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建筑遺產現(xiàn)代保護思想的全面考證*
——《建筑遺產保護思想的演變》述評

□文│周 林

建成遺產涵蓋了包括建筑、城市和景觀在內的建造型遺產，對建成遺產保護的研究和普及，以及對建筑遺產生存狀態(tài)的關注和保護，已經日趨成為學術界的普遍共識并逐步為大眾所重視。被列入國家“十三五”重點圖書出版規(guī)劃項目的“城鄉(xiāng)建成遺產研究與保護叢書”正是基于對建成遺產的深度專題研究，從而實施保護與再生工程。其中陳曦所著的《建筑遺產保護思想的演變》（同濟大學出版社2016年12月出版）一書，高度重視建筑遺產作為不可再生的歷史文化資源的社會屬性，積極應對當代經濟社會發(fā)展的多元化訴求所提出的挑戰(zhàn)，系統(tǒng)考證建筑遺產現(xiàn)代保護思想的形成歷程，從而論證保護思想的演變邏輯及動因，闡明保護思想的當代走向，對中國建筑遺產保護思想進行反思，并探討了我國建筑遺產保護的可持續(xù)發(fā)展之路。

建筑遺產承載著多元性歷史文化的建筑成果部分，經濟增長和社會的快速發(fā)展帶來的城鎮(zhèn)面貌個性化差異的喪失，這種情況下對建筑遺產的保護顯得刻不容緩。作者正是基于這樣的前提，從不同階段人文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的進步對建筑遺產保護思想所產生的影響出發(fā)，指明保護理念產生的源泉是對歷史的批判性思考、對現(xiàn)實的映射。作者繼而從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角度著手，分析了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保護思想的流變，研究觀念與實踐之間的相互作用，為保護思想的不同觀點尋求合理性的依據。作者還討論了西方的保護思想對我國的影響，詳解了立足我國語境和時代精神的“中國式修復”這一概念的特征與內涵及其發(fā)展前景。在這樣的架構下，全書以“為什么研究保護思想史”設問，從建筑遺產的定義入手，討論了建筑遺產保護思想的價值論、建筑遺產保護思想的工具論、理性的反思與發(fā)展、對中國保護思想演進的反思，從而清晰、全面地梳理了建筑遺產保護理念的歷史演變。

全書以歷史歸納法、比較分析法和文化人類學方法為主要方法論。作者的研究理路，一是分析保護思想的歷史演進，根據保護理念的類型特征將其歸納到各自的歷史階段，整理遺產保護范式的轉變，在階段性特征的總結中理順保護思想的發(fā)展脈絡；二是在觀察和比較中，找出東西方語境的差異和東西方保護思想在價值和工具層面的差異，在分析西方保護思想傳播情況的基礎上探索當代中國修復實踐；三是運用解析法，如以實踐理性、技術理性、程序理性的分別分析，來闡釋不同層面理性的趨同，再如對價值論的哲理基礎、歷史觀念、審美意愿、社會選擇等要素分別闡述，剖析價值理性的共識；四是在哲學、美學、社會學、科學的交互語境中，在社會生活和文化習俗的互動關系中解讀建筑遺產保護思想，即文化人類學的研究思路；五是在當代保護的幾個案例，如戰(zhàn)后重建、技術與人文關懷的吳哥窟巴戎寺、臺灣鹿港龍山寺等個案研究中總結當代建筑遺產保護語境的轉變。多種方法論的應用為保護理論的發(fā)展，以及保護思想在價值和工具層面的論證提供了充分的論據。

縱觀本書，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保護與再生、人文與科學、技藝與技術等概念在保護思想的流動中形成了融合統(tǒng)一。特別是西方保護思想引入我國后所產生的反思與借鑒、解構與重建，對于本土語境下保護思想的不斷完善具有重要的啟迪作用。中國式修復、從標本走向“活化”、傳統(tǒng)建造技藝與現(xiàn)代保護技術的結合，等等，對于當前中國建筑遺產的保護具有重要的意義。書中所倡導的保護思想對建筑遺產乃至建成遺產保護都具有豐富的參考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