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朝鮮七大以后的經濟強國建設及其未來發展走向

崔文　崔成優

[摘要]

在勞動黨第七次大會上，朝鮮承認電力等經濟先行部門落后、國民經濟各部門間結構失衡等存在著問題，提出了符合國情的建設經濟強國新藍圖以及2016 - 2020年國家經濟發展五年戰略。朝鮮提出，將依靠“自強力第一主義”精神，以高技術產業為主導大力發展知識經濟，搞活國民經濟各部門，實質性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同時，將力圖改善貿易結構，保障經濟開發區有利的投資環境，加強政府管理經濟的權力，實施社會主義企業責任管理制等。不過，在聯合國第2270號決議等國際制裁背景下，朝鮮的經濟強國建設面臨諸多難題，其發展也將任重道遠。預計今后朝鮮會提出更加具體的發展目標，在流通、金融、價格等領域進行改革，并以旅游、加工貿易為主的經濟開發區建設為突破口，打開對外經濟發展新局面。

[關鍵詞]

朝鮮；七大；經濟強國；國際制裁；自立經濟

[中圖分類號]F3123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22007（2017

）01007007

[收稿日期]2016-06-27

[基金項目]國家社科基金項目“國際制裁背景下朝鮮自主經濟發展走向及我國的應對戰略研究”，項目編號：16BGJ052。

[作者簡介]

1崔文 ，男，朝鮮族，延邊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朝鮮半島經濟；2崔成優，男，朝鮮族，延邊大學經濟管理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為信息化工信。（延吉133002）

2016年5月6日至9日，朝鮮勞動黨第七次代表大會（以下簡稱“七大”）在平壤舉行，這是勞動黨時隔36年召開的全國代表大會。大會上朝鮮領導人金正恩指出，六大以后至今朝鮮經歷了“嚴峻斗爭”和“光榮勝利”的歷程，今后要“加快社會主義強盛國家建設步伐，鞏固政治軍事強國的地位，將勝利紅旗插在科技強國、經濟強國和文明強國高峰上。”

《金正恩作朝鮮勞動黨中央委員會工作總結報告》，朝中社，2016年5月7日，http：//www.kcna.kp/kcna.user.article.retrieveNewsViewInfoList.kcmsf

朝鮮希望七大是“勝利者的大會”，將成為建設社會主義強國的“歷史分水嶺”。

朝鮮社會主義強國建設中的核心領域是經濟強國建設，金正恩委員長在七大中所做的《黨中央委員會工作報告》達72000余字，其中用于“經濟強國”建設的篇幅為7600余字，而“科技強國”建設為4000字，“文明強國”建設為5100字，鞏固“政治軍事強國”為4000字，顯然經濟建設的內容在篇幅和強度上優先于其他領域，并且“科技強國”建設論述里多次提到科技服務于經濟的必要性和重要性。[1]

此外，勞動黨七大首次提出了2016 - 2020年國家經濟發展五年戰略，即“經濟發展五年戰略旨在搞活人民經濟，助推經濟均衡發展，為國家經濟可持續發展奠定基礎”，并且承認，“經濟先行部門不能走在前面，從而影響國家經濟發展，使國民經濟各部門之間結構失衡”等存在的問題，這說明金正恩具有實事求是的精神以及對經濟發展的重視和憂慮。

本文將介紹七大以后朝鮮要建設的社會主義經濟強國以及2016 - 2020年國家經濟發展5年戰略的主要內容，并對今后的朝鮮經濟發展走向進行分析，從而綜合理解和把握朝鮮經濟的發展目標以及未來方向。

一、朝鮮對目前經濟現狀以及經濟強國的定位

朝鮮領導人金正恩認為，七大以前朝鮮已確立政治軍事強國的地位，但經濟強國地位還遠未達到。甚至經濟建設中的有些領域大大落后，并且國民經濟各部門之間結構失衡，特別是經濟先行部門不能走在前面，影響國家經濟發展。因此必須加強經濟強國建設，夯實國家的物質技術基礎，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實現朝鮮的歷史性大轉變。

朝鮮要建設的經濟強國是自立性和主體性鮮明，并且以科學技術作為基本生產力的國家。所以對于朝鮮來說，首先應成為自立的經濟強國，即能夠自主生產，保障國防建設和經濟建設所需的物質手段；其次應成為知識經濟強國，即實現科學技術和經濟生產的一體化，讓高新技術產業主導經濟增長。

經濟強國建設中的戰略路線為：依靠自立自強精神和高科技實現人民經濟主體化、現代化、信息化、科學化，并向人民提供豐足和文明的生活條件。朝鮮一貫堅持依靠本國人民的自主精神、創造精神以及科技力量來解決經濟問題的原則，從而破除敵對勢力的封鎖，實現經濟建設質的飛躍。

經濟強國建設中要解決的核心問題是原料、燃料和設備的國產化。以現代科學技術作為基礎提高基礎工業部門的主體化水平，綜合有效利用國家資源，積極開發原油等重要資源。特別是能源、動力以及糧食問題是朝鮮經濟保持自立、持續發展的關鍵點。并且要按照國民經濟計劃與均衡發展規律，協調各經濟部門實現快速發展，同時制定具有科學性和現實性的國民經濟發展戰略，以便經濟建設能夠有條不紊地前進。

二、2016-2020年國家經濟發展5年戰略

2016-2020年朝鮮的國家經濟發展5年戰略的目標是搞活國民經濟各個部門，保障部門之間均衡發展，奠定國民經濟可持續發展基礎。要抓好黨的經濟建設和核武力建設并進的新路線，解決能源問題，促使國民經濟中的先行部門和基礎工業部門進入正常發展軌道，擴大農業和輕工業生產，實質性提高人民生活水平。

（一）經濟先行部門發展戰略

如何解決電力供給問題是5年戰略實施的前提條件，也是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的關鍵環節。因此在實現電力生產目標方面，朝鮮要凝聚全國上下力量，優先保障電力相關設備、原材料以及資金。同時，要有效利用電力，構建國家綜合電力管理體系并高效運營，合理安排交叉生產。

此外，大力發展煤炭工業、冶金工業以及鐵路運輸，促使經濟先行部門步入正常發展軌道。煤炭工業要集中投資于儲藏量大、開采條件好的礦場，廣泛實施增產運動，采用高效率開采方法，實現綜合機械化和運輸多樣化，以便保障日益增長的煤炭需求。冶金工業要提高制鐵、制鋼、碾壓工程的技術水平，確立原料、燃料、動力保障對策，擴大鋼鐵再生產，增加合金鋼、標準鋼的品種。鐵路運輸要嚴格確立綜合統一指揮體系，實現輸送組織科學化、合理化，保障運輸迅速性、正確性、暢通性和安全性，并且合理整合國家鐵路網，實現鐵路高速化、設施現代化和管理運營信息化。

（二）基礎工業部門發展戰略

機械工業、化學工業、建筑業和建材工業要實現大轉變。機械工業是經濟發展和技術進步的基礎，機械工業應制造高端設備且要改善已有的設備性能以及升級、構建生產工程現代化，并且依據機械制造技術的最新科研成果，生產出具有世界水平的現代機械設備。化學工業要整頓和保修生產設備且擴大生產能力，實現原料國產化，特別要實現肥料、塑料、基礎化學制品的正常化生產，建立利用國內資源的新型化學制品生產基地。建筑業要以勞動黨的主體建筑美學思想作為指針，最高水平、最高速度建造體現便利和講究美學原則的萬年大計型、紀念碑型建筑物。建材工業要積極開辦現代化工廠和企業，搞好生產的專業化、傳統化，利用最新技術實現建材的多樣化、國產化。

（三）農業、水產業、輕工業發展戰略

農業、水產業、輕工業要大力實施生產突擊戰，開辟提高人民生活的突破口。農業要掀起科學務農熱潮，完成糧食計劃生產目標，并且培育優良品種，滿足各地的種子需求，按地區、氣候條件合理耕種農作物，并嚴格遵守技術要求，積極接受先進農業技術和管理方法，提高農業機械化水平，使其利用率達到60%-70%，并鼓勵發展有機農業。畜產業要采取科學飼養和有效防疫措施，開展群眾性飼養吃草動物運動，既發展協同農場的集體畜產又要發展個體畜產，掀起畜產熱潮。水果生產業要提高集約化、科學化水平，增加水果產量，建設蔬菜溫室和蘑菇生產廠，讓人民受惠。水產業要完成勞動黨提出的生產目標，并且實現船只和漁具現代化，依據科學技術四季捕撈，拓展海岸養殖面積，改善養殖方法。輕工業要開辦符合知識經濟時代的模范工廠，實現原材料國產化，搞活生產，滿足人民需求，提高產品研發水平和質量，生產世界水平的多樣化輕工產品，地方要依靠自身力量，擬定細致規劃，發展地方特色經濟。

（四）對外經濟發展戰略和對內經濟改善措施

對外貿易要講信用，貿易結構需要改善，提高加工貿易方式的出口比重以及技術貿易和服務貿易水平。合資、合作項目在主體原則下要給予投資者實惠，并接受先進技術，為經濟發展服務。經濟開發區要保障有利的投資環境和條件，搞活經營方式，大力發展旅游產業。

要實現經濟發展的大轉變，須加強國家經濟組織功能，全面落實“朝鮮式經濟管理方法”，同時要搞好對國家經濟的統一指導和戰略管理。認真實施社會主義企業責任管理制，工廠、企業、協同農場要按照社會主義企業責任管理制的要求，制定經營戰略，主動且富有創新地進行企業活動，使生產達到正常化以及實施擴大再生產。國家要充分保障企業的自主經營權以及創造企業能充分運用的條件。

國民經濟的司令部是內閣，內閣要斷絕技巧主義、形式主義、失敗主義。作為代表黨和人民掌管經濟工作的主人，內閣要依據黨的路線和政策，制定好國民經濟發展戰略和階段性計劃，做好其執行組織工作，不達目的不罷休，堅決推進。按內閣責任制、內閣中心制的要求，把國家總體經濟工作集中于內閣，嚴格確立所有經濟部門和單位在內閣統一指揮下運行的紀律和秩序。

三、科學技術要成為經濟建設的火車頭

科學技術部門要大力進行尖端攻堅戰，按現代科學的發展方向促使科學技術各領域步入世界前列。同時，要認清只有科學技術領域獲得較快發展，才能發展知識經濟的道理。要提高世界競爭力，就要在信息技術、納米技術、生物工學等核心基礎科學以及新材料技術、新能源技術、宇宙技術、核技術等重要應用科學領域集中力量，并進行重點研究。同時還要加快發展機械工業、冶金工業、熱工學、材料工學等重要領域的應用技術，并積極推廣到經濟領域，讓科學技術成為經濟強國建設的火車頭。科學研究部門要用科學技術來開創和引導經濟發展的思路和立場，加強朝鮮經濟的自立性和主體性，確立能使人民生活提高的科學技術方案和對策措施并使其得到合理執行。

特別是在能源電力、鋼材、化學制品、糧食問題等在當今經濟強國建設中具有關鍵意義且面臨難題的領域中，要通過科學技術來打開缺口、解決問題。加快科學技術和經濟的一體化建設，讓科技部門發揮實現國民經濟現代化、信息化方面的引導和主導作用。加快進口依賴型原料、材料、設備的國產化研究，為自立自主經濟發展提供技術保障。按國家科學技術發展戰略

朝鮮正進行2013 - 2017年科學技術發展第4次5年戰略。

和知識經濟時代要求，培育發展技術密集型產業和現代經濟管理人才，加強工廠、企業的科學技術開發力量。實施全民科技人才化，使社會全體成員成為具有大學水準的知識型勞動者。同時，要各部門和單位對新技術開發和利用給予獎勵措施，并改善經濟管理方法，依據朝鮮實情及時引入他國的先進科學技術成果。

四、朝鮮的未來經濟發展走向

金正恩對于目前朝鮮的經濟狀況進行了實事求是的定位，如電力等經濟先行部門落后，國民經濟各部門之間結構失衡等，并且提出了符合國情的2016-2020年國家經濟發展5年戰略，要搞活國民經濟各部門，促使先行部門和基礎工業部門盡快進入正常發展軌道，依靠“自強力第一主義”精神，以高技術產業為主導發展知識經濟，實現國民經濟現代化和信息化，擴大農業和輕工業生產，實質性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同時，提出要改善貿易結構，提高加工、技術、服務貿易比重，保障經濟開發區的有利投資環境，加強政府管理經濟的權限和能力，實施社會主義企業責任管理制等。不過，朝鮮的未來經濟發展還存在諸多外部變數和內在困境，其發展不可能是順暢的，只能是螺旋式發展。

（一）國際制裁背景下經濟強國建設任重道遠

2016年1月6日，朝鮮進行了第四次核試驗，2月7日又運用導彈技術發射了衛星，此后半島局勢再次進入了負面循環。2016年3月2日，聯合國安全理事會第7638次會議通過了第2270號決議，決定實施一系列前所未有的嚴厲制裁措施來遏制朝鮮的核、導開發計劃，包括會員國對朝進出口貨物進行全面檢查、實施金融禁令、限制朝鮮戰略物資出口、禁止提供航空燃料等。就拿中朝貿易來說，第2270號決議中的第29條、第30條和第31條，全面禁止黃金、鈦礦石、釩礦石、稀土礦產交易，限制煤、鐵、鐵礦石交易以及航空煤油、航空燃料油交易。

參見聯合國安全理事會第2270（2016）號決議，3月2日第7638次會議通過，http：//www.un.org/zh/documents/view_doc.asp？symbol=S/RES/2270（2016）（上網時間：2016年3月3日）。

如2015年，朝鮮對中國的無煙煤出口達到10.5億美元，占出口總額的42.3%；鐵礦砂出口達到0.7億美元，占2.9%；鋼鐵出口達到0.5億美元，占2.1%；黃金礦砂出口達到0.3億美元，占據1.3%；鈦礦砂、釩礦砂的出口較少，分別為120萬美元和9萬美元。總之，按2015年出口貿易來分析，第2270號決議將使朝鮮11.8億美元，占出口總額47.3%的貿易受到限制。這說明，第2270號決議將使朝鮮對華出口受較大打擊。同時對華出口的下降必將導致其從中國的進口縮減和貿易萎縮局面，但是基于中朝之間傳統友誼以及兩國貿易商人之間長達幾十年的貿易信譽，萎縮幅度極其有限。

在進行進口限制的航空煤油和航空燃料油方面，自2013年朝鮮第三次實施核試驗以來，其從中國的進口額已大幅縮減。航空煤油的進口額2012年為4958萬美元，2015年縮減至88萬美元，不到1/50的水平；航空燃料油的進口額2012年為1058萬美元，2015年縮減至278萬美元，只有1/4的水平。今后，隨著中國全面完整地執行聯合國2270號決議，中朝之間航空煤油和航空燃料油交易只能局限于朝鮮高麗航空的飛機往返中朝之間飛行的需要，因此必將縮減。

總之，聯合國第2270號決議將限制朝鮮近一半份額、超過10億美元的對華出口，這必將對朝鮮的對外貿易產生影響。當然朝鮮為了避免出現對華出口縮減局面，也將迅速調整其對華出口品目，如大力加強服裝、勞務輸出、木制品、非限制礦產品（如鋅及其制品）、食用蔬菜等的出口。中朝之間已形成分工合作為基礎的服裝領域產業內貿易，朝鮮從中國遼寧、江蘇、吉林、山東等省份，進口大量化學纖維長絲和短絲，利用勞動力成本優勢進行加工，再出口至遼寧和吉林省，2016年1-3月朝鮮對中國的非針織服裝類出口就比去年同期增長了38.4%。但不管怎樣，在聯合國第2270號決議以及美、韓、歐盟等單方面制裁力度不斷加深的背景下，朝鮮擬定的宏偉經濟強國建設任重道遠。

（二）自立主體的朝鮮經濟生命力不可小視

1955年起朝鮮提出了“政治上自主、經濟上自立、國防上自衛”為基礎的主體思想，到了60年代已成體系化。朝鮮的自立經濟是指依靠本國的資源和本國人民的力量來發展的經濟，其要擺脫的是對外依存型經濟。[2]朝鮮自立經濟追求發展多方面的綜合性經濟部門，盡量依靠國內資源和國內技術來獨立完成整個生產循環，并在經濟建設中堅持自力更生的原則。朝鮮的自立經濟建設已有了60余年的歷史，其基礎是相當牢固的，并且朝鮮的對外貿易依存度也很低，我們應看清朝鮮自立經濟的生命力。

國際制裁雖會使朝鮮經濟受到一定沖擊，但其影響是有限的，盲目封鎖和圍堵不會解決核心問題，我們不能以“全球化”經濟的邏輯，也不能以“先入為主”式的思路苛求“希望的結果”，半島問題的解決還要依靠談判和協商。面對國際社會的封鎖和制裁，金正恩自2016年“新年賀詞”后開始大力推行“自強力第一主義”

自強力第一主義指要對朝鮮的產品有信心和愛心，為之感到驕傲和自豪，用朝鮮的力量、朝鮮的技術、朝鮮的資源來實現強盛國家建設大業和人民美好理想的主體精神。

教育，在機械工業、化學工業、輕工業等領域大力進行國產化建設，努力做到70 %- 80%國產化水平。為節約能源，自2016年1月9日起實施了小型車單雙制限行，并積極擴建電力與農業灌溉設施，[3]目前朝鮮正進行大規模支援農村生產的活動。

由下面的表3可以看出，自2015年12月和進行第四次核試驗的2016年1月直到聯合國第2270號制裁決議實施以后的2016年3月為止，朝鮮各地朝鮮元兌美元的匯率以及朝鮮國內大米價格未出現大幅波動，并且與大部分專家的預期截然相反的是朝鮮元的匯率反而升值，朝鮮國內大米價格也略微回落，這說明國際制裁對朝鮮經濟的負面效果到目前為止極其有限，這也彰顯了朝鮮自立經濟的強勁生命力。

（三）將實施更加深入的經濟改革措施

七大表明了朝鮮走向經濟強國的雄心和抱負，今后朝鮮將主攻經濟建設，大力實施2016 - 2020年國家經濟發展5年戰略，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在5年的時間內，朝鮮想要順利完成這一經濟發展藍圖還存在較大難度，雖然制定了5年計劃，但電力與能源等國民經濟先行領域還很落后，貿易與經濟開發區發展計劃停滯不前，朝鮮式經濟管理方法雖獲得了一定成效，但要實現朝鮮所預期的經濟目標必須擴大和深化朝鮮的經濟改革措施。為此，七大進行了最引人注目的人事變動，即作為朝鮮經濟改革的領軍人物樸奉珠總理，

樸奉珠是朝鮮著名的經濟改革派人士，2002年曾領導實施“7.1經濟管理改善措施”，其核心內容是分步縮減糧食和生活必需品的配給，實施企業獨立核算制和激勵勞動者等措施，吹起了朝鮮經濟改革的號角。因此，他于2003年9月當選為內閣總理，但2007年4月又被免去內閣總理職務，2013年4月，朝鮮領導人金正恩又重新提拔其為內閣總理。

不僅被選為黨中央委員會政治局常務委員，還被選為黨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這說明朝鮮肯定了近年來其實施的經濟改革及取得的成就。同時，朝鮮還確立了內閣中心制，即統一指揮和管理國民經濟的權限和秩序，并且提出今后要努力把軍事工業和軍用技術轉化成民用工業和民用技術，進而為提高人民生活水平服務。[4]

2012年金正恩執政之后，朝鮮相繼推出了一系列經濟改革措施，如：“朝鮮式經濟管理方法”、“圃田擔當責任制”、“社會主義企業責任管理制”、“多元化和多樣化貿易戰略”、設立21個經濟開發區、發行“翅膀”和“全盛”銀行卡、構建“玉流”和“商研”等網上購物平臺等，從而提高了朝鮮人民的生產積極性，擴大了物資供給，給低迷的朝鮮經濟注入了活力。據朝鮮權威經濟界人士透露，2013年朝鮮國內生產總值比2012年增長了7.5%。今后，朝鮮將推出更加具體而細致的2016 - 2020年經濟發展5年戰略具體經濟指標以及更加深入的經濟改革措施，即在調動勞動生產積極性增加物資供給的基礎上，推出流通領域、金融領域以及價格改革等多方面、深層次改革措施，對于這些我們應給予充分關注。

（四）以經濟開發區建設為突破口，打開對外經濟發展新局面

目前，朝鮮經濟規模較小，基礎設施建設還很薄弱，電力供應不足，原油、棉花、焦炭、橡膠等資源還要依賴于進口，其內部經濟資源的優化配置能力和作用空間均十分有限。朝鮮要實現經濟快速增長，必須確保巨額外資作為其發展的后盾。但是朝美敵對關系一直沒有根本性的改變，這阻礙了朝鮮與日本、韓國改善關系，也妨礙朝鮮從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世界銀行、亞洲開發銀行等國際金融機構獲取資金援助。[5]（52）因此，今后朝鮮經濟如何與國際社會接軌，并大量引入外國資本將是亟待解決的問題。當然這也需要朝鮮在核問題上做出適當的妥協和讓步。

近幾年，朝鮮正積極實施多元化貿易發展戰略，并加強與俄羅斯的經濟聯系，但是這幾年朝俄貿易額一直沒有太大變化，[6]對俄貿易額在朝鮮對外貿易總額的比重也非常小。而且朝鮮和俄羅斯的出口產業類似，多為資源采掘業，因此雙邊經濟合作受到很多局限。在朝鮮經濟發展進程中，起重要作用的國家只能是中國。朝鮮的對外貿易一直依賴于中國，特別是2016年2月10日在韓國政府宣布無限期全面中斷開城工業園運營

《無限期關閉開城工業園，韓國為何“急轉彎”》，新華社，2016年2月12日，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6-02/12/c_128713063.htm

的背景下，中朝貿易將一枝獨秀，占據朝鮮對外貿易的85%以上。同時，在朝鮮公布的21個經濟開發區中，直接與中國接壤的經濟開發區就達8個，與中國隔海相望的經濟開發區有4個。朝鮮政府對這些經濟開發區寄予厚望，其余9個經濟開發區也需要中國的投資、市場和游客。因此，中朝經貿關系對朝鮮經濟的起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預計朝鮮將以中朝邊境的慶源、貿峰、惠山、滿浦、鴨綠江等經濟、旅游開發區為中心，大力推進旅游、加工貿易為主的中朝經濟合作項目。我國支持并全面履行聯合國阻遏朝鮮進一步推進核導計劃及制裁，但我國的目標是將半島核問題最終拉回到談判解決的軌道上。隨著朝鮮七大以后經濟改革進程的深化，在中朝邊境地區打造服裝、鞋帽、皮革等加工貿易梯度轉移承接地，逐步加強朝鮮與東北經濟圈的合作不是不能實現的。同時，在朝鮮半島的國際環境得到緩和時也不能排除讓朝鮮加入我國“一帶一路”計劃[7]的可能性。加強旅游、加工貿易為主的經濟開發區建設將是朝鮮打開對外經濟發展新局面的突破口。

參考文獻：

[1][朝]金正恩：《朝鮮勞動黨第七次大會上所做的黨中央委員會工作總結報告》，《勞動新聞》，2016年5月8日。

[2][朝]金正日：《關于主體思想—1982年3月21日為紀念偉大領袖金日成同志七十壽辰全國主體思想討論會撰寫的論文》，平壤：朝鮮外文出版社，2015年。

[3]《完成第一階段水渠建設》，《勞動新聞》，2016年5月3日。

[4]《金正恩朝鮮的進路—黨第七次大會報告中（2）》，《朝鮮新報》，2016年5月17日。

[5]李軍：《朝鮮經濟發展現狀及前景》，《現代國際關系》，2012年第1期。

[6]《俄官員：俄朝雙邊貿易額2020年或突破10億美元》，中國新聞網，2015年4月28日，http：//www.chinanews.com/gj/2015/04-28/7238994.shtml

[7]《中國駐朝鮮大使希望推動中朝經貿合作》，新華網，2015年4月24日。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04/24/c_1115085226.htm

[責任編輯全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