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嬙
(100088 中國政法大學 北京)
淺析我國執行和解制度
李 嬙
(100088 中國政法大學 北京)
執行和解在我國司法實踐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具有緩解當事人之間的沖突、節約司法成本、提高執行效率,以及緩解我國目前存在的“執行難”問題等重要功能,尤其是在我國構建和諧社會的大背景下,執行和解制度具有更為重要的意義。
司法實踐現狀;立法完善;審查權限
現行法律框架下有關執行和解的規定散見于2012年新修訂的民事訴訟法第230條、2015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466、467、468條,1998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執行工作若干問題的規定(試行)》第86、87條,2008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民事訴訟法〉執行程序若干規定的解釋》第28條,以及2015年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執行案件立案、結案若干問題的意見》第6、15、16、17、23條,這些規定涉及執行和解的內容、方式、效力、期限等,構成了我國執行和解制度的基本框架。但總的來講,現行法律涉及執行和解的內容較少,且過于原則,導致立法中存在諸多問題和漏洞。
依據我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執行工作若干問題的規定(試行)》第86條第2款之規定:“和解協議一般應當采取書面形式,執行人員應將和解協議副本附卷。無書面協議的,執行人員應將和解協議的內容記入筆錄,并由雙方當事人簽名或蓋章。”可見執行機構在執行和解協議的達成過程中只充當“備案人”的角色,相關立法并未規定執行機構有對執行和解協議的內容進行審查的義務和職責,這使得執行機構行使審查權無法可依,進而導致很多執行人員并不審查和解協議的內容。然而執行和解協議很有可能會違反法律的強制性規定或公序良俗,損害國家、社會或他人的合法權益。此類和解協議最終可能因為被確認無效而無法履行,不僅不利于申請執行人權利的實現,也影響執行效率,浪費司法資源。
執行和解制度不僅在立法中有明確規定,而且在司法實務被廣泛運用,同時理論界對執行和解的相關問題進行著不懈的探討。在我國的司法實務中,由于執行和解制度所存在的法律缺陷,導致我國各法院在處理執行和解相關問題方面做法不一,比如在一方當事人違約不履行和解協議的情況下,有的當事人會訴至法院,但法院是否受理,則做法不一,甚至于同一家法院對同類型的案件作出的處理結果也是截然不同的,對有的案件受理并作出判決,對有的案件則以一事不再理原則駁回起訴,這嚴重影響了司法的嚴肅性和權威性。
就執行和解協議的實力法效力而言,因為在執行和解制度中,執行和解的性質是最基本的理論問題,要想明確執行和解的實體效力,首先要探討其性質問題。針對執行和解的性質,執行和解首先是一種私法行為,執行和解協議是一種私法契約,對當事人具有最低層次的拘束力,不得隨意變更或撤銷。因此法律應當明確規定執行和解對當事人的合同約束力,在執行和解生效后,當事人不得任意反悔,否則需要承擔相應的違約責任。
就執行和解的程序法效力而言,根據現行法律規定,當事人達成執行和解的,要么以終止本次執行程序方式結案,要么中止執行,前者僅適用于當事人達成分期履行和解協議的情況,后者需要依據申請執行人的請求。那么如果申請執行人不要求,執行法院又能否依職權中止?法律沒有明確規定。筆者認為,與其他種類的執行和解協議相比,分期履行和解協議并不具有明顯的特殊性,為了司法實踐操作的方便性,可以對分期和非分期執行和解協議的程序效力作出統一規定,明確將達成執行和解協議并且未履行完畢的情形規定為“法院中止執行”或者“終結本次執行程序結案”的一種情形,中止執行的申請恢復執行受兩年申請執行期限的限制,終結本次執行程序的不受申請期限限制。
有必要在立法中明確規定執行法官對執行和解協議的審查職能。但由于執行和解協議是雙方當事人意思自治的產物,而且受審執分離制度的限制,執行法官對其只能進行形式審查,即只審查執行和解協議是否具備法律規定的形式要求、是否是當事人自愿達成的、協議內容是否違反法律法規的強制性規定,以及協議條款是否明確具體等,不符合形式要求的應告知當事人補正,對于明顯違背法律強制性規定的應當不予認可,并要求雙方當事人另行約定。賦予執行機構必要的審查職能,能更好的保障執行和解協議得到順利實現,從而提高執行效率。
第一,申請恢復執行。申請恢復執行是我國目前法律明確規定的權利人在執行和解協議得不到履行時可以采取的救濟手段,也是唯一的救濟手段。
第二,有條件地賦予執行和解中的擔保條款以強制執行力。在司法實務中,為了保證執行和解協議的實現,當事人往往會在和解協議中約定擔保條款,以被執行人或第三人財產提供擔保,或由第三人向申請執行人提供保證。
第三,另行起訴。關于在被執行人違約不履行執行和解協議時,申請執行人能否另行起訴追究被執行人違約責任的問題上,學術界及實務界存在不同觀點,一種觀點認為不能另行起訴,因為違反一事不再理原則,針對同一個爭訟標的不能再次起訴。而另一種觀點認為可以另行起訴,因為執行和解協議變更了原訟爭標的,是一個新的法律關系。筆者支持后一種觀點,因為執行和解協議對原生效判決確定的權利義務關系進行了變更,可視為一個新的訴訟標的,因此可以提起新的訴訟。
執行和解制度的產生、發展、完善是訴訟實踐發展的結果。任何一個制度在特定社會環境中的存在,總有其合理性。然而,任何現存制度都不可避免地存在某些缺陷和不足,只有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才能逐步完善。執行和解制度也必然要根據訴訟實踐的發展而逐步完善,不可能單純通過一次變革就解決所有的問題。筆者正是基于這樣的考量,立足于我國當前的司法制度及立法現狀,提出了在目前現狀下完善執行和解制度的思路和具體措施。通過立法的逐步完善與規范,執行和解制度必能更好的發揮作用,體現其應有的制度優勢。
[1]李欣紅,《論申請執行人反悔執行和解協議的法律處分——由一起執行裁決案件引發的思考》[J].《山東審判》,2011(1).
[2]肖建國,《執行和解協議的類型化分析》[J].《法學論壇》,2014(5).
[3]邢江孟,《執行和解協議可以請求撤銷的條件》[J].《人民司法》,20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