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建軍
還沒有正式就任,就已經拿出了一些政績,這樣的事,恐怕只有特朗普才能干出來。
這里說的政績就是特朗普隔空逼著美國空調制造商開利和汽車制造商福特放棄在墨西哥建廠的計劃,改在美國國內建廠,從而增加就業機會。這樣的政績可說是“實實在在”,也很讓特朗普得意,怎么能不在推特上廣而告之一番呢。
不過,特朗普遇到的并不只是這種好事,也有煩心事。比如說,在中央情報局公開指責俄羅斯政府試圖干預美國大選之后,特朗普曾迅速在推特上公開質疑中央情報局,態度相當強硬。然而,當包括中央情報局在內的17個美國情報機構共同發布報告宣稱俄羅斯干擾美國大選之后,特朗普的態度變了。
之所以如此,除了美國情報界掌握的“證據”之外,還有一層至少同樣重要的原因:特朗普不想因為此事與整個美國情報界為敵,也不想與力挺情報界報告的共和黨主流為敵。至此,俄羅斯對美國大選所采取的干擾行動是否真正影響了美國大選的結果已不再重要,美國自己曾屢屢干預他國大選、甚至策動顏色革命的那些黑歷史也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美國國內一致確認俄羅斯的確對美國大選采取了干擾行動,而且美國對此無法接受。
實際上,特朗普不只是改口而已,他對美國情報界和共和黨主流還采取了另一項頗有安撫意味的舉動,這就是提名丹·考茨為國家情報總監。如果說特朗普此前提名的國務卿蒂勒森是一個明顯的“親俄派”,那么丹·考茨則是一個毫無爭議的反俄派,2014年克里米亞公投并入俄羅斯之后,美國政府制裁俄羅斯的幕后主要推手之一就是考茨,考茨本人也因此被俄羅斯政府列入黑名單,不得入境俄羅斯。
一個親俄派的國務卿,加上一個反俄派的國家情報總監,使得特朗普上臺后改善美俄關系的前景增添了些許微妙變數;而美國情報界的集體報告,更有可能變成特朗普改善美俄關系的減速閥乃至剎車片,使特朗普無法放手按照自己的心愿改善美俄關系。比如說,在奧巴馬政府以俄羅斯干預美國大選為由驅逐35名俄羅斯外交官后,特朗普該怎樣弱化這一舉動的敵意以“回報”俄羅斯政府的善意呢?要知道,普京之所以沒有按照慣例對等驅逐美國外交官,就是等著特朗普上臺。
這是特朗普不得不接受的現實。他可以未正式就任總統就取得政績,也可能在就任總統前就被人劃定“紅線”。當然,反過來或許可以說,特朗普并不是一個只知進、不知退的人,如果面臨的阻力太大,或者需要付出的代價太高,即使不那么心甘情愿,特朗普也還是能屈能伸的。
對于外界來說,一場圍繞俄羅斯是否干預美國大選而展開的美式宮廷大戲,也成了觀察和分析特朗普行為模式的絕佳機會。當然,之所以如此,還得感謝特朗普對推特的偏愛。當特朗普以推特作為他向美國選民發聲的優先平臺時,推特也不可避免地會成為外界評估特朗普觀念和行為模式的最好平臺。在推特上,特朗普能夠獲得多大的好處,大概也得做好準備承受至少同樣多的壞處。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