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的寂寞

◎覃鳳林

老頭子的寂寞

◎覃鳳林

在一個寂靜、淳樸的小山村里，有一棟陳舊的老房子，這里住著一對老夫妻。老頭子是一個脾氣古怪的人，而老太太則是一個性格溫和的人。他們養了一條黃白相間的小狗。

可能誰也沒有想到，就那么一個性情古怪的糟老頭子居然還上過抗美援朝的戰場。大家都說他命大，去了戰場還能活著回來。可是那老頭子卻對這件事只字不提，就好像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老太太整日埋頭做著生活瑣事，嘴上從不抱怨。她人很勤快，總是這兒收拾、那兒整理的，把家里家外都打掃得很干凈。見到人時，也總是笑瞇瞇的，讓人覺得很和善。

老頭子雖然退伍了，卻還保持著一些軍隊的習慣，生活十分節儉，每月拿的補助大多都存了下來。老頭子的嘴很怪，別人覺得味道合適的菜，他總是嫌淡，或者就是嫌鹽放太多，太咸了；可老太太卻對此從不吭聲，隨老頭子怎么說，沒辦法，老頭子嫌來嫌去，還是得把飯菜給吃了。

老夫妻倆養的那條黃白相間的狗，體型不大，卻是村子里的“犬王”，其他的狗都怕它。在外面威風凜凜的它，在家里卻是極其溫順。有段時間流行狂犬病，家養的狗都得打狂犬疫苗，老頭子那么節儉的人，還是為了它出錢打了針，從此，它的耳朵上便多出了一個圓形的“標簽”，來證明它是家養的、打了針的安全狗。

老頭子有一個習慣，每天吃完飯以后都要出去散步，而那條黃白相間的狗就一直跟在他后面。傍晚，老太太在門口等著老頭子回家吃飯，夕陽照射下，她的身影揮灑在陳舊的墻面上，而不遠處的小路上，緩緩地走來兩道身影……

日子就這么平淡地過下去，一天清晨，一切的平靜突然被打破，老太太躺著床上，昏迷不醒。老頭子急瘋了，到處喊人來幫忙。四周的鄰居來看老太太，覺得情況不對勁兒，趕緊打急救電話。老太太的兒女接到電話后，急忙從外地趕回來，救治了幾天，老太太卻還是在一天陽光正好的中午去世了。而老太太的大女兒，那個嫁得最遠的女兒，此時卻正在匆忙往回趕的火車上。等她回來以后，在她面前的就只是一壇冷冰冰的骨灰。她就像一個小孩子，在母親面前痛哭流涕，可是不同的是，母親已經不在了。老太太下葬那天，所有人都哭了，只有老頭子沒哭，可就在葬禮過后，人們偷偷去瞧他，卻發現他的眼睛紅紅的。

從那以后，老頭子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再也沒有人安靜地聽他絮絮叨叨。平淡的生活繼續過下去，老頭子依舊每天吃完飯以后去散步，那條狗依舊耐心地跟在他后面。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狗的身影也消失了，留下的只有老頭子的身影，那越來越佝僂、瘦弱的身影……

（責任編輯 葛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