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雅妮
論《地球之眼》對當代知識分子的倫理啟示
◎陳雅妮
石一楓的中篇小說《地球之眼》通過對三位性格、出身、地位等各不相同的知識分子的人生經歷及相互間的交叉、斗爭來剖析當代社會中各類人的不同生存狀態及價值理想。 安小男堅持捍衛世界的道德卻遭到現實的冷待;李牧光及其家族用道德的淪喪換取物質的富足,卻受到社會虛假的吹捧;而“我”既可以說成是居于兩者之間的中間態,也可以說是正在淪喪的文化混混。三個人都是知識分子,但卻代表了社會的不同價值觀和不同倫理導向。
《地球之眼》 道德 知識分子 倫理啟示
小說的主人公都是在現代社會中被視為“文化人”的知識分子,但所謂的知識并沒有在他們的個人行為以及人生觀、價值觀的形成過程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這不禁讓我們對“知識分子”這個概念產生懷疑。“社會的良心”這一概念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學歷對知識分子的強制的外殼作用,而更加強調道德良知的核心作用。
安小男是個在上學期間曾經被老師夸為“腦子里裝著半個硅谷”的理科高材生, 這樣一個畢業于名校的天才按理說在物質獲取方面應該毫無困難,但他畢業后卻連自己都無法養活。安小男一直被一個問題所困擾:什么是道德?安小男試圖從不同角度、不同領域找到道德問題的答案,最后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整個社會道德體系逐漸瓦解,他雖然意識到道德體系在逐漸失效卻無能為力。雖然他一直是努力地守護自己心目中的道德,可是現實生活的步步緊逼,使得他不得不時時低頭。從始至終,安小男自己固執地守著自己的道德底線,能堅持到底也許算是他的勝利,但是他還是個失敗者。從頭到位,安小男都是孤軍奮戰,他不明白單靠他一個人是改變不了社會的,更無法制訂出人人踐行的道德準則,如果他懂得影響他人,帶動更多的知識分子捍衛社會的道德體系,那么結果可能會有所不同。
讓人感到悲哀的是,不論是高級知識分子還是普通勞動人民,他們的道德觀都在逐步淪喪當中,或干脆沒有道德可言。如商教授,作為一名大學教授,本應以傳道授業解惑為目標,以培養有道德素養的學生為職責。可他卻將電視上和領導干部圈里一些輕佻的言語行為帶進校園,并為自己此舉引經據典。知識修養不再是拿來提升自己,而是被用作歪曲基本的人生價值觀,來迎合自己的一己私欲。
李牧光因為家庭原因, 是“我”大學時認識的狐朋狗友中混得最好的,他和別人走進同一所校園的路徑截然不同,入校后的生活也與整個學校格格不入,但是他卻能順利畢業并進入國外名校深造。小說點明了李牧光成功的主要原因:不是他聰明,也不是他努力,而是他有位手眼通天的爸爸。當然,他淪喪殆盡的道德也可能是他牟取大量財富的原因之一。畢業后的李牧光已是一位相當成功的商人,并在“我”的引薦下成為了安小男的老板。在見證李牧光越來越富有的同時,“我”也見證了他靈魂的逐漸淪喪。李牧光在留學期間加入美國籍,無時無刻不在彰顯他美籍華人的優越感,他揮霍著中國的財富,貶低中國的同胞,這種舉動無異于忘記養育之恩的白眼狼。李牧光深諳社會規則,在擁有大量財富后,他以財富多寡為標準,重新對所有人進行了定位,把人和人之間的平視一律改為俯視,那架勢不言而喻——我和你們不是一個階級的。與此同時,他又展示了令人直打寒顫的精明。在他的眼里,錢才是一切,只有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才有資格制訂社會的規則。他是站在這個社會頂端的佼佼者,但同時也是道德淪喪的典型代表。
“我”的形象相比較安小男和李牧光而言,是屬于第三種形象,或者說是處于二者之間的中間態。在這樣的雙重對比之下,“我”慢慢覺得自己也是個有道德的人,自己也應該是這個社會的道德捍衛者,所以在發覺被安小男調查后,李牧光請“我”出面解決,“我”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可是墻頭草終歸會兩邊倒,“我”的道德底線并不像安小男那樣堅不可破。
小說是一面鏡子,折射出現實社會中的人和故事, 文中三個主人翁的人生就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三種選擇:是道德至上,還是利益為先,抑或兩者兼顧,左右搖擺,這是所有知識分子乃至所有人必須做出的抉擇。在“道德”與“物質”的沖突中知識分子該何去何從,問題擺在我們面前,這是存在于整個人類歷史進化過程中,涉及到社會各個方面、各個行業的關乎知識分子倫理的終極問題。作為“社會的良心”的知識分子應當是人類基本價值的維護和推動者,在維護和推動這些基本價值前行的路上,注定是“任重而道遠” ,因為這是人類永恒的價值追求。知識分子應該有最起碼的責任意識,我們不僅是大千世界中的普通一員,更是社會基本道德的風向標。
[1]金玉嬌.權力的眼睛[J].商丘職業技術學院學報,2016(15).
[2]王誠良.道德底線的文學追問[J].長江叢刊,2016(05).
(責任編輯 劉月嬌)
陳雅妮,女,碩士研究生,淮北師范大學,研究方向: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