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美而死
——“為藝術而藝術”和“形式追隨功能”孰是孰非

鐘林鵑 （蘇州大學 215123）

我為美而死
——“為藝術而藝術”和“形式追隨功能”孰是孰非

鐘林鵑 （蘇州大學 215123）

艾米莉?狄金森曾寫過一首短詩表達了女詩人認為美即真理，為美而生的看法。而在如今“生活藝術化”的國際思潮的大背景下，人們熱衷于熱衷于各種聲色之美，這應該是社會發展進步的體現。在諸多思潮中，“為藝術而藝術”和“形式追隨功能”兩種觀點一直相互對立。設計究竟是否應該為美而美？在追求個性方面，設計與藝術始終有著諸多共同點，這使設計在特定情況下看起來更接近藝術。設計與藝術的界限彷佛消失，但其實仍存在根本不同。

設計（D e s i g n），從詞源上看，來自拉丁文“Designara”。Design開始是指美術、純藝術，在1974年《大不列顛百科全書》中，Design指的是在進行某種創造時，計劃、方案的展開過程，即頭腦中的構思。Design這個詞義的歷史變化，揭示了它必須與生產方式相適應的規律。現代設計強調：設計的目的是人而不是產品。

藝術，古代指六藝，主要是一種文化現象。當然，我們認為與美息息相關，主要滿足人的精神需求。藝術化的生活又是一種哲學化的生活智慧。藝術化生活是物質生活環境藝術化和精神生活同樣藝術化，是人類文明生活的最高形式。藝術化也是設計發展的最終方向。那么為“藝術而藝術”和“形式追隨功能”究竟孰是孰非？那么，在景觀設計的諸多潮流與口號中，設計師是如何認識的呢？

從筆者熟悉的專業景觀設計來看，19世紀美國建筑師沙利文提出“形式追隨功能”的觀點，喊出了功能論者的標志性口號，也由此引發了對景觀形式與功能關系的爭議。景觀設計，作為人類生存的藝術，是一個綜合性極強的學科。不管是從中國古典園林中的源于自然高于自然的審美，還是西方傳統園林的借助自然從而美化人工環境的審美，古典園林的美學觀點能給給現代園林設計以很大的靈感來源和啟示。而當代的景觀設計作為一個新興學科，仍然面臨著社會上各種思潮的影響。當然我們知道，景觀設計的原則應是堅持以人為本、使用為本。如果不考慮景觀的使用，不關心景觀的功能價值的實現，僅僅是“為美而美”，并未滿足諸多功能需求，這樣的景觀也是缺乏生命力的。著名園林設計師唐學山教授曾一針見血地指出：“對視覺效果的過分重視，已經導致了景觀功能的缺失。”

“功能形式合一”是景觀設計師不斷追求的目標。在和諧、包容性的現代景觀設計進程中，景觀功能與形式合一化具有時代特點和強烈的現實意義。正如俞孔堅曾說過：“景觀設計師肩負著腳下土地的責任。”景觀設計師應該綜合考慮地理、生態、文化、建筑、藝術與哲學等諸多因素來綜合進行場地設計。自然與人造，土地的規劃，空間與場地，所有的一切構成了我們賴以生存的景觀。最終景觀設計應達到改善人居環境和符合人類可持續發展的需要。

舉幾個優秀案例來說，不管是校園景觀設計中的優秀代表沈陽建筑大學稻田校園景觀，（在大面積的稻田中，步道串連著一個個讀書臺的設計將城市與農村相互交錯，農田與城市綠地系統相結合）；還是在莫干山裸心谷的夯土小屋，有趣而獨特的設計同時滿足使用和視覺的雙重需求。我們可以得知優秀的設計中，功能與形式永遠是密不可分。

從中國人的哲學思想上說，中國是實用主義的國家。而設計始終是站在經濟基礎之上的。經濟問題也是貫穿設計風格與流派中的重大因素。比方說蘇州本土設計昆劇服飾。在昆劇服裝的發展中，高度發達的江南經濟為昆劇服裝的發展提供了物質基礎，相對寬松的政治環境和嚴格的穿戴規制形成了昆劇服裝的獨特風格。中國戲曲是一種善于吸收消化的開放型網絡結構。從元明雜劇、明清傳奇，到清末民初以京劇為代表的地方戲，對于服飾文化的吸納，決不是對歷代生活服飾品種的簡單摹仿或直接套用，而是最充分地吸收其全部繼承要素，尤其是看重其中的精髓——“衣境美”，來為塑造戲曲角色外部形象服務。隨著表演藝術的日趨成熟（唱念做打的綜合美），戲曲需要借助服裝以外化角色的心理、情感，因而運用夸張變形的魔法，將各類只有靜態美的歷代生活服飾，盡可能地改造成兼有靜態美和動態美的、“可以舞出情感”的舞衣。昆曲借鑒了歷代“輿服制”等級規范，將生活用服的以身份定服飾等級的“輿服制”，創造性地幻化為戲曲的“穿戴規制”—類型人物與類型服裝相對位，在類型化的基礎上，通過指代性藝術語匯和改變服飾組合，追求個性化。設計師在“為藝術而藝術”和“形式追隨功能”等等的諸多思想潮流中，設計師應根據經濟基礎來判斷設計的未來發展方向。在今天的中國，隨著經濟實力的不斷增強，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根據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人們對設計的需求將由溫飽時期的生理需要、安全需要轉變為社會需要、尊重需要以至于最高級的自我實現需要。中國未來的設計一定是立足于本土文化并且尊重傳統而又具有創新精神的設計。而景觀設計師在進行設計時，則更應該考慮諸如歷史根基、地域文化、民族習俗、南北方文化差異等問題。在西方主流設計中展現中國文化根基與設計語言，創造屬于中國的“文化影響力”。

總而言之，筆者認為在任何時候設計都是為在滿足基本功能需求的前提下進行美學改造，設計師應在諸多思潮中尋求符合人類不同需求的優秀設計。到這里，筆者的標題答案就已經很明確了。為“藝術而藝術”和“形式追隨功能”兩句口號，筆者自然是贊同后者的，當然，這也只是一家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