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ibo:夏川山學長很愛你
腦殼兒被喪尸咬了一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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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哥這樣的老少年角色,最討我喜歡了。
倔強得要死,善良得要死,熱情而不諂媚,正義而不聲張,被打得吐血一聲不吭,老友久別重逢卻守不住那滴眼淚,因為善用弩而得到“弩哥”的外號,有極高的本事,卻又不野心勃勃。
最新一季的《行尸走肉》,多半是因為被干掉的主角太多了,弩哥有些迷茫有些慌。災難會一層層撕掉所謂的成長,什么成熟啦什么冷靜啦,全都像是白活了一般退化掉了,擺在眼前的全都是本能。
“You don’t know me”,弩哥在獅籠前回頭,獅子猝不及防地蹭了蹭他的手。
這句話成了他的口頭禪。這一季,他的話開始變多,最令人記得起的,最讓人覺得心疼的,還是那句“你不懂我”。
一個硬漢面對無法掌控的殘酷世界,像一頭被關在籠子里的獅子,啜泣——你不懂我。
為什么我喜歡災難片呢,尤其是這類喪尸題材。災難在剝掉一個人的年齡時,也掀開了世界的城府,露出新鮮的深層的肉。
它令人疼,疼痛令人反思。我始終覺得現在的生活對我太好了,好到認為一切都是理所應當。沒有痛感的生活是令我不安的,那讓我迷失在自己以外的世界,而忽略了自身的存在感。只有當我痛——我才會去想:啊,眼下的生活多么溫馨美好,我可以有多少種方式去珍惜,我要盡量對待周遭的一切充滿善意。
災難片真是穩定社會的神器。
你不懂我。
其實有什么不懂的呢?你覺得沒有人可以理解你,很多時候是因為你自己根本沒搞清楚你自己,于是你想,連你都沒摸清自己的門道,還有誰可以與你為伍分擔苦楚呢?
別提什么小眾的孤獨。放眼世界——哦,那太大材小用了,就先放眼中國吧。你敢說有什么東西是真正小眾的嗎?隨便一個念頭,就有幾十上百萬人曾萌生過;你也別說什么時代在發展,代溝是永恒。每個少年都會老成大叔,每個大叔都曾經是少年,每個少年都曾守不住那一滴淚。
遠古的一名少年被小伙伴排擠了,也許會跑去一座山崖,學習一頭狼,朝灰色的天空嗷嗚幾聲,那跟唱K的效果差不多;而當你被朋友坑了,則或許會在社交賬號上發一張豎中指的圖片,附文:賤人就是矯情。
如果存在代溝,那么對方無法理解的,往往不是你的心思,而是你情緒宣泄的方式。
不要隨隨便便嫌棄那些老家伙。
迷茫無助的時候,我會向更老的老家伙尋求解答。
比如那天你帶著妹妹坐在快餐店里,如同等待天地萬物初開那般,苦苦地陪著她啃漢堡。你頗為鄙視,不解為什么小孩子都喜歡吃那些高熱量的垃圾食品。
這或許是來自于我們基因里,來自祖先的召喚。
這樣講,的確是有點玄。演化心理學家告訴我們,現代人類的各種所思所想,早在農業時代之前就已經定了型,想要了解人類的天性、歷史和心理,需要深入研究狩獵采集者的世界。
幻想我們正處于遠古的草原吧,你來扮演一名采集者。你羞恥地赤身裸體,不要臉地蹦跶著。忽然間,你看見一株果樹。果子的顏色真美啊,美得讓你直流口水。這時你該怎么辦?當然是趕緊更不要臉地吃啊!不然還能怎么辦,難道要等到被狒狒之類的動物發現,然后灰溜溜地餓著肚子逃跑嗎?
那時獲得高熱量的唯一途徑就是果實。那時想要吃口東西,是真的很難的。那無比像喪尸片里描繪的世界——需要不斷挪窩,需要每天外出收集食物和必需品,需要跟天敵們拼血槽拼智商拼人數,你不去反抗就得死,你要臉就得挨餓。所以我明白,流行一時的“唯美食與愛不能辜負”原來是有歷史依據的。我們的本能是吃不了兜著走。
除此之外,我們跟祖先們,還有著太多太多的相似點,你不過是生活在冰箱里的荒原勇士,你感覺有些什么是不同的,其實只是我們轉換了時代,變更了表現形式。
所以為什么很多人畢生都在“認祖歸宗”呢?靠近祖先的時候,迷茫會少一點,內心會平靜一點,對自己的遭遇會看得淡一點。
除了靠近祖先,我們也習慣在對比中尋求解脫。當你發現大家都跟你雷同,你便會舒服很多,當你發現人家比你更慘(比如喪尸片里的人們),你簡直幸福得快要飛起來。
大概會有一種社交,叫做“比慘社交”吧,這真是有益身心健康的,直抵人心的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