操作過程中，質押物的金額一般要超過實際貸款數額，所以對于金融機構而言，質押貸款類似于無信用風險貸款（馬九杰，2004）[6]。現有的質押貸款還可以農產品生產、種植訂單合同作為抵押物， 但由于農產品市場的波動性，目前較多農村金融機構根據訂單質押物發放貸款的比重并不高。

2. 保證貸款仍是農村金融機構貸款方式的主要方式。保證貸款是依托第三方（保證人）的信用或抵押物而向貸款人發放的貸款，如果出現貸款人違約現象， 金融機構可以要求第三方償還或處理第三方的抵押物來清償，以減少損失， 從而降低農村金融機構的信用風險，故也是農村金融機構愿意采納的常見模式。當然保證貸款中保證人可以是一人或多人，但需承擔貸款人的連帶保證責任，如需對本金、利息、罰金等承擔連帶保證責任。在保證貸款中由于貸款人不需提供抵押擔保物，故也需防范由于保證人自身清償能力不足的風險。

3. 抵押貸款比重逐漸提高。長期以來農戶缺乏可抵押的資產，故農村金融機構發放抵押貸款的比例較低。馬九杰（2004）的田野調查實驗顯示，在傳統的農村融資模式中，基本上農村信用社都不愿意發放農戶抵押貸款。原因在于農作工具、土地和住宅，因為價值低和不能流轉，都充當不了抵押物，故以農村抵押物來申請貸款， 批下來的貸款微乎其微。近年來，隨著中央逐步放開對“兩權”抵押的限制（農村住房和農村承包土地經營權），較多的農戶（或中小企業）可以以“兩權”作為抵押物，金融機構逐漸愿意發放貸款，而且呈上升趨勢。如江蘇省紫金農村商業銀行和太倉農村商業銀行2010～2015年抵押貸款占總貸款的比重呈上升趨勢（見圖2、圖3）。 其中紫金農村商業銀行由2010年的120.22億元增加到2015年的208.7億元，增長迅速。

4. 農村信用貸款往往存在于民間金融之中。農戶或中小企業基本上不可能僅憑借自身信用就能從農村正規金融處獲得貸款， 這方面的缺失也是民間金融繁榮發展的一個內生原因[9]。對于急需資金的農民或中小企業而言，通過民間金融往往需要支付高昂的利息。 目前農村金融機構信貸過程中，更多的仍是看重抵押物。圖2和圖3顯示了江蘇兩家農村商業銀行不同擔保方式的貸款情況，紫金農村商業銀行和太倉農村商業銀行的信用貸款占比仍舊較小。

三、現有農村金融融資模式的創新

由于金融市場信息的不對稱，農村信貸風險主要是道德風險和逆向選擇風險。現有農村金融融資模式的創新也主要基于信用與擔保的思路，一是拓展擔保物，二是信用與擔保的結合，三是以信用為主的貸款（見圖4）。

（一）抵押擔保物拓展的融資模式

由于農村抵押品欠缺，現有的農村金融機構的融資模式大多基于拓寬抵押物、 擔保品的思路。如2013年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出：“在堅持和完善最嚴格的耕地保護制度前提下， 賦予農民對承包地占有、使用、收益、流轉及承包經營權抵押、擔保權能，允許農民以承包經營權入股發展農業產業化經營”。2014年4月國務院辦公廳出臺的《關于金融服務“三農”發展的若干意見》要求，創新農村抵（質）押擔保方式，推廣以農業機械設備、運輸工具、水域灘涂養殖權、 承包土地收益權等為標的的新型抵押擔保方式，調動“三農”信貸投放的內在積極性，健全農村金融體系。目前，重慶、湖北、四川、黑龍江、浙江等多個省份已開始試點農村土地承包經營權抵押貸款[10]。2015年8月國務院出臺的《關于開展農村承包土地的經營權和農民住房財產權抵押貸款試點的指導意見》文件，對于增加農村土地作為抵押物有一定的指導作用。抵押擔保物拓展對于農戶（中小企業）獲得貸款增加了可能性，可以有效緩解貸款難的問題（仝愛華、姜麗麗，2016）[11]。但由于新型抵押物貸款涉及環節較多， 專業性較強，內容較復雜，如果不注意辦理中存在的風險點，不采取有效的防范措施，也可能形成貸款風險，甚至造成貸款損失。 如土地貸款中可能存在地理位置、評估、性質、開發等各方面的風險。

（二）保證貸款

保證貸款在漸進式市場化進程中，也逐步出現了以下一些新型貸款模式：

1.信用聯保貸款

信用聯保貸款是一種依托農戶聯保的信貸資金支持模式，最初就是針對抵押擔保不足的農戶而設計的。農戶之間自愿組成共同承擔貸款責任的小組，形成一個利益共享、風險共擔的整體。農村信貸額度控制和金融大數據聯保貸款控制從技術層面上減少了信息不對稱和逆向選擇行為（洪正、王萬峰等，2010）[12]。當然信用聯保貸款方式在現有法律制度框架不健全的情況下，也容易出現相關的違約風險[13]。由于信用聯保貸款方式不需要抵押和其他擔保物， 靠的是聯保成員之間相互監督、約束，但若其中有個別成員存在欺詐行為，就容易出現多米諾骨牌效應，造成的農村金融問題影響更大。

2. 供應鏈融資模式

供應鏈融資模式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保證貸款的一種， 依托于產業化鏈條的一種擔保。平安銀行（原深圳發展銀行）于2003年開始推出“1+N”的供應鏈融資模式，即圍繞1家核心企業，全方位為這家核心企業上中下游鏈條上的N個企業提供融資服務。供應鏈融資模式顯著改善了貿易風險融資狀況， 在全國范圍內迅速推廣發展。 2014年4月，國務院發布《關于金融服務“三農”發展的若干意見》，強調推廣產業鏈金融模式，推進金融更好地服務“三農”發展。在農業產業化的發展實踐中也有許多地方通過推廣“龍頭企業+擔保公司+銀行+農戶”的“四位一體”的融資模式，來解決農戶融資困境。2014年12月平安銀行在青島成立了現代農業金融事業部，意圖從供應鏈金融出發，打造多層次的金融服務，緩解農戶貸款難問題。

（三）質押擔保貸款的拓展

除了傳統的質押物存折、國庫券等，現在興起了訂單質押擔保貸款， 如糧食訂單質押擔保貸款、養老保險證質押貸款等， 但其存在的風險也不容忽視。如糧食訂單能否設定質押，現有的《擔保法》、《物權法》等雖然沒有做出禁止性規定，但也沒有對糧食訂單權利可否質押、出質登記及登記效力等做出具體的明確規定。當此類貸款一旦進入法律訴訟程序清收時，銀行可能因法律依據不足而導致信貸資金的損失。 同時農業訂單存在一定的風險性，若遇到自然災害，容易形成風險。銀監會也下發了《關于強化農村中小金融機構抵質押貸款管理的通知》，旨在防范由于抵質押而產生的金融風險。

（四）信用擔保的興起

2013年中央一號文件提出“創新符合農村特點的抵（質）押擔保方式和融資工具，建立多層次、多形式的農業信用擔保體系”。 越來越多的正規金融機構也開始創新融資模式，衍生出了以下幾種方式：

1. 關系型融資

信息是金融的核心，是構成金融資源配置的基礎。金融機構與借款人之間的信息不對稱還可以通過其他方式來緩解，其中客戶關系也是一種重要的信息不對稱緩解方式。關系型融資側重于強調銀行利用和農戶（中小企業）長期信貸接觸形成的私有信息，對其進行分類排序，并據此發放不同額度的貸款。通過關系型融資不僅可以獲得客戶的硬信息， 如抵押物、擔保物、經營業績等，還可以獲得客戶的行為、聲譽等軟信息。這樣既可以使農戶（中小企業）獲得貸款，又可以有效防控金融風險。

2. 互聯網金融

與傳統金融相比， 互聯網金融極具開放性，并沒有統一的經營模式。 互聯網融資平臺公司通過云計算可以挖掘、辨識、整理和加工大數據，加上互聯網金融具有迅速快捷的信息傳遞能力和復制能力，標準化程度高、復雜度較低的金融產品及服務將非常適合從網下走到網上。如農村金融機構可以借鑒網貸P2P運作模式， 為農戶搭建借貸平臺，在風險可控的情況下為眾籌項目提供信用擔保。農村金融機構還可以大力發展便利支付、手機銀行等業務，并整合現有數據，以大數據為基礎，建設農業金融信息鏈，并從這一整條金融信息鏈出發，服務農村金融，提高盈利水平。但現在互聯網金融監管缺失， 發生風險的可能性較大。2016年以來各地P2P跑路、倒閉現象不斷增加，若不加以嚴格監管，則容易惡化金融生態環境。

四、融資模式創新過程中防范金融風險的幾個著眼點

從現有融資模式創新來看，主要是基于信用擔保的基礎上對農村金融可獲得性進行改革。可以預見的是， 今后隨著進一步對農村融資模式的創新，對信用擔保的關注也必然加強。金融創新會伴隨著一定的風險，風險是否存在及其大小不能完全說明農村金融運行質量，關鍵在于其防范風險的相關配套措施是否健全。在今后融資模式創新過程中，防范農村金融風險需關注以下幾個方面：

（一）加強農村信用支撐體系建設

建立完善的信用支撐體系是克服農村信貸萎縮，防范農村金融風險的一個重要手段，包括征信及評級信息系統、 法律及規制系統等（Yaron和Benjamin，1997）[14]。通過農村信用支撐體系（或稱信用基礎設施）建設，可以緩解信貸市場上由于信息不對稱造成的逆向選擇和道德風險行為。目前《征信業管理條例》和《征信機構管理辦法》已正式實施，相關的部門也已加入到農村信用體系建設的工作中， 對農民的信貸可得能力有顯著的正向作用，同時對農村金融風險也有較強的防范作用。2014年3月，人民銀行印發了《關于加快小微企業和農村信用體系建設的意見》， 部署加快小微企業和農村信用體系建設，并取得顯著成效。截至2014年末，全國共為1.6億農戶建立了信用檔案，并對其中1億農戶進行了信用評定[15]。當然農村信用基礎設施包括多方面的內容， 但是農戶及其他微觀主體的信用體系建設、司法制度加強、社會資本和社會規范的培育、信貸環境與政策的改善等，應成為信用基礎設施建設的重要內容。

（二）繼續加強對信用和擔保貸款的有效組合

為有效防范農村金融風險的產生，僅有信用或擔保并不夠，在貸款時可以將信用和擔保進行有效組合。可以把信用、保證、抵押、質押進行多元有效組合，探討多元融資模式，如“信用疊加”、“信用+抵押”、“信用+保證”、“信用+保證+抵押”等。當然對農村金融機構而言，這樣能夠有效防范風險，但在一定程度上容易降低信貸效率， 降低信貸可獲得性， 故在創新實踐中也需兼顧農村金融信貸的可獲得性。

（三）推動農村金融消費權益保護工作

農村金融風險的產生在很大程度上和農村金融消費者教育有關， 以往都認為錢是公家的，能借就好，不還也無所謂。這種金融消費意識在很大程度上導致了農村金融機構呆賬、壞賬的產生。同時隨著理財產品向農村金融市場的傾入，也有必要加強金融知識的普及，加強風險教育，引導消費者樹立正確的投資理念， 提高投資者的風險防范意識。農村金融消費者權益意識的提高，在很大程度上也能防范一定的道德風險，因此需盡快制定符合國情的《金融消費者權益保護法》。

參考文獻：

[1]顧銀寬. 信貸風險、信用機制與農業保障的地方政府行為[J]. 改革，2009（5）：75-80.

[2]楊棟，張建龍. 農戶信貸有風險嗎？——基于Creditmetrics模型的分析[J]. 山西財經大學學報，2009（3）：85-89.

[3]張云燕，王磊玲等. 縣域農村合作金融機構信貸風險的影響因素[J]. 西北農林科技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3）：51-57.

[4]何樹紅，楊采燕. 我國信用體系的健全與商業銀行信貸風險的控制[J]. 經濟問題探索，2009（2）：97-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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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仝愛華， 姜麗麗. 農村土地經營權抵押貸款抵押土地處置機制探討[J]. 農村金融研究，2016（10）：62-66.

[12]洪正，王萬峰等. 道德風險、監督結構與農村融資機制設計——兼論我國農村金融體系改革[J]. 金融研究，2010（6）：189-206.

[13]章寧旦，劉志平，巫樂庭. 農村多戶聯保貸款引發訴訟高潮，制度缺陷成要害[EB/OL]. http：//big5.ce.cn/gate/big5/district.ce.cn/newarea/roll/201308/17/t20130817 _1350906.shtml.

[14]Yaron J，MD Benjamin. Developing Rural Financial Markets[J]. Finance and Development，1997，34（4）：40-43.

[15]中國人民銀行農村金融服務研究小組. 中國農村金融服務報告[M]. 北京：中國金融出版社，2015：14.

（責任編輯：盧艷茹；校對：李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