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淡風輕 史行乾坤
——觀中國舞蹈史研究60年學術研討會有感

李 濤 （桂林師范高等專科學校音樂系 541001）

云淡風輕 史行乾坤
——觀中國舞蹈史研究60年學術研討會有感

李 濤 （桂林師范高等專科學校音樂系 541001）

六十甲子一輪回，咿咿學語瞬變知天命，多少舞蹈史論前輩破釜沉舟，日復一日匍匐在這條漫漫長路之上，拜學者為師，與圣人為友，冷熱之中醞釀語言千軍萬馬，拜讀間令我由生敬畏，2016年11月12日舞蹈史論界前輩相聚中國藝術院研究生院四樓第五會議室舉行紀念中國舞蹈史研究60年學術研討會，歷史周遭起伏，文字落筆成印，每一個文字，每一句話都是舞蹈史論研究者對中國舞蹈歷史千萬次翻閱和思想的親身游歷，也是人生領悟文化的一種境界。

舞蹈史；研討會

課題項目：2016年音樂系示范特色專業及實訓基地建設項目-骨干教師培養計劃；2015年度廣西基礎教育教學法研究基地校級專項課題“西部地區中小學校外舞蹈活動師資培訓與再教育研究—以桂林地區為例”（JXA201606）；2016年國家社會科學基金教育學青年課題“民族舞蹈文化多樣性及傳承的教育人類學考察”（CMA160166）

一、舞史研究前輩

（一）吳曉邦

吳曉邦先生一生建學無數，曾主持中央戲劇學院舞蹈運動干部訓練班、建立天馬舞蹈藝術工作室，他倡導以舞明志，以舞告世，為現實作舞，為當下而舞，以自然為基礎，結合中國民族民間舞的特色，秉承舞蹈教育、理論、創作、閱讀、思考、習作為一體的理念，引領和培養大批舞蹈后輩，一生三次遠赴日本學習舞蹈，潛心研究鄧肯、魏格曼等人的現代舞蹈理論。抗日救亡中，他用舞蹈質樸、熱烈的情感創作舞蹈《義勇軍進行曲》，使人民的思想和情感得到共鳴，著有《新舞蹈藝術概論》《舞蹈學研究》等專著，在肢體與文字上做到了理論與實踐相結合的先鋒引領者。

（二）資華筠

“我不是來上任而是來上學的，相信只要自己想學，任何時候都不晚”這是中國藝術研究院終身研究員，中國藝術研究院舞蹈研究所所長，在1987年繼任吳曉邦職位時，面對前輩和諸位大家在就職演說中的一句話。資華筠先生在舞蹈表演、理論、教學方面都取得了傲人的成績，表演作品《春游》《飛天》《孔雀舞》《金梭與銀梭》，著作《舞蹈生態學導論》《中國舞蹈》等，資華筠先生教學中提倡“教學相長”，經過資老師指導的學生都很優秀，她在面對別人對其成功的恭維時總說：“我因饑渴而學習，幸運的是遇到了許多恩師、益友，感恩之情更促動了我學習的積極性”，集東方之美于身的資華筠先生2012年榮獲中國舞蹈“荷花獎”中國舞蹈藝術終身成就獎。

（三）王克芬

課堂上曾學習王先生《中國舞蹈發展史》感覺真實生動，初見王克芬先生是在舞研所這次研討會上，白發銀絲，坐輪而來，每一縷銀發都是中國舞蹈史論的年輪，每一縷都是老師伏案研學立著的見證，仗朝之年，筆耕不輟，著有《中國古代舞蹈史話》《中國舞蹈發展史》《清代舞蹈的傳承與變異》《敦煌石窟全集·舞蹈卷》《唐代文化·樂舞章》《中國近現代當代舞蹈發展史》《中華舞蹈圖史》《中國舞蹈詞典》《中國舞蹈通史：明清卷》《天上人間舞蹁躚》等作獲獎無數，王克芬先生寫作要求通俗易懂，她希望《荷花舞》《飛天》以及舞劇《絲路花雨》再現舞臺，王克芬先生被國家評為突出貢獻獎專家，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作為中國舞蹈史學家被收入中、美、英、印度等《國際名人錄》中，曾為中國藝術研究院舞蹈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敦煌研究院兼職研究員，師從戴愛蓮習舞后轉舞史研究，歲月無痕，愿您康健。

二、舞史研討會內容簡析

（一）名家，博古通今

從早到晚，研討會上前輩學者與專家都拿出自己的名著進行回顧與講解，其中劉恩伯老師列舉《全唐詩中的樂舞資料》和《中國舞蹈文物圖典》兩本史料書籍，重述當年在敦煌學習考察經歷，建國初期由于中央委派和地方政府照顧，劉老師可以自帶鑰匙隨時行走于敦煌莫高窟，一個多月200多幅臨摹佛像素描圖，從無人問津到反應熱烈的《絲路花雨》，從幽靜安逸的洞中到瑞典、英國、奧地利的中國敦煌圖片展覽，中國東方敦煌舞悄然問世，但是舞蹈是活態、動態之像，要長久保存還需要文字來表達，出版之路千辛萬苦，在沒有市場號召力的情況下，劉老師四處奔波找尋出版商，最終在2000年末，經過兩年打磨正式出版，并獲得全國藝術出版三等獎，華麗而又平靜，華麗因其內容豐富多彩，填補空白，平靜是文化環境對舞蹈不了解和未重視，這些名家用筆尖寫出舞蹈史論的陽光大道。會上每一部著作內容豐富，內涵深遠，都經歷了實地調查、采風整理、撰寫出版，一本書中凝聚幾千年歷史與文化，執著與艱辛，讀一本書仿佛走回過去。

舞史是文化組成的一部分，“史”本乏味，在史中寫出情節，講出故事，同時要將濃重歷史寫為人人可讀愿讀的書籍，必須讓讀者喜歡，可見作者知識淵博，達到深意簡明，例金秋老師《全宋詞中的樂舞資料》，劉峻驤《中國舞蹈藝術史圖鑒》，茅慧《中國樂舞史料大典》（3卷）、《先秦舞蹈史》、《新中國舞蹈事典》，王寧寧《中國古代樂舞史》，袁禾《中國古代舞蹈史教程》，馮雙白《百年中國舞蹈史》，劉敏《中國人民解放軍舞蹈史》，劉青弋《中國舞蹈通史》，周元《中國民族民間舞蹈集成》（40卷），巫允明《中國原生態舞蹈文化》（2卷），馬薇《中國少數民族舞蹈發展史》，周大明《河北舞蹈史》，這些史作，千種風景，許多前輩費盡心思，筆路難行，且行且思，晚輩求索，圖志奮勇。

（二）師生，甘苦同行

南宋思想家葉適在《沉仲一墓志銘》中言“有彬老者，北游程氏師生間，得性命微旨，經世大意。”古之學者必有師，在高等院校教師是引領者，這也是因為老師在專業領域達到了一定的技術和理論水平。《禮記》有云：“師者也，教之以事而喻諸德也”今之師，德為表，樹人根。《左傳》中也曾講到：“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之謂不朽”，可見教師要用心和行動指導學生不斷感受生命。

當看到王克芬老師被人用輪椅推進來的時候，內心翻江倒海，眼睛漸漸模糊，隨著年齡增加，我日益感受到學者不易與珍貴，多希望王克芬老師可以青春永駐，一燈如豆，四壁青輝，著書無涯，清貧生活中豐富思想下她可能還有許多未完成的夢想，筆尖還可以流淌出詞語和名言，培養袁禾等一代后輩，皆是王克芬老師思想與夢想延續，周而復始，老師教給學生，學生再當老師，老師再授高徒，千百年來，師恩難忘，也許沒有伯樂，千里馬縱是天資雄傲，無伯樂也難上九天。德國著名教育學家斯普朗格說過：“教育的最終目的不是傳授已有的東西，而是要把人的創造力量誘導出來，將生命感、價值感喚醒”。所以教育是一種呼喚，是心靈與心靈的感動，是思想與思想的碰撞，是靈魂與靈魂的溝通，是生命與生命的對話。

（三）未來，后繼有人

諸位大家在研討會發言期間可謂悲喜交加，悲為前輩恩師轉憶成往昔，喜為會場年輕一輩蓬勃盎然。中國舞蹈家協會主席馮雙白在會議中對現場晚輩和專程從北京舞蹈學院趕來的學生感到欣慰，由于本次屬于小型會議，只是邀請了部分行內專家進行著作講述，但各地教師及學生聞訊趕來，對于此景說明中國舞蹈事業正如漫天繁星，星光璀璨，舞史之路漫漫，晚輩自當奮勇，鑿壁借光，將漸有溫度的舞蹈理論研究燃成一團火。

不管是否情愿，生活總在催促我們邁步向前，人們整裝、啟程、跋涉、落腳，停在哪里，哪里就會有舞蹈聲音，從個體生命的遷徙到族群的群聚交流，人生命運的流轉到舞蹈形態的演變，任何舞蹈的匆匆腳步，從來不曾停歇，百年積淀，帶來舞史朝陽，行走一生的腳步，起點！終點！歸根到底都是舞蹈文化所在的地方，這是中國舞蹈人秉持千年的信仰，樸素但有力量，舞蹈史論研究，是一次千里跋涉，但是前赴后繼承載著老師和前輩的盼望，不斷前行，這是巨變的中國，人和舞蹈比任何時候靠的更近，無論研究者腳步如何匆忙，不管聚散和悲歡來的有多么不由自主，總有一種情感，以其獨有的方式，每日縈繞在腦海里提醒著史者們，認清明天的去向，不忘昨日的來處。

三、白駒過隙，歲月如歌；方興未艾，壯志凌云

（一）舞史著作，不為留名

六十年來，每一部著作都在吳曉邦和歐陽予倩兩位前輩的指導下進行或完成，為舞史研究起步發展奠定基礎，每一句話都是彭松、孫景琛、董錫玖、王克芬等第一代舞蹈史學者翻閱書籍、研讀歷史精心雕琢，他們與新中國并駕齊驅，從零開始，幾代人踏實沉穩，我們看到卻難以感受她們為師著作的歷程，一腔熱血，師傅囑托，一代舞蹈人在這條道路上漸行漸遠，愈行愈寬，灑的是青春熱血，騎的是沙漠野風，無人可以想到以后的今日晚輩會對她們瞻仰、崇拜，因為愿意，不為留名，不圖回報，感謝師恩，時代發展，學高為師，我們要更新知識，拓展視野，保持教師教育新鮮與活力，盡管舞史學者不是明星，但是在舞史發展中她們擁有最豐富的靈魂。

（二）以夢為馬，前程似錦

“雄偉是山的夢，寬闊是海的夢，蔚藍是天的夢，鮮花是春天的夢，翱翔是雄鷹的夢，遠航是帆的夢”這段由芷父和劉恒作詞，印青作曲的《共筑中國夢》可謂激情滿懷。夢想是幼小心靈的信念，舞史學者的夢想就是希望舞蹈歷史理論研究可以日益豐碩，隊伍日漸壯大，溫家寶總理在同濟大學發言所說，我們要做關注天空，抬頭看天，低頭走路的踐行者，面對舞史未來，我們需要夢，需要寬容，需要熱情，“愿中國青年都擺脫冷氣，只是向上走，不必聽自暴自棄的話。能做事的做事，能發聲的發聲，有一份熱發一份光，就像螢火一般，好可以在黑暗里發一點光，不必等候炬火”這是魯迅先生曾說過關于中國、青年、價值的期望之語，我愿做舞史理論研究的后來人，做筑夢路上的小石子，做赤腳海邊的拾貝者，做不負師恩的傳承人。

四、結語

中國舞蹈文化者走山說山，行海寫海，這不僅是一種因地制宜的變通，更是順應自然的中國式生存之道，他們獲取知識的非凡智慧無處不在，精心使用著手中的每一寸筆桿，從肥沃的沖積平原到富饒的江河湖泊，從嚴寒荒蕪的高原到高樓林立的都市，從過去到現在，哪里有呼吸的生命，哪里就有天與人的和諧，在不同的地域，中國史論踐行者用各自的智慧，巧妙地從生活、文獻與文物中獲取靈感，這一切來源于他們對萬物的熱愛、先輩的敬仰和舞蹈的眷戀，一位作家這樣描述中國人樸素的生命觀：無論埋頭種田還是挑燈伏案，他們總不會忘記抬頭看一看天。

[1]王克芬，隆蔭培.中國近現代當代舞蹈發展史[M].北京：人民音樂出版社，1999.9.

[2]歐建平.外國舞蹈史及作品鑒賞[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1.

[3]王宏建.藝術概論[M].北京：文化藝術出版社，2010.7.

李濤（1986-）男，河北邯鄲人，桂林師范高等專科學校音樂系講師，2014級廣西師范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舞蹈表演與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