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實際上真正與哈密的眾多繡娘結緣,也有點像西天取經經歷了九九八十一難,我和密扇團隊秉持著‘復興民藝和‘手作精神的初心,八次入哈密,在語言都成障礙的情況下,一點點與當地繡娘梳理并改造這么幾乎要熄滅的古老手藝,我還記得,有一次為了拍出具有當地特色的宣傳大片,我們的團隊在魔鬼城折騰了一整天,傍晚在大家都沉浸于魔鬼城的壯麗美景的時候,我卻由于身體不適吐的昏天黑地,哈哈哈哈。”韓雯邊說邊笑。韓雯只身跑來杭州創立密扇,早期的創業每個人肯定都有著說不盡的艱辛,但在這個開朗的大連女孩身上,我看到的是歡樂和幸福,很享受當下,享受與密扇,與哈密繡娘的每一刻。
關于密扇品牌的由來,韓雯解釋到:“密取其意義,代表著東方的神秘玄奧;扇則取其諧音,代表著中式的品德取向,密扇的包裝上還有兩句延伸開去的話,為“密工扇制,一心向善。”
2016年密扇被文化部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項目選為合作伙伴,由雅昌ARTPLUS引入新疆哈密傳統工藝工作站,并展開系列與哈密刺繡相關的產品設計研發與實踐性研習活動,發布了旨在復興中國不同民藝內在手作精神的高定系列,名為“密扇手作”。借由服裝為媒介載體,糅雜出一種全新維度的新東方主義美學語言。
《時尚北京》對話密扇品牌設計師韓雯
《時尚北京》:關于哈密手工刺繡系列,為何選擇中國疆繡?
韓雯:與其說是密扇選擇了哈密刺繡,莫如說是哈密刺繡選擇了密扇。在西方的時尚體系里,諸多優秀的品牌近年來都在建立自己的手工藝作坊,用來表達自己對于時尚和奢侈的深刻理解,譬如D&G的西西里繡娘,而歸國后的我想中國本來就是一個工藝大國,從古至今中國往往更多是以匠代藝,建筑、編制、雕刻和繪畫,這些背后隱藏的大部分都是不朽的匠人,更何況中國本身就是個刺繡大國,其歷史源遠流長,一定有一種既有別于早已蜚聲海外的蘇繡蜀繡,又極具中國本身多民族包容的社會特色的技藝,可以超越國外的任何一種刺繡工藝。其實,我很早就知道作為“天山第一繡”的哈密維吾爾族刺繡,只是因為資料的匱乏,對其細節知之甚少,恰逢文化部賞識密扇品牌,為我們建立了與哈密維吾爾族刺繡之間聯系的道路。
《時尚北京》:它與蘇繡、蜀繡有何不同?
韓雯:由于新疆地區的特殊氣候條件和文化構成,哈密刺繡不僅在織線上有別于傳統的蘇繡蜀繡等耳熟能詳的刺繡工藝,其受中西亞審美風格所影響的視覺構成也大膽寫意,線條的粗糲中不乏一種殊異的靈動之美,更是有中國刺繡中的“印象派”美譽。哈密維吾爾族刺繡題材大多是花草動物及表現吉祥寓意的圖案,針法也多種多樣,如齊針法、參差針法、階梯針法和散針法等較為常見。
《時尚北京》:如何讓您的作品在商業和傳統工藝之間找到平衡?
韓雯:商業從來都不排斥傳統工藝,且傳統工藝本身的藝術價值早就已被市場認可,在日本代表傳統工藝的商品往往具有更高的販售價格,而其原因是因為傳統工藝大多需要手工制造,無法流水線化量產,因此問題實際上在于如何讓傳統工藝符合現代商業的運行邏輯,進而產生出一種可持續且可量產的傳統工藝商品,前提還得是保證不改變其“手作精神”的內核。
《時尚北京》:對于傳統手工藝,從技法到設計上想過有哪些改進或是創新?
韓雯:傳統工藝的技法是時間的饋贈,因此在高速發達的現代社會,它是一種彌足珍貴的精神,也就是現在大力弘揚的“匠心”。我覺得這個是根基不可易改,對于密扇而言更多的是從設計上,即形式和內容兩方面,讓哈密維吾爾族刺繡符合當下現實生活的審美意趣。因此創新的地方在于如何開拓和更新繡娘的視野,不再拘泥于傳統的紋樣和配色,接收更多來自外界的信息,打開天山與世界地理屏障,令其煥發新的生機。
《時尚北京》:您認為在當下,非遺文化應該如何繼承和發揚?
韓雯:非物質文化遺產,在我理解它的核心在于傳承,是一味的埋首故紙堆,追求古意,力求恢復舊時的典制和風物;抑或是徹底西方化,放眼國際,使用能被認可的設計語言和美學,我想密扇有第三種選擇。
我們并非只是一味的循古尊古,而是有所顛覆的繼承,畢竟時空已變,人在環境中的狀態也變了,因此服裝這一具有實用和展示雙重功能的物品,也改如同歷史的演變一樣,生發出適應新時代的中國風,這是一種深入透徹扎根文化傳統,又淺出切中時代脈搏的中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