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琳·哈格蒂
自從我來到巴拿馬,就一直聽說圣布拉斯——位于加勒比海的由超過350個島嶼組成的群島。 巴拿馬當?shù)厝撕驮诠枢l(xiāng)紐約的朋友都建議我去圣布拉斯一游。朋友說花一天時間在圣布拉斯劃船是迄今為止旅行中最令她興奮的一次冒險。
“這不像去度假村之類的,”她解釋說,“更像是魯賓遜漂流記一般的體驗:只有你和島嶼。”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我預訂了從巴拿馬城到圣布拉斯海灣兩小時的車票,這條路蜿蜒不堪,之后我需要在圣布拉斯海灣這座沿海城市乘船。我也開始做了一些研究。雖然我的朋友警告過我不要期待任何奢侈的事,但我很快發(fā)現(xiàn)這顯然不會只是“我和島嶼”。相反,我將成為原住民庫納族的一位客人。數(shù)百年來,圣布拉斯一直是他們的家園。
保留原始風情的島嶼
原住民把這里叫作庫納雅拉。現(xiàn)在這里是庫納人的自治區(qū)。原住民部落在1925年對巴拿馬政府發(fā)動了一場革命,并獲得了對土地的主權(quán),這使他們能夠在自己的憲法和政府下運作。庫納族居住的島嶼不到100個,但會嚴格保護所有島嶼,嚴格監(jiān)控旅游(你需要帶上護照,即使只是一天的行程也是如此)和土地使用。這意味著不存在大規(guī)模開發(fā),也不存在很多現(xiàn)代社會的規(guī)則。
當我終于看到這些島嶼時,我立刻明白了為什么長期以來它們能夠讓游客和當?shù)厝藶橹浴?每座島像海市蜃樓一樣浮現(xiàn)在地平線上,它們就像放在這水晶般清澈的綠松石色的水面上的一件件完美的工藝品,島上有棕櫚樹點綴的海灘和淡黃色的沙子。島上沒有建筑物,除了用天然材料制成的簡單的小屋以外。這讓人能夠從一座島嶼無遮擋的欣賞其他島嶼的景色。船上的十幾個旅客默不作聲,取出相機捕捉當下的景色。
我們停靠的第一個島上只有一個小木牌標識:香薰島。我們的庫納人導游Eulog'io幾乎不會講英語,依靠頻繁的手勢和輕松的微笑帶領(lǐng)我們周游。他遞給我們呼氣管、幾瓶水。他還把小杯朗姆酒倒入新鮮摘下的椰子里,給感興趣的人喝。庫納人把這種混合飲料稱為“coco loco”。
香薰島是少數(shù)允許游客過夜的島嶼之一,但它不提供任何酒店設(shè)施。客人可以帶自己的露營裝備或者和當?shù)厝艘粯幼≡谛∥堇铮蠖鄶?shù)小屋都沒有電和內(nèi)置的下水管道。當?shù)厝藲g迎游客感受庫納族的生活方式。因此,游客在晚上有可能和導游的家人見面并共進晚餐。
我們的下一個目的地是狗島,我們在這里吃午飯。這里沒有菜單,因為每天的飯菜取決于當天早上送來的食材。我們?nèi)サ哪且惶旌懿诲e:一盤盤堆得高高的熱氣騰騰的烤魚,配上椰子飯和西瓜。因為沒有移動電話和無線網(wǎng)絡(luò)的干擾,游客之間很容易開始對話。我們分享了該次旅行最喜歡的地方。一些人覺得能夠切斷與社會的聯(lián)系,躺在吊床上非常理想,而另一些人則說起尋找完美的庫納族紀念品:原住民婦女身披的那種手工編織的布匹,每一塊都飾以明亮的色彩和精致的圖案。
飽餐一頓后,陽光穿過棕櫚樹曬得身上暖洋洋的,我開始尋找屬于我自己的冒險經(jīng)歷。一位同行者在午飯時跟我講了海岸邊一艘沉船。現(xiàn)在正是退潮,淺水的地方應(yīng)該可以看到立起來的船頭。我游過去,看到被海洋掀翻的船的殘骸,上面布滿了藻類和珊瑚,周圍是魚群。
雖然圍繞著沉船的水下生物數(shù)量龐大,但是庫納族經(jīng)常在島邊采集珊瑚。這一做法受到廣泛的批判,被認為會破壞珊瑚礁。但是對庫納族來說,采集珊瑚為他們提供了天然的材料石灰石,他們以此建造島嶼,擴大家園,增加人口。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珊瑚礁的剝落讓庫納族處于不利境地。根據(jù)史密森尼熱帶研究所,近幾十年來圣布拉斯附近的海平面加速升高。再加上資源管理不善,已導致海岸遭到嚴重侵蝕。 圣布拉斯的未來處于重大危險之中,整個群島在幾十年內(nèi)就有沉入海平面以下的危險。
最終庫納族必須離開島嶼。不是會不會離開的問題,而是何時離開的問題。
庫納族的生存危機
移居解決方案是一家協(xié)助因氣候影響而需要遷居居民的非營利組織。該組織估計大約有2.8萬人需要從這些島嶼遷移到巴拿馬大陸。 研究人員建議應(yīng)該盡快開始這個過程,因為如果該地區(qū)遭遇極端天氣,庫納族就會面臨重大危險。雖然巴拿馬政府已經(jīng)同意與庫納族合作應(yīng)對這一巨大的挑戰(zhàn),但是庫納族對遷居表示擔憂。只有一個島嶼的族人尋求政府援助,但是進程緩慢。2010年的住房和財政援助計劃到今天為止仍然沒有落實。
同樣在很大程度上未知的是,這一行動對庫納族政府的自主權(quán)和庫納族的經(jīng)濟來說意味著什么,因為庫納族目前依賴旅游和漁業(yè)來生存。甚至還有人在討論遷移完成后是否應(yīng)允許庫納族繼續(xù)進出這些島嶼,因為人類的長期影響可能會進一步減少島嶼的生存機會。
我在游泳之后躺在海灘上,很難把我看到的這里的活力與群島黑暗的未來命運聯(lián)系到一起。 我看著當?shù)厝伺郎献貦皹湔印>驮诤芙牡胤剑粚δ概诩彝饷娴牧酪吕K上晾一件用當?shù)夭计ブ谱鞯囊r衫。我來到岸邊,和一群漁民一起檢查一天的捕獲,其中包括我見過的最大的魚。驕傲的漁夫用手指鉤住魚的眼睛把魚提起來。
不久,Eulog'io過來了,拍拍我的肩膀,把我?guī)Щ卮稀J菚r候回到大陸了。隨著我們起航,島嶼慢慢的在我們身后消失,這時他突然關(guān)掉了發(fā)動機。“跳下去。”他說。我和同船的乘客交換了幾下不確定的眼神后,從小船的邊上往下看。清澈的淺水中,無數(shù)的海星點綴著沙地。然后,我們滑入了溫暖的海水,靠近欣賞這一美景。
正是這種對每個地點特色的了解——海上沒有任何可見的標記——體現(xiàn)出庫納族對圣布拉斯的熟悉和同步。他們?yōu)檫@里奮斗,把這里變成家園,了解了每一個角落,但是很快又將必須離開這里。?笏(摘自英國廣播公司新聞網(wǎng))(編輯/可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