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茄傳奇

涼雨

2006年10月最后一個周六，“紅衣主教”奧爾巴赫因心臟病逝世。長久以來，他一直被認為是NBA最成功的主教練之一，他叼著雪茄指揮的形象深入人心。那些和他有關的歷史瞬間，對于今天的凱爾特人乃至整個聯盟還都息息相關。

雪茄熄滅

2006年10月28日，一個普通的星期六的清晨，華盛頓特區的L大街上像往常那樣熙攘，JR雪茄店也依舊準點開門營業。但店員們的神色有些焦急，他們不時地伸出頭去，卻始終沒有聽到那輛奔馳車發出的熟悉的馬達聲。

幾個小時后，等待許久的店員們從廣播里聽到了他們最忠實的老顧客奧爾巴赫去世的消息。多年來，每個星期六的早晨，奧爾巴赫都會將車停在一個印著凱爾特人隊標的停車牌旁邊，然后穿著一身綠色的外套走出來，高聲問道：“我的雪茄在哪兒？”

奧爾巴赫每次都到這家雪茄店里來買兩盒綠色包裝的奧約·德·蒙特雷帝王雪茄，每盒67美元。這是一種洪都拉斯產的粗雪茄，包裝不華麗，但味道濃烈，回味悠長，如同他傳奇的一生。

店員們每次都試圖和奧爾巴赫談點什么，但后者卻買完東西就走，他看上去迫不及待地要回家去享受這些雪茄。人們只能有些惆悵地看著奔馳車一溜煙離去的背影，等待著下周六他的光顧。

但是，雪茄店的店員們知道他們不會再等到那個綠色的身影，不會再聽到那個蒼老高亢的聲音了，可他們依然會在這個周六清晨準備好兩盒雪茄放在柜臺上，“我們想念他”。

整個波士頓也會永遠想念奧爾巴赫，凱爾特人不會再感受到背后主教練的目光的支持了，裁判和對手們可以松一口氣了，拉拉隊的姑娘們在比賽里出場了——奧爾巴赫生前一向反對比賽中有拉拉隊出現，認為這與籃球背道而馳，他一直這樣說：“只有勝利永不會過時。”

在2006-07賽季凱爾特人主場同新奧爾良黃蜂的揭幕戰中，綠衫軍似乎還沉浸在老主教去世的悲痛中不能自拔，卻忘了如果奧爾巴赫還活著，他最想要的紀念儀式肯定就是這場勝利。凱爾特人球員胸前黑色的三葉草上的“RED”三個字母沒能帶給他們力量，他們幾乎從頭至尾都沒有領先過，最終以87比91在主場輸掉了比賽。

而且這才剛剛開始，這支球隊像丟了魂一樣在2006-07賽季遭遇到隊史最長的18連敗，最終僅取得24勝58負。在遭遇隊史最為恥辱的賽季后，綠衫軍放佛聽到奧爾巴赫在天堂里掐滅雪茄發出的咆哮，他的球隊難道就用這個來為他送行嗎？

要知道，在生前最后一次在公開場露面時，有記者曾問奧爾巴赫對現在的凱爾特人有什么看法時，他說：“我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該死的，我們什么時候能再贏一個冠軍？”

讓人欣慰的是，凱爾特人的斗志并沒有被奧爾巴赫帶進墳墓。在他死后僅過去不到一年，當三個職業生涯球齡加在一起達到32年家伙（皮爾斯、加內特、雷·阿倫）完成合璧后，凱爾特人就迅速完成復興大業。

2008年，凱爾特人時隔22年再度得到總冠軍，這是對天堂中奧爾巴赫最好的祭奠。里弗斯也點燃了一支雪茄，就站在奧爾巴赫的照片前，留下一張合影，“‘紅衣主教會保佑我們，你知道的。”他說。

如今在波士頓北岸花園五樓的榮譽室，奧爾巴赫和雪茄為主題的照片，掛滿了整整一面墻壁。后輩眼中的“紅衣主教”很古板很老套，可正是他第一個將黑人球員帶進NBA，是他第一個發明了第六人戰術，是他一意孤行地用麥考利換來了比爾·拉塞爾，他曾經是那樣的新潮和判逆，他只是從來不想趕現在的某些時髦罷了。

而在波士頓以東20公里的威瑟海姆，凱爾特人大本營的訓練館里，最上面的墻上，擺滿了17面總冠軍旗幟。沒有奧爾巴赫，綠衫軍一定不會是NBA中奪冠次數最多的球隊。

以時間為軸，讓我們再次重溫一下奧爾巴赫傳奇的人生。

1940s

因為奧爾巴赫在波士頓建立的豐功偉業，很多人會遺忘他在華盛頓所做的一切。1946年，這個俄羅斯移民的后裔年滿29歲，那是一個五光十色、旋轉、夢想破滅而又重建、迷惘的一代開始變老的年份。當時的NBA還沒有24秒限時、三秒區狹窄、全白人運動員、福爾克斯用場均23.2分（命中率只有三成）拿到得分王的籃球聯盟。

奧爾巴赫就是這樣開始的，他領著華盛頓國會隊開始了執教生涯。那時的他已經顯露出一位傳奇教練的部分性格——精力充沛、性格粗暴外加現實主義。奧爾巴赫執教國會的三個賽季里，華盛頓兩次拿到常規賽分區冠軍。1948-49賽季，國會曾打進總決賽。在那里，奧爾巴赫遇到了他一生的夙敵——湖人，NBA史上第一個超級中鋒喬治·麥肯帶領這支還是明尼阿波利斯的球隊擊敗了國會，這個結果就像一個意味深長的預言和伏筆。

1950s

1950年，凱爾特人請來了奧爾巴赫。那一年，“紅衣主教”還在第二輪選秀中挑選了一名黑人球員查克·庫珀，這在當時那個全白人的聯盟里堪稱是一個驚世駭俗的決定。

在離經叛道這方面，奧爾巴赫最為人津津樂道的當然還是他的雪茄。當時聯盟總裁波多洛夫曾經讓奧爾巴赫不要在賽場里抽雪茄，但后者指著自己嘴里的雪茄說：“球場里有那么多人在抽煙，為什么抽雪茄就不行？沒人能阻止我在波士頓花園里享受我的雪茄和我的比賽。”奧爾巴赫通常喜歡在比賽臨近結束時點上一支雪茄噴云吐霧，這種成竹在胸，勝卷在握的姿態會給對手施加一種無形的壓力。

在1954年的選秀上，奧爾巴赫將弗蘭克·拉姆齊引入隊中，也隨之引進了“第六人”的概念，這就開了聯盟的另一個先河。當時的換人策略是當首節比賽過半時，教練一般會把主力換下場休息，換上一個實力稍弱的球員。而奧爾巴赫卻反其道而行之，在此時換上他在板凳上埋伏的猛將，趁對手體力下降之時，給予迎頭痛擊，拉姆齊就時常會在比賽中擔任這樣的角色。

“第六人戰術”只是奧爾巴赫高明的管理手腕和獨到的建隊眼光的一個縮影，他能把秉性各異的球員都捏合在一個整體，讓所有人都能順從地接受他的思想，團結一致地去戰斗。

在1956年，奧爾巴赫把得分手埃德·麥考利送到圣路易斯老鷹，換來了擅長防守的比爾·拉塞爾。這個在當時被廣泛質疑的選擇后來被證明是NBA歷史上最偉大的決定之一。而從拉塞爾入隊的第一天起，奧爾巴赫就直截了當地告訴每一名球員，“你的薪水不是由你的數據決定的，而是你對球隊的貢獻，由我眼里看到的事實決定的。”

這一思想影響了拉塞爾一生，使他成為NBA有史以來最強悍而狡猾的防守大師，以及最出色的團隊球員。

奧爾巴赫和拉塞爾合作的第一個賽季，凱爾特人就打進總決賽，遇到了正是老鷹。而奧爾巴赫對上了“禿鷲”漢納姆。拉塞爾對上了鮑勃·佩蒂特。這個系列賽打到第七場，凱爾特人隊在波士頓花園依靠拉塞爾的19分和32個籃板外加湯姆·海因索恩的37分和23個籃板，最終通過加時以125比123險勝了老鷹，拿到了他們隊史上的第一個總冠軍。

這也是奧爾巴赫執教生涯中的第一個NBA總冠軍，后來他一直認為這是他記憶最為深刻的一個總冠軍，不僅是因為“第一次總是最甜美的”，也因為這次奪冠是一場典型的奧爾巴赫式勝利——生死戰，加時賽，在最后一刻干掉對手。

1960s

1960年代的NBA，奧爾巴赫就是其他人眼中的魔鬼，是邪惡的化身。他就像一個科學怪人一樣復制著勝利和冠軍。從1959年夏天開始，凱爾特人連續八年得到總冠軍，這個紀錄從未被接近過（其他球隊至多完成過三連冠）。

奧爾巴赫不講情面，幾近貪婪的吞噬著他的對手們。但在1965-66賽季，當綠衫軍一口氣奪得七個總冠軍后，“紅衣主教”在賽季前就宣布這將是他的最后一個賽季。所有人都明白，“這是一個為了‘主教而戰的賽季”，但凱爾特人的衛冕之路充滿曲折，他們在常規賽中屈居辛辛那提皇家隊之后，十年來首次失去分區冠軍。他們還曾一度在對皇家隊的東部半決賽中0比2落后，但最終實現了3比2的大逆轉。

在東部決賽里，奧爾巴赫連續第五次打敗了東部的死敵76人（包括前身民族隊）。當凱爾特人在費城贏得第四場比賽后，奧爾巴赫得意地掏出了雪茄，將一團濃濃的煙霧噴向失望之極的赫爾希球館的看臺，“每一個在場的費城人都恨不得將那該死的雪茄插進奧爾巴赫的喉嚨里。”費城當地的一位記者這樣寫道。

事實上，洛杉磯人也是這樣想的，湖人對于凱爾特人的仇恨深入骨髓，因為他們總是拿奧爾巴赫一點辦法也沒有。1966年的總決賽仍然是“黃綠大戰”，戰至第七場比賽才能決出勝負。最后一戰在波士頓花園舉行，場內座無虛席，凱爾特人10比0開局，半場結束，他們已取得了53比38的領先優勢，并帶著76比60的比分進入第四節。

拉塞爾的穩定表現讓凱爾特人始終保持著雙位數的領先優勢，他全場打滿48分鐘拿下25分和32個籃板。比賽最后的懸念就是奧爾巴赫何時會點燃雪茄了——還剩四分鐘，凱爾特人領先13分，奧爾巴赫在13909名觀眾的面前拿出了他心愛的奧約·德·蒙特雷雪茄，就坐在他的座位后面的馬薩諸塞州州長約翰·沃爾佩早已掏出了打火機，隨時準備點燃奧爾巴赫手中的雪茄，但還沒到時候。

“還剩30秒，凱爾特人已經可以為他們的隊史第九個冠軍和八連冠倒計時了。”凱爾特人著名解說員約翰·莫斯特高亢激昂的聲音在波士頓花園上空回響，“所有人都已處于瘋狂的邊緣。”

湖人在做最后一搏，杰里·韋斯特快速進攻拿下2分，但凱爾特人隊仍然領先6分，時間只剩下16秒了。在那個沒有三分球的年代，比賽幾乎沒有懸念了，奧爾巴赫終于微笑著將頭轉向州長，讓后者小心翼翼地點燃自己嘴里的那根粗大的雪茄。“我從未離一場火災如此之近。”奧爾巴赫后來說道。

當看到奧爾巴赫點燃雪茄后，全場觀眾高叫著爭相沖下看臺，各種飲料瓶等雜物被扔進場內。哈弗利切克不得不趕緊叫個暫停，讓裁判和保安來維持秩序，比賽被迫暫時中斷。

此時，奧爾巴赫站起身向看臺上做了個手勢，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已陷入癲狂的上萬名觀眾立刻安靜下來。“那時我才相信，他真的有一種魔力。”當時效力湖人的吉姆·金回憶道。

重新上場的凱爾特人球員卻顯得有些不知所措，湖人迅速偷襲得手，在短短12秒鐘里，他們一舉拿下了4分。“太有趣了。”莫斯特高叫道，“比賽還有4秒，領先優勢只剩下2分了。”

奧爾巴赫的“勝利雪茄”從未失手，難道這個紀錄在他執教的最后一場比賽中會被打破嗎？

“薩姆將球傳了出去，K.C接到了球，他立刻被包圍了，但他還是把球及時傳給了哈弗利切克，還剩1秒，哈弗利切克抓住了球，湖人隊來不及了，哦，比賽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莫斯特用盡他的全身力氣，喊出了他本場比賽的最后一句話。

賽后，奧爾巴赫嘴上叼著雪茄，被隊員們扛在肩上抬進了更衣室。事實上，凱爾特人輸了球，奧爾巴赫也要抽雪茄，只不過地點不是在球隊的替補席上，因為他首先要和裁判爭吵。

在1963-64賽季，時任NBA總裁肯尼迪對于奧爾巴赫處以了500美元的罰款，創下NBA的紀錄，因為在一場季前賽的時候，奧爾巴赫不服裁判，指揮球員最后兩分鐘罷賽。

等到把輸球的怒氣出完，奧爾巴赫會在返回波士頓的長途車上點燃自己的雪茄。這時找他麻煩的是長途車的乘務員，“車上禁止吸煙，你必須把煙滅掉。”奧爾巴赫狡辯說，“親愛的，車上禁止吸煙，并沒有禁止吸雪茄。”乘務員回應說，“為了全體乘客的舒適，我們不允許吸雪茄。”奧爾巴赫繼續抬杠，“那么你問問全體乘客，我吸雪茄是否干擾他們了？”

1966年夏天，奧爾巴赫在八連冠的典禮上信守諾言，將主教練的位置讓給了比爾·拉塞爾，而他自己改任凱爾特人的總經理，開始退居幕后。

這個老頭隱身在黑暗之中，繼續操縱著那支由他一手打造的怪獸球隊——綠衫軍又拿到了1968和1969年冠軍——13年內第11個總冠軍，結束了1960年代。

1970s

在從主教練位置上退居二線后，身為總經理的奧爾巴赫開始了有條不紊的接班人培養計劃。拉塞爾是他的第一個，之后他的另一個得意弟子海因索恩接替了拉塞爾。

從個性上來說，海因索恩幾乎毫無二致地復制了奧爾巴赫的獨斷專行。他習慣于站在場邊對裁判大聲地咆哮，對每一個不利于凱爾特人的判罰都做出厭惡之極的手勢。在1976年凱爾特人同騎士東部決賽第五戰，海因索恩沒有按捺住自己的情緒，被裁判罰出場。

突然，人群中出現了一陣騷動，一個老頭離開12區第8排的那個靠近過道的座椅，大踏步地走入場內，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的身上。他步履有些蹣跚，但人們開始鼓掌和歡呼，奧爾巴赫回來了。

奧爾巴赫徑直走到凱爾特人隊的替補席后面，對球員們小聲說了一些話，在接下來的比賽里，他一直坐在那兒。誰也不明白他說了什么，但凱爾特人一鼓作氣，以99比94贏得了比賽的勝利，并在那一年成功奪冠。

1978年，肯塔基商人約翰·布朗成為綠衫軍老板，他看不慣奧爾巴赫的權威，兩人對球隊管理意見并不統一。最終的結果是，布朗灰溜溜地去布法羅當老板，凱爾特人的大權重新回到了奧爾巴赫的手中。隨即，這個年逾六旬的老頭用首輪第六選秀權挑選了拉里·伯德，這個印州大的白人前鋒要在一年后才能加盟凱爾特人，而這次等待換來了綠衫軍1980年代的輝煌。

1980s

1980年代中前期，凱爾特人和76人都是東部決賽的常客，兩支頂尖球隊絕不放過每一次表達仇恨的機會。1983年，兩隊在一場季前表演賽中上演了三次全武行，其中一次是76人的伊瓦洛尼和伯德發生了沖突，隨后摩西·馬龍和帕里什等人都加入了戰局。

此時，人們發現奧爾巴赫不知何時沖下看臺，來到76人主教練康寧漢姆面前，抓住他的領子要揍他。在被眾人奮力拉開后，馬龍對奧爾巴赫嘀咕了幾句，然后66歲高齡的后者暴怒地指著馬龍的胸口，威脅要將全聯盟最強壯的中鋒扔出場去。

1984年，時隔15年后，總決賽在NBA歷史上最大的一對世仇——凱爾特人和湖人之間展開。當時大部分媒體都認為年輕氣盛的湖人比有些老邁的凱爾特人更強，但結果是凱爾特人又一次通過搶七取得勝利，奪得了隊史第15個總冠軍。

賽后，凱爾特人球員在更衣室里揮灑香檳，瘋狂慶祝，而奧爾巴赫不慌不忙地點燃了一支雪茄，然后發表了一段即興的簡短演講。“所有人都在說湖人王朝。”奧爾巴赫指著腳下擺放的總冠軍獎杯揶揄道，“好吧，他們的王朝在這兒，就在我的腳下。”

1985年1月4日，凱爾特人為奧爾巴赫舉行了一個長達三天的球衣退役儀式，他執教過的40名球員歡聚一堂。因為凱爾特人隊創始人沃爾特·布朗的1號球衣已退役，所以奧爾巴赫的退役號碼選擇了2號。

其實對于奧爾巴赫而言，他最希望的退役儀式是這樣的：凱爾特人在奪冠后，將一面總冠軍旗幟和他的2號球衣一起升到波士頓花園的上空。不過，凱爾特人隊史第16冠，也是奧爾巴赫親眼見證的最后一個冠軍發生在1986年。那一年本來應該給他留下最美好的記憶，但NBA選秀史最黑暗的一刻毀掉了一切。

奧爾巴赫躊躇滿志地用榜眼簽挑選了來自馬里蘭大學的雷·拜亞斯，他原本以為這是上帝賜給波士頓的完美的禮物。但在選秀大會后僅僅兩天，拜亞斯就因吸食可卡因過量而突然逝世，奧爾巴赫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精心構造的計劃在一夜之間崩潰，他使勁地捶著自己花白的腦袋。

拜亞斯之死打亂了綠衫軍的全盤規劃，當他一手創建的凱爾特人帝國終究難逃后繼無人，盛極而衰的歷史周期律時。甚至之后的選秀上，奧爾巴赫也屢出昏招，比如在1989年他用首輪樂透區選秀權挑選了一個名叫邁克爾·史密斯的白人前鋒，因此錯過了蒂姆·哈達威，而當時凱爾特人恰恰缺少一個控衛。

波士頓媒體都盡力避免談論這個話題，但這種沉默反而更讓奧爾巴赫感到痛苦。這個邁入古稀之年的老人煙抽得更多了，健康迅速惡化，不得不很快住進了醫院。

然而，這個老人的生命力就是這樣頑強，誰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么旺盛的精力繼續為凱爾特人工作。也因為他凝聚著籃球歷史崇高的威望，從主教練、總經理到總裁等職務，在凱爾特人呆了超過半個世紀。

后記：

從1950年代開始，凱爾特人每個賽季球隊的全家福都有一個傳統，奧爾巴克多數時候坐在前排正中間的位子上，手里拿著籃球。但到了1998年，情況發生了變化，奧爾巴赫和皮蒂諾一同坐在中間，兩人一起握著那個籃球。到了1999年，奧爾巴赫已經被撇到了一邊，主角只剩下皮蒂諾。

在大學籃球屆呼風喚雨的皮蒂諾在1997年成為凱爾特人主教練兼總經理，他向球隊和球迷許下了承諾：他會“付出比‘紅衣主教所付出過的更多的努力”使凱爾特人重回輝煌。他不顧奧爾巴赫的極力反對，將比盧普斯送走，又在2000年將凱爾特人一個寶貴的樂透簽浪費在了杰羅姆·莫伊索身上。但皮蒂諾時期的凱爾特人都被擋在季后賽之外，直到他下臺，凱爾特人新任老板格羅斯貝克在2001年恢復了奧爾巴赫的球隊總裁職位后，綠衫軍才起死回生，并在2002年一舉殺進東部決賽。

這一年，已經85歲高齡的奧爾巴赫不顧家人反對，堅持來到現場，觀看了凱爾特人全部16場季后賽。2002年5月的最后一天，在看完凱爾特人主場輸給籃網從而被淘汰之后，奧爾巴赫沒一言不發地慢慢站起身來，孤獨地走出球場。

因為身體原因，奧爾巴赫幾乎不會再去現場觀戰凱爾特人，尤其是2005年，他肺部病重住院，在檢查中肺部發現了一大片陰影。但在2006年4月14日，坐在輪椅上的“紅衣主教”為皮爾斯頒發了“奧爾巴赫獎”——這一獎項屬于每個賽季表現最好的凱爾特人球員。頒完獎，奧爾巴赫動情地說道，“只要我還沒有咽氣，我就仍會看你們的比賽，等著看到這支球隊重新崛起的那一天。”

不過在剛剛度過他的89歲生日后，奧爾巴赫沒能看到新賽季的開幕，沒能看到已經20年無緣總冠軍的凱爾特人的重新崛起，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他的昔日弟子都來參加他的葬禮，波士頓的每個角落都自發地占亮了紀念的蠟燭……在他的位于12區第8排的那個固定的座位，放上9朵玫瑰和1支雪茄了。