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女排 金牌記憶

王志春

8月21日，中國女排奪得里約奧運會女子排球比賽冠軍。這是繼1984年洛杉磯奧運會、2004年雅典奧運會之后，中國女排第三次獲得奧運會的世界冠軍。

隨著郎平率領的中國女排在里約奧運會上奪冠，中國女排和女排精神再度成為國人不可不談的話題。

中國女排熱到什么程度？8月21日上午中國女排與塞爾維亞女排決賽，中央電視臺1套和5套同步直播，占據(jù)收視份額約74%！相當于當天那個時間段看電視的人群中有四分之三的人在看女排決賽。在網(wǎng)絡上，當天女排決賽9點開始到下午14點，5小時之內網(wǎng)絡微博相關互動5500萬次，11點之后女排奪冠視頻在網(wǎng)絡上的放映量高達1.85億次。

這是中國女排在國人心中的輝煌時刻，然而這遠不是最高峰。

“學習女排，振興中華”

1981年11月16日傍晚，家家戶戶或打開黑白電視機，或打開收音機，比賽解說員宋世雄的獨特聲音在樓道宿舍間飄蕩：“中央人民廣播電臺、中央電視臺，各位聽眾、各位觀眾，臺灣同胞們，海外僑胞們，我們現(xiàn)在是在日本大阪府立體育館向大家現(xiàn)場直播第三屆世界杯女子排球賽的決賽，由中國隊對日本隊……”

面對占據(jù)天時地利人和的日本隊，中國女排先下兩城，隨后日本隊利用中國隊員體力下降的機會大局反攻，連扳兩局，比賽進入第五局決勝局，雙方一直打到15：14，日本隊領先。當時，賽場內外已經(jīng)被緊張空氣塞滿，一位觀戰(zhàn)的老華僑因為心臟承受不了如此劇烈的刺激而退場。最終時刻中國隊依靠頑強的攔網(wǎng)，擋住了日本明星球員廣瀨美代子的扣球，17：15贏得了最終的勝利。當時，整個體育館都沸騰了，宋世雄的激情解說在全中國擴散開來：“各位聽眾、各位觀眾，臺灣同胞們，海外僑胞們，經(jīng)過幾代女排隊員的努力，今天我們終于實現(xiàn)了賀老總的遺愿，拿下了三大球之一的女排冠軍……詩人們，你們寫首詩吧！作家們，你們寫一篇文章吧！謳歌我們女排的姑娘們，贊美中國姑娘的拼搏精神！”

當晚，比賽頒獎典禮尚未結束，國家體委、全國體育總會、全國總工會、全國婦聯(lián)等單位的賀電就已到達女排球隊。神州大地，與女排分享勝利喜悅的人們涌出家門，在廣場在街道爭相慶祝，歡呼女排的勝利。北京大學有人掛出了“中國萬歲”的標語，學生一遍又一遍地唱起了國歌。

第二天，11月17日的《人民日報》1版整個版面只有一個主題：慶祝女排姑娘奪冠。頭條是《刻苦鍛煉頑強戰(zhàn)斗七戰(zhàn)七捷為國爭光中國女排首次榮獲世界冠軍》，另外還有國務院對中國女排的祝賀，并且配發(fā)包括主教練袁偉民在內的14名教練員、隊員的光榮榜照片。同時還刊登了評論員文章《學習女排，振興中華》，提出：“向女排姑娘學習，在現(xiàn)代化建設中發(fā)揚女排精神，振興中華。”

女排精神永存

20世紀80年代的女排熱，在今天可能是無法想象的。《人民日報》曾經(jīng)報道，截至1981年12月4日，中國女排收到賀信、賀電以及各類紀念品30000多件，這一年中國郵政專門出了一套慶祝中國女排在日本奪得世界杯冠軍的郵票。中國女排一路前進，先后又獲得1982年世錦賽冠軍、1984年奧運會冠軍、1985年世界杯冠軍和1986年世錦賽冠軍，創(chuàng)造了聞名遐邇的“五連冠”。

1985年《當代》雜志（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首次在報告文學《中國姑娘》中提出了“女排精神”。隨后，學習“女排精神”、振興中華的號召響徹大地。

女排之所以能夠成為整個80年代的一個符號，是多方面的結果。

從國際上來說，1979年中國恢復在國際奧委會的合法席位，為中國體育走出去打開了大門。從國內來看，剛剛開始改革開放的中國上下正處在各行各業(yè)欣欣向榮、全民急于振奮民族精神的渴望中。

值得一提的是，起初本是中國男排名氣要更大一些，但是因為戰(zhàn)績有波動有滑坡，而中國女排則依靠頑強的作風和斗志，在1979年首奪亞洲錦標賽冠軍，成為第一支中國三大球類項目中“沖出亞洲”的隊伍，中國女排奮勇拼搏多次逆轉比賽，不斷取得好成績，一舉奠定了它在中國體育界的地位。其實，在中國女排崛起之前和同期，中國的乒乓球、體操以及跳水等項目也取得過很多輝煌戰(zhàn)績，中國首枚金牌獲得者容國團的“人生能有幾回搏”振聾發(fā)聵，更是曾激勵過無數(shù)國人。中國女排作為當時表現(xiàn)最為出色的集體項目，女排姑娘們在比賽中表現(xiàn)出了極為默契的配合和極為堅強的韌勁，而這種團結協(xié)作、永不服輸?shù)木衽c振興中華口號的結合，徹底觸動了整個民族的神經(jīng)，中國女排作為80年代象征的歷史地位也就因此而徹底固定下來。

隨后，中國女排的戰(zhàn)績隨著郎平等一批主力的退出而起伏，又隨著2004年雅典奧運會驚天逆轉而宣告新一代女排的回歸，之后又隨著馮坤、趙蕊蕊等一批主力的退出再度波動，直到2015年至今的再度崛起。成績可以有波動，隊魂從來都沒變。真應了海明威那句話：一個人，并不是生來就要被打敗的，你盡可以把他消滅掉，可就是打不敗他。

女排精神不一定就是非得冠軍不可，而是有時候即使知道不能贏，也要竭盡全力。是你一路雖走得搖搖晃晃，但站起來抖抖身上的塵土，依舊眼中堅定。——這是郎平對中國女排的體會，在歷盡35年的起起落落后，無論是記憶深處還是我們身邊，女排精神還在熠熠生輝，大約就是因為這一點吧。

（責編：石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