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兵蘭
摘要:從譯者的翻譯實踐出發,分析國際譯聯《譯者憲章》中關于譯者權利與義務的條例,認為其存在著倫理規范導向、服務對象、再現文本以及倫理形式與實質內容等種種翻譯倫理困境。應根據契約倫理、期望倫理以及信任倫理給翻譯職業道德準則以準確的定位,為我國翻譯職業道德準則的制定指明方向。
關鍵詞:翻譯倫理;職業道德準則;倫理困境
中圖分類號:H315.9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
16721101(2016)06009005
Abstract: Based on translators translating practice,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items about rights and duties of translators in Translators Charter issued by FIT (Federation International des Transducteurs). It points out the ethical dilemmas translators will encounter in such fields as moral orientation, ethics of service, ethics of representation, formal acceptance and spiritual fidelity. It proposes that code of professional ethics in translation should be given an accurate and fixed position in accordance with ethics of contract, expectation and trust. It is hoped that this paper may shed light on the establishment of code of professional ethics in China.
Key words:
Abstract:
Key words: translation ethics; code of professional ethics; ethical dilemma
當今世界,國際間的交往越來越頻繁,翻譯作為交流中必不可少的手段越來越受到重視,因此制定一部成文的翻譯職業道德準則非常有必要。翻譯職業道德準則是譯者在從事翻譯的過程中應遵循的基本道德,它既規定了譯者在翻譯活動中的行為標準和要求,又是翻譯行業對社會所負的道德責任與義務。它是譯者職業品德、職業紀律、專業能力和責任的充分體現。它屬于自律范圍,通過公約、守則等對翻譯職業的某些方面加以規范,對于譯者行為具有一定的規約性與指導性。
為了明確翻譯工作者的權利和義務,闡明與翻譯工作者的職業密切相關的幾項共同原則,奠定翻譯工作者道德規范的基礎,為翻譯工作者及其職業團體提供某些活動方針,國際翻譯工作者聯合會(國際譯聯)制定了《譯者憲章》并于1963年9月在杜布羅夫尼克(南斯拉夫)召開的第四次代表大會上通過。當時參加國際譯聯的有23個國家的翻譯工作者團體[1]。此后陸續有很多國家根據自己的發展需要制定了本國或本地區的翻譯職業道德準則。
筆者通過搜索引擎發現,盡管中國已成為翻譯輸入與輸出大國,全國和各地方均已成立了翻譯者協會或組織,但卻沒有一部正式的文件規范翻譯從業人員的行為,這不能不說是一大遺憾。因為在全球化和信息化時代,中國語言服務業伴隨中國經濟的較高增長,呈現出持續快速增長的態勢,是一個頗具可持續增長潛力的新興服務行業。根據2015年4月21日中國翻譯研究院、中國翻譯協會聯合中國翻譯行業發展戰略研究院對外發布的《中國翻譯服務業分析報告2014》,語言服務類企業年均增長25%。據統計,目前國內各種類型的專業翻譯公司及機構大約有3 000多家,其他一些以咨詢公司、打印社等名義注冊但實際承攬翻譯業務的公司更有數萬家之多。盡管國內翻譯公司數量多,但從目前語言服務行業發展狀況看,服務水平參差不齊。某翻譯機構的統計數據顯示,國內90%以上的翻譯機構和企業,仍停留在完全手工操作階段,不僅沒有翻譯質量控制工具,也沒有完整的翻譯品質控制流程??蛻魧τ诜g的質量普遍反映不高。這些都表明翻譯從業人員職業道德缺失的現象在我國乃至全世界范圍內普遍存在。
一、翻譯職業道德準則的困境
自國際譯聯發布《譯者憲章》以后,以此為基礎,大約有50個國家或地區制定了道德準則,對約束和規范本國或本地區譯者行為、促進譯者與客戶的共識、提升譯者職業形象等方面都有一定積極作用,然而,現實表明其效用并沒有得到充分發揮。通過對《譯者憲章》中規定的譯者義務研究發現,道德準則規范是義務性質的,即譯者需要根據規范進行翻譯活動,應該這么譯而不應該那么譯,譯者不能自由選擇該怎么譯。但是事實上,譯者在翻譯過程中具有很強的主觀能動性,并非機械不變。翻譯規范反映了一定的社會價值,而譯者個人內在的價值觀也會在一定程度上通過翻譯實踐反映出來,從而形成一定的沖突,使譯者陷于倫理困境。
(一)倫理規范導向的偏差
隨著各國之間交流的深入,很多國家制定了本地化的翻譯道德準則,但由于社會環境、文化背景、經濟體制等方面的差異,無論是何種導向的準則,都存在一些問題。首先,在制定道德準則時,其詳盡程度很難準確把握。一方面準則不可能包羅萬象。翻譯活動有時千差萬別,即便是相同的倫理問題,在不同的國家、不同的地方甚至不同的時間里都會有不同的表現方式。顯然,無論準則多么詳盡,都不可能為每個問題提供具體的行為指南;另一方面,如果道德準則過于具體,可能會抹殺譯者應有的職業判斷能力,也可能引發譯者在遵循規則過程中的逆反心理。 其次,如果道德準則過于抽象,其操作性在實際翻譯活動中難以實現。道德準則在很多情況下需要解讀,不同的譯者對相同原則的解讀不盡相同,相同的國際翻譯準則在不同的國家使用也達不到對等的效果。相比技術準則而言,翻譯職業道德準則需要更多的專業判斷,因為它在更大程度上強調了意識形態的內容,受行為主體認知水平、價值取向、文化詩學環境以及贊助人等多方面的影響。正如《憲章》第9條所提出的“In general, he/she shall neither seek nor accept work under conditions humiliating to himself/herself or his/her profession”. (翻譯工作者不應該在有損于個人或職業尊嚴的條件下去尋找或接受工作。)事實上,翻譯職業道德準則屬于自律性的規范,代表了翻譯職業組織對譯者行為的期望。在現代市場經濟利益的驅動下,很多人在理性決策主體的假設下,在決定是否遵循準則時往往會求助于功利主義中的“成本一利益”分析而忽略了準則的約束。
(二)服務對象認識上的偏差
切斯特曼總結出目前存在的五種翻譯倫理模式,即再現的倫理、服務倫理、交際倫理、基于規范的倫理、責任倫理[2]139-148。其中服務倫理就是基于翻譯是一種服務行業而提出的。服務行業必定帶有商業性,主要針對客戶而言,為客戶而設定。從這一點來說,服務倫理與德國功能派的思想相吻合。根據該派的觀點,譯者翻譯之前必須根據客戶設定的要求(brief)或者與客戶經過協商之后才進行翻譯。因此,譯者的翻譯具有很強的目的性,譯文取決于翻譯的目的。譯者與客戶的翻譯目的不同,翻譯時所采取的策略、方法也不同。換言之,翻譯的目的決定了翻譯的策略和方法。然而,《譯者憲章》第11條規定“Being a ‘secondary author, the translator is required to accept special obligations with respect to the author of the original work.”( 翻譯工作者作為"再創造"的作者,對原作者負有特殊義務。)根據該規定,譯者必須對原作者負有特殊的義務和責任,必須按照原作者的意思翻譯,并對原作者負責?!蹲g者憲章》第2條還說到“A translation shall always be made on the sole responsibility of the translator, whatever the character of the relationship of contract which binds him/her to the user.”( 不管翻譯工作者與使用譯文的個人和機關建立的是什么關系或合同,譯文概由翻譯工作者負責。)譯文一旦完成,譯者就必須對其產生的后果負責。然而,一旦客戶的要求與原作者的意圖相違背,譯者又該對誰負責,為誰服務呢?是作者?還是用戶?還是翻譯發起人?《譯者憲章》沒有考慮到譯者的翻譯行為是在一定的社會情境中發生的,更沒有考慮到在關系錯綜復雜的市場經濟中的譯者翻譯行為。因此,在實際操作過程中,譯者總是被動地處于兩難境地。譯者一方面盡量使譯文靠近作者,忠實于原文作者的思想,另一方面卻又身不由己地被市場經濟中其他因素所左右,不得不偏離原文作者的意圖。
(三)再現文本的偏差
由于譯者服務對象的偏差而導致其在處理原文與譯文的關系時也出現一定程度上的偏差,即譯者在實踐中很難做到譯文與原文對等。切斯特曼再現的倫理強調忠實和真實[3]140,它強調準確地再現原文、原作者的意圖,沒有增加、省略或改變等?!蹲g者憲章》第4條強調“Every translation shall be faithful and render exactly the idea and form of the original. this fidelity constituting both a moral and legal obligation for the translator.”( 任何譯文都應忠實于原意,準確表達原文的思想和形式,遵守這種忠實的原則是翻譯工作者法律上與道德上的義務。)但是它同時在第5條又強調“ A faithful translation, however, should not be confused with a literal translation, the fidelity of a translation not excluding an adaptation to make the form, the atmosphere and deeper meaning of the work felt in another language and country.”( 然而,正確的譯文不應同逐字翻譯混為一談,因為翻譯的忠實并不排除文字上的必要改變,以便使人能夠用另一種語言在另一個國家體會到原作的形式、氣氛及其內在含意。)由此可以看出,忠實于原文是譯者的一種不可推介的責任和義務,但是要保留原文的“形式”“內涵”,譯者不能采取逐字翻譯的方法,而只能使用解釋??梢姡恳环N翻譯都是解釋,都不可避免地糅合了不同點。再現其實就是闡釋,如果譯者沒有再現原文,其結果也許就存在偏差,意識形態上有懸念,對跨文化觀念和關系上造成不道德的后果。從另一方面來說,翻譯是一種跨文化的交際活動,而交際的重心不在于再現他者而在于與他者進行交流,把他者作為一個“主體”并與之進行真正的交流是主要的倫理行為。在翻譯理論上其核心是跨越語言或者文化的障礙進行自然的交流??缥幕涣鞯哪繕耸请p方都能從合作中獲益,翻譯的倫理目標是交際雙方能夠更進一步進行跨文化合作。因此,一個有道德的譯者應該以最優化合作的方式進行翻譯。從這個方面說,一個有道德的譯者首先要忠實于其處于跨文化空間的職業,從而使跨文化交流變得可能,而不是忠實于原文本文化或譯文本文化[3]141。理解翻譯意味著為了特定的目的,在一定程度上融合作者、譯者以及客戶的意圖而進行闡釋。
(四)倫理形式與實質內容的偏差
道德準則是職業組織規定的譯者與客戶之間隱形的契約。如《譯者憲章》第8條規定“ The translator shall refrain from any unfair competition in carrying out his profession; in particular, he/she shall strive for equitable remuneration and not accept any fee below that which may be fixed by law and regulations.”( 翻譯工作者在職業活動中應該不作任何不誠實的競爭;翻譯工作者不能接受低于法律專門決議、習慣或者他所在的職業團體明文規定的報酬。)該條款從行為上規定了譯者不應該做什么。表面上看,是為了維護客戶和譯者雙方的利益,但這種互利并不是道義上的恩惠,而是通過制度設計,在一定情況下進行的平等權利利益交換。這種通過制度化的建立方式保障了利益關系上的公正性。這看起來是對雙方平等自由權利的維護,但是實質上卻在某種程度上傷害了譯者的平等自由權利。譯者組織在通過其強制地位強制性扯平差別的同時傷害了翻譯“生產者”的正當權利。道德準則在以一種積極的態度承認個人的自由權利及個人的自利性基礎之上,尋求自利與他利統一的途徑,探求自利的個人如何可能組織成統一的社會。但在現實世界中,沒有絕對利他的人,每一個人作為獨立的利益主體都有自身的獨立利益。不可否認,有些譯者確實更為優秀和勤奮,因此其所獲得的競爭力以及報酬應該優越于他人。但對于另外一些譯者來說,由于生活所迫或其他原因,有可能會降低或提高報酬以參與競爭。應當承認,譯者與客戶之間的契約論雖然是反對功利主義的,但其實質卻內隱著功利主義實質、目的性前提。我們在討論譯者的翻譯行為時不能拋開其有追求自身利益的一面而神圣化譯者。由此可以看出,《譯者憲章》表面上通過對程序正義的重視而陷于“形式倫理”,實際上在譯者實施翻譯行為的過程中有背棄“實質倫理”之可能。因為人之為人是因為生活在一定的社會環境中,譯者遵守的道德準則也是在具體的翻譯實踐活動中體現的。任何規范與規則都需在一定社會中才得以實行。無論是羅爾斯的契約論還是哈貝馬斯的商談理論,主旨都是通過平等對話交流、協商溝通,論辯說服,達成意見一致,它所體現的雖然是主體間的平等關系,但不可忽略的是,商談對話本身不是抽象的,總是在具體場景中進行的,故,應當注意具體內容,而不應當僅僅注意其是否通過對話達成一致“合意”[4]。否則,就僅僅剩下空洞的外在形式,以外在平等的形式遮掩了其內在實質內容?,F代社會是一個信息多元社會,譯者通過合同或者協議所達成的契約,可能由于信息的不對稱、由于各種偶然性、社會習俗等的影響而導致其翻譯結果與預期相背離。
二、翻譯職業道德準則的定位
翻譯職業道德準則既屬于倫理學的范疇,也屬于翻譯學的范疇,還是社會學的范疇,故筆者以翻譯的職業屬性為基礎,從契約倫理、期望倫理以及信任倫理三個角度入手,為翻譯職業道德準則尋求全面的定位。
(一)維系翻譯職業與客戶的隱形契約關系
翻譯職業規范是一種從業人員所必須遵循的行為準則,任何人一旦進入翻譯行業,就已經自動地承擔起了服務客戶的責任,這便是譯者與所服務對象建立的一種隱形的契約關系。譯者與客戶遵循著契約倫理思想,體現了一種人的相互關系的狀態,以及人的一種自我意識,這就是人的交互主體性關系及其交互主體性意識,而交互主體性是現代性社會的本體論特質,更是翻譯行業的本質。
根據桑德爾的考察,契約本身并不注定具有公正性與道德性,契約的公正性與道德性亦不在于契約各方達成一致,而在于更為深刻的隱含在契約活動中的平等自愿與相互性。契約可以表達兩種理想圖式:一種是自律的,它所表達的是自愿而不是強迫品格;一是相互性,它所表達的是互利性[5]。譯者自愿接受翻譯任務,應在翻譯過程中自覺地遵守職業規范,做好本職工作,以獲得客戶的認可。而客戶在選擇譯員時也是自愿的,并相信該譯員能夠給他生產出讓他滿意的產品。然而,翻譯職業提供的服務具有不可觀測性,服務質量無法通過顯性的結果和明確的指標予以衡量,即無法確認譯者是否履行了與客戶的隱形契約,而道德準則可以通過對譯員的服務投入和服務過程的質量把關,來保證服務結果的質量,促使譯者履行與客戶的隱形契約。因此翻譯道德準則首先應對譯者自身相關素養,如語言能力以及相關專業知識,甚至現代社會所要求的翻譯工具等都要有一定的要求,譯者也必須能夠熟練地使用;其次對翻譯過程有所厘定,準則中應設定該過程中所應遵循的規范和標準。上述二者應該是翻譯道德準則的核心,通過可量化的行為過程保證行為后結果達到令人滿意的程度。從契約理論角度來看,不管譯者是個人還是以團體的行為出現,他在服務過程中與客戶建立的隱形契約關系,如若要長久維系,譯者必須通過展現良好的專業水準以及職業道德才能獲得。
(二)縮小譯者與客戶的期望差距
切斯特曼曾把翻譯規范分為產品規范與專業規范,產品規范即期待規范代表著讀者對于翻譯在目標語文化的期待,比如一些讀者更期待原汁原味的翻譯,而一些讀者期望譯本符合目標語的詩學特征,一些讀者期望簡單易懂的譯本等。譯者有一種向善的責任,努力創造比較完美的譯本以滿足讀者的期望。然而,切斯特曼又認為,期待規范受制于當時占主流地位的翻譯傳統,受制于其它文本的形式,也受制于其它如意識形態、政治等因素。它們最終決定翻譯該是什么,即一種文化接受何為翻譯。從這種意義上說,我們該把產品規范或期待規范當成制度性規范[6]78。翻譯描述學派代表圖里稱,規范是翻譯能力(competence)與翻譯實際行為(performance)之間的中介,翻譯能力指譯者在理論上擁有的所有選擇的可能性,而翻譯行為則是譯者在種種制約因素的影響之下作出的具體抉擇[6]74-75。而翻譯不可避免地受到譯者自身以及文學系統內外部因素的制約,包括贊助人、詩學以及意識形態[7]14-16。很顯然,譯者如果要遵從翻譯規范勢必造成其翻譯能力與翻譯實際行為之間有一定的差距。
因此,即便是一個知識素養非常不錯的譯者也很難完全保證其譯本的質量完全符合客戶的預期目標??蛻艨偸窍Mg者能夠根據自己的期望來生產翻譯產品。翻譯職業道德準則通過明確規定譯者的行為范圍,從客戶和譯者自身兩個角度縮小他們之間的期望差距:一方面譯者應盡量把讀者的期望考慮進去,根據客戶的正常期望規定譯者所應承擔的責任和義務,定義其行為標準,使其與客戶期望一致。因為真正的翻譯應滿足讀者對何為翻譯的期待,只有遵循一定標準的譯文才可能被“接受為真正的、恰當的和合法的翻譯”[6]78。但這并不意味著譯者總是被迫按照讀者的期望來翻譯[8]125;另一方面,譯者有責任和義務不去欺騙客戶,而是明確告知客戶譯者的行為范圍,改變客戶對譯者的過度期望,并在適當的時候讓客戶意識到譯者服務內在的限制??傊g職業道德準則不僅規定譯者所應遵循的規范,同時也應為客戶與譯者搭建一個溝通的橋梁,通過共識基礎使雙方的期望盡可能趨向一致。
(三)維護翻譯職業的誠信形象
在國際交往頻繁,知識經濟和信息技術興起的時代,翻譯作為搭建國際交流橋梁的職業,顯得尤為重要。從社會學的角度來說,信任是一種依賴關系。相互信任的個人或團體遵守道德原則、法律和其先前的承諾。他們相互之間存在著一種交換關系,但無論交換內容為何,都表示雙方至少有某種程度的利害相關,己方利益必須靠對方才能實現。就翻譯活動而言,一個不懂外國語言知識的主顧,由于他不能判斷其所擁有異域文本的價值,那么他就極其依賴于他所委托的客戶。簡言之,誠信是翻譯職業的靈魂所在,是翻譯職業存在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
為此,德國翻譯功能派提出“忠誠”原則,它是譯者在翻譯活動過程中對于其他翻譯主體一種責任。忠誠要求譯者對于原語與目標語雙方都負有一定的責任[8]125,他必須向他們解釋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這樣做的原因。它與忠實不同,屬于人際關系的范疇,指的是人與人之間的社會關系。忠誠原則要求譯者同時關注自己與原作者、客戶、譯文接受者等參與者之間的關系,以免因為翻譯主體相互目的不同導致譯文離原文太遠而失去了客戶的信任。假如目標語文化讀者期望翻譯是原文字對字的直譯,譯者就不能簡單地以非直譯的的方式翻譯出來而沒有告訴目標語觀眾他做了什么,為什么這樣做。協調兩種文化是譯者的任務,協調好譯者與客戶之間的關系也是譯者的責任和義務。翻譯職業道德準則作為職業團體的自發性制度,向客戶傳達了值得信賴的、誠信的翻譯職業人士形象。職業道德準則中描述的行為和標準是譯者所能實施和達到的,是翻譯職業對客戶或公眾的承諾。同時,翻譯職業道德準則應為譯者如何保持誠信提供行為指南。
三、翻譯職業道德準則的出路
通過探討譯者在理論與實踐過程中所遭遇的倫理困境,以及翻譯道德準則的定位,本文認為,要真正制定一部行之有效的翻譯從業人員職業道德準則還需要考慮以下幾方面:
1.從宏觀上對中國現有的翻譯職業現狀有個把控,與眾多翻譯服務機構、公司等利益各方共同制定職業準則,這樣即保證了大家相互利益,又可以確保準則與現實緊密聯系起來。
2.為使準則具有一定的繼承性,必須加大準則制定投入,如設立一個專門的機構或交流平臺,以增強準則的適用性。
3.無論是翻譯協會還是其他翻譯團體,都應自覺地遵守行業規范,營造良好的從業道德環境,在日常行為規范中把這些準則內化為譯者從業的習慣。
4.完善違反準則的懲罰體系。目前國際上出臺的翻譯職業道德準則并沒有具體地提到對于違規翻譯行為的懲罰。在現實操作中對于違反職業道德準則的懲罰力度不大,多以經濟罰款和行政處分為主。從長遠考慮,在市場經濟日益壯大的現代社會里,應從人力資源角度加大對違反行為的處罰,如對嚴重違反職業道德準則的譯員應實施退出機制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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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吳曉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