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藝術歌曲的昨天
——在中西交融中奠定中國藝術歌曲的基本風格

張燦毅 （聊城大學音樂學院講師 252000）

中國藝術歌曲的昨天
——在中西交融中奠定中國藝術歌曲的基本風格

張燦毅 （聊城大學音樂學院講師 252000）

20世紀上半葉，是我國近代專業音樂創作的一個重要發展時期，尤其是中國藝術歌曲的發展。藝術歌曲創作者的作品，無論是詩詞還是音樂的形式都呈現出了非常鮮明的特點，或學習西洋的作曲技法或堅持中國的傳統文化，最終做到了奇異的融合，對我國專業音樂的發展奠定了深厚的基礎，故本文對其進行探析。

藝術；歌曲；特點；方向

中國近代藝術歌曲的早期發展，大體分為20世紀20年代初到30年代初，30年代初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兩個主要時期。第一階段。剛剛經過五四精神運動洗禮后的1920年，受過西方民族，民主運動熏陶的文人的筆下誕生了中國現代意義上的藝術歌曲，具有代表性的是肖友梅先生，他的代表性作品有《華夏歌》、《問》（1922年，易韋齋詞）、《南飛之雁語》（1923年，易韋齋詞）、《星空》（1925年）等。特別是《問》，其曲調柔美、哀婉，音樂舒展自如，親切純樸，流暢又略帶悲涼，全曲結構嚴謹，情緒深沉，壓抑之中蘊含著激動”。歌曲開頭用了四個勻稱的樂句，然后以兩個連續三度下行的音調相接，連續用感嘆的旋律，點明了《問》的主題，表達了中國人在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后對軍閥混戰的憂慮之情。歌曲在情緒的表達、詞曲的配合以及鋼琴伴奏織體的設計都體現出強烈的中國民族風格。

在同一時期為中國藝術歌曲做出重大貢獻的還有趙元任先生。作為語言學家的趙元任先生，在他的藝術歌曲中，對曲調與語氣，字音與節拍、聲韻與旋律、語調與音樂連音的關系。仔細品味其作品，有著極度考究的藝術境界。他的《教我如何不想他》（劉半農詞），是一首具有高度藝術性的著名藝術歌曲，歌詞含蓄深沉，音節諧美，由四個樂段組成，每段都以“教我如何不想他”結尾，前后呼應統一。歌曲的旋律以五聲音階為基礎。吸收了京劇音調加以變化。歌曲由對美好的自然景色的描繪引入如何不想他的主題。歌曲的主題樂段是非方整性樂段，采用了民間常用的變頭重尾的手法變奏三次，每段開頭的音調不同，結尾的音調基本相同，屬于自由的、合尾式的變奏曲式。為了感情表達富于層次感，做到了鮮明的調性對比，更增加了歌曲的藝術特色。他的另一首藝術歌曲《賣布謠》（劉大白詞）同樣在語言與曲調的結合上也是很成功的作品。

這一時期創作的藝術歌曲還有陳嘯空的《湘累》（郭沫若詞）這是一首凄楚委婉、具有深切懷念之情又富于濃郁民族風格和浪漫色彩的作品。另外，還有邱望湘、錢君匋等人，也分別創作了很多藝術歌曲。這一時期的藝術歌曲的特點主要有以下幾方面：由于在創作中吸收并借鑒西洋的作曲技法，總體結構比較嚴謹；在創作中努力實踐中西音樂有異，保持注重中國音樂素材特點，根據中國語言的聲韻特點來處理詞曲的關系，走中國民族化的創作道路。

中國新型藝術歌曲的后期是從20世紀的20年代末、30年代初開始的，以上海國立音專專業作曲家為主體的藝術歌曲的創作，使中國藝術歌曲的創作進入了一個迅速發展時期。特別是“五四”運動以后，一大批新詩人如易韋齋、韋瀚章、徐志摩、郭沫若、田漢等人的詩、詞作品，題材來源較為廣泛，受到音樂家的喜愛和推崇，成為創作藝術歌曲的主要源泉。同時這一時期由于中國戰事頻繁，政治風云變幻莫測，使廣大音樂工作者從挽救民族危機出發，積極投入到藝術歌曲的創作中去。或抒發自己的內心感受，或直接控訴侵略者的罪惡、或歌頌抗擊侵略者的英雄形象等。如青主為宋詞譜曲的《我住長江頭》（李之儀詞），采用6/8拍子，以簡練的音型、節奏、表達了一種質樸、真摯的感情。鋼琴伴奏則以分解和弦的形式，寓意著江水的流動，與歌聲相互交融，襯托著氣息寬廣的歌唱，象征著綿綿不斷的情思，使古詞的情意更加動人，且由于用了自然調式的旋律與和聲，使旋律顯得自由舒暢，既富于浪漫氣息，又具有民族風格，被稱為具有很高藝術價值的藝術歌曲。黃自也是一位有名的藝術歌曲作曲家。他曾創作了多首藝術歌曲，比較著名的有《玫瑰三愿》（龍七詞）、《花非花》（白居易詞）、為宋詞譜曲的《點絳唇——賦登樓》（王灼詞）等。特別是他的《點絳唇——賦登樓》一曲，寫得慷慨激昂、氣勢壯闊，較好地發揮了獨唱藝術的技巧，鋼琴伴奏也有著較多的藝術處理。此外，這一時期比較優秀的藝術歌曲還有江定仙的《靜景》、陸華柏的《故鄉》、夏之秋的《思鄉曲》、劉雪庵的《紅豆詞》等。

20世紀30年代中期，由于日本帝國主義的入侵，使中國陷入內憂外患的戰亂中，面對中國遭受外敵的入侵，一大批音樂家也紛紛利用歌曲的形式表達自己的愛國之心，創作了很多優秀的藝術歌曲，這類歌曲又主要以抗日體裁為多。如人民音樂家聶耳的《鐵蹄下的歌女》（許幸之詞）、張寒輝的《松花江上》、劉雪庵的《長城謠》、張曙的《日落西山》（田漢詞）、冼星海的《黃水謠》（光未然詞）、賀綠汀的《嘉陵江上》（端木蕻良詞）等。

除了上述題材，這一時期的還有一種稱作為頌歌體裁的作品，如朝鮮籍藝術家鄭律成的《延安頌》、人民音樂家冼星海的《黃河頌》等，和具有敘事、說唱體的體裁的作品《老天爺》，這首作品是趙元任根據明末民謠創作的《晉察冀小姑娘》（趙洵詞）吸取了戲曲，民歌、說唱、等傳統民間的素材寫成不僅有著朗朗上口的傳唱性，又具有了一定的規整藝術形式。

近代中國藝術歌曲的早期發展，歸納起來，大體上具有以下幾個方面的特點：從體裁上細分講；既有變奏性的分節歌式的形式，又有接近于民歌的單純分節歌。即采用我國古典文化精粹中的古詩、詞吟誦音調又有根據民間戲曲音樂素材寫成的藝術小品；但浸淫中西方文化頗深的文人創作的現代詩歌與漢語語調相融合的作品也并不少見。總體上拋開戰亂的環境，當時的這種局面，其實中國的藝術歌曲初步呈現出多種美學思路，體裁多樣、藝術風格多樣化的，并且兼容并蓄的局面；從創作的美學思路來分析，這些可敬的音樂家，首先從吸收借鑒西歐古典和浪漫主義藝術歌曲的美學思路，無論是詩詞的形式還是鋼琴伴奏的形式，但這都是在時刻緊密結合中國的優秀文化情況下努力使藝術歌曲的寫作逐步找到自己的發展路子，從而創作出具有民族特色、經受歷史的考驗，深受勞苦大眾的喜愛的藝術作品；在當時的中國并無一個統一的政權情況下，國統區，解放區的藝術歌曲的創作在側重點上會有不同，但或多或少會帶有政治色彩，其實這也是藝術社會功能的體現，比如被稱為人民藝術家的冼星海的作品《黃河大合唱》融入了作曲家強烈的民族自豪感和對祖國大好河山的強烈贊美感，其每一首分曲在現在看依然是精品，在群眾文藝活動中依然起著強大的美育和教化功能。簡而言之，通過中國老一輩音樂家的不斷探索，20世紀前半葉，我國的藝術歌曲創作活動是一種師夷長技以自強的創造性運動，在借鑒和吸收歐洲古典和浪漫主義藝術歌曲創作經驗的基礎上，為中國藝術歌曲的發展奠定了實踐的基礎，繼而迎來了自身藝術歌曲的新時代。

[1]梁茂春.中國當代音樂[M].北京：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1994.

[2]孫繼南，周柱銓.中國音樂通史簡編[M].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1991.

張燦毅，講師，聊城大學音樂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