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趙曉蕾
微信傳播存在的“信息繭房”效應探析
文/趙曉蕾
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和新媒體技術的飛速發展,微信憑借其數字化、互動性等特征,已經成為了我們公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網絡信息平臺,然而,微信備受關注的信息定制性、獲取自主性等特點,也呈現出極為緊縮的信息脈絡,出現“信息繭房”的趨勢。對“信息繭房”效應進行干預,是新媒體時代帶給我們的新課題,對其的探索,應該在實踐中不斷總結經驗。
微信;信息繭房;傳播;定制化服務;群體極化
相對于其他社交媒介個人內容的公開性,作為最大的社交工具之一,微信改變了大眾的生活,從社交工具變成了連接信息交流的平臺,成為人們一種生活方式,并且帶動了自媒體發展空間,產生了盈利模式。它顯然已經成為了我們公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網絡信息平臺,但同時,微信也呈現出極為緊縮的信息脈絡,出現“信息繭房”的趨勢。本文將對微信傳播過程中存在的“信息繭房”效應進行簡單分析。
美國芝加哥大學教授凱斯·R·桑斯坦指出,網絡雖能供給豐富的信息,但卻未必是無限開放的社交平臺,而是密閉化的空間,并在其著作《信息烏托邦: 眾人如何生產知識》中明確提出“信息繭房”(information cocoon)的概念——因為人們對信息的需求往往是個性化的而非全方位的,基于個人偏好接觸媒介信息,久而久之將會將自身桎梏于像蠶繭一般的“繭房”之中。
首先,隨著信息傳播技術的進步,信息源內容不再僅由專業的網站或特定的人群產生,各類新型網絡社交媒體和平臺頻頻涌現,信息生產環境越來越“去中心化”,這奠定了“信息繭房”形成的基礎。
其次,“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在信息過剩的時代環境中,人們對于自己的趣向會帶有本能的關注,網民內部分離為大量的小集團,這是“信息繭房”效應愈演愈烈的內在動力。
最后,“信息繭房”效應在微信中體現得較其他媒介更盛,最根本的原因在于微信本身的功能設置和信息傳播方式更有利于“信息繭房”的生成與加固。一方面,微信用戶可以通過關注“訂閱號”的方式來定制信息和服務;另一方面,朋友圈的信息發布和信息讀取更加私人化和個性化,更大程度迎合用戶“人以群分”的趨勢。
微信給用戶提供了與傳統媒介不同的自由度與選擇權,促使受眾從被動的接收者轉變為主動的搜尋者,用戶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內容偏好和時間安排接收和搜索信息,也就是說用戶完全掌握了“看什么”和“何時看”的主動權,這種受眾更接近于積極主動的個性化信息消費者。
但微信為用戶帶來多樣便捷的同時,在“協助”甚至“強制”用戶“自主”選擇信息來源時,恰恰會帶來信息類型單一、限制性獲取的問題。眾所周知,微信是“熟人社交圈”的典型代表,使用微信的群體內部自然地分離成大量的各式各樣的小群體,受眾可以依據自己的喜好隨意選擇想要建立“熟人”關系的人以及他背后的圈子,每個人都可以在朋友圈、訂閱號等功能中為自己量身定制一份“個人日報”,桑斯坦解釋稱“生活中‘信息繭房’里,公眾就不可能考慮周全”,當個人被禁錮在自我建構的信息脈絡中時,其生活必然被程式化。
從人類社交心理方面來分析,人們在社交中得到社交對象的認可程度可以決定社交滿足感。
基于用戶個體成長背景、教育程度、興趣愛好等多方面的差異,用戶傾向以微信平臺為紐帶,通過各種小群組和公眾號以及朋友圈與志趣相投的“朋友”建立起弱連帶的人際“蜘蛛網”。用戶在有限的“朋友圈”內通過對信息的轉發和評論編織出一個具有相當深度和廣度的特定信息領域世界。
“信息繭房”是當傳播“個性化”發展到一定程度時必然會面臨的問題。上海交通大學魏武揮教授認為“信息窄化”對于互聯網來說,是種感知不到但確實存在的威脅。
由于用戶在使用微信時,長期沉浸在個人關注圈中,因此,個人知識或者信息結構的失衡是微信傳播的“信息繭房”化對用戶造成的最直接的影響。
以微信公眾號為例,其關注機制迎合了人們自主選擇信息源及信息類別的需求,對于用戶來說,即便公眾號日常的推送如此繁雜,但所接收的信息類別不僅不會擴展,而且用戶往往只在自己所熟悉的領域進行評論交流,在這個領域中,相同相似的觀點意見愈加趨同,相左相悖的意見觀點會被忽略、屏蔽直至完全消失,反而會讓用戶本就失衡的知識信息結構進一步失衡。
桑斯坦在《信息烏托邦》的開篇提出“回音房”的概念,他說:“人們會把自己歸于他們設計的回音室,即相似觀點的人組成的一個協商體,放大和不斷重復相同的觀點或信息,達到排外或者激化偏激言論的結果,從而產生群體極化。”
微信用戶在不同的領域和興趣組被分化為一個個小群體,小群體內部的意見是統一的。因為“回音房”的效應,群體內部的個體形成趨同的風格,而不愿意接受“信息繭房”外的信息,形成群體內部信息的同質,群體之間異質的特點。又因為“信息繭房”的封閉性,小群體內部的交互傳播方式將趨同的意見和觀點放大,內部交流極容易產生群體極化的現象;外界的意見在這個群體內不會被接受,如果形成的群體意見較為偏激、極端,那么經過在“回音房”中的發酵擴散,將會形成“群體盲思”,與之相伴隨的就是隨處可見的網絡暴力。
桑斯坦曾提出網絡的“人行道”模式,以此來應對“信息繭房”所導致的“回音室”傾向。他認為:“無論是物理空間的街道、公園、還是報紙、廣播、電視等大眾媒體,都屬于公共領域,都應像‘人行道’一樣,可能會遇到種種非計劃和不想要的情景,不同的人群會體認到新鮮體驗;那些未經事先篩選而遭遇的情狀,會引發人們的言行互動。”
首先,可以建設公共信息領域,打破個人信息空間的封閉性。比如,在個人朋友圈刷新后的第三四條信息位置推送公共熱點信息,打開用戶朋友圈的“窗戶”,形成“門戶”,讓用戶及時了解外界動態,并設置如“再次刷新屏蔽動態欄”的功能,讓用戶有對公共信息接收的自主權,以免被打擾。
其次,可以根據微信公眾號的關注率、轉發率的排名,將關注度高的微信公眾號推薦至用戶訂閱號主頁,以此打破用戶個人興趣和關注的領域局限。
最后,微信上信息泛濫、謠言肆虐,普通用戶難以辨別真假,傳統的新聞媒體機構以及有公信力的新媒體機構在微信圈中仍然占據主要的話語引導權。因此,努力為主流意識和多元文化找到恰當的平衡點,是各類媒體都應該有的責任和義務,應積極避免“信息繭房”帶來的視域狹隘化,讓網絡輿論回歸理性和建設性。
通常講“解鈴還須系鈴人”,造成“信息繭房”現象具有決定性的因素還是在于用戶自身的自主選擇。因此要從根本上避免“信息繭房”現象的出現,除了客觀技術上的努力與突破,更加需要用戶主體積極發揮主觀能動性,打開自覺或不自覺造成的視域封閉,接收來自不同媒介渠道的聲音,主動拓展信息的獲取范圍。
其實,“信息繭房”效應在網絡時代并不是微信所存在的獨有現象,早先大熱的微博、博客、人人網、開心網、貼吧、天涯網,以及目前的知乎等這些以信息和社交為主要目的的網絡平臺中都有所體現。因此,對“信息繭房”效應的干預,是新媒體時代帶給我們的新課題,對其的探索,應該在實踐中不斷總結經驗。新媒體技術是雙刃劍,伴隨著它的發展進步而來的還有更嚴峻的挑戰,對此我們必須做出積極的應對。
[1]凱斯·R·桑斯坦.信息烏托邦:眾人如何生產知識[M].畢競悅譯.北京:法律出版社,2008.
[2]李黎丹.“信息繭房”與“人行道”:規避網絡傳播的局 限 .http://yjy-people.com.cn/n/2013/0305/c245082-20680133.html ,2014
[3]郇紅梅.微時代大學校園“信息繭房”效應之干預[J].晉圖學刊,2015(1):38-41.
[4]劉禮彤.微博“信息繭房”與“意見領袖”探析[J].互聯網天地,2014(9):16-19.
(作者單位:山東聊城大學文學院)
G201
A
1671-0134(2017)10-069-02
10.19483/j.cnki.11-4653/n.2017.10.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