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來時，誰該往前沖

宋殿儒

洪水來時，誰該往前沖

宋殿儒

宋神宗熙寧十年（公元1077年）初，蘇東坡奉命到徐州任太守。中秋剛過，黃河的秋汛便到來了。徐州地區連續大暴雨，水位不斷升高。到了九月初，徐州成了一座水城，造成了“河漲西來失舊谼，孤城渾在水光中”的驚險場面，卷入急流洪水中的窮苦老百姓不計其數。蘇東坡憂心如焚，派熟悉水性的人劃船進行打撈，救活者無數。

蘇東坡望著洪水沉思：如果先安撫普通百姓，再召集有能力的人抗洪，定會減少人員傷亡。但這樣一來，百姓的家產將全部毀于洪水。若不能安民守城，算什么好官。最后，蘇東坡下決心死保徐州。

當時，城中的有錢人家爭相出城避水，蘇東坡心中明白，這樣一來勢必擾亂民心，使百姓以為徐州不保，所以民心的安撫工作比什么都重要。

蘇東坡對富人平靜而嚴肅地說：“洪水已至城下，即便你們逃出城去，一旦洪水淹沒徐州，你們的家產也將不保！唯有全民一心，筑堤防洪，才能護城保家。請大家不要只顧逃跑，要一起抗洪，眾志成城。”隨后，他派衙役鳴鑼通知全城人民，團結抗洪，確保城池萬無一失。

蘇東坡的部下組織了5000名民工，疏浚下游河道，同時連夜加固城墻。蘇東坡則希望動員禁軍（北宋的正規軍）參加抗洪。但是按照宋朝規定，沒有朝廷命令，當地太守根本無權調動這些禁軍。可是緊急之下，穿著草鞋、拄著木拐的蘇東坡根本來不及向朝廷稟告，他只能用自己的誠意打動禁軍，希望他們參與到抗洪的工作中。終于，禁軍將領被蘇東坡以大局為重的精神感動了，率領年輕力壯的士兵們協助抗洪。

人心齊，士氣高。眾人很快在徐州城東南筑起一道護城長堤，總算把黃河水給攔住了。然而，暴雨日夜不停，積水泄不出去，水位越升越高，最后距城墻頭只有三尺了。這時，蘇東坡在城上搭個臨時帳篷，住了下來，表示他與徐州共存亡的決心。軍民望見太守的帳篷，心里頓覺踏實，信心倍增。當時，洪水對東南外墻的威脅最大，蘇東坡來回奔波，指揮軍民加固、加高護城堤。他帶著徐州軍民經過45天的死看硬守，終于把洪水擋在了徐州城外。

雨過天晴，徐州城被保全了。為了確保徐州的長治久安，他又向朝廷上書，奏明自己準備重修長堤，以防將來洪水再至。

不久，他的設計方案被皇帝采納。皇帝下旨，贊揚他在抗洪中的功績，并撥款三萬多貫錢，還給了他1800石糧食、7200個義務工的指標。次年，他利用這些東西，在城市的東南建造了防洪土壩，又在堤上修建了一座高十丈的樓閣。他用黃土刷墻，故稱黃樓。

此后黃樓成為徐州人民抗洪功績的象征，也是蘇東坡報效國家的一大標志。

在這場巨大的洪災面前，蘇東坡充分顯示了他的組織能力、行政魄力和守土決心，更彰顯了他堅持百姓利益至上的為官風范，這一點尤其值得當今為官者借鑒。

（摘自《百家講壇》2017年11期）

責任編輯：郭天虹 E-mail：kexuegth@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