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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歲月迢迢(五)

2017-02-15 17:14:56綠亦歌
花火A 2017年2期

新浪微博|@綠亦歌

關(guān)注話題#致歲月迢迢#,并拍照曬連載上新浪微博@綠亦歌 和編輯@俗艷少女張美麗 ,就有機會獲得簽名圖書哦!

上期回顧:時光倒轉(zhuǎn)回十幾年前,命運般邂逅的兩人針鋒相對。沈父趙母婚禮當(dāng)天,沈放一個人去了醫(yī)院,趙一玫偷偷跟隨,被發(fā)現(xiàn)。氣氛劍拔弩張,天空卻突然下起了雪,讓趙一玫心中的憤恨瞬間煙消云散。1999年,北京的初雪,來得比往年晚了一點點。沒關(guān)系,它終于還是來了……

1.

宋二對那天下午的事記憶猶新,覺得趙一玫實在有趣,暗暗將她記在心中。

宋二是學(xué)生會主席,利用自己的職務(wù)之便,找到初中年級主任:“老師,我們升旗手還差一個女生,您有推薦的人嗎?”

“有什么要求嗎?”

宋二腦海里出現(xiàn)趙一玫的形象,倒背如流:“個頭高點的,不要太白,有點朝氣的,氣質(zhì)佳,儀態(tài)大方的,會舞蹈之類的最好,成績優(yōu)異。”

“哦哦哦,”年級主任果然中計,“你這么一說還真有一個,特別合適。同學(xué),你過來一下,幫我去一班把趙一玫叫來一趟,麻煩了。”

能和美女搭訕,一旁的男生喜滋滋地一轉(zhuǎn)眼就跑出去了。沒多久,趙一玫來了,她對宋二沒印象,徑直走到主任面前,問:“老師,您找我?”

“這是高中部的宋祁臨,周一升旗儀式缺個旗手,我推薦你去。來,主席,這是我們年級的趙一玫,最拿得出手的姑娘了。”

趙一玫笑了笑:“謝謝老師。”

她笑起來客客氣氣的,和前幾天在學(xué)校門口張揚不羈坐凳子上的女孩子大相徑庭。有點意思,宋二想。

“嗯,學(xué)妹,你要是愿意的話,今天下午放學(xué)后就來操場訓(xùn)練吧。”宋二也是客客氣氣,“宋祁臨,叫我宋二就好,有事就來高二七班找我。”

聽到“高二七班”,趙一玫終于有了點反應(yīng),她抬起頭盯著宋祁臨,嘴里慢吞吞地回答:“哦。”

因為要開運動會,運動場上全是穿著各色運動服的學(xué)生,很是熱鬧。趙一玫只記得“宋二”和“高二七班”這兩個關(guān)鍵詞,正犯著愁,就看到了沈放。

他剛剛訓(xùn)練完,坐在臺階上喝水,仰起頭,汗水順著太陽穴一路流到鎖骨,喉結(jié)突兀,周圍一群斯文的男生,他的英俊最為打眼。

趙一玫走到沈放面前,直直擋住他的視線,沈放垂眼看著兩人相互重疊的影子,略微不悅地挑眉。

趙一玫叫他:“沈放。”

沈放捏著手中的塑料水瓶,淡淡地問:“有事?”

“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姓宋的學(xué)生會主席?”

沈放揚起下巴指了指宋二在的方向。

“謝謝。”趙一玫說。

趙一玫找到宋祁臨的時候,他正在做俯臥撐,一群人在旁邊圍觀,拍手叫好:“說好的,遲到一分鐘十個,別偷懶啊二少。”

宋祁臨正好一抬頭,看到了趙一玫,她一雙漂亮的眼睛,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宋二。宋二立馬從地上彈了起來,拍拍手上的灰塵,笑得一臉燦爛:“學(xué)妹好。”

眾人見不得宋二變臉的神速,紛紛做出嘔吐樣。

宋二辦起正事還是十分靠譜,他先是給護旗隊別的同學(xué)介紹了趙一玫,其實誰又沒聽說過“趙一玫”三個字呢?

“嗯,就是這樣,你腳再放低一點,保持陣型。”

“拋紅旗的時候再有力一點,快一點。”

趙一玫學(xué)過舞蹈,儀態(tài)實在挑不出毛病,肢體的模仿能力強,記憶力又好,短短一個傍晚的時間下來,連宋祁臨都覺得再無可以教給她的了。

又得重新找幌子了,宋祁臨在心底淚流滿面地想。

旗手訓(xùn)練結(jié)束,遠處天空火燒云燦爛。運動場上的學(xué)生陸陸續(xù)續(xù)離去,只剩下零星的幾個人,留下來搬器材和撿垃圾。

沈放換下運動裝,穿著黑色的外套和運動褲,衣領(lǐng)立起來,拉鏈拉到下巴。他單手拎著書包,隨意地搭在肩膀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晃悠悠走過來,不耐煩地說:“宋二,走了。”

宋祁臨和趙一玫同時抬頭向他看去,宋二才意識到已經(jīng)這么晚了,他轉(zhuǎn)過頭問趙一玫:“你住哪里?”

“東邊。”

宋二“咦”了一聲,轉(zhuǎn)身看向自己身后的沈放,沈放垂著眼,似乎根本沒有在聽宋二和趙一玫的對話。宋二說:“沈放,你家不也在那邊嗎?有點晚了,順路送一下吧。”

哪里知道,宋二話音剛落,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不行。”

“不要。”

趙一玫白了沈放一眼,頓了頓,客氣地對宋二說:“家里有人來接我,不必麻煩學(xué)長了,謝謝。”

沈放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他看也不看趙一玫,踢了踢宋二的腿:“你走不走?”

宋二明明還想和趙一玫多待一會兒,奈何沈放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趕著要投胎呢,宋二在心中腹誹自己的發(fā)小,決定等會兒找他好好算賬。

“那我們先走啦,你注意安全,明天見。”宋二跟在沈放身后,依依不舍地對趙一玫說。

趙一玫嘴里客氣地說“再見”,目光惡狠狠盯著沈放的背影。嗬,他話都不愿和她多說一句,正好,她連看都不想看到他。

趙一玫對宋二說了謊。因為不知道要訓(xùn)練多長時間,她早就通知司機先行離去。

傍晚六點過,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北京交通完全癱瘓。趙一玫坐不慣出租車,遇上堵車就更是能吐出來,她在學(xué)校門口的小攤鋪前破掉百元大鈔,準(zhǔn)備搭地鐵回家。

走在半路上,趙一玫眼皮開始狂跳,心中有股不明所以的煩躁。趙一玫蹙眉,停下腳步,抬起眼向周圍望去。她所在的位置正好是轉(zhuǎn)角處,十字路口的對面,是繁華的商業(yè)區(qū),行人匆匆忙忙如流水,亮著紅色尾燈的車堵了一條龍。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身后和右面的大片施工區(qū),圍欄上用油漆警告著“危險”,周圍破破爛爛,遍地是磚頭和泥土。

天色已晚,拆遷的工人也已經(jīng)下班,藍色的塑料圍欄邊有一道沒有上鎖的鐵網(wǎng)門,趙一玫拉緊書包帶,決定快步離開這里。

沒想到就在下一秒,她頭部傳來鈍痛,趙一玫在一瞬間失去了知覺。

趙一玫的大腦比她的身體先醒過來,她感覺到自己渾身冰涼,寒意從腳底緩緩升起。她的手腳都被捆得嚴(yán)實,粗暴的手法讓她很痛。她的眼睛被蒙得死死的,嘴里塞著的東西讓她反胃,想要干嘔。

恐懼一點一點爬上她的背脊,她很懷疑自己只是在做一場噩夢。可是頭部的劇痛又在明明白白地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敢出聲,拼命在心底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

她的生父和沈釗身邊一直都有保鏢,所以趙一玫很清楚,自己被綁架了。

在趙一玫年紀(jì)尚小的時候,身邊曾發(fā)生過一起舉城轟動的綁架事件。

當(dāng)時趙清彤和她生父董齊還沒離婚,董齊正好認識受害者一家,被綁架的是個小男孩,和趙一玫念同一所小學(xué)。有一年寒假,兩家人還帶著他們一起去海島玩耍。

那件事發(fā)生的時候,家長們各個如臨大敵,趙一玫幾乎被限制了所有的自由。

趙一玫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居然會發(fā)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趙一玫細微地控制住呼吸之時,她聽到一個男人沙啞的聲音:“醒了。”

然后是椅子和地面摩擦的聲音,有人走到她面前,是女人的聲音,帶著挑釁:“醒了怎么沒點反應(yīng)?”

趙一玫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不敢輕易出聲。

“喂,”女人不滿意地踢了趙一玫一腳,“死了嗎?”

“嚇傻了?哧,哭一聲來聽聽。”

趙一玫強忍住痛,還是不吭聲,這時,綁匪中的另一個人說話了:“安靜點才好,少點麻煩,你別再作妖了。”

“我作妖?”女人冷哼一聲,“這些天不是我跟蹤調(diào)查到今天她落單,你們能得手嗎?”

最初沙啞的男聲打斷了他們:“都別吵了,辦正事!”

“小丫頭你聽好了,乖乖配合我們,不該說的話別說,我知道,你們這些少爺小姐的命可金貴著呢。”

趙一玫忍住心中恐懼,沉默地點點頭,不反抗,也不哭泣求饒,她強迫自己把所有的情緒都凍結(jié)住。

沙啞的男聲再次開口:“丫頭,說話,你是誰?”

趙一玫意識到他們是要錄音,這表示暫時她的生命是安全的。她牙齒打著戰(zhàn),輕聲說:“是我,媽媽,我是一玫。”

2.

這個周末沈放是回家拿衣服的。

天氣一夜之間轉(zhuǎn)涼,似乎玫瑰花昨天還在開放,轉(zhuǎn)眼已經(jīng)到了深秋。他在二樓的房間收拾好行李,沒有開燈,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正好遇上沈釗和趙清彤回家。

他站在樓梯口,聽到沈釗說:“沒事的,相信我。”

趙清彤聲音里帶著哭腔:“我要殺了他們!我發(fā)誓!我決定要殺了他們!”

“清彤,沒事的,沒事的,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趙清彤聲音又惶恐起來,聽起來像是瘋言瘋語:“怎么辦?報警嗎?他們要是拿到錢不把她放掉怎么辦?他們會不會傷害她?怎么辦,怎么辦,我的女兒,不不不,不要報警,報警的話她就危險了……”

沈放猛然一怔。

沈釗沉默,趙清彤開始恐懼地大哭起來。她向來舉止端莊,優(yōu)雅大方,沈放第一次見到她崩潰,可是他的心底卻絲毫沒有快意。

過了一會兒,沈釗才說:“好,我們不報警。”

然后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樓上樓下一起,像是死神的預(yù)告。

“我來,”趙清彤說,然后她一咬牙抓起電話,她的聲音忽然鎮(zhèn)定下來,“你好,我是趙清彤。”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趙清彤說:“錢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不要傷害我的女兒,我們沒有報警。”

“等一下,讓她跟我說話。”

一分鐘后,樓下傳來趙清彤崩潰的抽噎,她幾乎哭得昏厥,她不斷地說:“一玫,一玫,是我,是我,乖……”

“我要殺了你們,你們信不信,你們要動我女兒半分……”

沈釗接過話筒,強忍住憤怒,說:“好,知道了。”

掛掉電話,屋子里回蕩著趙清彤絕望的哭聲,沈放大腦一片空白,下意識地抓住二樓的欄桿,艱難地開口:“爸。”

“沈放?”沈釗和趙清彤都大驚失色,“你怎么在這里?”

“回來拿點東西。”

“你一直在這里?”

“發(fā)生什么事了?”他問。

沈釗清了清嗓子:“沒什么,今天我和你趙姨有點事,你不用擔(dān)心,東西拿好了嗎?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你……注意安全。”

“爸,”沈放打斷了沈釗,“發(fā)生了什么事?”

沈釗察覺到沈放神色不對勁,終于妥協(xié),顫抖著說:“一玫……被綁架了。”

雖然心中已經(jīng)猜到,可是沈放還是感到寒意從腳下升起,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什么時候的事?”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他腦海中飛快地閃過一個畫面,宋二站在操場邊上,笑嘻嘻地勾著他的脖子,說:“沈放,你家不也在那邊嗎?有點晚了,順路送一下吧。”

然后他聽到自己的聲音說:“不行。”

沈放感到有人用手將他的心臟死死捏住,他壓抑地問:“對方……怎么說?”

“談判好了,一玫現(xiàn)在很安全,后天交易。錢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好好讀書,沒事的,一定要注意安全。”

沈放死死地握緊拳頭,青筋暴起。這時候,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站的位置,正是趙一玫的房間門外,而此時此刻,她卻下落不明。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本應(yīng)該開開心心地回到家中,享用一頓可口的晚飯,然后撲騰在自己軟綿綿的大床上。

如果不是因為他。

沈放的手松了又握緊,又松開。

沈放沉默地走下樓,經(jīng)過捂著臉大哭的趙清彤身邊時,他不可察覺地頓了頓身,卻只字不語,繼續(xù)向外走去。

“爸,”在打開家門的時候,沈放站在燈光下,他沒有回頭,淡淡地說,“報警吧。”

他向夜色里走去,一步一步。

新鮮的空氣猛然灌入胸膛,沈放彎下腰,劇烈地咳嗽起來。愧疚的巨石壓在他心間,讓他對周圍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沈放停下腳步,佇立在黃昏的路燈下,良久后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喂,是我。”

電話那頭的宋祁臨懶洋洋地問:“怎么了?”

“問你借個東西。”沈放說。

“借那個干嗎?”

沈放不欲多言,只冷冷問:“借不借?”

“借借借,上輩子欠你的。”宋二嘀咕道。

3.

這天是個狂風(fēng)大作的陰天,黑云壓城城欲摧,并不是一個好兆頭。

綁匪事先約定,讓趙一玫的家長在城外的一座天橋上,九點三十分會開過一輛車,他們將裝滿錢的箱子拋下。

“最后問你們一次,報警了嗎?”

趙清彤頓了頓,然后斬釘截鐵地說:“沒有。”

“你們把我女兒還給我。”

“嗬,放心,等著吧。”

綁匪收到兩千萬的贖金,確認無誤的這段時間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趙一玫還在他們手中,身懷巨款的綁匪心急火燎,見錢眼開,理智一瞬間被拋到九霄云外。

果然,趙一玫心一沉,幾人就如何處置她產(chǎn)生了分歧。

“放了吧,”有人說,“這丫頭挺乖巧的,又不哭又不鬧,惹不出什么事的。”

“不行,這丫頭片子太邪乎。”

趙一玫靠在冰冷的墻邊,麻木地聽著一群陌生人,討論著自己的生死。

她就要死在這里了嗎?

可笑的是,她甚至不知道這是哪里。

幾人的頭目顯然是那個聲音沙啞的男人,長久的爭執(zhí)以后,他終于開口:“放了吧。”

趙一玫開始耳鳴,頭痛欲裂。終于,女人粗暴地將她一把抓起,推著她站起來,用刀架在趙一玫脖子上:“給我老實點,我的手可沒有他們那么穩(wěn)。”

趙一玫還穿著三天前的單薄秋衣,冷得瑟瑟發(fā)抖。綁匪在下午一點提前抵達約定地點,將趙一玫放下,然后成功脫身以后再通知家長地點。

她是生是死,就在這一段時間了。

趙一玫故意走得踉踉蹌蹌,三番五次地摔倒,綁匪說:“把她眼罩解開吧。”

“閉嘴!”女人說。

“你都把刀放她脖子上了,她還能做什么?”

綁匪解開套在趙一玫眼睛上的眼罩,重見天日的那一剎那,她大腦開始眩暈。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體,所有神經(jīng)都繃緊,頭皮是一陣一陣讓人麻木的戰(zhàn)栗。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們來到一處荒涼的空地,女人拿著望遠鏡環(huán)顧四周,確定沒有人以后,終于收起手中的刀。她粗暴地推了趙一玫一把,指著遠處一座廢棄的工廠:“過去。”

趙一玫走了一步,兩步,三步。趙一玫剛剛在心中松了一口氣,以為就此自由,她開始狂奔。

五米,十米,距離他們越遠,她就越安全。就在這時候,她身后的女人忽然尖叫起來:“有警察!把她抓回來!”

“抓住她!”

同一時刻,藏在暗處的狙擊手一聲槍響,子彈沖破風(fēng)雨,正中綁匪握槍的右手,他手中的槍應(yīng)聲落地。

忽然,趙一玫聽到了一聲絕望的尖叫,那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趙清彤的聲音。

“一玫!快跑!!!”

恐懼爬上背脊,趙一玫害怕得渾身戰(zhàn)栗,動彈不懂。女人當(dāng)機立斷,拿出刀沖上去,試圖再次抓住趙一玫,將她當(dāng)作人質(zhì),以求全身而退。

“跑啊!!!一玫!!!”

趙一玫的身體終于靈動起來,血液重新流轉(zhuǎn),她開始奔跑。

那棟廢棄的工廠,矗立在不遠的地方,冷冷冰冰地看她。

趙一玫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幾乎感覺到有一把無形的刀已經(jīng)比在自己脖子上。緊繃了整整三天的神經(jīng)在這一刻幾乎斷開,她渾身顫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一邊跑一邊尖叫。

在這一刻,趙一玫清楚地聽見摩托車的轟鳴聲,電光石火間,一道黑色身影出現(xiàn)在雨中。男人的手向她伸來,她大腦已經(jīng)無法思考,身體自發(fā)行動,緊緊抱住對方的手臂。

沈放咬牙用力,將趙一玫甩上摩托車。

綁匪沖上來,拿刀狠狠刺過來,沈放抬手一擋,鮮紅的血流出來。

傷口猙獰地張開,厲風(fēng)刮過,血和雨水混在一起。

摩托車筆直地向著遠方駛?cè)ィw一玫腦海中那根繃緊到極限的弦,猛然松開,而不是斷開。她覺得五感在一點一點地回到她的身體里。

她聽到了綁匪痛苦的嚎叫聲,混在摩托車的轟鳴聲中,那是她的聽覺。

她看到了不遠處的趙清彤,癱倒在沈釗懷中,想要向自己沖來卻被人拉住,那是她的視覺。

她聞到了血和硝煙的味道,那是她的嗅覺。

眼淚一刻也不停地落入她微張的嘴中,那是她的味覺。

冰涼的雨水大滴大滴砸在她臉上,又冷又痛,那是她的觸覺。

撲通,撲通,撲通,她的心再一次狂跳起來。

趙一玫終于忍不住,死死地、死死地抱住身前的沈放,將頭深深埋入他的肩膀,徹徹底底地痛哭出來。

處于男孩與男人之間的身體,滾燙且充滿力量,他的背脊微微彎曲,骨骼烙在她的胸前,像是蓄勢待發(fā)的獵豹。

那是她的,所有知覺。

忘了他?

要她怎么忘了他。

4.

趙清彤和沈釗最后決定報警,警察順著錢里的定位系統(tǒng)追蹤到綁匪的行蹤。

趙一玫因此險而又險地獲救。

她在醫(yī)院住了一個星期,最豪華的VIP病房,電腦電視浴缸一應(yīng)俱全,每天有心理醫(yī)生定時陪在她身邊。

趙清彤推辭了所有事務(wù),一天三餐都是她親自下廚,一頓比一頓補,導(dǎo)致趙一玫看到雞肉和燕窩就想反胃。

在學(xué)校附近出了這么嚴(yán)重的事情,從校長到科任老師統(tǒng)統(tǒng)來探病,據(jù)說保安加強了三班。

趙一玫原本就是風(fēng)云人物,綁架事件發(fā)生以后,雖然沈釗和趙清彤壓下了新聞媒體,可是事情還是在學(xué)校傳得沸沸揚揚。

走到哪里都有人向她行注目禮,包含著“有錢人家的小孩真可憐”以及“有錢人家的小孩真幸福”等復(fù)雜的情緒。

趙一玫我行我素成了習(xí)慣,對此全然不在乎。走出校門,趙一玫一眼就看到了停在路邊的私家車,她打開車門,后排空空如也。

上了車,司機給趙一玫說:“你媽媽說今晚不回去吃飯,她在‘花間酒等你。”

“哦,”趙一玫點點頭,“有說什么事嗎?”

司機搖搖頭。

在花間酒,趙清彤有常年獨占的包間。趙一玫徑直走去,推開木門,暖橘色的燈光鋪滿整個房間,包間靠窗的桌子前,趙清彤和一名男人對立而坐。

包間里開了暖氣,男人脫了大衣,只穿著一件深色格子襯衫。他皮膚白皙,看不出年齡,長相偏俊美,但是不是沈釗的那種儒雅,反而讓人覺得深不可測。

男人抬起頭,神色復(fù)雜地盯著趙一玫。

血緣真是個奇怪的東西,趙一玫沉默地在趙清彤旁邊坐下來,她和董齊,已經(jīng)多少年沒見了?

趙一玫離開董齊的時候,她才幾歲。那時候董齊也還年輕,心高志遠,可惜羽翼未滿,家族放在他肩膀上的擔(dān)子并不是真的重。所以空閑的時間也多,每隔一兩個月,他都會向趙清彤申請一次探親。

趙一玫至今還記得,她小時候最大的愿望,也不過是在迪士尼的城堡里住在一晚,推開窗,和父母一起看滿天的燦爛煙火。

再過了幾年,董齊似乎快忘了自己還有個親生女兒,趙清彤也不愿意再讓他們見面了。等趙一玫稍微長大點,她偶爾也會問趙清彤:“我爸爸呢?”

趙清彤從來不拿別的大人哄小孩的話敷衍趙一玫,她會直接告訴她:“我們離婚了。”

“為什么?”

“因為分開比在一起時開心。”

這一句話,趙一玫記了一輩子。

或許是因為趙清彤在物質(zhì)上給趙一玫提供的條件太好,她從小就活得特別威風(fēng)凜凜,整天忙著當(dāng)一個小公主,成長路上沒有“爸爸”,也不覺得有多難過。

也不知道趙一玫從小腦子是如何發(fā)育的,她對于自己沒有爸爸這件事,有一套屬于自己的完整的理論。

比如同學(xué)A沒有她那雙漂亮的小紅鞋,同學(xué)B沒有她好看,同學(xué)C沒有她聰明,同學(xué)D沒有她受老師歡迎……每個人都有無法擁有的東西,所以她趙一玫所無法擁有的,就是父親這一欄。

這并不是太值得耿耿于懷的一件事。

趙一玫回過神,平視坐在自己對面的董齊。她覺得很奇怪,和親生父親久別重逢,自己此時此刻明明應(yīng)該百味雜陳,可是她的心卻平靜得似明鏡。

趙一玫接過侍者遞過來的桂花茶,輕輕喝了一口,說:“我餓了,先吃飯。”

等吃完飯后的冰激凌球后,趙一玫終于放下餐具,用一個自以為很優(yōu)雅的姿勢擦了擦嘴,把餐巾放下,吞了一下口水,若無其事地說:“說吧,什么事。”

董齊滿心滿腹的柔情,心里忐忑不安地打了許久的腹稿。抒發(fā)一下“幾年沒見你都出落得這么大了”,或者肉麻地來一句“我很想你”,可是真到了臨陣上場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下一秒,董齊的眼眶微紅,脫口而出:“一玫啊!”

趙一玫隱約猜到他為什么而來,頭也不抬:“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不要再提,我也不想回憶。”

她對每個試圖安慰她的人都這樣回答,包括趙清彤請的那一幫心理醫(yī)生,她不愿意透露被綁架后的任何細節(jié),只是反反復(fù)復(fù)告訴他們,她沒事。

“爸爸對不起你。”

“不,”趙一玫禮貌地說,“如果不是你們有足夠的錢贖回我,我已經(jīng)命喪黃泉,該說對不起和謝謝的人是我。”

她的客氣疏離將董齊擋在心門之外。董齊垂下眼,知道自己意想之中,女兒撲在自己懷中將委屈和害怕痛痛快快哭出來的畫面,永遠都不會有了。

趙一玫將背挺得筆直,她何嘗沒有看到董齊的失望,可是因為趙清彤就在她的身邊,她如果表現(xiàn)出對董齊、抑或父親這個角色的思念,她的母親一定會很難過的。

良久的沉默以后,董齊再次開口,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我最近在辦移民的手續(xù),去美國。”

“哦。”

趙一玫想,原來是來見她最后一面。

“一玫,”董齊顫聲說,“我想帶你走。”

董齊話音剛落,趙一玫猛然轉(zhuǎn)頭,看向趙清彤。

開什么玩笑?董齊想要帶走她?趙一玫覺得根本用不著自己拒絕,趙清彤就應(yīng)該先三下五除二解決了他。

但是趙清彤沒有,她一動不動地坐在燈下,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董齊繼續(xù)說:“發(fā)生了這樣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媽媽有多害怕?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我真的……我不想失去你……我只有你這一個女兒……”

趙清彤還是不說話,這下連董齊也沉默了,包間里一陣讓人心慌的沉默。

趙一玫過了半晌,才愣愣地反應(yīng)過來,他們都在等她回話。

“容我插嘴問一句啊,”趙一玫試探著問,“您結(jié)婚了嗎?”

董齊又是一愣,看了趙清彤一眼,他發(fā)現(xiàn)趙清彤真的把自己在趙一玫的人生,撇了個干干凈凈。

“沒有。”他回答道。

“為什么不結(jié)婚?”趙一玫更好奇了,“你身邊缺人嗎?”

董齊搖搖頭。

“您不用生個兒子傳宗接代嗎?董家家大業(yè)大,難不成指望我來繼承?”

趙一玫這番話,語氣滿是不屑和嘲諷,讓人想大罵她一頓,但是又不知道從何訓(xùn)起。

董齊倒也好好回答她:“單身挺好的,要我和一個人過一輩子,我想想都頭大。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談過戀愛了,就跟別提結(jié)婚了。至于家業(yè),你如果有興趣,我都給你,好不好?”

如果沒有和沈釗重逢的話,趙一玫想,趙清彤也會這樣吧,不湊合,不將就,因為失敗過,更明白沒有愛就別提一生一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趙一玫覺得董齊和趙清彤是同一類人,一類和這個世界的主流不那么匹配的人。

而她卻要在十年后才能明白,許多感情都是這樣,正是因為太相似了,才只能分開。

“美國就安全了嗎?沒看新聞報道說嗎,亂停個車位都可能挨槍子。”

“一玫,不要任性,我想要把最好的都給你。”

“最好的?”趙一玫挑了挑眉毛,“什么才叫最好的?”

“國內(nèi)高考競爭壓力太大了,我和你媽媽商量了,你跟著我去美國,正好從高中念起,參加美國的大學(xué)統(tǒng)考,到時候申請學(xué)校也容易。那邊什么都自由,你以后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再擔(dān)心應(yīng)試教育。”

趙一玫并沒有仔細聽他的話,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我和你媽媽”五個字上。趙一玫想要扭過頭去看趙清彤,可是她沒有,她忍住了。

她覺得心里有根一直一直一直緊繃的弦,在那一剎那,終于“叮”的一聲斷掉了。

“不去。”趙一玫冷冷地說。

“你媽媽說,你一直很想去美國,你不是很喜歡Vera Wang嗎……”

“不去。”

趙清彤終于開口,她聲音冰冷,說:“一玫,好好說話。”

“不、去。”

趙一玫死死盯著董齊身后那面墻,上面貼了好看的印花墻紙,應(yīng)該是玫瑰,因為有藤蔓,真好看,趙一玫心想。

趙一玫不太記得那天之后董齊還說了些什么,無非是改天再說、給她點時間考慮一類的托詞。

趙清彤自己開車回家,趙一玫坐司機開的車,又把來時的街景看了一遍,北京這么大,趙一玫望著窗外怔怔地想,它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值得我留戀的?

趙一玫回家的時候,趙清彤已經(jīng)坐在沙發(fā)上。趙清彤臉色陰沉,她盯著趙一玫換好拖鞋,趙一玫一回頭看到她怒氣十足的臉,終于把憋了一肚子的火爆發(fā)出來了。

趙一玫轉(zhuǎn)過身,直面著趙清彤,怒火中燒:“你為什么?!

“你趕我走?跟著他去美國?

“你就這么想擺脫我?

“你有了新家庭,新生活,就不想要我了對不對?你終于覺得我是個負擔(dān)了?是個包袱了?”

吼到最后,趙一玫的眼淚唰唰流了下來。

趙清彤也火了:“你嚷嚷什么嚷嚷?還真以為全天下就你最大了?這是和大人說話的態(tài)度嗎?像什么樣子!”

“你們有什么權(quán)利決定我的人生!!”最后一個字,趙一玫幾乎是尖叫出來的。

“你知道什么叫人生嗎?”趙清彤一字一頓。

“我不知道!就你知道!你把人生過得連親生女兒都不要了!”

吵架吵到最后,誰不是口無遮攔,氣上心頭,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等趙一玫發(fā)完火,沖回臥室,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靠在廚房門邊的人影。

沈放手中拿著一罐可樂,不知道在這里站了多久。

該死的!趙一玫在心中咒罵,他為什么在這里?

沈放抬眼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別過頭,繼續(xù)喝可樂,他的喉結(jié)明顯,一下又一下。這大概是青春期男孩子最迷人的一點,可惜此時趙一玫無心欣賞,她胡亂抹掉自己臉上的淚,恨不得沖上去踩他兩腳。

裝什么裝,他明明聽到了,趙一玫惡狠狠地想,能夠擺脫她,他心里一定樂開花了。想笑就笑吧,擺出一副沒聽到無所謂的樣子給誰看呢。

趙一玫沖回房間,“咚”的一聲關(guān)上門,震得驚天動地。她靠在門上,身體緩緩滑下。

美國,那么遠的地方。和中國隔著一整個太平洋。

他真的,什么都沒有聽到嗎?

下期預(yù)告:趙一玫是否就要從此遠渡美國?沈放真的什么都沒有聽到嗎?

連載最終章,趙一玫深知自己已愛上沈放,卻無意間發(fā)現(xiàn)沈放的秘密,兩人之間的矛盾終于爆發(fā)——“滾、出、去。”沈放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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