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的家風

周如鳳

央視曾發起了一次以“你的家風是什么”為主題的采訪活動。有時候我就想，如果我在大街上遇到記者采訪，該怎么回答呢？我大概會啞口無言吧，因為我家沒有厚實的人文積淀，父母都是農民，實在不知道該怎樣表達。

我的家風是無言的，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父親是一位老實巴交的農民，平時不茍言笑，總是給人一副難以接近的樣子。因此，我們兄弟幾個都很怕他。父親很少跟我們說話。很多時候，我們只能從眼神里去揣測他的意思。只要我們做錯了事，父親的眼神便晦暗無色。那眼神直透我們的心底，讓我們不得不馬上檢討自己的錯誤，并及時改正。如果我們取得了成績，父親的眼睛便顯得光彩照人。那眼神里溢出的，除了自豪，還有贊賞和勉勵，使我們不敢翹起尾巴。我們一家人關上門坐著聊天，父親的眼神里便滿是溫柔的愛。這時候，我們兄弟幾個都很放松，甚至可以在父親面前撒嬌，或者和他拌嘴。

父愛無言。從父親的眼神中，我們可以讀到很多，有對家庭的責任，有對家人的關愛，有對社會的奉獻，有對家國的關切。有知錯就改，有誠實守信，有戒驕戒躁，有寬容忍讓……我想，天下的父親都一樣。只要讀懂了父親的眼神，也就讀懂了社會和人生。

母親是一個雷厲風行的農村婦女，做事風風火火。我們兄弟幾個隨時都嚴陣以待，好跟上母親的節奏。母親從來不打罵我們。不管我們做錯什么，母親只是高高揚起巴掌，又輕輕地落在我們身上。母親也從來不指使我們做什么，或者親手教我們些什么，她只是用忙碌的身影告訴我們，她正在做什么，我們又該學會什么，又該如何配合她。

母親從來不吝惜對我們的關心與愛護。只是母親太忙，她沒有太多的時間用言語來教導我們，只能用自己的行動。看著母親的舉手投足，我們學會反省，學會謙虛，學會自力更生，學會團結互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