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琪
(550025 貴州省修文縣人民法院 貴州 修文)
合同相對性實務運用中問題的淺析
劉安琪
(550025 貴州省修文縣人民法院 貴州 修文)
隨著經濟的高速發展,社會經濟生活對合同的社會功能提出了新的要求,為了適應現實社會的需要,提高經濟運行的效率,實際操作領域都在一定程度上擴張了合同的效力范圍,合同相對性理論也逐漸受到沖擊。本文從實踐中存在的分歧入手,對沒有法律明文規定的情況下,合同相對性能否突破進行淺析。
合同相對性;突破;實務
【案例簡介】
“原告何某與被告華某公司、中某公司、中控某公司合同糾紛”一案。2014年08月11日,原告將1000000.00元履約保證金匯入被告華某公司賬戶。同日,被告華某通過轉賬方式將這筆履約保證金轉入被告中控某公司賬戶,用于承建被告中某公司開發的工程項目。由于工程一直未實際施工,原告與三被告多次協商退款事宜均未達成一致意見。2015年11月20日,被告華某公司出具《證明》一份,證明上委托原告到被告中某公司辦理退還保證金手續。2015年11月26日,被告中控某公司向原告出具《承諾書》一份,承諾同意將工程保證金及利息退還到原告賬戶。后三被告均未退還工程保證金,故原告向法院提起訴訟,要求三被告連帶返還原告工程保證金及支付資金占用損失金。
【一、二審不同裁判觀點】
一審法院經審理認為:被告華某公司在工程不能實際開工的情況下,應返還原告交付的工程保證金。由于原告并未與被告中控某公司、中某公司簽訂相應的《建設工程施工合同》,被告中控某公司、中某公司也未直接收取原告的工程保證金,根據合同相對性原則,原告不能要求被告中控某公司、中某公司履行退還工程保證金的義務。被告華某公司出具的《證明》明確表示原告系被告華某公司的受托人,其履行委托代理行為產生的法律責任均應由委托人被告華某公司承擔。故被告中控某公司向原告出具的《承諾書》,其實質系被告中控某公司對委托人被告華某公司主張返還工程保證金進行的承諾。原告并不是《承諾書》的相對方,原告不能基于《承諾書》向被告中控某公司、中某公司主張權利。
二審法院經審理認為:原告雖與被告中控某公司、中某公司不產生直接的合同關系,但華某公司已確認原告系本案所涉保證金的最終權利人,華某公司對原告在本案中以自己的名義同時向被告中控某公司、中某公司主張權利亦未提出異議,故對于上訴人訴請被告中控某公司、中某公司承擔連帶退還責任,本院予以支持。
【裁判結果評析】
(一)被告中控某公司出具《承諾書》針對的對象應是誰
根據2015年11月20日,被告華某公司向原告出具《證明》的內容可以看出,原告受被告華某公司委托到被告中某公司辦理退還保證金手續,原告按照被告華某公司的委托行駛權利,原告與被告華某公司構成委托合同關系。原告作為受托人代表被告華某公司要求被告中控某公司、中某公司退還工程保證金,其履行委托代理行為產生的法律責任均應由委托人被告華某公司承擔。故被告中控某公司基于該《證明》出具的《承諾書》針對的對象也應是委托人被告華某公司,而不是原告。被告中控某公司不按《承諾書》約定的時間將工程保證金返還到原告帳戶,應當向被告華某公司承擔返還保證金及違約責任,而不是向原告承擔返還保證金及違約責任。
(二)本案能否突破合同相對性
所謂合同相對性是指原則上合同項下的權利義務只能賦予給當事人或加在當事人身上,合同只能對合同當事人產生拘束力。在民法領域合同相對性原則突破的表現:
(1)代位權中債權人為保全其債權,可以自己的名義向人民法院請求代為行使債務人對第三人的債權的權利,但是該債權屬于人身專屬性的除外。
(2)撤銷權中當債務人放棄了對第三人的債權,實施無償或低價處分財產的行為而損害債權人的債權是,債權人可以依法請求法院撤銷債務人所實施的行為。
(3)建設工程合同中建設工程的總承包人人或勘察、設計、施工承包人經發包方同意,可以將一部分輔助的承包工作分包給第三人,第三人就其完成的工作成果與總承包人或勘察、設計、施工承包人向發包人承擔連帶責任。
(4)單式聯運合同中托運人與簽約的承運人訂立合同后,如損失發生在區段承運人的運輸區段的,簽約人與該區段承運人負連帶責任。
(5)債權讓與中債權人將債權的一部或全部轉移給第三人,使得債權人可為不特定的第三人代替。
(6)債務承擔中第三人代替原來的債務人替位新債務人向債權人履行債務。
(7)為第三人利益的合同中當事人約定由債務人向第三人履行債務的,債務人未向第三人履行債務或者履行債務不符合約定,應當向債權人承擔違約責任。
(8)由第三人履行的合同中當事人約定由第三人向債權人履行債務的,第三人未向債權人履行債務或者履行債務不符合約定,應當向債權人承擔違約責任。
筆者認為,本案中,原告與被告華某公司存在合同關系,被告華某公司與中某公司也存在合同關系,但是原告與被告中某公司、中控某公司并沒有相應的合同關系,原告也并不是三被告之前簽訂協議的合同相對人。原告雖是該筆保證金的最終權利人,但是被告華某公司并沒有將其對被告中某公司、中控某公司的債權轉移給原告,本案并不屬于法律規定可以突破合同相對性的情形,故二審法院直接要求三被告連帶向原告退還保證金沒有相應的法律依據。
綜上所述,合同相對性原則的突破雖然有利于解決社會糾紛化解矛盾,提高司法機關的效率,減少當事人訴累,節約法院的司法資源。但是合同相對性原則在解決涉及第三人利益的合同和維護社會的公共利益的時候存在明顯的不足,這樣合同中所涉及的利益主體就有可能存在利益受到侵害的情形,因此為了維護法律公平正義的理念,以確保合同利益的順利實現,在合同相對性原則的突破時應特別注意堅持合同相對性的根本原則,明確認識合同相對性原則的突破只是對合同相對性原則的補充。在合同糾紛案件中,應把合同相對性原則放在基礎位置,在法律沒有明文規定的情形下,不是為了個案平衡等特殊情況,應堅持適用合同相對性原則,以維護法律的權威性和穩定性。
[1]許飛.《淺析合同相對性的突破》
[2]龔思永.《關于合同相對性的突破》
劉安琪(1985~ ),女,漢,籍貫:四川成都,代理審判員,科員,學歷:本科,研究方向:法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