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元春的角度看“高處”

林筱本/文 黃艷霞/圖

從元春的角度看“高處”

林筱本/文 黃艷霞/圖

“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這是李白的詩句。詩寫得很灑脫，透著一股傲岸不羈的氣派！其實，人們喜歡李白的詩，在很大程度上，正是因為他這種對權貴桀驁不馴的性格。世人大多不敢鄙視權貴，相反，“摧眉折腰事權貴”者還趨之若鶩呢！

筆者認為，賈元春應該算一個吧。賈元春是賈政的長女，因“賢孝才德”選入宮中，起初充任女吏，后來被封為鳳藻宮尚書，加封賢德妃。

其實，“事權貴”者能得到莫大好處，這是傻瓜也知道的事情！元春當了妃子，娘家一干人都成了皇親國戚。

侍候在皇帝的身邊，錦衣玉食、夜夜笙歌自不待言，你就看看元春元宵歸省吧，它讓你領教了什么叫做排場，什么叫做奢華！賈府建造的“省親別墅”名曰“大觀園”，“大觀”，是取“天上人間諸景備”的意思，它位于榮寧兩府府邸之后，周圍三里半，有許多建筑群和景點。大觀園以樓、亭、閣、院、館、齋為主景，與山、水、石、花和諧地結合在一起，并以假山、墻垣、游廊、洞門、空窗等分成一個個小景點，自成院落，構成大園林中的小園林，園中甚至還建有“幽尼佛寺”，“女道丹房”，足見元春省親的豪華之盛了。

然而，妃子也不好當，元春稱自己居住的皇宮是一個“不得見人的去處”，可見她在帝王之家既受極權的管轄，也飽嘗無人身自由的辛酸。

假如元春的煩惱僅僅如此的話，這也算大幸了。人們說，“高處不勝寒”，這話不假，尤其是在封建社會，高層的斗爭更隱蔽、更激烈、更殘酷。在宮廷斗爭中，女性互相殘害的手段往往特別駭人，勝利者隨時用殘忍的手段要“敵人”的命。作為妃子的元春，在高鶚的續本中，元春是因“暴病而亡”的。但以紅學家多年研究認為，元春的結局并沒有高鄂后四十回中所寫的那么單純，元春可能斃于一場關系到賈府的宮廷惡斗：

元春由女史晉升為“賢德妃”時，已經身懷六甲，也就是說懷有皇室的血脈。這對于賈妃和賈府來說都是天大的喜訊，因為只要賈妃一旦生育成功，賈府的盛世就會一直延續下去。

正是這個原因，一直想扳倒賈府的忠順親王府終于坐不住了，他們在賈妃的孩子出生以前，就發起致命的一擊，以賈府出了公公與兒媳婦不倫的“失德”之事，參了一本。

這一本，無異于晴天霹靂。身懷六甲的元春既擔心自己的命運，也擔心賈府的命運，于是，她可能因憂郁、恐懼過度，導致難產而死。

當然，推斷歸推斷，但在忠順親王證據確鑿的奏章面前，皇上毅然下令查抄“欺君罔上，失德亂倫”的賈府，這卻是鐵板釘釘的事實。賈妃死了，皇上對于賈府僅存的一點“親情”和“顧慮”也消失了，于是，忠順親王府“全殲”賈府的目的完美地實現了。這就是賈妃的命運，也是賈府的命運！

莊子說，誰要是想入朝當官，實際上“若殆往而刑耳”（意思是說就好像自赴刑場一樣）。元春入宮當的是妃子，其性質與當官相似，一旦卷入激烈的政治斗爭和宮廷斗爭，與“自赴刑場”也就不遠了。

無限風光在險峰，但高處不勝寒。

責任編輯：陳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