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木和他的趣學車

王璐

劉老木（本名劉偉俊）給自己的員工們發出第8封信后，離自己的夢想又前進了一步。在一年前給大家發出的第1封信中，他寫道：當你們收到我的第19封信的時刻不是在敲鐘的前夜就是在敲鐘的當晚。盡管此時的趣學車還沒成長為獨角獸公司，但老木從未懷疑過那一天的到來，他要把趣學車打造成為首家成功上市的互聯網駕培行業領導者。但這并不是他最終的目的，他希望親手創立一家未來可以改變駕培行業的偉大公司。

雙創時代下，心懷鴻鵠之志的創業者遍地開花，放棄國外投行優越工作回國創業圓夢的人不在少數，畢業于國際名校的海歸碩士也不一定難找，但深耕于無限接地氣的傳統行業、趣學車創始人劉老木創造的奇跡稱得上鳳毛麟角。2016年7月18日趣學車宣布完成Pre-A+的1億元人民幣融資，這一天距離公司成立剛好一周年。在過去的一年里，這家頗為低調的創業公司已經在資本的寒冬里以驚人的速度完成了三輪融資。

趣學車是一個全國性互聯網駕校連鎖品牌，既有線上APP和微信服務端，又有完整的線下服務體系。已開通30多座城市，覆蓋近千萬大學生，這樣的成績讓趣學車漸漸成為該行業創新型企業的領跑者。公司通過高質量的連鎖加自營培訓服務，使用戶獲得更優質的駕培服務體驗，在更短的時間內拿到含金量更高的駕照。趣學車的使命直白卻直指人心：讓天下沒有難考的駕照，成為馬路殺手的殺手。

冬至這一天記者在位于北京朝陽區建外SOHO的趣學車總部見到了公司的創始人劉老木，約定好的時間老木早早在那里等候。在一間會議室里他結合一部部視頻短片聲情并茂妙語連珠的講述讓記者了解了趣學車的前世今生，這位80后的創業者讓人由衷地心生敬佩，這個充滿了美好情懷和愿景的團隊令人感動。

痛點也是機會

創業創新的基因早在老木讀大學期間就顯露無疑，老木本科畢業于英屬哥倫比亞大學（UBC）的金融和物流專業，“大學讀的是商學院，當時幻想要成為一名偉大的企業家。”讀書人的書生意氣讓老木不屑于自己悶頭賺錢，“利國利民利已的事情才值得我干，但由于把商業看得過于簡單導致第一次創業失敗了。”老木回憶。之后他又去英國帝國理工學院和多倫多大學獲得金融學和經濟學碩士。

一切偉大的行動和思想都有一個微不足道的開始，真正的故事要從老木回國創業說起。

2012年9月老木正式回國創業，當時是為國內的駕校做ERP計時系統，即幫助駕校通過指紋識別等方式統計學時，正是在做這個創業項目的時候讓老木尋找到了行業的痛點。老木發現學員們無論冬夏每天早上六點鐘就要到駕校，而每天真正摸車學習的時間卻只有短短的20分鐘，其余的時間都是在等待中度過。不僅如此，某些駕校教練的吃拿卡要成為學車過程中讓人見怪不怪的潛規則。

老木為記者講述了幾個生動的故事。

公司女同事袁美芳提出向老木請兩個月假去學駕照，“我當時覺得不可思議，在加拿大考駕照僅僅需要8-10個小時就考完了。”為此，老木特意去駕校看了小袁。駕校亂象比比皆是：給教練送煙，就能多教幾次；教練隨意地打罵學員；把學員叫去吃早餐是為了找人結賬，而吃過早餐后卻順便從店里拿走了兩條煙一并算入早餐的費用里，只剩下學員在風中凌亂。

曾經在人群中盛傳的段子，其原型竟然就是趣學車市場部的員工王東衛。教師出身的王東衛認為自古以客為尊，交錢學車天經地義，無視教練的各種明示暗示。終于有一天教練很認真地給了他5塊錢并說：“去，幫我買盒中華。”煙酒不沾的王東衛面對教練要求只覺得莫名其妙，走進便利店硬是咬了咬牙，自己貼補了2塊錢，在大盒和小盒的中華牙膏之中尊師重教的他毅然決然選擇了大盒，這次的故事終于輪到教練在風中凌亂。

當段子可以付之一笑，但彼時駕培行業的痛點之深卻讓老木輾轉反側，如何才能解決等待時間久，服務態度差，教學質量低，收費不透明等行業痛點呢？老木決心重塑駕培行業的服務體系，這背后更重要的原因是老木更關注駕駛安全這個關乎每一個人生命安全的重要因素。據人民網介紹，截至2015年11月，我國駕駛員達到3.2億，居世界首位，而我國每年死于交通事故的人數為20萬，相當于每天有兩架載滿乘客的A380墜毀，而巨大的死亡數字背后，其中的一個原因被歸結于機動車駕駛人員在駕校沒有得到良好的安全駕駛技能和意識的培訓。

有別于其它同樣以“互聯網+”方式切入駕培行業的入局者，老木認為傳統的互聯網思維打造純平臺模式（線上導流為主），以及重資產大駕校的純直營模式都不是改造駕培行業最佳的方式，而是獨創性地將這兩者的優勢有機結合。老木提出在這個行業，互聯網的本質不是顛覆，而是扁平和融合，要成為優秀駕校校長和教練的好朋友，也正是這個利用互聯網思維改造傳統駕培行業的創業念頭讓老木飽嘗了創業的艱辛。

創業艱難不改初心

2015年3月來到北京談融資的老木手里只有3萬多塊錢，一起做事的伙伴少得可憐，項目被投資人定義為起點低、沒有互聯網思維和背景，團隊孱弱。很多投資人建議深耕行業不如搞個大的平臺，做個像滴滴那樣的公司。面對這樣的建議，一心想改善國人學車體驗的老木未改初心，堅持深耕這個并不被人看好的市場。

創業初期，老木帶領團隊攻克駕校及教練難關。公司賬戶里只剩41萬元去跟駕校校長提出要改變這個行業，提出品牌化，規模化，服務標準化，學員粉絲化，互聯網信息化和資產證券化。“駕校校長說：‘我一個星期掙的錢比你們公司所有的錢都多，你憑什么讓我跟你干？還有駕校校長把我們的合同撕碎砸在我們的臉上……”老木為記者講述了一幕幕仿佛影視劇中才會出現的情節。“還有一次，我們的一位員工在游說駕校校長的過程中，校長報警把我們的小姑娘當成金融詐騙集團成員被公安機關帶走，幸虧拿出的“兩會”指定《民生周刊》有我們的宣傳和報道，才得以脫身。”老木回憶時不無感慨。

2015年9月是老木最難捱的時候，公司只剩下5位員工。因為剛剛組建一個月的市場部，在部門負責人的帶領下集體跳槽離開。回憶創業初期的艱辛老木唏噓不已：“9月30日那天我記得特別清楚，那天下著大雨，我在國貿橋下等車，市場部唯一留下的員工李雨給我打電話說：‘木哥，我要留下來，我覺得你們在干一件非常有意義的事情，即使失敗了，我也覺得很有價值。”這也更加堅定了老木要做一家由使命價值觀驅動的公司。“雖然當時沒有經驗，不少人都離開了，但幸運的是留下來的都是有情懷有夢想的人。”在老木看來，每一個改變世界的力量都源自于一個個弱小的仰望。

如今，讓老木頗為自豪的正是聚集在他身邊的這些創業伙伴，是一支高度互補、踏實可靠的高執行力團隊。老木把團隊組成生動描繪成學霸和學渣在同一個戰壕里戰斗，既有清華北大的高考狀元，又有3.5本大學畢業的超級學渣。很多人在加入公司之前都已叱咤風云，他們分別來自于BAT、華為、美麗說等公司的高級技術開發工程師，小米核心產品設計團隊，阿里巴巴、滴滴出行、餓了么、達達、趣分期出來的市場部骨干成員。

趣學車吸引了如此之多的人才加盟得益于老木在開始的時候奠定的企業發展基礎，老木總結說：“耐得住孤獨，不要怕寂寞，持續地發出你的聲音，大家會慢慢地意識到我們正在正確的方向上做了長期價值正確的事。優秀的人不一定合適，但合適的人終將優秀。”他戲謔地形容道：“我們就是草根文化，有人形容我們接地氣，我就很不高興地說，我才不是接地氣呢，我本身就是地氣。”

與其說伙伴們來趣學車是為實現自己的情懷與夢想，更不如說是被老木堅韌且樂觀的人格魅力所打動，他以自己強大的氣場營造出充滿力量的創業氛圍。很多人調侃加入這個團隊前都覺得趣學車像一個傳銷組織，加入之后才發覺這里是一家正規的合法的“傳銷”組織。每一位趣伙伴都在高強度工作中各展其才，樂在其中。技術部的一位員工這樣形容：我強烈感受到這里的一切都是對的，趣學車一直在創造一個個美的驚喜。

回歸商業本質

老木不遺余力地說服投資人，但融資并不順利。在所有人都覺得開發一個很牛的APP做個純平臺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的時候，老木卻清醒地認識到，僅靠硅谷情懷實現夢想是天真的，而天真的背后就是偷懶，只有真正扎根到市場中去做那些臟活累活苦活才是出路。投資界的冷淡反饋并沒有澆滅老木的熱忱，相反卻更加激發了他的斗志。在老木看來，無論是政府主動改革還是市場倒逼改革，駕培行業都將大有可為。最終趣學車在2015年7月份拿到了獨具慧眼的梅花創投吳世春500萬人民幣的投資，老木向投資人說出了自己的判斷，行業很快將會實現重大改革。

2015年10月趣學車推出“校中校模式”，分別開通了成都、武漢和深圳三座城市的市場。以掛靠教練和學車總監模式增加趣學車的服務覆蓋范圍，用城市合伙人制度捆綁大家共同利益，回歸到商業的本質。商學院出身的老木對理論指導實踐更加得心應手：“互聯網思維是基于商業思維提出來的，人類是先有商業思維，才有后來的互聯網思維。什么是商業思維？就是回歸商業本質。什么是商業本質？就是產品有人用，用戶愿意付費并且愿意給你留下合理的利潤空間，這就是商業本質。”老木對所謂的互聯網思維燒錢補貼后的暗淡收場并不看好。

2015年11月，國務院辦公廳轉發公安部、交通運輸部公布《關于推進機動車駕駛人培訓考試制度改革的意見》，意見出臺27項措施推動駕考改革：如放開注冊指標，放開自主約考，放開異地約考，放開自學自考等。這意味著駕校將正式從類行政機構變成半行政半服務機構，代表駕校行政壟斷的考試指標已經從供不應求變為供大于求，駕校依靠兜售指標的收入將大幅降低，于是傳統駕校整體開始有了提高服務質量、改善運營效率等普遍需求。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這一次老木毫不猶豫地把握住了駕培行業轉型和服務升級所釋放的巨大紅利，以早已構建成熟的完整服務體系吸納眾多駕校，運用先進的運營管理方法，為駕校提供專業化、定制化的解決方案，同時最大限度地滿足和協調學車者的需求，完美提升了駕培體驗。“專業的人干專業的事，教練只管負責教好學員，剩下的所有事情都由我們來完成。”老木用一句話概括了趣學車的作用。

加入趣學車的每一位小伙伴根據加入公司的先后順序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獨一無二的編號，這5位阿拉伯數字是屬于趣學車每一位員工的終生ID。“從公司成立的那天起，每一個趣伙伴都與趣學車的命運十指相扣、緊密相聯。”老木在給趣伙伴的第5封信中寫道：“如今這117位員工就像117顆飽滿的種子種在了陽春暖夏時節，這是最好的時代，屬于我們的時代。傻乎乎，不相負。相信年輕人的力量，相信每一顆種子都將長成參天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