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爾圖音樂廳

波爾圖音樂廳

撰文｜陳琳汾

波爾圖是葡萄牙北部一個面向大西洋的港口城市，這里以被譽為葡萄牙“第一大使”的波爾圖葡萄酒而聞名于世。除此之外，這里還有一系列令人向往的建筑：水晶宮、波爾圖音樂廳、波爾圖大教堂、圣本篤火車站、克萊瑞科塔……其中波爾圖音樂廳是現代建筑中重要的代表建筑。

波爾圖音樂廳位于波爾圖市的歷史中心區——博阿維斯塔廣場，是波爾圖乃至全世界最知名的音樂廳之一。2001年波爾圖當選為歐洲文化之都后，葡萄牙文化部長和波爾圖市組建了一個名為“波爾圖2001”的組織，來策劃和籌備有關波爾圖城市及文化更新的事宜，波爾圖音樂廳的營建就是其中的一部分。音樂廳建成于2005年，并于當年4月15日進行開幕儀式。該建筑榮獲2007年英國皇家建筑師協會（RIBA）歐洲獎。

建筑設計師為荷蘭建筑師雷姆·庫哈斯（Rem Koolhaas）。雷姆·庫哈斯是當代著名的建筑師，于1944年生于荷蘭鹿特丹。1975年，他與艾麗婭·曾格荷里斯、扎哈·哈迪德共同創立了大都會建筑事務所（OMA）。庫哈斯于2000年獲得建筑界的最高殊榮——第二十二屆普利茲克獎。中央電視臺新大樓便是由他設計的。

波爾圖音樂廳的基地位于老城區的中心廣場邊，庫哈斯及團隊希望建筑能以一種全新的姿態介入到歷史環境中去，讓這個區域不單單形成新舊城區的交接，同時產生一場新舊城區之間的碰撞。因此，建筑拒絕成為環形廣場清晰圍合體的一部分，而是以一種更獨立的姿態出現。基地被處理成由黃色石材鋪砌的廣場，建筑安放其上，就像一顆在錦緞上展示的寶石。廣場以緩和的坡度向東北和西南兩個方向起伏，使得公交車站、咖啡廳及地下停車場的入口等都自然而巧妙地隱沒在廣場之下。建筑形體的切削，使其在底部產生更友好于人的空間。至此，建筑的象征性、可識別性、親近感都被融合在一個形體之中。

波爾圖音樂廳包括一個1300座大的音樂演奏廳，一個座位數靈活可變的小音樂演奏廳；另外還有排練室、錄音棚、教育區、餐廳、酒吧、貴賓室、行政區和一個600車位的地下停車場。對于建筑空間的布局，庫哈斯從人們對私密空間的追尋中找到靈感。他坦言道，這個設計的原型源于幾年前在鹿特丹郊區的一個住宅設計項目。當時的客戶迷戀純凈的秩序，要求他設計一個私密的生活空間。建筑師用密實的多面混凝土塊作為回應，中心掏空設置了家庭生活區域，輔助空間環繞在周圍。庫哈斯在音樂廳的設計中，同樣運用此種手法，只不過將住宅設計的尺度放大以適應音樂廳的需要。因此在波爾圖音樂廳的設計中，鞋盒狀的大音樂廳洞穿了整個建筑實體，而音樂廳外圍的剩余空間則設置了小音樂廳和基本服務空間，包括休息室、餐廳、露臺、技術設備用房及垂直交通。

對于音樂廳而言，鞋盒狀的設計一直被奉為經典。庫哈斯和他的團隊與聲學家經過研究探討，認為音樂廳的形狀設計雖然有諸多形式，但鞋盒狀仍然是最好的，所以建筑的大音樂廳依然采用了鞋盒狀的設計。大音樂廳的方向與室外主要大街的軸線平行，并在前后兩端的墻上設置了波浪形的玻璃幕。這不僅避免了普通平板玻璃產生的聲學問題，而且提供了建筑和周圍環境的視覺聯系，使得室外的景色可以自然地融入室內。音樂廳室內空間設計簡潔，座位呈普通的橫向交錯排列。音樂廳墻面以實木為材，飾有巨大的金色木紋圖案。

音樂廳的技術經理歐內斯特·科斯塔（Ernesto Costa）在基礎設施的技術設計方面起了決定性作用，他的工作有效地結合了建筑師和內部設計師的要求，同時，也很好地實現了將音樂廳內部音視頻、燈光與藝術相結合的要求。科斯塔如此描述大音樂演奏廳：“不是一個簡單的場館”。它具有很多反射面——最明顯的是后部的玻璃墻和前面帶有玻璃的陽臺及相鄰的房間，這些對他和他的同事都是極大的挑戰。更為復雜的是，音樂演奏廳實際用途較建筑開始建設時所預計的更為廣泛。“小演奏廳一直被理解為一個多用途空間，但這個大演奏廳的設計團隊的設計方向是服務美聲保留劇目。”科斯塔說，“但現實是我們要賦予演奏廳一個新的生命，使其不僅適用美聲保留劇目，還要滿足從經典音樂到爵士樂、現代音樂及流行音樂演出的需要。”

建筑內部沒有中央大廳，而是由一個連續的、包括樓梯、自動扶梯和平臺連接的周邊空間所代替。這個流線型的空間將所有的公共活動空間和服務空間連接起來。在流線中行進的過程，便是體驗不斷變化的城市景色和建筑構件片段的過程。通道上空沉重的混凝土斜梁縱橫交錯，展現空間的壓縮感。拾級而上，可以在貴賓室看到鋪貼有傳統藍白圖案瓷磚的墻面。再往上走，是一個設置了傾斜玻璃屋頂的休息區。在建筑的頂部，嵌入了一個梯形露臺，在這里可以欣賞波爾圖和北大西洋的景觀。

音樂廳地上10層，地下3層，總高度40米，大演奏廳的平面跨度最大處達70余米。40厘米厚的殼體結構和大音樂廳1米厚的墻體是主要的承重結構和穩定系統，它們在豎向上為建筑提供了支撐和連接。1.66萬立方米的白色加強混凝土建成的多面殼體互相連接，形成結構的基本單元；這些連續折疊的殼體是各自支撐的，各個局部的平衡狀態決定了整個建筑的造型。大演奏廳內兩面1米厚的實體墻貫穿整個建筑，成為建筑重要的豎向支撐結構，并與外部殼體用斜梁連接，增強整體結構的剛度。另外，由整體現澆樓板組成的水平構件聯系著外部殼體、內部墻體以及墻體之間的柱子，增強建筑的整體性。建筑的三層地下停車庫，基本結構系統是圓錐臺形的柱子支撐實體平板。在結構設計中，工程師利用三維模型對殼體及空間支撐工程建造的順序進行了研究，并且考慮了混凝土在特殊情況下的適用性，防止其開裂。正因為這些，才有了穩定的結構，以及這座屹立的音樂廳。

在波爾圖音樂廳竣工并使用四年半后，科斯塔回顧并反思當時的經歷時說道：“我建設過很多不同的劇院，而波爾圖音樂廳是一個非常特別的項目，它帶給我那么多獨特的挑戰。無疑，在建筑上，它是非常成功的，但作為音樂廳，在其混凝土外殼下，有著許許多多的技術難題等待我們一一解決，幸運的是，我總是能從我工作的團隊中獲得支持并解決問題，在波爾圖音樂廳的工作對我來說是極具價值和富有回報的。”

而建筑評論家尼克萊·奧羅索夫也對波爾圖音樂廳高度贊譽，他說“這是庫哈斯設計過的最美的建筑，這棟建筑充滿了感性的秀麗和熱情的智慧，兩者相當匹配。”同時，他還將波爾圖音樂廳與柏林音樂廳、洛杉磯迪士尼音樂廳并稱為百年來最重要的三個音樂廳。這座音樂廳已經不僅僅是波爾圖藝術生活的載體了，它在不知不覺中也成為了波爾圖的又一個代表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