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紅宇
時代大潮下的“新型數字出版”
■文/王紅宇
隨著圖書市場的低迷和數字出版的蓬勃發展,探索一條具有全新內容結構和多方位展現形式的新型數字出版模式,對于出版社來說應當是一種更加優化的解決方案。
數字出版;新型;互聯網
隨著智能手機的普及以及多媒體和互聯網技術的發展,數字出版產業始終保持著較高的增長速度。然而,大部分傳統出版社對數字出版的理解還停留在紙質圖書內容的數字化上,有的甚至對數字出版還存在著誤解,認為數字出版是對傳統出版的傾軋和沖擊。這個矛盾由來已久,只有在內容和形式上徹底地將新技術和傳統出版結合起來才有可能從根本上解開這個“迷局”。
2011年是“十二五”的開局之年,當年的數字出版總營收為1377億元,2015年時,這個數字已經增長為4400億元,“十二五”期間年均增長率為44%。可見,數字出版產業的蓬勃發展用“飛速”來形容并不為過,未來數字出版的發展潛力也是十分巨大的。
1.1 “傳統數字出版”的分類
一般來說,當前各出版社的數字出版業務主要包括以下兩個方面:
一是電子書銷售。該模式是將已出版或即將出版的紙質圖書進行數字化處理制作成電子書授權給各大平臺,由平臺負責推廣、銷售。并且,“紙電同步”已成為很多出版社和平臺合作下的常態化運營手段。
二是系統化整合自身內容資源,形成數據庫產品。近幾年,很多出版社已經完成了數字化內容資源的整合,并根據自身情況,或將資源投放到數據庫廠商的產品中,成為內容提供商;或自行開發專業數據庫產品,通過渠道代理商向各高校圖書館、公共圖書館推廣、銷售。
1.2 “傳統數字出版”的意義
電子書業務為用戶提供了極大的便利,滿足了用戶利用碎片化時間進行閱讀的需求,降低了圖書的成本,為出版社提供了全新的出版形態、經濟增長點和營銷思路,并為傳統出版行業帶來了一場媒介革命。這場革命得益于信息技術和網絡技術的高速發展、圖書數字化技術在傳統出版行業中的廣泛應用和智能手機、閱讀器在受眾中的不斷普及。
而數據庫產品旨在為用戶建立海量的圖書數字化資源庫,并提供高效的智能檢索系統,從而使用戶提高了查詢資料的效率。近年來,高校圖書館、公共圖書館對于建設數字化圖書館的重視程度不斷增高,投入的資金逐年攀升,很多圖書館在數據庫方面的采購經費已經遠遠超過了紙質圖書。這些是從用戶的角度分析“傳統數字出版”的意義,從出版社的角度出發,這些業務在過去的幾年中讓不少出版社享受到新技術、新產品和新營銷模式帶來的紅利。
但是,“傳統數字出版業務”之所以被稱為“傳統”,是因為產品的內容源于紙質圖書的加工,電子書是圖書數字化的產物,數據庫實際上是電子書資源與智能檢索技術的結合。換言之,傳統的數字出版業務并沒有參與到內容的編輯環節當中,只是經過加工技術衍生出的新形態的產品。
1.3 “傳統數字出版”與傳統出版業
隨著數字出版產業的不斷壯大,數字出版如同一頭巨獸一般不斷吞噬著傳統出版業的市場份額,仿佛從它悄然興起的那天開始就敲響了傳統出版業的喪鐘。基于這種壓力,出版社不同程度地走向了轉型的道路,無論是從機構建設方面還是業務重點方面,都不斷把注意力轉向了數字出版業務,對數字出版業務的投入也開始逐年增加,與之對應的是數字出版業務也為出版社也帶來了可觀的經濟收入。
但是,始終有幾個問題困擾著很多出版機構:不斷壯大的數字出版業務將為出版社帶來怎樣的后果?在數字出版產業的“擠壓”之下傳統出版業將何去何從?被迫走上的轉型之路會將自身推向窮途末路嗎?……實際上,只有從“傳統數字出版”的思路中擺脫出來才有可能真正地解決這些問題,一味地將數字出版想象成“洪水猛獸”,最終只能被其吞噬。可以說,在出版業務的靈魂——內容上真正與新技術相結合,運用新技術打造出新型的數字出版產品,探索出真正意義上的數字出版產業道路,才能助力出版業徹底擺脫飛速發展的技術給出版行業帶來的困局,從而搭上技術革命架設的“高速鐵路”,真正享受到互聯網時代帶來的紅利。
新型數字出版的“新”主要體現在內容和形式上的整體創新。也就是說,要在選題策劃階段就介入數字出版技術,在內容方面,數字出版產品要擺脫“圖書的副產品”地位,要具有相對獨立的內容;在形式方面,數字出版要盡可能地發揮新技術的優勢和作用。
2.1 新型數字出版的內容
從內容上來說,傳統數字出版產品基本上與紙質圖書內容相差無幾,只是在版式上有細微的差別,所以通常被認為是紙質圖書的“副產品”。從積極的一面來講,這種數字產品為用戶提供了便利,但是換一種角度來說,不過是炒圖書作品的“冷飯”罷了。而新型的數字出版產品應具有獨立性內容,應具備多元化、拓展性的特點,并且從增值服務的角度來定位。
所謂多元化指的是其應具備全新的內容,并且需要獨立的、專門的編輯加工工作,讓數字出版工作擺脫原有的“炒冷飯”的地位,具備了獨立的創新性和更廣闊的發展空間。這樣的內容,一來可以使用戶耳目一新,二來通過向數字出版產品中“移植”一些內容,來幫助編輯解決某些作品篇幅過大的問題,節約圖書的用紙成本。
但是,通過多元化體現出來的獨立性不是完全脫離圖書內容的存在,而是應當具有緊密聯系的。這一聯系實際上是拓展性的體現,數字出版產品的內容本質上是為了擴充圖書內容,使得一些原來囿于圖書出版篇幅、展現形式和結構無法使之完整體現的內容能夠通過數字出版的形式呈現出來。
而數字出版產品最終應從增值服務的角度定位,主要應當體現兩個方面:數據服務與社交服務。數據服務是指通過統計終端用戶的頁面平均停留時長、點擊量等數據,來滿足出版社、作者和其他與作品相關者的不同需求,提供下一步決策的依據。過去,這種技術已經被廣泛應用于數字出版業務中,對于新型數字出版來說,內容更為多元化、更具備拓展性,數據來源也更加豐富,為數據服務提供了更為廣闊的舞臺。出版方甚至可以將下一步選題或者邊緣學科發展的方向,預先作為數字出版的內容設置在相關著作中,通過用戶的反饋來為下一步出版計劃提供決策依據。
社交服務在過去的出版活動中,一直處于一個邊緣化的地位。從最早的讀書會、書友會,發展到現在的線上活動、評論專區等,雖然都具備一定的成效,但是我們對于社交服務的關注度和理解度還遠遠不夠。事實上,隨著社會不斷向多元化發展,信息的傳播數量、速度都在飛速增長,用戶的購買力也與日俱增,很多營銷、信息傳播活動都逐漸走向圈層化的發展道路。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出版活動的受眾群體也會向圈層化發展,同一研究領域或者志同道合的受眾集結在一起形成社交圈進行交流、互動,同時聚攏大量優質的內容資源于其中,具有一定專業素養和敏銳洞察力的編輯不難從中發覺新的選題和作者,為編輯的選題和組稿工作提供媒介基礎。同時,當出版社進行新書的宣傳活動時,直接面向圈層用戶的信息傳播將具備更強的針對性,傳播效果也更為明顯。而對于這個圈層用戶互動平臺的搭建、成員的管理和組織,將會為編輯、出版工作提供極大的便利。
2.2 新型數字出版的形式
從增值服務的角度來定位,具備多元化、拓展性的新型數字出版內容將以何種形式呈現給用戶,也是值得研究的一個問題。新型數字出版的形式,必須要將內容以多媒體和互聯網技術相結合進行展現才具有現實價值,二者缺一不可。
互聯網技術主要為新型數字出版產品解決的是媒介的問題。我們之前講過,其內容與圖書內容(與圖書內容制作的電子書同理)是具有關聯性的,是其內容的發散與拓展。無論是把關聯內容制作成頁面,將網址生成二維碼印制在圖書中的相應位置,還是直接將其作為超級鏈接嵌入到電子書中,都必須依賴互聯網技術得以實現,其主要作用是向用戶提供更為便利的閱讀方式。
而單純地解決媒介的應用并不能滿足當下用戶的需求,還須引入多媒體技術,才能整體提升數字出版產品的價值和品質。采用的多媒體手段包含但不限于彩色高清圖片、聲音和視頻,旨在利用這些多媒體元素為用戶提供更為直觀的理解,畢竟隨著知識的復雜性與日俱增,很多場景、內容無法用文字準確和完整地表達出來。例如,抗戰勝利七十周年閱兵式的盛況,恐怕用幾萬字的描述也無法企及一段視頻給用戶帶來的震撼;《星空》中梵高奇妙的筆觸與色彩的搭配,也許窮盡一切辭藻也不如一張高清圖片闡述得更加直觀;不真正地去聽一聽貝多芬的《第九交響曲》,無論用何種言語也難以為用戶說清其中的內涵。
然而,這些素材并非一次性的,作為出版社,可以在制作的過程中不斷積累優質資源,形成一定規模的素材庫,以便適應不同類型作品的需要。相信經過日月的積淀,這類編輯素材將為出版社的出版活動提供大量的資源優勢。具備一個經過系統整理、分類并且擁有海量資源的素材庫,將成為未來出版社的一項核心競爭力。
作為出版社來說,新型數字出版業務的開展應當具備以下兩個條件:積極開放的從業心態和高素質的編輯隊伍。
3.1 積極開放的從業心態
只有徹底地理解、接受和融入新時代的人,才會為新時代所擁抱和眷顧。“信息爆炸時代”“新媒體技術”“互聯網+”“碎片化閱讀”“融媒體”等這些新字眼在最近幾年層出不窮。無數人曾經預言,隨著新技術日益蓬勃發展,出版業將進入“小冰河期”,甚至于從此走向消亡。
然而,消極地尋找應對新事物的辦法、一味地抵抗新興產業帶來的沖擊是無法真正找到自身的轉型之路的。對于出版人來說,只有主動運用新技術將自身的優勢資源發揮出來,才能在未來洶涌澎湃的大潮之中找到自身立足和發展的位置。要想做到這一點,需要出版人具備積極、開放的從業心態去應對挑戰,要做適應新環境、進取向上的“廣播操”,而摒棄見招拆招、故步自封的“太極拳”。
很多人總說,一進出版社迎面而來的是老氣橫秋與暮氣沉沉。這并非說出版人老齡化的問題,而應借用梁啟超于《少年中國說》中引用之西諺——“有三歲之翁,有百歲之童”來解釋,今天的出版人不能爭當“三歲之翁”,而應該多一些“百歲之童”,多一些進取之心,少一些暮氣沉沉,用積極、開放和包容的心態,去打造出更多的出版精品。
3.2 高素質的編輯隊伍
由于新型數字出版內容更為多元化而且具備相當的拓展性,所以需要編輯擁有更加開放的發散思維,掌握更加豐富的專業知識。尤其在學術出版方面,大量學科之間相互滲透和借鑒形成了諸多的邊緣交叉學科,學術研究也在向多元化發展,學術著作在探究相關學科深度的同時,也要用更加廣闊的視野來觀察相關學科的前沿理論,判斷其能否與本學科相關聯產生新的“化學反應”。
對于出版工作而言,作者常常把重點放在挖掘知識深度上,著作往往注重立論;而編輯除了注重立論本身,還需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研究立論過程中所提及的知識與其他學科的聯系上,在提升著作的廣度上多下功夫。不僅如此,編輯工作還要注重作品內容的展現形式,這就需要編輯熟練運用一些新技術手段或對其有相當的了解才能達到新型數字出版工作的要求。
在過去,編輯工作與互聯網技術、多媒體技術的關聯性不高,好像相關技術與圖書出版工作沒什么太大的關系,甚至認為與這些領域是“隔行如隔山”。事實上,我們不難發現,過去出版行業難以突破的一些瓶頸是可以依靠這些新技術解決的,而且可以將著作內容更為直觀、生動和立體地表現出來。例如,一項新技術的學術著作中,在相關段落結尾插入一個二維碼,用戶通過“掃一掃”就可以觀看到短片,幾分鐘的視頻和解說詞就可以幫助用戶直觀、準確地理解前文所提到的知識,這一過程想必要比冥思苦想的感覺暢快很多,也可以大幅度地提高效率。而這個短片的腳本寫作、媒介技術的運用,需要編輯在準確把握作品內容的前提下,運用新技術手段來實現,這在未來的編輯工作中會越來越常見。并且,當這些素材積少成多后,如何統籌管理和熟練運用也將成為編輯的工作重點之一。
梁啟超曾在《少年中國說》中寫道:“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將來。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戀心;惟思將來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戀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進取。惟保守也,故永舊;惟進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經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將來也,事事皆其所未經者,故常敢破格。”對于出版業的從業者來說,在新的市場環境下,站在更高的視角,以廣闊的視野、開放的心態、務實的作風與專業的素養面對洶涌澎湃的大潮帶來的沖擊,失去的只有枷鎖,而得到的一定是更多的出版精品和更豐富的產品形態。
(作者單位:人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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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1-0134(2017)12-082-03
10.19483/j.cnki.11-4653/n.2017.03.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