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詩要體現“詩”的本質
——星星訪談(星星V李潯)
星星:過于抒情是否會削弱散文詩的力量。
李潯:百年新詩,散文詩創作一直是小眾的,二十世紀八十年代,以郭風、王爾碑、耿林莽、李耕、許淇等為代表的詩人,使散文詩創作曾有過一個小高潮,近年來,散文詩創作又掀起熱潮,寫作的人數多,刊登散文詩的園地多,這是前所未有的。有關散文詩要不要抒情這個話題,我認為要抒情。因為抒情是詩和散文詩的主要特征之一。我反對表層的抒情方式,所需要的抒情是不斷剝離和告別形容詞的抒情,將語言上的抒情擺在了有限度的位置上。詩不僅是語言,語言只是工具,關鍵是要進入所表達的事物的本身。過多修辭、過多抒情、過多地構造語境會沖淡事物本身的精神表達。
星星:普遍反映,散文詩空洞,多于廢話和空話,你怎么看待?
李潯:在目前散文詩創作繁榮的背后也有著令人擔憂的現象,有些作者對散文詩有著認知上的誤區。從有些文本上看,許多散文詩存在廢話和空話,像寫演講稿一樣大量使用排比句和形容詞,這種為抒情而抒情的在形式上的抒情,言之無物,讀過不知所云。造成這樣現象的原因,也許有些作者對散文詩的理解還停留在表面的修辭上的抒情,而忽略詩言志這一最根本的思想。
星星:任何藝術都是要具備感染力的,散文詩目前的狀態在這方面似乎不夠理想?你怎么看?
李潯:我認為近年來散文詩創作,已涌現出如周慶榮、鄒岳漢、蔣登科、靈焚、方文竹、亞楠、簫風、韓嘉川、愛斐兒、干海兵、向天笑、徐俊國、夏寒、馬東旭等各有風格、正在努力探索的優秀的散文詩詩人,并取得引人注目的成果。
但是,目前多數散文詩的創作只選擇了盆景式的題材,用思想小火花式思維來表達的居多,這對散文詩整體的發展來看,這是遠遠不夠的。還需要有更多的有歷史大背景的選題的作品,反映當下社會熱點的立意厚重的作品,如有更多這樣的作品,散文詩創作才能走出小眾化,才能有更強的感染力。
星星:散文詩,你覺得散文的因素在散文詩中重要,還是更應當強調散文詩的“詩”?
李潯:散文詩首先是詩。散文詩和詩的區別在于非押韻和押韻,非分行和分行的區別,結構上散文詩可更隨意些。所以散文詩還是要體現“詩”的本質。我個人認為,從立意的表達上,哲理性、敘事性才能更好發揮和體現散文詩的特色。我曾提出的“隨筆式詩歌”寫作,認為在內容的表達上用敘事、議論為主,在形式上,句式的排列和空行由內容需要而定,不需要押韻。這種形式可自由表達立意的詩體,讓人閱讀中能體會出文本所要表達的各種層次事境。詩中或敘事、或議論、或抒情,甚至穿插對話、注釋等等。所以我認為,用隨筆式的情緒寫作,也許能拓寬散文詩寫作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