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清明上河圖》觀宋代風俗畫的發展

孫昀徽 （江西科技師范大學 330013）

從《清明上河圖》觀宋代風俗畫的發展

孫昀徽 （江西科技師范大學 330013）

宋代的風俗繪畫在中國繪畫史上的鼎盛時期， 以北宋歷史風俗畫《清明上河圖》為代表，縱觀畫卷的情節設置和構圖安排，由此了解風俗畫的發展脈絡，深入解析兩宋時期中國風俗畫發展原因。從宋代宮廷統治階層的文化政策、政治思潮對風俗畫的作用以及對精神傾向等方面進行剖析，對古代風俗畫的發展和走向進行探索式的研究和闡釋。

《清明上河圖》；風俗畫；現實；發展

《清明上河圖》作為北宋繪畫的代表被人們所熟知，“清明”一直被大家理解為農歷二十四節氣之一的“清明時節”。《歲時百問》當中記載道：“萬物長此時，皆清潔而明凈，故謂之清明。”這個時段萬物復蘇，春暖花開，雨水充沛，是春耕播種，外出踏青的好時節。而北宋東京城劃分為一百三十六坊，外城的東郊區域劃分為三坊的第一坊即為“清明坊”。同時《詩?大雅?大明》記載：“肆伐大商，會朝清明”，又《后漢書?班固傳》中亦云：“固幸得生于清明之世”。“清明”也可做“政治開明，太平盛世”解釋，所以說“清明”應為“清明盛世”更為妥帖。北宋的首都是汴梁，汴河是連接汴梁城區的一條河流。上河就是去趕汴河（附近）的集市。畫面描繪的以虹橋為中心的上河景致，主題是“上河”，呈現了汴河集市周圍的繁華，由題目便可知此畫屬于風俗畫的范疇。

風俗畫大多以生活習俗等內容作為繪畫的題材來源，站在客觀真實的角度，敘述人文習俗的場景。中國風俗畫最早應該是漢時期的畫像磚，題材包括雜技、農桑、舞樂、宴飲、騎射等。十世紀中葉后，宋代統一中國，結束了五代十國50多年以來軍閥割據的戰亂局面。宋初，在農業政策上采取各種措施，緩和了階級矛盾。城市商業經濟和文化持續向上良好發展，這對當時繪畫的發展成長，提供相應的空間，是一種有利的先決條件。兩宋時期的皇室貴族大力發展規模龐大的翰林圖畫院，宮廷畫院也由帝王直接管轄，其興衰與皇室貴族的喜好密切相關，民間畫工進入宮廷為兩宋的皇家畫院注入了風俗畫的題材，雖然宋朝以前就已經出現了風俗畫，而宋朝恰恰是風俗畫創作的高峰期。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可謂是風俗畫中的典范，是登峰造極之作。此畫一出，總領各代風俗佳作。

《清明上河圖》全卷采用了全景式構圖，筆法嚴謹細膩，展現北宋都城汴梁郊外汴河沿岸及東角門里市區清明時節的鄉野風光。畫的內容結構一般分為三個段落：開篇內容為郊區風光；中間是以虹橋為中心的汴河和集市其兩岸的船車運輸、手工業及商業貿易活動；后段為城門內外間，街道縱橫，店鋪林立，車水馬龍的繁華景象。它不但是一幅杰出的繪畫藝術作品，還是具有高度價值的歷史文獻。作者面對紛繁復雜的社會現象，根據細致的觀察理解和主題表達的需要，注意選擇那些既有形象性和富有詩情畫意，而又具有時代社會本質特征的事物、場面以及情節加以表現描寫。如：汴河是一條與黃河相連的古老運河，有些船只以風帆為動力，進入汴河后，就需要仰賴眾人之力，一起將船牽引至碼頭邊，除了帆船之外，也有木筏或竹筏的身影，對汴京地位和命運有重要意義的汴河中運載江南糧米的財物的漕船，反映中部平原與北方地區經濟交流的駱駝隊，此外對馱著柴米等物的毛驢隊，放著碌碡的村邊鄉院小景，沉重步子的纖夫，兜攬生意的小販，以及數不勝數的手工業生產、運輸、貿易活動都被作者真實自然地組織在這一宏偉的藝術整體中。通過世俗細致刻畫，揭示了北宋汴梁承平時期的繁榮景象。深刻的把這一歷史時期的社會動態和人民生活狀況展示出來，正如市民文學一樣豐富，做了高度的藝術概括。

畫家在創作中用心經營，采用散點透視，剪裁巧妙，以鳥瞰的角度描繪城市的一切。當時這種特別作畫的方法，是意大利耶穌會教士傳入中國。這幅畫作有別于傳統，以城市風光再加上很多風俗活動現象為主題。中國的繪畫大多以卷軸形式裝裱，分為豎軸和橫軸，豎軸方便懸掛，橫軸可以小段落的欣賞，仿佛是電影呈現的前身，長卷構圖里面飽含如同戲劇般情節和跌宕起伏和抓人眼球的細節描寫。整幅畫卷的畫工縝密細致，引人入勝，如同講述故事一般有情節的鋪墊、有劇情的起伏、有近于結尾的高潮。同時將船過虹橋處的緊張熱鬧場面安排在了整個畫卷近中央位置，使虹橋熱鬧的場面成為全卷富于沖突的最精彩最吸引人的部分。張擇端的這幅《清明上河圖》以其內容飽滿豐富，高度還原了當時的歷史狀況，具有極強的藝術表現力，明顯有別于一般的界畫。所以說現代美術史稱之為“中國古代現實主義杰作”。

不僅如此，反映風俗和供年節裝飾的節令畫而在南宋時期更加活躍。高宗時樓鑰的《耕織圖》反映了農耕蠶織勞作的艱苦辛勞。此《耕織圖》進獻約為四十五幅，這類題材的作品體現了南宋朝廷對農事的關心和注重。閻次平的春、夏、秋、冬《牧牛圖》表現了牧童生活，該畫合為一整畫卷，實為四幅作品，不同季節的背景各有千秋，人物、牧牛和畫面背景和諧統一，畫面無處不體現這北宋畫風的雄強和南宋畫風的唯美，兼容并蓄，恰到好處，如同怡人的風俗田園交響曲。隨著城市民俗生活的豐富，使節令風俗畫日益普遍。嬰戲題材的流行反映人們期望多子多福的愿望，蘇漢臣和李嵩由此著稱。蘇漢臣的《秋庭戲嬰圖》畫年幼的姐弟兩人在庭院中插棗為轉磨游戲的有趣情節畫面，場面生動傳神，刻畫精細，神形兼備，是徽宗的宣和畫院的精品。《貨郎圖》也是兩宋風俗畫的又一代表佳作，描寫了一貨郎來到鄉村，剛放下貨擔，就被一群兒童圍住的情景。在物流尚未發達的南宋，貨郎們的貨擔尤如小型百貨商店，不但為城鄉的人們帶來了所需的物品，也帶來了很多未曾有過的見聞，貨郎的到來引起了不少關注和歡呼雀躍，如同過節一般，畫家通過這一題材表現了南宋市井生活的一面，是民俗學領域的重要的史料。

這個時期，作為風俗畫當中的其他作品，有祁序的畫作《江山放牧圖》就形式而言，似乎是山水畫，但就內容而言，也是屬于一種風俗畫，這樣的作品不但給觀眾呈現了當時的自然景色，而且留給觀眾的深刻印象的是鄉野的面貌。類似的作品，還有《盤車圖》《踏歌圖》《巴船出峽圖》等。描繪城鄉生活的畫家一般都生活在城鄉的環境中，對城鄉市民的生活非常熟知，他們對大眾生活、思想、情感等把握比較準確和生動，從而在畫作中反映了一般市民的審美時尚和生活情趣，使繪畫領域延伸到了城鄉的廣闊天地。這些感人的優秀作品顯示出宋代人物畫發展的另一新成就。正如《清明上河圖》一樣，這是一個卷起來隱藏在小小寶盒里的世界。畫家眼中的汴京是富有詩意的，是富有政治傾向的，是逐步消失的夢中京都，是象征著社會和諧以及美好理想，汴京就像那個時代活著的回憶，一個可能滋生著未來的烏托邦，但卻是已經結束的黃金時代。

[1]中央美術學院中國美術史系教研室.《中國美術簡史》.中國青年出版社，2012.

[2]王伯敏著.《中國繪畫通史（上冊）》.三聯書店，2008.

[3]劉渟.《世俗之韻——對宋代宮廷風俗畫審美情趣的再闡釋》.當代文壇，2012（2）.

孫昀徽（1986-）女，漢族，江蘇南京，教師，碩士，江西科技師范大學，美術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