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引(外一首)

比雅拉

風忽然變長

吹得你像一面旗布

那樣抖動

那樣薄

風吹跑河流

夏天的影子甩在岸上

蘆葦吹的口哨

比人生還遠。時間恒動

而你帶著加速度

風追不上一粒草籽

有人撒下漫天皮屑

關山若隱若現

一口井越來越薄

比憂傷還遠的，不是人生

而是，一粒草籽

搬不動的原鄉

下 雪

下雪時，就千頭萬緒

狀如松針的語言

再次得到慰藉

還是不說吧。還有什么像雪這么緘默

包在針尖上

有人哭泣過，雙肩一抖一抖

灰色的山岡起起伏伏

遠方的故事，都發生在這兒了

有些悲欣與嘆息

浮上絲絨的表面。這個季節偏愛華服

寬衣大袖，籠統江山

山河是舊的了，并非意味

完成了發育

羚羊的眼神里

站著始終不安的命運

而命運，伸長了脖子

望著，沙沙雪花

里爾克說：

“上千次地落向一切大街。”

瞧吧

下雪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