構建獨立評價機制推進未成年人檢察專業化建設

●張寒玉/文

構建獨立評價機制推進未成年人檢察專業化建設

●張寒玉[1]/文

構建未成年人檢察（未檢）獨立評價機制，進一步廓清未檢職責范圍，彰顯未檢核心價值理念，將未檢專業化建設推向新臺階。

未成年人檢察 評價機制 專業化

日前，最高人民檢察院下發《關于建立未成年人檢察工作評價機制的意見 （試行）》（以下簡稱 《意見》）。這是繼2015年底最高人民檢察院成立未成年人檢察工作辦公室（未檢辦）之后，在未檢專業化建設方面的又一重大舉措。

一、獨立評價：未檢專業化的重要機制保障

根據《現代漢語詞典》，專業化是指一個普通的職業群體在一定時期內，逐漸符合專業標準、成為專門職業并獲得相應專業地位的過程。可見，專業化是一個過程，在實現專業化的過程中，有兩個因素至關重要：一是人，即“職業群體”；二是“專業標準”，即根據專業目的制定的規則、準則、導則等，以保證這個專業的工作或者服務符合標準的要求。套用上述概念，未檢專業化就是從事未檢工作的人員（未檢人），逐漸符合未檢工作的專業標準，成為專門職業并獲得專業地位的過程。就未檢專業標準而言，2013年修訂的《人民檢察院辦理未成年人刑事案件的規定》（以下簡稱《規定》）就是未檢辦案的專業標準，只是《規定》沒有囊括目前所有的未檢工作，對《刑事訴訟法》確立的特殊制度也細化不夠。因而，2017年3月最高人民檢察院在《規定》基礎上，又出臺《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指引（試行）》（以下簡稱《指引》）。 但關鍵問題是《規定》是否曾在實踐中真正被當作專業標準來衡量未檢辦案，以及《指引》出臺后能否真正落實？2014年《全國人大常委會執法檢查組關于檢查〈中華人民共和國未成年人保護法〉實施情況的報告》中曾指出“貫徹落實刑事訴訟法對未成年人訴訟程序的規定不夠，未成年人輕罪犯罪記錄封存執行不嚴，社會調查、強制辯護存在走形式、走過場現象”［1］以及司法實踐中“認罪換權利”“以罰代教”甚至“罰主教輔”現象不能徹底杜絕［2］，特別程序中“特別”的整體區別性內涵被替換為“個別優越”［3］等，都可在一定程度上為上述問題作注解。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導致了“有法不依”、不按標準操作呢？《意見》明確指出，由于檢察機關現行評價體系主要是以成人司法模式為主導的檢察官評價體系和對檢察職能的界定方式，無法全面涵蓋未成年人檢察的特殊職能，不能客觀反映未成年人檢察工作質量，難以準確體現未成年人檢察工作成效，而且與未成年人檢察工作理念、原則、方式存在一定價值沖突。這實際上揭示了制約未檢專業化發展的一大重要因素，即沒有建立獨立的、符合未檢工作規律及辦案特點的評價機制。評價機制被形象地稱為“指揮棒”，其重要意義不言而喻。未檢工作在司法理念、內在規律等方面與成人司法有著顯著區別，如普通檢察工作追求打擊犯罪有力，而未檢注重對涉罪未成年人的司法保護。因而，用成人司法評價機制來評價未檢工作，必然導致未檢工作得不到應有肯定，未檢理念得不到廣泛認同，未檢的專業價值和專業地位無法體現，從而嚴重阻礙未檢專業化的發展。正因如此，《意見》明確提出“獨立評價”的要求，這是將未檢從成人檢察中分離出來、走專業化道路的重要機制保障。

二、綜合評價：廓清未檢的職責（業務）范圍

根據《關于成立最高人民檢察院未成年人檢察工作辦公室的通知》，未檢的職責范圍包括辦理未成年人犯罪和成年人侵害未成年人人身權利犯罪這兩大基本類型的刑事案件，以及涉及未成年人的刑事執行和民事、行政監督。這實際上是把散落在其他業務部門的涉及未成年人的檢察工作歸口由未檢部門“壟斷從事”。但是，對于涉及未成年人的刑事執行、民事、行政監督工作是否由未檢負責一直存在爭議。《意見》結合未成年人檢察工作“捕訴監防”一體化工作機制，要求構建刑事檢察與綜合監督相結合的評價體系，并全面規定了對刑事案件辦理、特殊檢察制度落實、法律監督、犯罪預防等工作如何作出具體評價。應當說，上述規定解決了爭議、廓清了未檢職責范圍，無疑將未檢專業化又向前推進了一步。

三、找準核心：彰顯未檢專業化的目的理念

借用“Why-How-What”的“黃金圈”理論考察未檢專業化問題，第一階段要考察Why，即未檢為什么要專業化，建立自己的核心價值理念，突出必要性；然后才到How，再到What。第二階段則從How，即什么是未檢專業化開始，然后到What，即如何做才能達到未檢專業化的既定目標，從戰略到執行，如何保證落地實施。這是一個不斷思考、不斷實踐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應當始終用Why（目的、理念）來檢驗，以保證不忘初衷。關于未檢專業化的目的，最高人民檢察院發布的《關于加強未成年人檢察工作專業化建設的意見》中講的很清楚：“以保護未成年人權益、預防再犯、幫教未成年人為出發點、著力點和落腳點”。姚建龍老師也認為，未檢成為檢察業務一個獨立組成部分，標志著未成年人保護正式成為了檢察機關的一項專門職能。［4］既然未檢專業化的目的是為了保護未成年人，則在推進未檢專業化的過程中，就要始終以此來檢驗我們的行動。《意見》要求，堅持未成年人權益特殊保護、優先保護的基本要求，立足教育、感化、挽救的方針，實現未成年人權益保護與健康成長的長遠目標。《意見》規定，無論是設置“嚴格限制適用逮捕措施”的指標（非羈押措施適用情況）、“教育為主、懲罰為輔原則”落實的指標（非刑罰措施適用情況），還是特別關注法律援助、法定代理人或合適成年人到場、犯罪記錄封存、親情會見、未成年被害人救助等特殊檢察制度的落實，以及將成年人侵害未成年人人身權利犯罪案件的立案監督、追捕、追訴、抗訴確立為監督重點，個案預防（包括再犯預防、臨界預防）要求跟蹤三年等，也都彰顯了未檢專業化建設的目的理念，必將有力地推動未檢專業化建設邁上新臺階。

注釋：

［1］張寒玉、白潔：《〈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進一步加強未成年人刑事檢察工作的通知〉解讀》，載《刑事司法指南》2015年第1期（總第61輯），陳國慶主編，法律出版社2015年版，第138頁。

［2］劉磊：《未成年人刑事訴訟程序的新思維與再修改——解讀刑事訴訟法（再修改草案）中的未成年人犯罪案件訴訟程序》，載《青少年犯罪問題》2012年第1期。

［3］莊乾龍：《未成年人犯罪特別程序之定位》，載《青少年犯罪問題》2014年第3期。

［4］《最高人民檢察院成立未成年人檢察工作辦公室》，載 http://news.kids21.cn/zx/sh/201512/t20151226_374454. htm，最后訪問時間為2017年12月4日。

[1]最高人民檢察院未成年人檢察工作辦公室一處處長，全國檢察業務專家［100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